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李成几次神话般的杀敌战绩,两人也对李成这时的举动有些隐隐的怀疑。这才在被金兵包围之后,勉强克制住了动手的欲望。
看到两人没有违令动手,李成也同时松了一口气。现在这种情况实在不是动手的机会。只要钦宗有任何危险,自己一人倒是好说,却要连累无辜的家人,尤其是两个孩子,他不能让家人再遭遇任何危险。
看到两人勉强返回原地,李成便觉双臂和整个上半身都似乎没了知觉,而眼前一阵阵越来越强烈的眩晕,提示着他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体力的流逝似乎更加快了几分,这让他更加虚弱起来。
其实在李成的袖子里,暗藏着自己唯一还能和后世的现代社会有联系的瑞士军刀卡,卡里锋利的裁纸刀正好可以划断绑在手腕上的绳索,即便张明义不能按照自己的计划顺利潜进来,手里的瑞士军刀卡,也可以帮自己摆脱眼前的困境,大出宗望的意料。
只是,眼下距离天黑时间还早,钦宗也还没有离开,自己想要脱身就必须在这两个条件成熟之后才能开始行动。目前能做的,也只有保持眼前的样子,麻痹敌人,暗中寻找脱身的机会。
到了日影西斜的时候,李成的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他只能假装昏迷来保持最后的一丝力气的流失速度。就连钦宗离开时,李成也还是继续昏迷,一来他不想看到钦宗那种叫人难受的样子。
二来,随着钦宗的安全离开,李成才能开始准备应付即将要再次面对的完颜宗望。只要能坚持的夜里,无论如何,自己会有更大的把握逃离金营。
这时,大帐内的完颜宗望正满意地看着手里的地图,威逼宋国皇帝将太原割让,真是太教他满意了,有了南北要冲的咽喉之地,南方所有的富庶,都将直接掌控在他完颜宗望手中,即便金兀术没有及时在侧翼支援,他完颜宗望也取得了前人做不到的功业,真是一场绝妙的胜利啊!
想起通过各种渠道收集到的有关宋人皇帝和内部情报,都让宗望对这个计策有着极大的把握。这时胜利已经到手。他满意地叹了一口气,想起还在外面木架上吊着的李成,目光又立刻冰冷了起来。
在李成身上,他所能看到的完全不是其他宋人那些官员的或者迂腐,或者自负又或者懦弱的感觉。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说是圆滑,却更觉正直。说是忠义,却更有一种真实的自私,而最令人感觉到危险的,却是他眼中那种让宗望隐隐地感到畏惧的悲悯,那似乎是一种积淀了千年的悲伤与骄傲。这种感觉让他十分好笑,也有些惋惜,这样的人世间恐怕难得一见了。
想到这里,忽然感到一种难言的沉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他十分难受,不觉皱眉道:“将李大人带进来!”
本来略带一丝不屑的语气,说完的时候却变成了一种真实的敬意,这让宗望又不觉皱了皱眉。
李成正在努力支撑疲惫的身体,闭着眼假装昏迷。可是大脑中越来越模糊的意识,让他开始暗自着急起来。
这时正努力地保持最后一丝清醒,却被两名金兵从木架上解了下来,向宗望的大帐拖去。
被两名金兵这样一拖,李成登时清醒了许多,看到两人拖着自己向大帐走去,就知道宗望果然不舍得真杀了自己。
被扔在大帐内铺着羊毛地毯的地上,李成眼前猛地一黑,正要努力站起来,却被身后的两名亲兵用力一踹,又倒在了地上。
这时,只听宗望忽然冷冷地斥退了两名金兵,这才低声道:“李大人可曾想通了?本王也知道,你现在贵为卫国公,自然对我大金的高官厚禄不放在心上。但是,不妨想想这样的皮肉之苦是否值得?而因为所谓的国家气节而送掉大好性命,那就更加不值了。”
李成努力坐直了身子,借机休息一下疲惫的身体,闻言,无力地笑道:“志向不同,强求不得。不过,李成倒是感叹王爷的这一片苦心!”
看他口气渐软,宗望有些惊喜,也有些不安。不禁急忙紧逼一步,低声道:“既然如此,何不善待自己?”
第三章 勉强拖延
李成还想继续拖延时间,这时服软,自觉不会引起宗望的怀疑。不过,自己自然也不能真的做出那种奴颜婢膝的样子,适当地放软一点应该可以让宗望对自己放松一点戒心。
听宗望口气十分急迫,不觉摇头苦笑道:“李成倒是也不愿如此,只是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那样简单。”
宗望双眉一挑,心中暗喜,表面却依旧淡淡地皱眉道:“难道李大人是担心家眷的安全?若是担心这个,大可放心,本王自然会为大人办妥此事。”
李成也不好拒绝的太直接,只能摇头苦笑道:“王爷的一番心意李成十分感激,只是一些事情也并不是传言的那样。李成就算有心,也恐怕要辜负了王爷的好意了。”
宗望闻言,猛地扭头扫了一眼李成,皱眉道:“李大人的意思,难道是本王会意错了?上次李大人给本王那致命的一剑,本王倒是一直刻骨铭心不敢忘记,怎么难道也是本王记错了?”
