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比平日深一些,正不知与哪个白痴对话开开合合:“您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警长?”
“完了,一切都完了!”
可惜随着前方男人的惊呼,唐烛离开了船沿,也消失在他的视线。
啊,该死的胖子。
吵死了。
“别着急,您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唐先生,刚刚…就在刚刚……船长发现宝藏不见了!!”
付涼正因未曾有过的关注点而烦躁,又重新看见了唐烛的脸。
“他说宝藏被偷了,你……要不要去看看?”男人俊朗的脸充满担忧,喊他:“付涼。”
这一瞬间,他明白了究竟是哪里不对。
嘶,他好像从来都是叫“付先生”来着,从昨日起变成了姓名。
“嗯,勉强能接受。”因为还算顺耳。
“付涼?”
“我说,走吧,去看看。”想着,他将香槟塞进警长手里,径自往前去了。
第005章 宝藏
女王号静默地收起舷梯,将贵宾们迎进大厅内并拉出了原本安排在散场的乐团。
船长办公室内,有人居高临下透过玻璃往一片祥和的人群望去。
“不知道还以为船要沉了,指挥的手都在打颤呢。”
“咳咳……”唐烛眼见着船长的脸忽白忽绿,暖场道:“被临时叫过来,有些紧张可以原谅,对吧……”
“不,他可是个上过战场的骑兵,依我看不应该。”
唐烛只怪自己还没习惯,乖巧地闭上了嘴巴:“……”
就如同亨特警长,熟练地令人心疼:“是不应该哈哈。”他跑到付涼身旁,请求道:“出了这么大事,还要劳烦您帮忙看看。”
可惜对方不为所动,甚至百般无赖地开始摆弄办公桌上的地球仪。
一时间,办公室内只剩下地球仪轱辘辘转动的轻响。
兴许见付涼完全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静默良久的船长终于焦急起来:“难道您不觉得奇怪吗?毕竟昨日上午,您亲自来了一趟,还说过安全措施很可靠——”
唐烛当下就开始同情起这不识好歹的老头。
这他妈不是明摆指责人家吗。
但无论如何,抛开“付涼居然也会失误”这件事不谈。现今唯一能指望的也只剩下他了,不是吗?
人可以不够聪明,但是绝对要识时务。
苍老的质问声落地,不远处响起“哒”的一声,蓝绿交叠的球体停止了转动。
青年的指腹按在众多航线的交汇点,低声笑了笑。
赞赏道:“白痴。”
顿时,办公室又安静了一个度。
唐烛眼瞧着胡子花白的船长气的青筋暴起,只能看向警长的方向,希望他至少能做些什么。
却只撞见了个垂头看脚瑟瑟发抖的胖子。
窗外飘来《第四十交响曲》首乐章轻盈活泼的管弦声。好不分裂地与当前画面匹配着。
“我、我觉得……”他只能硬着头皮送死,道:“比起在这里发牢骚,船长您不如将事情原委讲出来。”
人家推理小说里,不都是受害者负责描述背景提出线索吗。NPC就该有个NPC的样子,哪有上来就质问男主的道理?
“不。”谁知这老头还较起劲来,愤慨道:“事关重大,不是任谁都能知道的!”
好家伙,带不动带不动。
唐烛连连在心中摆手,收回婉转规劝这一套。
“那你打算怎么找呢,搜船?”付涼继续盯着交汇点,上面赫然标记着“星洲”的字样。
船长气哄哄的,并未回答。
“看来是了。”
这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今日船上非富即贵,就算东印度公司权势滔天,这么做也说不过去……
“或者悬赏,偷盗者无非是为了钱!我会用他无法拒绝的金额来做这比交易!”
“蠢货。”显然,付涼也有被气到,百般嫌弃问:“你就这么确定那人是为了钱?”
“我……”船长狠狠握了握拳头,他的确难以断定。
“况且,你以为星洲还有几个爱花冤枉钱的?”
