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在喻隐舟看到叶攸宁的一瞬,在喻隐舟对上叶攸宁那双雾蒙蒙眼眸的一刹,喻隐舟可以肯定……
——孤喜欢叶攸宁。
叶攸宁的双眼好似最温柔的潭水,总是湿漉漉,无害又潋滟;叶攸宁的眼睫仿佛扰人的羽扇,轻轻搔痒着悸动的心窍;还有叶攸宁的嘴唇……
“唔!”
叶攸宁还未彻底清醒过来,突然被喻隐舟吻住了嘴唇,他下盘不稳,向后仰倒,喻隐舟一手搂住他的细腰,一手垫住他的脑后,嘭一声轻响,二人跌倒在软榻之上。
喻隐舟的吐息粗重,强烈的占有欲狂风骤雨一般肆虐,叶攸宁几乎喘不过气来,纤细的手指难耐地揪住锦被,浅浅的呜咽着。
“攸宁……”喻隐舟一吻结束,俊美的面容更加阴鸷,沙哑的道:“孤现在想要你。”
再次低下头来。
“唔!”这次叶攸宁反应很快,双手一合,直接捂在喻隐舟的唇上,不让他亲吻自己。
叶攸宁的眼眸水光闪烁,被吻得眼尾殷红,呼吸凌乱,单薄的胸口急促起伏,捂住喻隐舟嘴唇的动作,更是让喻隐舟心窍震颤,怎么能如此可人?
“怎么?”喻隐舟故意压低声音,捉住叶攸宁的手掌,在他细腻的掌心中亲了一下,调侃道:“害羞了?”
掌心麻麻痒痒的,不同于方才的亲吻,令叶攸宁有些子不适应。
叶攸宁深吸两口气,捋顺吐息,板起唇角,正色道:“君上,你方才是不是欺负我哥哥了?”
喻隐舟:“……?”
喻隐舟试想过叶攸宁的回应,羞涩的,赧然的,或者热情如火的。
就像他们之前发生的那两次意外,叶攸宁的反应虽然青涩,却一点子也不会觉得扭捏,反而不经意的勾魂夺魄。
可他万没想到,叶攸宁在软榻之上,竟然提起另外一个男子的名字!
喻隐舟险些被气笑了,道:“孤?欺负长王子?”
叶攸宁点点头,道:“天色还未明了之前,哥哥明明还好端端的,君上一来,方才哥哥便走了。”
喻隐舟冷笑:“那是因着他识趣儿,才自行走掉的,与孤何干?”
叶攸宁蹙眉道:“哥哥的表情,分明是受了欺负。”
喻隐舟道:“你又未亲眼看到,怎么不说长王子欺负了孤?”
叶攸宁认真的上下打量着喻隐舟,道:“君上杀伐果断,声名显赫,普天之下有甚么人,能欺负君上?”
喻隐舟这是真的被气笑了,抬手想要拍案,又怕吓哭了叶攸宁,最终沉声道:“你现在,便在欺负孤。”
叶攸宁一脸不解,歪头:“……?”
第46章 小树林儿
解决了北狄之后, 喻隐舟便决定启程回雒师去。
因着是喻隐舟的决定,没有人敢反对,毕竟如今周天子昏迷不醒, 太宰下狱, 整个雒师都是喻隐舟说了算。
这日清晨, 秋祭的大部队整顿完毕,准备出发。
叶攸宁从营帐中走出来,冷得一个哆嗦,雒师的秋天仿佛开了快进, 今日天气格外的寒凉。
“哥哥!”叶攸宁的眼眸一亮。
是叶云霆,正好也从营帐中走出来, 高大的身材,宽阔的肩膀, 搭着一件白绒绒的披风,遥遥望去,雪白的一片,好似纤尘不染的谪仙。
叶攸宁小跑过去,道:“哥哥,你坐哪辆辎车?”
叶云霆看到叶攸宁,目光微微有些晃动,张了张口,刚要说话……
“长王子腿脚不便, 是该坐辎车。”一个高大的黑袍男子走过来。
那男子的黑衣, 与叶云霆的白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黑与白泾渭分明,正是如今在雒师要风得风, 要雨得雨的喻国国君——喻隐舟。
喻隐舟走过来,披着黑色的披风,棕黑色的毛领衬托着他冷峻的容貌,显得威严不可亲近。
喻隐舟故意打量叶云霆的义肢,道:“最近天气寒凉,又下过一场秋雨,长王子的确合该坐辎车,歇歇腿……”
腿脚。
喻隐舟还未说完,一股视线幽幽的扎过来,扎在他的后背上,回头一看,是叶攸宁……
叶攸宁的视线淡淡的,平静如止水,却带着一股凉丝丝的意味。
喻隐舟:“……”
“咳——”喻隐舟咳嗽了一声,道:“孤也是一片好心好意,长王子,你不会不领情罢?”
叶云霆平静的道:“喻公好意,孤自然心领。”
叶攸宁很自然的拉住叶云霆的手,道:“哥哥,我与你一并同车,可好?”
啪!
叶云霆却抖掉叶攸宁的手,转过身去,冷淡的道:“孤虽腿有残疾,但骑马还是可以的。”
抓住马缰,叶云霆一个纵身,干脆利索的翻身上马,率先喝马向前。
“攸宁!”喻隐舟托住叶攸宁的手掌,仔细查看,并没有被打红,这才松了口气。
叶攸宁呆呆的看着叶云霆策马而去的背影,道:“哥哥今日……心情不佳么?”
