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贺任沅在,白清语也不用操心解释,有律师当代理人的感觉太棒了,怪不得他和邓伯看的电视剧里,大老板走哪都带着律师,尤其是被警察抓走后,不见到律师不肯开口,因为自己开口容易露馅。
白清语和茶宝蹲在地上看鸭子,挠了挠脸蛋,他可以不可以反向雇佣少爷呢?
贺任沅送走看痴了的门卫,磨了磨后槽牙:“鸭子哪来的?”
白清语:“网购的。”
贺任沅强行心平气和:“这也行?”
白清语:“同城网购,前主人开车送过来的。”
前主人是一个白领,回乡下后被亲妈后备箱塞了两只母鸭子,让她带回城里杀了吃,母鸭子下火。白领女士不敢杀生,不知道怎么处理,挂了个同城自取的链接,被白清语刷到了。
白清语咨询得知两只鸭还能下蛋,果断低价买入。
“非常便宜!一只三十块还送货上门。”
茶神买的东西都很有性价比。
贺任沅:“5只母鸡还不够你——”
白小茶道:“鸭子下蛋给老板叔叔吃!”
白清语:“嗯,鸡蛋太小了,茶宝吃鸡蛋,少爷吃鸭蛋。”
贺任沅熄火:“专门给我买的?”
白清语:“对啊,其实我想买鹅,鹅蛋更大更有营养,适合少爷吃。”
他觉得贺任沅每次吃鸡蛋都不够塞牙缝的,一直琢磨想给贺任沅换更大的蛋,但目前还没找到卖二手鹅的,如果下次他带茶宝回老家,就给少爷带两只鹅回来。
白清语从保姆升职为鸡舍管理员,月薪三万只需喂鸡,贺家分工明确,保姆的活儿不用他干,每天都很清闲,唯有扩大养殖规模才能对得起老板发的工资。
白小茶吃过鹅蛋,比划道:“鹅蛋有这么——大,老板叔叔吃一个就饱饱的。”
白清语和白小茶明显不是临场发挥,这对父子私下里居然还为他操心过,琢磨过,并实践。并不是他一头热想留住白清语和白小茶,情感的双向流动让贺任沅心口一阵发烫。
贺任沅被廉价的六十块打动,抿了抿唇:“鸭蛋就够了。”
他主动提起地上的网袋,拎到后院的鸡舍里,松开扎口,将鸭子放出来。
他拍了拍手,想换身衣服再出门,目光一抬,看见花园里的几棵大茶树和小茶树。
“白清语,你对这几棵树有印象吗?”
白清语:“有啊,我给它采过茶。”
贺任沅放弃在白清语的脑子里寻找线索,扫过同样被白清语照顾得很好的小茶树时,眉头一皱,白清语这么会照顾茶树,为什么上次茶宝的树苗缺了好大一茬叶子?
“茶宝的叶子是怎么回事?我上次看好像少了一茬。”
白清语抿唇,告诉贺任沅不就等于告诉他茶神的头发是茶叶,贺任沅要是想薅光怎么办?
贺任沅焦急:“是因为上次茶宝被虫子咬了?”
他的别墅必须好好管理土地了,把土都挖了换上山里的土。
贺任沅眼神里的关切真真实实,对茶宝的疼爱毋庸置疑,应该不至于干出薅头发的事?白清语坦诚道:“没事,剪头发剪多了。”
茶神的头发等于叶子?
贺任沅脸色一沉:“谁剪的?”
白清语立刻甩锅:“不是我。”
贺任沅:“是外面的理发师?”
南城有很多虚有其表的理发店,技术没两下子,尽会忽悠办卡,遇到白清语他数次想重操旧业,这次是为了把无良理发师告上法庭。茶宝那么乖,剪头发定然很配合,这还能剪瘸了?白清语不会还办卡了吧?
白清语:“茶宝,告诉叔叔为什么自己剪头发。”
白小茶忙着抓玉米粒喂鸡,语速很快地说:“因为老板叔叔喜欢茶宝宝,不喜欢咖啡豆宝宝,我要把所有头发都送给老板叔叔!”
白清语:“我没看住,被他拿到了剪刀。哦,就是那天的茶叶鸡,分量很多吧。”
贺任沅几分钟没说话,缓了缓,道:“那现在长好了吗?”
“没长回去。”白清语看着贺任沅,“你好好的怎么眼圈红了?”
“进沙子了。”贺任沅抬手捂了下眼睛,扭过头。
白清语:“我又剪短了一次,换成黄山毛峰给你喝了。”
贺任沅:“……”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白清语强行拦着他要茶叶。
那一回茶宝的头发不是剪的,是生生拔下来的?
