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刘小宝个倒霉孩子怎么追上来了!!
刘安哲冷静了一下,尽量温声道:“爸爸跟你妈妈吵架了,先出去住两天,你先回去,好吗?”
“你骗人!你现在就是在往那个小三家里逃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今天不走了,你跟我回去,跟妈妈和姥姥好好说清楚!你下车!”刘小宝一身酷酷的摩托手劲装,脸上却一把鼻涕一把泪嚎的撕心裂肺。
整个人充满了喜剧效果。
刘安哲耐心告罄,正好柳泓手机上给他发来了消息:“我看见你了,我的人在马路对面,过来。”
“师傅,我先从这儿下了。”刘安哲推开车门朝着马路对面就跑!
刘小宝咆哮一声发动引擎直穿而过,好巧不巧,樊老太太的商务车就在此时追赶上来,在马路中央和摩托轰然相撞!!
摩托车和人齐齐飞了出去,少年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连人带头盔砸在路面上,手脚颤巍巍的挣动了两下,然后不动了。
“小宝!!”刘安哲此时已经坐到柳泓的车上了,见此场景就要下车,被车后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的拦住。
柳泓坐在驾驶座上,心平气和的转身:“会有人给他叫救护车的,但是你真的要现在下去吗?我听道上说,樊老太太的私刑,没几个人能扛过。”
刘安哲犹豫了。
柳泓启动引擎低声道:“坐稳。”
汽车启动,转瞬间逃离了现场,出了车祸,樊老太太家的商务车自然也就没追上来了。
大山里信号不好,傅云的手机有那么几个小时都处于完全接不到任何信息的状态,他刚一落地市区,手机电话就被打爆了,几十个未接来电,各堂口下属的未读消息狂轰滥炸。
等傅云终于从爆炸性的微信信息中知道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时,他才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你说什么!!刘小宝出车祸了!哪家医院?怎么回事?”
“我现在过去,边走边说。”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他坐在车里彻底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靠在椅背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那现在刘安哲什么情况?”傅云瞪着车顶天花板问。
“应该是被柳泓和安颜欣那边接走保护起来了,我们听老太太的命令去捉他的时候失手了。”前排的下属惭愧的回道。
傅云笑了一声,语气中的冷嘲热讽十分明显:“啊,这也能失手,人才。”
“打草惊蛇了。”下属不敢回头看他:“失误。”
傅云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了。
第129章 第 129 章
傅云穿过医院走廊, 推门进入病房,安文雪和樊老太太已经在病床前坐着了,刘小宝刚从手术室推出来。
不幸中的万幸, 出事的时候刘小宝还戴着头盔, 头盔缓解了大部分的撞击和伤害, 护住了最重要的头部,四肢受了些皮外伤, 商务车的轮胎和摩托车车头相撞,倒是没怎么怼到他本人。
“医生说是有点脑震荡,还得住院观察。”樊老太太见傅云来了, 就带着他往门外走:“别去跟你妈说话了, 她这两天有点崩溃, 你理解她一下。”
傅云一手将外婆的按回去, 一边绕过她径直走到病床前, 对着他妈妈的背影直截了当道:“刘安哲的出轨对象是大姑奶的干女儿柳泓, 你看你现在是要离婚还是要找她算账,给我个准话。”
樊老太太瞳孔剧震, 想拦也没拦住,她伸手去扳他, 但是被傅云再次强硬的按了回去。
“外婆,有些事情总得说开,伸头缩脖子都是一刀,早痛不如晚痛,今天痛在刘小宝身上, 明天指不定这刀就落到自己身上了, 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安文雪猛然转身瞪他:“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你大姑奶干的吗?”
傅云罕见的对他妈态度很强硬,并且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且不论外界因素, 我们自己家的脓水毒瘤也是时候该清理干净了。”
安文雪冷静了片刻,尽量平和道:“刘安哲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小宝醒来还要看他的意见。”
“我说的不只是刘安哲。”傅云冷冷道。
四下皆静。
“还有你。”
傅云指着病床上的刘小宝对她道:“人可以一时拎不清,但是不可以一世拎不清——老太太你别扒拉我!”
樊老太太无奈的放开傅云的手臂,心知傅云心意已决,谁也劝不了了。
她只得转向女儿,用尽量温和的语气道:“文雪,如果我们必须要在亲人之间做选择,你会怎么选,选择谁,我都不干涉你。”
安文雪半晌无声无息的红了眼眶,低声喃喃道:“不可能。”
“可不可能的,事都是这么个事。”傅云整理了一下衣袖:“当务之急是搞清楚他们费这么大力气把刘安哲搞过去是干什么,成年人了,我不相信柳泓是专门来跟他谈感情的。”
“不可能是我大姑,她从小那么疼我,说不准是手下人不听话呢……”
傅云叹了口气,转身握住他妈妈的手:“如果她还像从前那样疼您,就不会允许手下人勾搭刘安哲,据我所知他们厮混在一起的时间已经有大半年了,你看她阻拦过吗?”
樊老太太和安文雪都没有说话,病房里只有小宝起伏的呼吸声。
“人总要学会给自己信赖的长辈祛魅,包括父母,我一直以为这是我一个人的课题,现在也是妈妈您的了。”傅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樊老太太跟自己出去。
“你眼下打算怎么办?”一出病房,樊老太太就开口问道:“我没有别的要求,只一件。”
“您说。”傅云合上病房门道。
“刘安哲不能落到他们手上,无论是死是活。”
傅云一怔,很快想通了其中关窍:“嗯,我会把他带回来的。”
“剩下的事情需要我配合的,你开口就好。”樊老太太吩咐道:“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前提。”
夜色深重,陈时越悄无声息的潜进办公楼,凭借记忆里的路线摸到二楼的一个门前,门没关,他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在一片黑暗中打开电脑,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在房中响起。
“喂傅云,你能听见吗?”陈时越将声音压到最低,小声问电话那头道。
“能,你在哪儿给我打电话呢,怎么声音这么小?”傅云看了一眼家里的时钟,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多了:“你们山上没有宵禁的吗?”