喻隐舟侧身挡住他的视线,道:“勿管长王子,他要骑马,便叫他骑马去……攸宁,孤准备了辒辌车,车中放了炭火,暖和得紧,你随孤同车,如何?”
叶攸宁左右是要坐车的,辒辌车有窗子,冬暖夏凉,可以遮风避雨,还加了炭火,更是暖和,合该比辎车要保暖,于是点点头。
喻隐舟小心翼翼的扶着叶攸宁上了辒辌车,道:“慢点,小心碰到。”
“全军出发——”
传令官一声声号令下去,辒辌车粼粼行驶。
“啊……”叶攸宁还未坐稳,身子一晃,险些跌倒。
喻隐舟一把搂住他,道:“怎么样,摔到了没有?”
叶攸宁摇头道:“无妨。”
喻隐舟搂着叶攸宁单薄的肩头,纤细腰身,掌心传来柔软的触觉,眼眸一动,并没有松手,口中道:“这些子骑奴,一点也不知稳重,驾车都毛毛躁躁的,等回去,孤一定要好好儿的教训教训他们。”
他说着,仍然搂着叶攸宁,甚至变本加厉,道:“攸宁,你靠着孤,这样便不会摔到。”
叶攸宁稍微挣扎了一下,道:“君上,方才是攸宁没有准备,这会子不会摔倒了。”
喻隐舟执意道:“你这身子骨儿,若是磕了碰了,不知要将养多久,听话,靠着孤。”
叶攸宁有些无奈,自己又不是瓷娃娃。
不过……喻隐舟的胸膛结实又牢靠,尤其是那胸肌,用力的时候犹如磐石,不用力的时候软如棉花,比真皮沙发还要舒适。
叶攸宁放软了身子,慢慢靠进喻隐舟怀中,果然,很舒服。
送上门来的沙发,不用白不用……
今日为了启程,叶攸宁起的有些早,这会子靠着喻隐舟,只觉得眼皮沉重,困倦席卷上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喻隐舟低头一看,叶攸宁睡了,吐息平稳,睡颜十分香甜,雪白的毛领衬托着叶攸宁粉嫩的面颊,因着辒辌车中暖意融融,叶攸宁的面颊上多了两分血色,犹如桃花一般,竟是显露出几分娇艳之色。
喻隐舟眯起眼目,一点点的,悄无声息的靠近……
“唔……”叶攸宁感觉睡了一个好觉,十足香甜。
只是……
叶攸宁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不知为何,嘴唇上刺辣辣的,难道是天气突然转凉,因而有些子过敏?
“咳……”喻隐舟见他一直摩挲自己的嘴唇,道:“醒了?”
喻隐舟用宽大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叶攸宁的面颊,笑道:“瞧瞧,睡得都压出痕迹了,像个小花猫。”
叶攸宁从喻隐舟的怀中退出来,道:“攸宁失礼,一直压着君上,君上怕是手麻了罢?”
“孤无……”无妨。
喻隐舟的话头突然截断,眼眸微微转动,“嘶——”闷哼了一声,捂着自己的手臂,道:“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有些发麻……嘶……”
叶攸宁道:“君上,攸宁替您揉一揉。”
喻隐舟一脸不情不愿,很是勉强的道:“如此……也好罢。”
叶攸宁坐近一些,与喻隐舟坐在同一张席子上,白皙的手掌搭在喻隐舟的胳膊上,时轻时重的给他按摩着手臂。
叶攸宁的手,并非是骨节分明的类型,白皙而细腻,竟有些柔若无骨的美感,指甲修剪的圆润整齐,一个个犹如母贝一般,十足赏心悦目。
“君上,好些了么?”叶攸宁眨了眨眼睛。
“嘶……”喻隐舟抽气道:“不行,还没好。”
叶攸宁点点头,继续认真的给喻隐舟按摩。
“君上,”叶攸宁又问:“好些了么?”
“还是不行。”
“这样呢?君上,可好些了?”
喻隐舟得寸进尺,唇角几乎压不住笑意,道:“还是有些麻。”
他说着,拉住叶攸宁的手,将他的掌心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挑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道:“攸宁,你方才一直靠在孤的怀中,这里……也帮孤揉一揉。”
叶攸宁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喻隐舟的胸膛上。
黑色的衣袍,衣料柔软又光滑,沿着喻隐舟的胸肌不断起伏,叶攸宁白皙的手掌,甚至能感受到肌肉的张弛,和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喻隐舟的笑容扩大,不是他吹牛,叶攸宁好几次盯着自己的胸肌发呆,他一定是喜欢的,一定拒绝不了……
喻隐舟既然意识到自己喜欢叶攸宁,便不会放过叶攸宁,自是要一步步的,将叶攸宁套牢在自己身边,这些不过是小手段罢了。
“攸宁……”喻隐舟靠近他的耳畔,用自己低沉的嗓音,笑道:“攸宁,帮帮孤?”
叶攸宁抿了抿嘴唇,虽面色还是如此平和,却抿了抿嘴唇,莫名有一点跃跃欲试的兴奋,紧紧盯着喻隐舟的胸口……
“君上!”师彦的大嗓门响起:“已到了正午,可要传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