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峥看了眼时间,快十点了,伸手帮他把门掩上:“”
路易然趴在严峥的床上,严峥的床板有点硬,被单上只有一点清新的洗衣粉味道。路易然往下翻了翻,发现底下就垫了一层棉花,还有几近于无的草席。
被虐待了。
路易然戳戳,趴在枕头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
第二天一早,严峥在书房睁开眼。
他的睡姿和军人似的刻板,能在狭窄的行军床上稳稳睡一夜。
严峥翻身下床,主卧里还是安安静静的,昨天医生给路易然开了止疼药,这一晚上路易然看起来睡得不错。
严峥轻手轻脚拿了东西去隔壁院子里洗漱,洗漱完后去外面跑了一圈,等回来后手上已经拎着早餐。
他不是没试过给路易然做早餐,但是南北口味差距有点大,他还没学会。
严峥把早餐放在院子的石桌上,进了堂屋推开房门,看见睡着的路易然眉头很轻地蹙着,睡得不太好的样子。
严峥看了他一会儿,路易然最近的三餐都是两人一起吃的。
路易可能没察觉,他在国外吃的不好,回国喜欢吃口味重的饭菜,但一上火舌头疼就爱臭着脸不吃饭。
严峥把早餐放在了阳光下,半个小时后,路易然醒了,卧室发出几声窸窣的动静,随后就是路易然的痛呼。
路易然趴在床上习惯性伸了个懒腰,然后就察觉自己的尾椎骨传来一阵剧痛。
他原本睡得白里透红的脸一下就痛白了,脸色僵硬地靠在床上,后知后觉记起来自己昨天把尾椎骨摔裂了。
于是严峥推开门进屋时,看见的就是鼓起脸,脸色臭臭的路易然。
严峥推门的手顿了顿,路易然相当警觉视线立刻投了过来。
严峥稍微往里走了几步,见路易然的脑袋跟着自己动,心下觉得可爱。
他坐在路易然身边,见他腰下放了个靠枕,这才收回视线,牵起路易然的手:“要朝我发脾气吗?”
路易然的起床气“呲溜”一下泄掉了。他呆了一会儿,在严峥过来扶他的时候凑到这人脖颈边嗅了嗅:“你洗澡了?”
听见这句话,严峥浑身的肌肉僵硬得跟石头似的,硬邦邦,闻言低应了一声:“早上跑了步。”
路易然整天都是香喷喷的,严峥唯一见过他有点狼狈的时候就是那次在仓库厂房,当时这人身上蹭得灰扑扑,也像是个从泥巴里钻出来的白兔子。
路易然“哦”了一声:“怎么不用我的沐浴露?”
现在的严峥闻起来就像是一个行走的大型硫磺皂,路易然咬了一下他的肩膀,还好,口感比肥皂好。
“我不习惯,用起来滑溜溜的,”严峥说,“而且我用了,闻起来和你不太一样。”
路易然嘴角翘了一下:“你是不是没洗干净?”
严峥说:“不是,你摸起来也滑溜溜的。”
路易然的嘴角一下子就拉回去了,他洗干净了的,严峥摸起来才滑溜溜。
严峥反而笑了一下。
今天正是开暖气的日子,路易然没见过,远远地盯着房间里的暖气片看了半天:“它会冒白烟吗?碰到会不会烫手?”
严峥一一答了:“一般不会,会有点热,但是不至于烫手。”
路易然像是被满足了好奇心的猫咪那样,满意地点点脑袋。
严峥从不知道哪里翻出来一个可以放平的躺椅让路易然趴在院子里,又支了个小桌子在路易然面前。
路易然吃了好几个烧麦,腮帮子都鼓起来了,摸到旁边的豆浆时,手又缩回来了。
“喝吧,”严峥靠在旁边,手上拿着他的翻盖机,啪嗒啪嗒按着按键,一边对路易然说,“冲的豆浆,没有渣。”
路易然半信半疑地喝了一口,甜得愉快地眯了眯眼睛。
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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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峥在家待了半天,又不得不去公司开两个会,只好把路易然留在家里两个小时。
路奉的消息不知道哪里来的,快得有点吓人。下午就打电话过来问路易然出了什么事情。
路易然当时正玩着严峥不知道哪里给他变出来的玻璃吸管:“哥,你知不知道你消息这么灵通,看着有点像变态。”
“有老总的秘书在医院看见你跟严峥了,问到我这里来,”路奉被气笑了:“你这么骂你哥?”