李成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摇头道:“不知道王爷想问什么,李成若是能说,自然言无不尽。只是有些话,李成不知,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了。”
宗望冷冷地笑了笑,长叹一声,点头道:“本王看李大人乃是难得的少年英才,很是为大人惋惜。不过本王一向爱才,自然是要给李大人一点机会。”
李成闻言,看宗望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便知道宗望恐怕被自己的话气的不轻,可是又不能随便发泄,不觉暗自好笑。
只是,眼下也的确不宜再激怒宗望,反正自己就算投降,也是诈降而已,如今戏份已经做的足够充足,再纠缠下去,终究不是好事。而且日间所受折磨也让他急需恢复体力,好应对晚上的袭营计划。
想到这里,不觉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王爷,有些事不是李成不愿,而是事关重大,李成需要考虑清楚,否则很难决断啊!”
看到李成态度缓和了许多,宗望一直阴沉的脸色渐渐露出了三分笑容,看在李成眼中也着实有些难得。
宗望看着李成,看他脸色也不再如先前般冰冷,心里也微微地暗自惊喜。自从第一次攻城时在火炮的巨大威力下吃足了苦头。宗望便开始想办法应对宋军的火炮。几次进攻都被火炮所败,这让宗望心急如焚。不过,也算宗望运气好,正当他苦无计策的时候,一名走方的杂耍艺人前来营中自荐,据说可以有办法让宋军放弃威力巨大的火炮。
这个计策,便是所谓的郭神将那个撒豆成兵的骗局。听了那人的计划,宗望虽然有些难以相信,但是通过各种渠道收集来的情报都显示钦宗的一向没有什么坚定的注意,只要想办法买通奸细,让他们再去买通宋国的官员,说服宋国的皇帝放弃火炮,或许也有不小的可能。
抱着姑且一试的目的,宗望给了那人五千贯钱,不到半个月,便从汴梁城内传来了让他振奋的消息。所有的计划,都异常地顺利,直到宋皇答应议和。
只是,宗望最希望弄到手的,就是那火炮的制造方法,那东西真是威力惊人,若是有了火炮,大金的铁骑将踏遍天下,不会再有任何人敢于阻挡!到那时,整个天下都会成为大金的草场!到那时,纵马疾驰,将是一件多么令人神往的事情啊。
透过埋伏在汴梁城内的细作的情报,所有情报都显示,火炮出自卫国公李成之手,也就是上次夜间行刺,让他差点送命的那个年轻人。
有关李成情报,宗望收集了足有厚厚的一摞。从李成在朝中结交的官员,到他流传在汴梁的各种传言,都让宗望十分感兴趣。
这人虽然是由康王举荐的,但是外表英俊,更有一手准确的识人之术,几次推荐,都为宋国解决了燃眉之急。而且据说那种改良后的火药也是此人所创。如果一切都和传言中一样,宗望实在很迫切想要把这人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次议和,偏巧李成随行,他一得知随行官员中有李成此人,便立刻利用上次袭营的理由,逼着宋皇将李成送到手中。
面对李成最初顽强的态度,他并不着急,所有的生气和怒火都是有心表露出来的。尤其是将他吊在营外,当着所有人的面的羞辱。对于所了解到的,宋国文人对面子的重视,宗望有十分把握李成的态度总会软化的。
这时看到李成的样子,心中难免窃喜。只是表面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继续淡淡地点头道:“李大人果然是少年英才,正所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本王自信可以保你在大金的荣华富贵。只要你愿意,大金自然也会给你官位。”
李成望着宗望,心里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眼前的完颜宗望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体形魁梧,四肢强健,全身上下匀称而健美。浓密的双眉,一双凤眼,闪着慑人的寒光,古铜色的脸,看起来就知道他十分喜爱户外的运动。只是这时看起来,脸色多少都有些灰白。双目也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即便他说话时故意提高了嗓门来显示他强壮的体质。
这样的男子,的确很是叫人感叹,尤其是看惯了汴梁城中儒雅风流的文士书生,这时再看宗望,李成倒忍不住生出一丝好感来。
不管怎么样,宗望一时一刻都不忘使自己的国家富强起来,总是竭尽全力地想要为自己的国家开疆扩土,直到一统天下,称霸东方。这样的雄心壮志,李成很难控制自己对他的好感。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惺惺相惜吧?
想到这些,李成抬眼望着宗望微微笑道:“李成先谢过王爷的看重,只是李成还有个问题想问,不知王爷能否容许?”
