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天眼神茫然了一下,似乎闪过挣扎,但很快又归于平静:“家里反对,感情慢慢变淡了,就算了,怎么了,你们问我这个干什么?”
季南星抬手,指尖点在她的眉心,一抹灵光由他指尖亮起,又问了一遍:“为什么分手?”
浓烈的感情像是打破了一层无形的屏障被释放了出来,几乎是瞬间,原本眉眼带笑的金天,突然就泪流满面,哭着喃喃:“不对,没有分手,我明明没有……”
季南星松开了她,金天却开始惊慌茫然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怎么……”
邓知宴:“突然爱上我?”
金天看向邓知宴,依旧控制不住涌现爱意,可是她明明很爱男朋友。
季南星:“你们两人被绑定了姻缘线,这事八成跟你们家里人脱不了关系,你被影响的比较深,甚至正在逐渐淡忘你对你男友的爱意,邓知宴因为爱人在身边,每当感情被影响,又会被自己的内心给拉扯回来,所以影响的没你深。”
明明说的是中文,但金天却觉得对方说的每个字都令人有些听不懂,可是她又确实如对方说的那样,她似乎正在淡忘上一段感情。
不对,还不能说是上一段感情,因为她从未想过跟对方结束关系。
季妍婷拉过椅子坐到了旁边,看着金天:“你家里反对你跟你男朋友在一起?”
金天点头:“因为我家里看不上他。”
她男朋友放在大多数人的条件里不算差了,当初攒了几万块出国,学费生活费全靠自己,现在每个月赚一些外快至少能有四五千欧,除开生活开销,每个月都能攒个一千有余。
能在国外自力更生安稳下来,这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对她家里来说这样远远不够,因为他对她家起不到任何帮扶作用。
金天:“我家条件也一般,有一家小公司糊口,我爸妈对我……”
金天说着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想用什么词形容比较合适,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道:“对我比较投资吧,从小就把我往艺术方面培养,跳舞弹琴画画,这些方面的投资从来不吝啬,从小就告诉我,家里倾尽资源培养我,把我养的这么优秀出色,一般人配不上我,以后要找就要找最好的。”
听到这话,季妍婷忍不住看了眼邓知宴,毫不掩饰的嫌弃。
邓知宴读懂了她那一眼的含义,顿时有些无奈,只能安慰自己这世上大概没几个人不被女友闺蜜嫌弃的。
金天:“他们总想通过我跨越阶层,可是有些东西不是你想跨越就能跨越的。”
别的名媛虽然大多数也是从小学习各类艺术,但她们生活的那个圈子那个环境,无不在提升她们的眼界认知还有为人处世,人际关系的处理,一些资源的运用,这些没有环境的耳濡目染,没有人手把手的教导,你在别人眼里只会是个漂亮的花瓶。
更何况她还没漂亮到能当花瓶的程度。
不说她家里是不是异想天开,单单是自己像一个被待价而沽的货物般养大,就让她一直想要逃离。
所以她毕业后也一直没有回国,她也可以靠自己养活自己,教教人弹琴,教教人画画,每个月赚一点生活费,就能跟她男朋友一起生活的很好。
但她的很好是她家里无法接受的,培养了她这么多年,不收回本又怎么可能。
季妍婷:“那你怎么回来了,你不回国他们应该也没办法去抓你。”
金天:“他们说家里的生意出了点问题,爸爸累病住院了,我虽然不满家里对我各种掌控摆布,但这些年的培养是实打实的,再怎么样那也是我父母,不可能他们在国内出事我也不回来。”
结果这一回来就乱了套,她不过是见了邓知宴一眼,就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甚至听从了父母的话,进他的公司,努力找机会跟他相处。
金天只能在心里庆幸,庆幸她因为多少还有点舍不得,所以还没跟男朋友分手,她要是跟他说了分手,那事情才是一发不可收拾。
一想到男朋友,金天连忙打开手机,她回国的这段时间他们之间聊天都少了,她的回复变得越来越冷淡,男朋友明显察觉到了什么,一个劲追问她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他定了回国的机票,等考完试马上就回来找她。
季妍婷:“你是独生女?”
金天摇了摇头:“我还有个弟弟,就小我两岁。”
季妍婷瞬间就懂了,轻叹着摇头。
金天看着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绑定姻缘线?”