唐烛:“……”
平白无故挨了一句,他只当是夸自己有钱呢。
正当室内陷入僵局,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亨特眼睛一亮,忙去迎接,笑容谄媚道:“维纳大人,您来了,快请进!”
原来是派人把付涼的本家请来了。
啊,受教了。
要不说人家是躺赢典范呢。
来者年龄大约三十岁左右,金发蓝眼,身资高挑,穿一套得体的灰色礼服,领口的白色拉夫领中央嵌着颗暗绿色宝石。加之五官立体,笑容和煦,是个十足的美人。
唐烛想,如果付涼也经常笑笑,或许也能——
没来由的,几分钟前的那声冷笑在脑子一闪而过。
啧,还是算了。他想。
面前正是维纳·卡文迪许,付涼的小叔叔。男主的父亲早年在英格兰领土扩张战争中阵亡,这是卡文迪许家族仅剩的继承人。
在未来的公爵面前,船长收敛了很多,转而恭敬地行了个礼。
“我去看过失窃的地点了,除了东西不在外,没有任何异常。”小殿下如此阐述,最后往办公桌前正在玩地球仪的青年瞥了一眼。
然而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唐烛听着交响曲悲怆的奏鸣声,尴尬地垂下脑袋。
怪不得离家出走都没人找,看来是有原因的。
维纳并未气恼,往里走了几步,径直到办公桌前,敲了敲桌面:“艾伯特,你应该心中早有答案了吧?”
艾伯特,那是付涼在本家的名字。
“没有。”
“啊,真令人伤心,那么久不见,我们小艾伯特都学会说谎了。今早我可等了你好几个钟头,见面也不叫叔叔吗?”他笑着伸手,想去揉付涼的头发,却被对方抬起的眼定在了原地。
“你以为我是看在谁的面子上,才起了个大早。”他指的是昨日早晨登上女王号这件事。
维纳笑了笑,将手换了个地儿,拍在了付涼肩头上:“放心,你的人情我都记得呢。不如这样,西郊那儿有个风景还算秀丽的庄园,叫什么来着……不重要,送你了。有兴致的话,可以带着你的朋友,啊不好意思,忘了你没朋友。”
好家伙,亲叔叔捅刀子真是照心窝子使劲儿。
不愧是一家人。
“那就自己去住住也好。”小殿下回敬以笑容,“单纯”地朝他眨眨眼。
“不必。”付涼拍掉那只手,像是懒得继续搭理他。
“好了,不逗你了。这次什么条件才肯帮忙?我的好侄子。”
两人的话题勉强回到了正规,虽然是光明正大当着众人谈条件。
不过付涼应该没什么想要的吧?
他这种人,至少在唐烛看来总是无欲无求的。
没曾想,青年伸出了两个手指。
“……这不好吧,有些多了。”维纳看起来比较为难。“我不好向父亲大人交代。”
一个案子就要两千万英镑……
贵族之间的交易好野蛮。
“那就算了。”
小殿下手疾眼快按住了付涼即将收回去的手。“成交。”
众人:“……”
“所以……您决定先怎么做呢?小殿下。不然咱们先到失窃的密室看看”警长终于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付涼将维纳一双尊贵的手掰开,“不需要看了。”
案发现场居然不看
唐烛实在搞不懂这要怎么办案。
不像电视剧里拿着放大镜一块地板一块地板地收集线索,难道真相会自己长了腿跑到他们面前不成
亨特大约也是怀疑,但没办法,活像个卖产品的推销员:“或者……负责看护宝藏几个失职的护卫,也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您要见一见吗?”
付涼的脸色并不好看。
他缓缓起身,双手揣着大衣的口袋,显得极其烦躁,向他们确认:“密室毫无被破坏或者强行进入的痕迹”
船长点头:“是。”
付涼:“护卫并没有任何偷窃宝藏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