白清语的护崽行为,自己却解读成故意拿捏、饥饿营销。原来恶劣到罄竹难书的是他自己。
白清语在这种情况下,还愿意相信自己,是因为茶神的大方宽容。
贺任沅蹲下来,摸了摸茶宝的脑袋,掌心下的头发柔软不扎人,“叔叔以后都不喝咖啡,茶宝不要为了叔叔剪头发,好不好?”
“好噢叔叔。”白小茶抓出一把玉米粒撒给小鸡。
母鸡吃玉米下蛋,宝宝吃鸡蛋长头发,叔叔喝茶叶赚钱,钱给爸爸发工资!
食物链很完整。
贺任沅对白清语道:“抱歉,关于茶叶一事,我对你有很多狭隘的误解。”
他能做的,便是努力赚钱,让白清语和茶宝在人间也能过上神仙般的生活,不然,他何谈有能力养两个茶神?
贺任沅衣服也不换了,洁癖影响上班的速度。
茶宝看见贺任沅快速走远的背影:“老板叔叔走得好快噢!”
白清语:“因为老板上班要迟到了。”
蹲在地上的白小茶双手一按地板,蹭的站起来:“宝宝上学也要迟到了!”
白清语:“不要对标少爷的上班时间啊宝宝。”
奈何小崽子就是如此爱上学,白清语只好七点半就送他出门上学,然后顶着一张漂亮的脸,在幼儿园门口坐了一小时。
“茶宝,你又换新的爸爸了吗?”
“不是,还是昨天的爸爸,变成黑头发了。”
“叔叔,我想看看你的绿头发。”
白清语一下子成为幼崽们的焦点中心,一个个好奇地围绕着他,热情天真,又不会像大人一样一言不合就举起手机拍照。
白清语很有耐心地回答幼崽们的问题,“我是茶宝的爸爸。”
“上学不能染绿头发。”
“没有绿头发了。”
小孩子容易糊弄,不需要律师就能蒙混过关。
白清语答着答着,发现小孩子围着自己,而他们的爷爷奶奶在一旁看短视频?
不行哦,他不负责看孩子,不能让这些家长掉以轻心。
白清语抱着崽子站起来,跟另一位抱孩子的家长站在一起。
对方怀里的小女孩偏瘦,在幼儿园肯定吃不回本。
他和家长一聊,才知道对方三岁,叫林师师,跟茶宝还是同班。
林妈妈发愁地说:“你家孩子是不是上课也不听课,师师说她不是唯一一个不想上课的,茶宝也上课睡觉。”
白清语一直知道白小茶课堂参与度比较低,没想到茶宝这么典型:“茶宝比较特殊,医生说他要多睡觉。”
林妈妈:“我这周末给孩子挂了一个学习困难门诊,要一起吗?”
白清语抱紧茶宝,两岁,挂学习困难门诊?
“林妈妈,你是不是太焦虑了?”白清语劝道,“虽然茶宝现在慢一拍,但我相信他长大了会很聪明。”
“你家宝宝也很聪明,你看她上课还会观察别人,知道不止她一个人睡觉。”
林妈妈看看女儿,再看看茶宝,好像得到了一点安慰。
白清语抿唇,宝宝你怎么七点半就想上学,结果是全班学习困难的典型。
你老板叔叔七点半上班,是真的去上班啊。
学其形不学其神。
“开门了,宝宝你进去干饭吧。”
白清语把茶宝送进幼儿园,回家时正好碰见管家在发放工作服。
三个季节各两款,拖到现在才完工,上次贺任沅给白清语带的“睡衣”,是按照他的身材打样的,所以能提前拿到。
衣服质量很好,大家拿到手后都美滋滋的试穿。
“大家穿到晚上再洗,让少爷看看我们的专业度。”
刘姐一号召,全体响应。白清语见大家穿的是春季的西式马甲款,便也换上。
白清语第一次穿西服,马甲是修身的,腰掐得正好,里面是白衬衫,很正式的一套,估计在家里宴请客人时才用得上。
他小心地不弄脏袖子,去接茶宝时还换了一套常服,回来又换上。
五点半,大家都在家里翘首以盼贺少爷回家——
贺任沅竟然久违地加班了。
这跟全校穿齐了校服结果教育局领导没来检查有什么区别?
“清语,你衣服睡觉之前不要换,让少爷看看。”刘姐有些困了,“你和茶宝最好看,代表我们转达对少爷的谢意。”
哑巴姐妹对视一眼,猛点头,双手合十拜托白清语。
[一定要给少爷看看啊!]
白清语:“好的。”
八点半,茶宝睡着,贺任沅没回。
九点半,白清语不等了,拿了睡衣准备洗澡,房门突然被敲响。
贺少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