姻缘线她懂,可那东西不是看不见摸不着信者有不信则无的吗,她对什么星座手相算命的从来不信,可现在自己好像中邪一样喜欢上别人。
季南星:“那就要问你们父母了,看看他们在背后拿你们的生辰八字还有贴身物品做了什么,正神不可能乱捆绑红线,你们像是中邪一样爱上对方,不是拜祭了邪神,就是跟恶鬼做了交易。”
季南星话音刚落,窗帘就被窗外的风吹得飘了起来,把金天和邓知宴吓了一跳。
邓知宴忍不住朝季南星那边靠近了几步:“南星,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是不是买什么符贴身带着就行了?”
季南星摇头:“贴符没用,你身上本就有护身符,一样中招了,你们可以想一想,你们父母之前有没有去过哪里,或者在家做过什么拜祭的事,鬼鬼祟祟不正常的举动有吗?”
邓知宴摇头:“我不知道,我一直跟凌凌住在一起,基本不怎么回家住了。”
金天也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才刚回国,这段时间莫名浑浑噩噩的,你刚刚点我那一下才让我清醒一些,我根本没留意他们在做什么。”
这段时间她似乎一直在想方设法勾搭邓知宴。
一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心里念着想着别人的未婚夫,金天就恶心得厉害,她怎么能做这种事,知三当三,真是太恶心了。
季妍婷看向弟弟:“没办法直接把他们身上那什么姻缘线剪掉吗?”
季南星:“本就是无实无形的东西,这会儿估计还用他们自己贴身的东西供奉着,就算剪,也要找到他们交易或者祭拜的东西剪。”
金天有些着急:“那要怎么办,问他们他们肯定不会说的,邓先生的父母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早就想要让我跟男友分手了,已经闹了许久,这次更是装病哄骗我回来,这段时间我一直想着怎么接近邓先生,我妈好像很满意高兴,还特地给我买了很多衣服让我好好打扮。”
他们做梦都想跨越阶层,邓家虽然不是什么大豪门,但家里也挺有钱,除了邓家的公司,邓知宴自己也有公司,盈利好像很不错,长得也不差,能够抓住这样的女婿,她家是说什么都不会放手的。
季南星:“没关系,你来的也挺巧,在这家医院,你只要配合,我自然有办法让他们露出马脚。”
……
邓知宴打了个电话,金天妈妈带着儿子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怎么回事,小宴啊,你电话里说天天怎么了?”
邓知宴表情冷漠的看着金天妈妈:“不知道,医生说突然昏睡,医院为什么留我的电话,我上班很忙,没时间处理这种事,以后这种事不要找我,又不是我的谁,简直莫名其妙。”
邓知宴说完转身就走。
金天妈妈惊了,金天的弟弟也皱眉:“什么情况,之前他可不是这种态度的。”
之前邓知宴对他家人可好了,有说有笑的,看他姐姐的眼神更是充满了爱,哪像现在这么冷漠。
金天的妈妈也很意外,但还是赶紧去询问女儿的情况。
早上还好好的人,突然就昏迷不醒了,医生还建议他们转一个科室再检查检查。
金天在床上昏睡着,怎么喊都没反应,医生在一旁看着之前的检查报告,皱眉不解:“之前的检查明明没什么问题,奇怪,怎么突然就昏迷了,你们也别着急,我们再仔细做几个检查查看一下情况。”
金天妈妈点着头:“医生你一定要帮我女儿好好检查检查。”
好端端一个人,怎么说不省人事就不省人事了。
医生安抚好家属就先离开了病房,病房里没人后,金天弟弟拉了拉他妈妈:“会不会是那个东西出了问题?不然邓知宴怎么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姐姐又直接昏迷。”
金天妈妈顿时有些慌:“不会吧,不是好好在供奉吗?”
