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越:“…………”
他惊讶:“已经说了?”
家俊:“啊,我早上过去装蒸饼时候说了。”
沈青越忍了一肚子的槽点,瞥了姜竹一下,心想你们不愧是一起长大的亲叔侄,都是直肠子。
行,小情侣嘛,遇到事藏不住,他懂。
沈青越笑吟吟地把家俊送走,然后一转头朝姜竹道:“怎么办,万一县衙没来通知,那摊子不给咱们了,咱们是不是就得自己买一个摊位才能收场了?”
姜竹:“……”
他瞪大眼睛惊讶地看沈青越,“原来你也没底吗?!”
沈青越:“我有呀,我有一半底,要不还是问问池远舟买个摊位多少钱吧?”
山下家蕙知道了,也无语地嘲笑家俊:“县衙都没来通知呢你就告诉小丫姐了?!要是没成呢?”
家俊:“没成就没成呗!没成我就继续砍竹子卖豆腐啊!小丫说我干不干什么掌柜她都高兴。”
家蕙:“……”
家俊:“我又自己想了一下,我觉得这真是个好生意,你想想从前沈先生在草市卖扇子一步步的都把书院盖起来了,不行我也学他,去码头摆摊子卖豆腐、卖竹帘、卖书,肯定也得赚钱,这买卖能行。”
家蕙:“……”
这上了趟山,小叔和沈先生给他哥灌什么迷魂汤了啊?
全家一起忐忑着。
村里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最近让家俊、家蕙给切豆腐,手都没从前有准头了呢?
不是兄妹俩一个要成亲,一个在说亲,小年轻紧张成这样了吧?
切碎几块儿豆腐后,梁玉兰受不了了。
“我买五斤豆腐,你们家俊给我切成了六块儿!尽给我碎的!”
吕香梅:“不是多给你半斤了吗?”
梁玉兰:“那也不能尽是碎的吧?你们家这几天愁什么呢?是刘家来说什么了,还是谁给家蕙介绍的人家不趁心了?咋,不能是你兄弟惹你不高兴了吧?那两口子老实成那样……”
吕香梅:“没有的事儿!我兄弟弟妹好着呢。”
梁玉兰:“可不是说么?”
她到家业舅舅摊子上给孩子买点儿青团,那两口子还送她点儿豆腐卷呢。
她想来想去,“难不成是刘家也想让你们家起个新房子?”
最近他们村这样的事还不少。
都看着村里的房子越来越值钱了,大伙儿都想盖房子,有钱的盖院子没钱的哪怕盖个屋子,自己住、租屋子都划算。
偏偏里正说了,村里的空地是预备着留给村里年轻人们以后盖房子住的,搞得那些成婚没太久的,还没成婚已经定了和在议亲的,都想赶紧再盖个房子。
梁玉兰:“不是都说好了吗,家业还小,先在一块儿住着,等将来他们俩生孩子住不开了,或者过几年家里宽裕了给他们翻盖或者找片空地盖么?”
大伯家和他们家不一样,姜正在家,姜圆一家子都在茶园那儿,往后估计也像二伯一样常年不在家,他们家房子是够住的,还挺宽敞呢。
吕香梅:“不是这事儿,人家刘家没说啥。”
梁玉兰:“那你们一家子愁什么呢?”
没定下来的事吕香梅哪好意思开口啊。
她还没想好怎么说,忽然听外面有人和姜树打招呼,“呦,姜树,你咋穿着这身回来了?”
姜树吊儿郎当的声音飘过来:“我替县令老爷跑腿儿呢!”
“跑啥腿儿?”
姜树:“县令老爷给沈先生在码头留了个铺子,让我给沈先生带话呢!”
梁玉兰听得云里雾里,刚想去问问什么铺子呢,只见平时还算稳重的吕香梅“嗖”地站起来,吓得她一激灵。
回过神来,吕香梅已经大步往门口跑了。
梁玉兰:“???”
第176章 跑腿
县令在码头给沈先生留了个铺子?
