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茶神故意把手机调了个角度,让八卦的同事们一览无余他和贺任沅的聊天记录。
君子坦荡荡。
大家一看白清语这么大方,便也没有边界感地围了上来。
“专属律师?”
“这个律师就是贺总吧,贺总好像以前当过律师。”
“嘶……”
白清语继续淡定地发:他要请我吃饭……
发完,白清语还往上拖了拖聊天记录,证明他昨天、前天,都很清白。
同事们倒吸一口冷气,对白清语刮目相看。他们以为白清语笨,原来是隐藏钓系美人!
瞧瞧这茶言茶语!句句是刺激!
刚才那个富二代算什么,真正的霸总都被钓得死死的,竟然还来陪大美人站了一天柜台。
最恐怖的是,霸总早就上钩了,白清语竟还很有定力,就让霸总不上不下地在半空中耗着,水分都挣扎干了,这叫什么,延迟满足!
同事佩服地看着白清语:“你平时都这么跟贺总说话?”
白清语点点头:“我只这么跟他说话。”没有你们想的那些哦。
同事盯着白清语纯真没有心机的脸,在故意和天然之间反复横跳,半晌道:“清语你是真天然茶。”
白清语不好意思道:“被你看出来了。”
同事惊艳地看着白清语,原来是茶而自知,“是怎么做到这么天然的?”
白清语以为同事在讨教如何更加具备茶神气质卖出更多茶叶,但是他的经验不可复制,只能含糊道:“多淋雨。”
同事咬着红唇,想到自己看过的无数偶像剧,淋雨可以让人虚弱、让人苍白、楚楚可怜,可以增加困境、烘托气氛、推进高潮,真是屡试不爽的招数。
同事一打岔,白清语就忘记告诉贺任沅自己拒绝顾客吃饭这件事。
他收起手机,打算下班去接白小茶回家,门口突然停了一辆豪车。
贺任沅面色不善地从车里出来,浑身戾气地环视一圈:“那个人呢?”
白清语不解:“谁啊?”
贺任沅语气里都下着刀子:“买茶的。”
“他已经走了。”门口不好停车,白清语见贺任沅一副要站在这里当门神的样子,催促道,“快走吧,茶宝要放学了。”
昨天很多人冲着贺任沅进来询问,贺任沅站柜台又没有提成,不是给余经天白打工吗?
贺任沅冷脸打开副驾门:“你还知道你有家室!”
“安全带系好。”
同事们挤在门口观看:“……”
啧啧啧,霸总就吃这一套。贺总堂堂一米九的男子汉,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一钓就换了豪车跑过来查岗。
过了五分钟,刚才的富二代又来了,他思来想去,觉得难得遇到举止优雅,内涵丰富的大美人,少见的上得厅堂。如果孩子跟前妻,不跟着他们一起生活,不影响谈恋爱也是可以的。
“白清语呢?”富二代状似随意地问,“他孩子跟前妻吗?”
同事们:“哦,被他老攻接走了。”
兄弟你没有贺总有钱有颜,思想觉悟也不高,这么久连微信都没加上,一看就是催化剂,没戏。
富二代:“……”
*
贺任沅打算等明天周六体面地一家三口出席完江教授的婚礼,沾沾喜气,再行抽血。
他一边开车一边给白清语上眼药:“什么生意一天就能国内外来回? ”
白清语有点懵,甚至没明白他话里的主角是谁。
贺任沅:“大生意至少要带团队驻外一周吧。”
老婆仅仅上班三天,贺任沅就爆发了强烈的占有欲,不想让他接触人类,想把他锁在身边寸步不离,他知道这样不对,可莫名觉得这种汹涌的情感来得熟稔澎湃。
算了,不提扫兴的人。
情敌一场忙活,白清语都不明白他的意图,挑破了反而不妙。
他开往幼儿园门口,白清语下车去接了茶宝,2分钟后,贺任沅发动汽车,载着父子两回家吃饭。
翌日中午,他和白清语携茶宝参加了江礼帛的婚礼。
江礼帛虽然说要低调,但是徐诏在细节处的用心让低调变得爱意满满。
贺任沅参考了一些经验,但不多,因为白清语应该更喜欢户外婚礼。
江父江母的兄弟姐妹,徐家的亲朋好友,生意上的重要伙伴……一个宴会厅摆了十桌,说是低调是针对同档次的家世而言。
茶宝第一次参加婚礼,“叔叔,婚礼是什么呀?”