金天弟弟:“要不回去检查一下,总感觉有些凑巧。”
猜想昏迷的原因有可能不是病理性的,金天妈妈让儿子留在医院守着女儿,自己回家查看情况。
她着急往外走的时候,没注意到一张小纸人悄悄贴在了她包包上。
第373章
◎欢喜佛◎
金天妈妈着急忙慌赶回家,一进门直奔地下室。
他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之家,但因为早年的时候发家早,那时候稍稍攒了些家底,在房价还不是天价的时候就买了现在这套带地下室的小别墅,说起来这房子都有三四十年了,比金天的年纪都还要大。
地下室做了好几个隔间,有连接着天井花园的茶室,有影音室,有娱乐室,后来因为使用率太低,就把影音室和娱乐室打通了,变成了儿子的杂物间,专门放他房间堆不下的东西,慢慢的地下室成了儿子的地盘,金天几乎不怎么下来。
除了这几个房间之外,地下室还有一处暗房,金天妈妈一回来放下包就直奔暗房。
那间只有四五平左右大小的暗房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正中间摆放了一个案桌,桌子上供奉着一尊男女互抱的佛像,佛像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红线。
佛像的两边立着两个泥娃娃,泥娃娃正面刻着名字,背面刻着生辰八字,脚下还压着一块布料,那些缠绕在佛像身上的红线从两边延伸出去,穿过泥娃娃的胸口,将两个泥娃和佛像缠绕在了一起。
小纸人直接贴在金天妈妈的背后跟着进了暗房,察觉到这里有异,于是从金天妈妈的背后一点点挪动,轻飘飘攀附到肩膀上后,桌上供奉的佛像猛地一睁眼。
唰地一下小纸人直接烧了起来。
金天妈妈不知道小纸人的存在,只是肩膀上突然燃烧起来,吓得她尖叫出声,夏天本就衣服穿的少,她又是长头发,这一烧直接把她燎着了,疯狂扑腾着想要把烧到她头发和衣服上的火扑灭。
好在小纸人本就体量不大,巴掌大一点的火,还没蔓延到不可控就被她用手拍熄了,但是头发还是烧了不少,露在外面的皮肤更是红得发疼,估计是烧伤了。
金天妈妈不敢去碰身上发疼的地方,眼神惊恐地看向供奉的佛像。
佛像前供的香正在烧着,从她的视线角度看过去就像是那尊佛像闪烁的红色双眼。
在这间空空荡荡被香火供奉得烟气缭绕的房间里,那尊被红线缠身的佛像一下子就显得邪性了,看得金天妈妈心头发毛,惊慌的转身就跑。
金家小区外的车里,季南星轻啧了一声。
季妍婷忙问道:“怎么了?”
季南星:“小纸人被烧了,那东西邪得很,不太好对付。”
季妍婷一惊:“连你都觉得难对付?要不这件事上报管理局,让他们派人来吧。”
闺蜜重要,弟弟也重要,她可舍不得让弟弟去涉险。
季南星:“不是这种不好对付,是那玩意儿的本体不在这里,我的小纸人上有符箓的气息,所以一出现就被察觉了,如果我直接动手,那东西随时都能跑,不知道本体在哪儿,再想抓到它就不容易了。”
生出了邪性的东西,如果不一击即中被它跑了,只怕要惹出事了。
季妍婷有些担心:“那要怎么办?不然直接把金家的人叫来问吧,威胁他们如果不说实话,就天凉金破。”
季南星安抚地拍了拍季妍婷:“放心吧,问题不大,对付这种邪物管理局自有章程,你先回家吧,这件事解决了我再跟你说。”
季妍婷也没反对,弟弟做事的时候,他们从来不打扰,毕竟他们也不懂这些,就怕帮了倒忙,再次叮嘱他一定要小心,季妍婷这才回了家。
季妍婷回家后季南星转道去了管理局,正好暮春在局里,似乎是手下的队员犯了错,正在训斥。
季南星走了过去:“暮队,有个邪物需要处理。”
暮春闻言也顾不上训人了:“什么邪物?什么危险等级?在哪里?受害人有多少?”
季南星:“一尊邪性的欢喜佛,八成是被什么东西寄身了,我只找到一处分身,本尊在哪儿还不知道,现在已经有两个年轻人被胡乱绑定了姻缘线,还有没有其他受害人目前不知。”
暮春:“行,具体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受害人现在在哪儿?”
季南星将大致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邓知宴暂时被他封闭了气息,可以短暂不受那邪物影响,金天则在安魂香的加持下睡着,白天睡一天,晚上会醒过来,医院是管理局的医院,医生都是打过招呼的,自然不怕被戳穿。
管理局出面,金家和邓家人直接被传唤进了警局,两家在警局里碰了个面,相互都懵了一下:“你们也是被喊来协助调查的?”
邓家人也整个云里雾里:“是啊,也不知道是调查什么事。”
带着他们的警员道:“什么事,当然是搞封建迷信的事,你们自己做了什么你们心里清楚,进去吧,国家一直在重点打击各种邪教组织,你们还敢迷信这些,要知道严重参与者五到七年都是有可能的。”
两家人瞬间就慌了:“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们怎么可能搞什么封建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