路易然最近骂老变态骂顺口了,闻言对着手机屏幕眨了眨眼睛:“我就顺口那么一说。”
路奉没有揭穿他,路易然身后的背景并不像他们的老院子里,路奉想着路易然生病有人照顾也好,却没有想到会照顾到家里去。
他脸色有点发绿:“我给你请个阿姨?”
路易然:“不要。”
陆奉捏了捏眉心:“小然,我尊重你的性向和择偶标准,但是你不能把国外那套带回国内。”
路易然呆了下才反应过来路奉在说什么。他无语了一会儿,把摄像头转向,对着书房晃了晃,又对着卧室晃了晃:“两间房,看见了吗?”
路奉静了一瞬,不太相信的样子。路奉明显出着神,路易然不乐意和他聊天了,挂了电话。
他趴在躺椅上实在有点无聊,给冯子成打电话告诉他自己这个月不能过去,又骚扰了一会儿段干嘉。
等把通讯录里头的人都骚扰完了,路易然的手指在屏幕上晃了晃,落在了某个号码上面。
好像现在打电话又有点黏人。
路易然强行把手指移开,正好冯子成发了好几封文件过来,让他躺在床上没事就看一看。
路易然处理了看几封文件,看一眼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
他刚扔下手机休息一会儿,电话就响了。
路易然捞起手机看看,看见上面的号码时唇角翘了起来。
黏人的可不是他了。
“喂,”路易然把电话放在耳边,“严老板,怎么没有好好上班?”
严峥刚刚开完一个会,这些文化人就是爱开会,每天有开不完的会,严峥好不容易喘口气就抽空给路易然打电话:“没有翘班。”
他一向冷厉的脸上难得露出悻然的神情:“还有两个会。”
自从他的公司扩大规模走上正轨,招了两三个高学历的主管,他每周都要开一些乱七八糟的会。
路易然笑得不行。
严峥这才想起路易然也是文化人,还是比他公司里那些人才都厉害上不少的海龟。
他等着路易然笑完,
挂了严峥的电话,路易然又接到了楼女士打开的关心电话。
他今天电话都要打麻木了,趴在躺椅上啊啊嗯嗯地敷衍了好几声。
楼女士被他这态度弄得好气又好笑,说了几句后算了。
因为被他哥看出来了,路易然特意注意着摄像头里满满的都是他。
等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后,路易然咂巴嘴巴,觉得有点口渴,伸长了手,拿起了小桌板上的保温杯。
最近屋里开着暖气太热,严峥会给他窗户留一些透气,还用很丑的保温杯。
路易然嫌弃这保温杯喝起水来太烫,总是趁着严峥不注意把盖子拧开。
杯子就放在床头,还冒着点白气。
楼女士在视频里看见了冒着热气的水杯,又看看卧床的路易然,没说什么,只是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神情。
第73章
路易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露馅了,他逐渐习惯严峥那个老土得仿佛上个世纪的保温杯摆在手边,有时候甚至很顺手地倒出来用杯盖暖手。
医生只给他开了几片止痛药,更多的是三七伤药片,整整六大板。路易然本来就觉得药片噎嗓子,此时看着那堆成小山的药片更是苦大仇深,
路易然嗓子太细,平常说话就细声细语的,严峥看得也只皱眉,每天要吃药的时候就拿着菜刀走来走去,把四片药片咔擦咔擦切成八片。
满手都是药片的路易然:....
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路易然连带着看晚餐也没有了兴趣,声称自己可以靠自愈能力长好,听得严峥气笑了,每天一到饭点就操心怎么骗着路易然把药吃下去。
路易然其实也精得很,和他做交换:“今天吃辣的。”
严峥拒绝了:“医生说你要忌口。”
路易然很不满意:“就连上火医生也会叫我忌口。”
严峥睨了他一眼:“你没忌口,不是又上火了?”
路易然被他噎了一下,可是,医生干什么都要忌口。
他的手在床单上扒拉来扒拉去,思考还有什么可以避开忌口吃的,严峥差点被他着这动脑筋的样子逗笑了,唇角很轻地动了下,没笑出来。
路易然想了半天,盯着桌面上的药片,脑袋上像是有个灯泡亮了一下似的。
他说:“切的太丑了。”
严峥在他跟前蹲下来,哪怕在路易然身边蹲下,他也是很大一只,可以同路易然平视。
“哪片不好看?”他温声说,“我再去切,你不喜欢居中切的?”
路易然:。
可恶。
他的话被堵在嘴巴里,路易然扁了下嘴巴,严峥实在觉得可爱,凑上去亲了一下。
路易然下半身动不了,只能努力仰头躲躲,没躲开。
严峥说:“那我去切了。”
路易然面无表情地说:“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