结果进了包厢,何景新除了发现今天要见的是位三十多岁的女性外,还闻到这位女士身上熟悉的香水味。
是她!?
何景新一下反应过来。
而这位女士不止自己来的,还带了自己五岁的女儿,何景新见状,诧异地看向严律——果然是他之前想太多,这位女士,她连孩子都有了吗。
何景新也是这时候才知道,严律的车之前之所以会安排这位女士坐,都是因为她带了女儿,严律出于关照孩子的立场和绅士风度,才借出了自己的车,由此车里才沾上了香水味。
原来是这样。
何景新恍然。
后来饭毕,回去的车里,一起握着手,何景新叹气道:“果然还是我之前想太多。”
严律则反省道:“怪我,我该跟你解释清楚的。”
“我以为是不足挂齿的小事,你不介意。”
“没想到后来让你那么介怀,还让你跟着没有安全感。”
严律承诺道:“以后同样的情况,或者我身边出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主动和你解释清楚。”
何景新忙道:“不用,真不用。”
他觉得还是他自己想太多的关系,不是严律的问题。
严律捏捏何景新的手:“要的。”
严律这晚搂着何景新在床上,聊着聊着,严律道:“你心底还有别的什么不安的吗?”
何景新起先没吭声。
严律鼓励:“没关系,都说出来。你有问题,我来解答。或者你有什么困惑、不清楚、想知道的,我也可以都告诉你。”
何景新确实有,可他从来没想过要说出来。
他还是觉得他有这样那样不安的想法,不是严律的问题,是他自己。
严律这时候也看出来何景新不是没有、是不想说,他继续鼓励宽慰道:“我们不是恋人吗?你难道宁可自己想自己猜,也不愿意从我嘴里听到真实的想法或答案吗?嗯?”
何景新这才都说了:
“你以前谈过吗?”
“谈过几个啊?”
“男的还是女的呀?”
“你们同居过吗?”
“你单身的时候,会有床伴吗?”
何景新都说了,严律这才知道男生原来还在意这些。
严律于是搂着何景新,一个个回答了过来:
“没有,我没有谈过。”
“男女都没有。”
“我很挑剔,这么多年,谁我都没有看上。”
“我也没有过什么床伴,有生理欲望我可以自己动手解决,随便和人上床这种事我很嫌弃。”
何景新听了一面惊讶一面又很高兴。
惊讶是因为严律说没有、男女都没有、也没有床伴,高兴当然是因为他原来还是严律的only one。
何景新顺着这个话题继续问道:“为什么呀?”
严律装傻:“嗯?”
何景新:“为什么你谁都没看上啊?”
那又是怎么看上了他?
因为一见钟情?
严律笑笑,解释:“我这个人挑剔、有精神洁癖,我要跟喜欢的人上床,可我又恰好在过去的一些年里一直没有遇到我喜欢的。”
何景新:“挑剔?”
他怎么不觉得严律挑剔。
严律甚至不挑食。
严律继续解释道:“你对我有滤镜,总觉得我特别好,其实不是的,我也有不好的一面。”
何景新躺在严律身边安静地听着。
严律:“比如我看起来是你眼中呈现的样子,实际上习惯了戴面具、伪装自己的情绪,对人,尤其是感情方面,格外挑剔。”
“我二十几岁、还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希望能尽快找到合适的伴侣。”
“我见各种人,自己圈子里认识的、朋友或者客户介绍的,等等,有男有女,这之中不乏优秀又漂亮的年轻男女,但我就是一个都没看上。”
“我母亲后来评价我是全能自恋,说我标准太高,我自己也发现,我对自己要求高,对别人也会吹毛求疵,很容易看透一个人、知道他想做什么说什么、发现对方身上的缺点。”
“但你,”
严律道:“你不一样,小景。”
“我遇到你的时候,我不但喜欢你,你还像一张白纸。”
“你后来长大、努力备考、上大学,你成年后重要的每一步我都参与了,我看你,有时候就像在看我自己手里心爱的‘杰作’。”
“我对你完全没有挑剔的心态。”
“只有喜欢。”
严律跟着自我剖析道:“现在你知道了,我只是在你眼中很好,事实上,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也没人能够做到完美。”
何景新不这么想,他就是觉得严律特别好,尤其对他非常好。
他靠近,安抚似的,用软唇轻轻贴了贴严律的下颌,轻声说:“在我眼里,你没有不好,你哪里都好。”
又袒露内心道:“我也喜欢你,特别喜欢你。”
严律低头吻男生的嘴唇。
而何景新很喜欢现在这样,严律的自我剖白、严律的特意解释、严律的承诺、严律的喜欢、严律的陪伴、严律的only one,都令他格外安心,也觉得满足。
他不需要额外再通过做//爱来感受。
他如今切切实实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严律爱他。
第63章 陪伴
本来像现在这样,每晚能和严律一起,严律又频繁与自己敞开心扉的聊天,何景新已经很满足了,焦虑和抑郁的情况明显都得到了缓解。
何景新一直觉得,他现在不怀疑严律对自己的爱了,心安了,只要等他情况稳定下来,严律就不需要再每天辛苦地来回飞了,这样怪麻烦,何景新也很心疼。
却不想五月,过了一个劳动节后,严律不但不再来回飞、留在了A城,甚至来学校,开始陪何景新上课、自习,一整天都泡在学校。
第一次这样的时候,何景新以为严律只是刚好空、闲着也是闲着,就来学校陪陪他。
等发现严律不再飞走, 第二天第三天也开始如此,甚至现身教室陪他上课、因此轰动了整个临床班的时候,何景新才意识到什么。
他晚上回酒店问严律:“你不回去,公司那边怎么办?”
严律道:“我正要和你说,我准备把公司搬来A城,那边只留一个办事处。”
何景新惊讶不已。
要知道他虽然不懂投资,但是也明白扎根、人脉这些道理。
严律在原来的城市打拼很久了,根基、人脉、事业、圈子、乃至政府关系全在那里。
现在换城市?
何景新转过脑子,马上道:“是因为我吗?”
“哥,你不用这样。”
“我现在情况好多了。”
“你回去上班好了。”
“我自己可以的。”
“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严律握住他的手耐心道:“小景,异地的问题总要解决的。”
“你在A大学医,八年,毕业后最好的出路就是继续留在协和,不可能也不能回到原来的城市,对吗。”
“我可以飞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五年也没问题,但我能一直飞,让我们一直异地吗?”
“不现实,对吧。”
“所以我们之中,总要有人做出改变。”
“你不能换城市,那就我换。”
“我与其再过几年换,不如现在就换。”
“刚好趁着换城市的这段时间,我还能刚好休个假,在学校多陪陪你。”
何景新看着严律不吭声,心里觉得严律为自己牺牲太多了。
严律看出来了,宽慰道:“你不要觉得这是我的牺牲,小景,你也明白,我不是普通人,我有事业、家业,还有优渥的家世,你不能用看待普通人的目光过来看待我。”
“对我来说,换城市没什么大不了。”
“我从小就换,幼儿园、初中、高中、大学,我每隔几年就会在不同的城市,国内、港城、温哥华、美国,我在各种不同的国家都定居过一段时间,我在那里也都有房子、朋友、圈子。”
“所以你明白了吗,对我这样的人来说,世界是很大的,从来不局限于一个地方。”
“工作换个城市而已,根本无足挂齿。”
何景新这样听听,能明白,觉得是这个道理,但还是觉得严律为自己又做了变动和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