宗望打量着李成,皱眉颔首道:“你且说来,本王听过之后自然会回答你!”
李成微微一笑,点头道:“如果王爷和李成的位置互相调换一下,面对这样的一幕,不知王爷会如何处置?”
宗望神色猛地一冷,狠狠地扫了一眼李成,思忖许久,才皱眉道:“大金兵强马壮,主明臣敢,本王怎会遇到这种事?不过,若是易地而处,本王情愿一死也不会甘愿受辱!”
李成闻言,知道宗望是在讽刺自己在钦宗几人面前遭受羞辱的事情。只是宗望并不知道,李成作为一个现代人,最讨厌的就是宋朝那种迂腐的文人风气。而且做为一名现代人,对于眼下的境遇,自然有着和这时代人完全不同考虑。
望着宗望那脸上的冷傲,李成叹了一口气,点头道:“王爷果然是一世英雄,铮铮铁骨叫人佩服!李成真是失敬了!”
扫了一眼李成,宗望冷冷地傲然一笑,皱眉道:“李大人,可是想好了?那火炮究竟的如何造出的?若你能说出来,大金必定不会亏待了你!”
李成忍着心里的好笑,淡淡地摇头道:“王爷如此英雄,李成真是感慨万千,实在无颜再受王爷的高官显爵。王爷如此英雄,李成万分仰慕,绝不敢做出小人姿态,只求王爷成全李成做一次英雄的请求!”
此言一出,宗望立刻意识到先前自己说的话,竟然把自己绕了进去,不觉气的脸色大变,只是顾及李成身上隐藏的那个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的秘密,他实在心有不甘!
若是一怒之下杀掉李成,固然可以解气,但是想到李成那微微放软的姿态又让他生出一丝隐隐地希望来。毕竟,火炮的巨大威力的诱惑,让他实在难以甘心。
思忖许久,宗望这才森冷地向帐外低喝道:“来人,将此人关入死牢,严加看守,若有闪失杀无赦!”
第四章 脱离险境
正当李成焦急地躲在草垛后,不知道如何处置的时候,外面听起来是完颜宗望侍卫的人,已经扬声道:“你们在此吵闹成何体统?你高盛身为将军,难道就不怕王爷震怒?到时候,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将军,便是皇上在此,王爷也敢执行军法!”
本来帐外的几人都正在怀疑这人的身份,这时听他一口喊出了负责巡视的将领高盛的名字,不但守卫的金兵都吓得不敢再多说什么,就连高盛本人,也被那侍卫居高临下的口气吓得不敢再纠缠下去。
闻言,冷哼一声,皱眉道:“本将军今日就算了,明日见到王爷再说!哼!”
守在帐外的和高盛纠缠的两名金兵也登时松了一口气,闻言,急忙同时躬身道:“小的们多有得罪,还望将军海涵!”
见两名金兵还算知趣,高盛这才冷冷地闷哼一声,带着身后的卫兵又往别处巡视去了。今日营中又有宋国有名的卫国公关押,宗望曾再三告诫要加强巡视。这也是他借题发挥,想要借此露露脸的原因。只是也没想到两个小兵会让他那样下不来台,这时看到有台阶可下,想到自己的确得罪不起最受宠的,金太宗次子完颜宗望,也就不敢在纠缠下去了。
看到高盛离开,两名金兵还真是感激这侍卫的及时出现,替他们解了围。不觉感激地向那侍卫道:“多谢大人解围,小的们谢过大人!”
那侍卫冷冷地喝道:“你们在此小心看守,着实辛苦,我这里有王爷赏赐的热汤,你们每人喝点,也算是去去寒气。”
这时虽然已经接近二月,但是深夜的寒气上来还是十分阴冷,加上这些金人自北方而来,有些不大适应汴梁这种湿冷的天气,很多人都靠着热水来暖和身子。因为宗望军中严禁饮酒,加上完颜宗望治兵酷厉,军法严苛,所以士兵们不遇到大捷都不敢随便饮酒。
看守这军帐实在是件及其叫人高度紧张的任务,这也是这两名金兵敢于顶撞上位的高盛的原因。
后半夜的寒气夹杂着汴河的水汽,更让那驱散不掉的寒冷向骨子里浸透,十几人正在大帐外坚持苦守,忽然听到有热汤驱寒,立刻放松了不少警惕。
看到众人期盼的目光,那侍卫低笑一声,沙哑着嗓音吩咐随行前来的人取了煮好的热汤分给众人。这才笑道:“几位早点喝完了热汤继续看守军帐,只是后面几位不妨也过来暖暖身子。
那金兵这时也不好不让后面的人过来,闻言虽然有些担心,可是想到守卫森严的中军大帐附近应该不会发生忽然出现的变故。即便有人潜进来行刺,或者劫营,都可以及时反应,只要小心些不会有事。
看他有些犹豫,那侍卫忙笑道:“若是担心有事,不妨我们去后面替你看守,待你们喝完了热汤,再来替换。这样大家都不碍事。”
在场的几名金兵都有些心动,正自犹豫,那侍卫已经低笑一声向后面走去。后面守卫的金兵看到前面有热汤喝,也都不再客气,纷纷向那满满一桶热气腾腾的滚汤围了过去。
李成躲在帐内的草垛后,正在着急。只听靠近自己这边的军帐外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
正觉惊讶,只听外面一个声音低低道:“从这里划开帐篷,你小心守在外面,我去看看大人的情况,听到我两声猫叫,一长一短立刻进来!”