姜家村又轰动了。
要不是快到中午了, 他们自己家生意离不开人,都想跟着姜树跑山上听热闹了。
“什么铺子呀?”
“什么铺子?”
知不知道的都互相问着, 吕香梅是彻底放心了。
梁玉兰一瞧就知道她是个明白的,马上追着她问怎么回事。
倒是姜树上了山,沈青越和姜竹都反应平平的。
“哦。”
“哦?”姜树无语了,“不小的铺子呢!”
沈青越:“我知道,在展馆里面,铺子什么铺子, 墙和门都得自己装呢,那顶多叫个摊子。”
姜树:“……”
说完沈青越朝姜竹眨眨眼,悄悄朝他比个搞定的手势,然后马上问:“展馆都建好了吗?什么时候开始营业?”
姜树:“……月底呀!你们什么时候弄完就能开业了。”
要是能赶在茶市前弄这么个房子多好, 可惜现在只能赶年前这阵子热闹了。
他好奇地坐下,从桌上拉过来沈青越那碟子零食, “你们可真不够意思, 早知道的事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你们打算上那儿卖什么?哎, 沈先生, 我们县衙要调人手去码头那边, 你说我去好还是不去好?”
沈青越一听就知道最后一句才是他的重点。
他笑问:“那得看你在县衙混到什么程度了。”
姜树:“什么意思?”
沈青越:“你觉得你……”
他瞥见也在好奇小猫似的听的姜竹, 话锋一转, “你觉得我和姜竹关系怎么样?”
姜树:“啊?好啊。”
就没见过像他们俩这么黏糊的。
沈青越:“他要是进山十天半月, 或者一个月两个月的才能出来, 我们会因为长时间不见变生疏吗?”
姜竹:“……”
姜树有点儿听明白了。
要是他在县衙关系够硬, 无论去不去都没问题, 去码头说不定还能博个机会。但如果在县衙关系不够硬,就有可能去了码头会弄生疏好不容易混熟的关系。
姜树纠结了。
问了这一句反而比来之前纠结得更深。
去还是不去呢?
县城没什么事,秋茶市结束了, 春茶市还早。
这段时间县令最关注的就是码头,去码头辛苦是辛苦,但说不定能受重视。
留在县城,则能天天在县令跟前晃,又说不定有什么事儿能近水楼台。
他好纠结,半晌没出声,一点儿没发现姜竹往沈青越旁边挪了挪,小声反驳沈青越:“我进山最多一次去了五天。”
沈青越:“天不亮去,天黑了才回来,五天很短?”
“那我……”姜树一转头,见他们俩嘀嘀咕咕,都无语了,“能不能先替我想想你们再聊啊?”
天天腻歪在一起,还没聊够吗?
“沈先生啊,你再帮我想想。”
沈青越:“我又不知道你在县衙是什么状况,问我还不如去找你关系好的同僚问问呢,你那些同僚有能信任的吗,他们想去吗?”
姜树:“他们不想去啊!他们都是县城人,下衙就能回家了,要是去码头,一下雪每天往返多冷啊。”
沈青越:“就没有一个想去的?”
姜树挠挠头,“那倒是有,有几个家里让去的,还有几个跟我差不多在县衙没啥关系的,想去赚钱……”
去码头每天能多二十文钱,除了家里条件真捉襟见肘,又没其他赚钱路子的,还真没什么人想去。
他又一想,都是些这样的人去,有关系的本人不想,本人想去的背景又差,那他在里面岂不是还显得挺机灵能干的么?
沈青越:“去码头以后还能回县衙吗?”
姜树:“说是明年会换人过去。”
但开春了肯定比年前舒服。
往下是越来越冷,码头风还大,开春是越来越暖和,逃不掉也都想明年再去。
要不要喝这两个月的冷风呢?
他站起来,挤开了姜竹,坐到沈青越旁边。
被挤开的姜竹:“???”
姜树:“你往那边挪挪,我走了你们俩再说,先说我的。”
姜竹:“……”
沈青越狂乐。
姜树:“沈先生啊,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聪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