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郁青来汇报了一次工作,聊得都是安遥听不懂的内容,坐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走了。
周日还要加班,打工人真辛苦呀。
安遥戚戚然地想。
他顺势把自己准备打工的事说了出来。
司煜深听了不太赞同:“还剩两个多月就高考了,不如好好复习,等高考结束后再说。”
等到高考就有点晚了,安遥想。
没发现自己心意的时候他就觉得不能太过依赖司煜深,现在更是如此。
喜欢的人如此优秀,他也要努力提升个人魅力才行,不能做附庸品。
见安遥态度坚决,司煜深改变策略道:“我的公司正好在招兼职,你给别人打工不如给我打,正好可以积累工作经验。”
“嗯……”
安遥有些迟疑,他本质是想脱离司煜深的荫蔽的,到对方公司打工不还是依赖对方的力量吗。
他正想开口回绝,只听司煜深语气懊恼道:“其实公司最近总有一些奇怪的传闻,影响员工的工作积极性,我让郁青去查什么都没查出来,要是你能帮我打探一下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
安遥瞬间被说服,他问:“是什么方面的传闻呢?”
“……什么类型都有。”司煜深闪烁其词道。
竟然这么严重。
安遥使命感油然而生,拍胸脯保证道:“交给我吧,我一定帮你查清楚。”
司煜深的良心又刺痛了一瞬。
但是怎么说呢。
正如郁青强调的,一时脸皮厚一时爽,一直脸皮厚一直爽。
把安遥的时间从姓相的小子手里抢回来一点,司煜深心情总算明朗些许。
他整理好情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指了指对方半敞开的羽绒服下的衣服。
“新买的?没见你穿过。”
安遥闻言脸颊一热,下意识把羽绒服拉链往上拉了拉,支吾道:“嗯,今天上午买的。”
司煜深见状又气不打一处来。
和别的男人在更衣室换了那么久的衣服,到我这看一眼都不行是吧。
他嗓音低沉,语气酸溜溜道:“你有你的交友自由,看来你们间的小秘密我无权过问了。”
哎呀,怎么还不高兴了。
安遥连忙解释道:“这套衣服和我以前的风格不太一样,我不好意思给你看。”
“不好意思给我看,倒是能给别人看。”司煜深没好气道。
就是因为要给你看才不好意思啊……
安遥没听出话中漏洞,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拉开羽绒服拉链,短暂的迟疑后,低垂着头把羽绒服脱下丢到椅子上。
衣服全貌展现在对方面前。
他不知道的是,这几个小时他一直穿着羽绒服奔波,领口暴.露出的肩颈因热意泛起一层淡淡的粉色,让这套衣服的杀伤力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偏偏少年对这一切毫无所觉,侧着头只留下一个羞涩的侧脸,语气温软着问:“怎么样,好看吗?”
司煜深吸进一大口气,默默把医院被子往上盖了盖。
他想相岩这小子果然没安好心,穿得这是成何体统!
他在品牌店远远看了一眼都觉心惊,现在仔细一看更是动人心魄。
他沉声道:“好看的,就是不太适合你。”天天穿成这样出门那还得了?
安遥闻言微微皱了下眉,心里有点小失落。
对方这么说应该是在委婉地表达不好看的意思吧。
他还没得及把羽绒服穿上,就听对方继续道:“以后可以在家里穿。”
安遥:?
司煜深身体素质过硬,一瓶药下去病好了大半,下午体温一直维持在正常数值。
赶在太阳下山之前,两人踏着温暖的日光回了家。
见两人是一起回来的,宋星感慨了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安遥:?
司煜深:……
晚上司煜深是在自己房间睡的。
他虽然很想找点理由赖在安遥房间,但考虑自己在感冒,只好作罢。
只能过几天再去了。
第二天是工作日,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一到放学、下班时间,一家人都急匆匆地往家赶。
今天有一项重要的集体活动。
——带小白做绝育。
坐在车上,宋星担忧道:“我看网上说猫会对带她去绝育的人产生恨意,所以一般会在宠物医院演一场救援失败依依惜别的戏,我们是不是也得演一场?”
“那谁来扮演那个抢猫的恶人呢?”安遥问。
话音刚落三个人的目光齐齐飘向司煜深。
司煜深:……
他扯了扯嘴角,好脾气道:“行,我来。”
“小白这么聪明,会不会已经听懂了。”童嘉树悠悠道。
几人闻言视线转向猫包。
只见通体纯白的小猫半阖着金黄色的眼眸,缓缓转过身把屁股对着几人。
就很不屑。
到了手术室门口,一家人来了场蹩脚的抢猫大戏。
具体表现为司煜深坏人演得并不迫真,一番反派发言毫无感情。
而宋星又过于投入,表情痛楚,声音凄厉,像是在上演一场生离死别。
安遥和童嘉树则是干巴巴地棒读:“啊快放开她。”
敷衍程度像是在学校艺术节舞台上划水的背景板。
最入戏的就是宠物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一个个邪笑着让他们把小猫咪交出来,神态动作俨然老戏骨。
安遥:……
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不容易。
手术进行了近半个小时。
他们选的是店内最贵的套餐,绝育后的伤口仅有指甲盖大小。
为了保险起见,仍需留院观察打完消炎点滴再走。
安遥看了眼小瓶子里几厘米高的药水,心想很快就能打完。
过了半个小时,水位线只下降了微不可察的高度。
他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太妙。
两个小孩明天还要上学,司煜深叫司机先把孩子们送回去了,只剩他和安遥两个大人在点滴室熬。
小白前半个小时还算安稳,渐渐麻药劲过了,她哇哇大叫起来,疑似口吐芬芳。
安遥听得耳朵嗡嗡的,他把手伸进猫包里,轻轻拍拍小白的背,耐心安抚着。
等到麻药劲彻底过去,小白开始挣扎着要从猫包出来。
“别让他把伤口挣开。”司煜深提醒道。
话虽如此,安遥实在不忍心下狠手,收着劲儿按了几次也没把小白按回去。
司煜深道:“我来。”
他起身一通强力镇压,把小白按回了猫包。
小白不服气地扭动着脖子,直发出难受的哼哼。
“好可怜呀。”安遥指尖捋了捋小白额间的毛发,安慰道:“乖哦,忍过这段就好了,以后就不用忍受发.情的苦了。”
他安慰了小白一会儿,再次发出还好人不用绝育的感慨。
司煜深接话道:“但是人可以结扎。”
安遥哎呀了一声,说反正你是用不上的。
司煜深愣了愣,心想难道他知道我喜欢的人是男的了?
见司煜深这个表情,安遥后知后觉自己失言了,他找补道:“当我没说吧,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说不定还有希望。”
希望,什么希望?
他发觉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可说的某处,还伴随一声惋惜的悲叹。
司煜深:?
怎么回事!
这个误会还没解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