李成躲在草垛后,虽然隔着帐篷,只是这是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点说话是声音一点不漏地钻进了他的耳朵里。他登时惊喜起来,这声音很熟悉,正是自己的特种部队的战士啊!
想到这里,急忙敲了敲帐篷,低声道:“我是卫国公李成,外面的是谁?”
听到李成的声音,外面登时沉默了一下,大概太意外李成竟然这么平安。随即,立刻低低地颤声道:“大人,小人许木,大人没事吧?小的们这就来救大人脱困!”
随即,向身后的人惊喜地低声道:“大人平安!大人平安!”
李成听到这样的声音,心中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实话说,刚才躲在草垛后,就有些怀疑这忽然出现的侍卫,却没想到张明义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混进金营,而且还假扮的如此惟妙惟肖。
心里飞快地闪过无数念头,手里却没半点停留,小心地撕开已经划破的口子帐篷。临出去时,李成故意呻吟了一声,希望可以继续麻痹对方。两名守在门口的金兵正端着热汤大口地喝着,听到他的呻吟,皱眉冷哼道:“吵什么,这汴梁的鬼天气,真他娘的难受!”
旁边那人听到李成的呻吟,顿时放心了,闻言,嘿嘿笑道:“这热汤真是来劲啊,哎!”
看那些金兵果然被那些热汤吸引力全部的注意力,这时听到李成在帐内的呻吟,越发地放心起来,都说笑着端着热汤大口地喝着。
李成见状忙悄悄地掀开帐篷,轻轻地钻了出去。刚出去,就看到张明义眼中惊喜的目光,接过身边一名士兵递上来的完颜宗望亲卫的衣服匆匆换上,立刻融进了那些假扮成完颜宗望侍卫的特种兵中。
这时,看到李成脱险,张明义也懒得纠缠,沙哑着嗓音笑道:“众位兄弟在此好生看守,此地无事,本将军要去别处巡视,回去好向王爷禀奏,大家保重!”
那几人喝着热汤,又知道李成关在帐篷里没事,都轻松了不少,闻言,那守在门口的金兵忙笑道:“小的还得谢过将军今夜解围呢,明日必定亲自前去拜谢。”
张明义扫了一眼周围其他金兵,淡淡一笑,点头道:“告辞了!”
说毕,翻身上马,带着身后十五六名身穿宗望亲卫服饰的特种兵,将李成夹在中间向黑暗中冲去。
黑沉沉的夜色,宛如浓墨一般,沉甸甸的。李成躲在人群里,扮成亲卫从容缓行。这时,已经接近三点半了,正是人的睡意最浓的时候。除了偶尔巡视营地的士兵的马蹄声轻轻打破沉寂。周围寂静的只能听到耳边的风声和防御士兵手中火把微微的噼啪声。
迎着寒冷的夜风,李成缓缓地跟在张明义的身后向,撤离的地点走去。这里的位置,正好处在一处锅灶的不远处,那里应该是伙夫做饭准备材料的地方,很是杂乱,也十分僻静,后面还有一堆堆积着的柴禾,想来是为了取柴方便,才选在这里作为厨房。
看到锅灶上刚刚熄灭的炭火,李成看了一眼张明义,不觉十分好笑。虽然不能交流,但是看样子,就可以猜到他们应该是用上次袭营之后余下的几身宗望亲卫服侍,透过滑轮,借着夜色,冒险穿过金兵营地的西侧。落地之后,正好就在对方煮饭的地方不远处的柴禾堆里。
看到李成脸上的笑意,张明义眼中闪过一丝会心的微笑。只是他看到李成虚弱地勉强扶着两名亲卫艰难前进,已经有点勉强支撑的感觉,双眉不由紧皱了起来。避开可能会随时出现的金营巡视骑兵的视线,张明义亲自扶着李成向柴垛后面几株野生的松树走去。
李成这时体力已经严重透支,金兵围城,再到破城之后的几次血战,加上这次意外,带来的伤势,都让他原本强健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
四下打量着沉寂中的金兵营地,李成挣扎着,向身边的张明义低声道:“今晚这么走了可就太便宜金兵了,我吩咐的事情办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