“新基地监控设备不完善,我现在我们信息组办公室里,你听我给你说。”陈时越两只手在键盘上敲的飞快。
“不是等等……你偷摸在用作战组信息搜集的那个机房查东西?”傅云脑子有点懵,然后紧接着就压低声音咆哮道:“你赶紧出来!被逮到了不只是开除那么简单!”
陈时越不紧不慢:“没事,你听我说。”
“刘安哲是普通人,在资料里没有备案,但是柳泓是灵异天赋拥有者,她和她的亡夫曾经共同经营一家芳疗会所,亡夫三年前去世,柳泓一边养女儿,一边继续经营会所。”
“会所安颜欣也有入股,两年前的时候柳泓因为帮用芳疗手法安颜欣处理一个阴气场上事情涉嫌违规,所以在作战组有备案。”
傅云知道他那边极需谨慎小心,于是便缄默的听他说,能取多少信息就取多少信息。
“哎?”陈时越疑惑道:“这里怎么连柳泓历任前男友的资料都有?”
傅云实在是没忍住出声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她历任男朋友都犯过事,被你们记录在案了?”
“不是。”陈时越小声回到:“是她历任男朋友都死了。”
傅云:“……那更可怕。”
“更可怕的还在后面。”陈时越继续往下浏览:“她每任男朋友,都是已婚有家室。”
“就好像是专挑极品人夫下手的样子,这难道是某种性/癖?”陈时越很头疼的问道:“我知道每个人的性/癖不一样,但是这个也太……”
“极品人夫这个形容词,你也太抬举刘安哲了。”傅云低声道。
“渣到极致也是极品嘛。”陈时越嘀咕道。
“她所有前男友死因是什么?”傅云又问。
“完全没有信息,死无对证,看上去全是意外,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跟柳泓谈过恋爱,并且在压力过大时接受过芳疗会所的精油按摩治疗。”
“死者家属也没有任何抗议和个人信息?”
“这就没有记录了。”陈时越将网页翻到了最底。
“你赶紧出来,走之前检查记录有没有清空,别留痕迹。”傅云交代道。
“好了,啰嗦——等等!我刚刚看漏了一行。”
“康峰,柳泓的前任之一,现在尸体存放在熙山殡仪馆,无人认领无人火化,就一直冰冻着,也没有家属联系。”
傅云思虑半晌:“好,我知道了。”
陈时越挂了电话小心翼翼翻窗出去的时候,才恍然惊觉,傅云该不会是打算勇闯殡仪馆,盗取尸体带回去查吧。
傅云正是这么想的。
出租车停在熙山殡仪馆的不远处,傅云下车找了个隐蔽的位置,直接扳住漆黑生锈的栏杆翻过墙落在杂草纵生的地面上。
四下里凉飕飕的,傅云一落地就感觉不对,偌大个殡仪馆,怎么连个灯都没有?
大概一个操场大的殡仪馆,笼罩在黑压压的阴云底下,从窗口看进去,一丝光线也没有,仿佛被什么东西彻底的吞噬了,脚下的草丛像是常年无人修剪,一迈步,就发出沙沙的动静。
傅云尽量轻声的绕过正门,他不确定里面有没有看守夜班的工作人员,在作战组的备案里,这个殡仪馆并不是废弃的,但是傅云再次翻窗进到殡仪馆里面的时候,却仍然没有看到任何人影和声音。
横扫整条黑暗走廊的天花板,却连一个监控的红点都没有。
傅云定了定神,让眼睛适应了一下周遭环境的黑暗,片刻之后他推开走廊两侧的房门,挨个进去检查。
大多数房间里是空荡荡的冰柜,傅云不怕鬼,但是他恶心这玩意儿,一个个拉开冰柜墙检查的时候,还是略微流露出了一点嫌弃的神色。
没有通电,冰柜是常温的。
傅云神情凝重的将手从冰柜里拿出来,没有通电意味着没有办法存放尸体,那陈时越给的信息是否准确,就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他一路检查到了最后一个房间,一进去就感到一股森然凉意,傅云心神一震,知道大概就是这里了。
屋中无灯,只有最边上的一排紧合着的冰柜林立,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打开了为首第一个。
男尸面容僵硬扭曲,胡茬上挂着冰渣,硬朗而粗犷的五官线条在手电筒微光的照明下泛着沉沉死气,傅云眼尖,伸手从尸体的肩胛底下摸出了一张纸。
他叼着手电筒低头看去,那是一张简略的验尸报告,被验尸体正是康峰。
傅云大概的看了一下前面常规的基本情况和鉴定单位,然后越往下看越不对劲,他把手电筒从嘴里拿出来,一行一行扫着纸上的文字。
成年男性尸体,尸长一米八零,年龄三十五。
“生前头部曾遭猛烈撞击,颅骨开裂,身上多处分布五到十厘米不等的血痂,疑似鞭痕,下颌骨粉碎性骨折,致命伤为小腹至心脏的刀片嵌入……”
傅云再次将手电筒照回康峰的面容上,果然下颌歪歪扭扭,明显是死后缝合过的,难怪看起来别扭至极。
这人死前到底遭遇了什么,被虐待至此。
傅云用力将冰柜再往外拽了一段,想更仔细的查看全身的伤情,他目光一滞,康峰的右手底下,还压着一张纸。
傅云没有多想,再次拿起来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