贺任沅:“就是大家一起吃饭,一起开心,一起祝福江叔叔和徐叔叔。”
白小茶:“宝宝好开心哦!”
徐诏让白小茶帮他送戒指,白清语问他白小茶要穿小西装吗,徐诏说不用,日常就好。
白小茶有了老板叔叔,每天上学的衣服都是精心挑选的,日常可爱。
白小茶抓紧吃餐前的芒果露:“宝宝吃饱了才有力气。”
“叔叔你怎么不吃?”
贺任沅皱眉,不确定地说:“叔叔好像不喜欢吃芒果。”
白小茶惊讶叔叔还有不吃的东西,舀起一勺芒果:“叔叔真的不喜欢?”
贺任沅:“嗯。”
白清语抽了一张纸帮茶宝垫着衣服,要是吃脏了就不美了。
江礼帛和徐诏交换戒指时,白小茶稳重地上台送了戒指,口齿清晰地祝福:“祝叔叔百年好合。”
“真可爱啊,这小崽子谁家的。”
有人问了一声,贺望重立即跳出来认领:“是我孙子,白小茶。”
“老贺,不声不响的,孙子都有了,还这么可爱。”
“下个月我给孙子开的餐厅开业,大家再聚啊,都带小孩子来。”
……
贺任沅觉得他爸都公开到这份上了,白小茶再叫他叔叔就太奇怪了。
他发消息给私人医院的冷冻库,让他们准备解冻他的所有血液。
他最近的表现应该能挽回一些软饭男的形象吧?
“你最近好喜欢吃菠菜啊。”白清语发现了,因为婚宴上没有菠菜,贺任沅还让服务员给他烫点。
白小茶很懂:“因为吃菠菜有力气。”
贺任沅给他喂了一勺鸡汤,好歹是没提“强壮”两个字了。
他看了一眼隔着两桌,贺望重跟同桌好友炫耀孙子,满面红光,低头对白小茶道:“一会儿爷爷带你去餐厅玩一玩,是茶宝的专属餐厅。”
白小茶:“好噢。”
婚宴结束,大部分宾客留下来交谈,贺任沅把白小茶交代给爹妈,迅速被一圈叔叔阿姨围住。
贺任沅带着白清语悄悄撤退。
他虽然放话说要淋白清语一头,但是现实操作时不敢这么放肆,如果可以,他并不想爱人的双手沾满他的血。
如果白清语能够变成茶树,他把血渗进他的树根,场面会不会和谐一些?
这样会不会导致失败?
贺任沅脑海中百转千回,出去宴会厅后借口上了个厕所,去抽了200CC的血。
他隔着衣服按着止血棉花,出来时脸色没那么好了。
白清语一下子就发现他的不对:“我总觉得你最近感冒了,你还说没有。”
贺任沅承认道:“微感冒,我有事跟你说,先回家。”
白清语想碰一下贺任沅的手腕,被他躲过去。
白清语脸色也变了,“你瞒着我干什么了?”
贺任沅带着他往车边走,白清语看见了等在那儿的司机,贺任沅一定是干了什么,开车都不稳了。
白清语停在那儿,不肯走:“你说清楚。”
贺任沅只好低声哄道:“我把我在医院的储血都召回,大约有一千五百毫升,成年人失去这些血量足以致死,我们试试能不能骗过你祖上的禁制。”
白清语怔怔地看着他,“你最近也抽了很多是不是?”
贺任沅:“一点,大多是以前存的。”
白清语:“你骗我。”
贺任沅:“对不起宝宝,我是骗你了,那你看在我这么处心积虑的份上,能不能配合我一次?不用也是浪费。”
浪费?不能浪费……
白清语恍惚着跟贺任沅回家,别墅的家政已经清空,偌大的别墅安静得针落可闻。刚从热闹的婚礼现场出来,竟然觉得不适应,明明茶神在寂静的神境里生活过无数日子。
贺任沅按够了针眼,松手从兜里掏出一个长盒。
白清语眼皮一跳,这个姿势他非常熟悉,因为刚刚徐诏演示过,打开来是戒指。
砰——贺任沅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支翡翠茶叶簪子。
“勺子给小茶,簪子送大茶。”
神境里成功的经验,不借鉴是傻子。他选在这个时间点送,也是想最后尝试一次表白,或许,白清语没有恢复记忆也会像他这样第二次、第无数次地爱上他?
贺任沅的目光前所未有的虔诚和认真,和总是算流氓的样子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