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把文章交给了上官婉儿后,也从李令月的神色上,看到了踏实跟坦然,显然,这一小会儿的功夫,李令月已经能够默背了。
望着跟上官婉儿准备离去的李令月,李弘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丫头大大咧咧惯了,虽然是聪明伶俐,但现在看着,好像也同时继承了父皇有时候的脑袋突然短路的性子,所以李弘不得不出声提醒着。
“对了,回到宫里,切记不可向父皇跟母后提及这篇文章,知道吗?千万不可说啊,说了之后,父皇跟母后定会训斥我的,你一定要切记,明白?”李弘神色认真,甚至带着一丝警告的语气。
“嗯,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说的,我就说……我今日没来东宫……不行,母后让我来东宫的,那我就说没看见。”李令月信誓旦旦的向她皇兄保证着。
“嗯嗯嗯,那就好,切记,切记,千万不能说出去。不过我相信你,你也不可这么短时间内就背下来,对吧。”李弘送二人到丽正殿门口止步,看着李令月说道。
李令月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神色之间明显有些不满,不过最后还是隐忍下来了:“皇兄说的对,我都忘了。”
心照不宣的兄妹两人各自在心里打着鬼主意,哪怕是旁边的上官婉儿,也不得不在心里佩服这对皇家兄妹,竟然能够如此相处。
而且她敢保证,公主殿下回到宫里后,第一时间就会把今日太子殿下做的文章,告诉陛下与皇后的。
因为在她看来,太子殿下的话语,看似在叮嘱公主殿下切莫告外人知晓,但实际上,更像是太子殿下在提醒李令月,回宫之后,赶紧告诉父皇跟母后,我做了一篇文章吧。
送走历史上的两大美女后,李弘看了看天色,怕是裴婉莹她们,还要在皇宫里待上一阵子了,也不知道说派个人回来,告诉自己一声,真是太拿自己不当回事儿了,下回自己也这样出走。
心里埋怨归埋怨,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既然把那篇文章,通过与国子监、弘文馆交好的上官仪,传了出去。
再加上皇宫里的李令月牌大喇叭的宣传,这篇文章想必很快就能让父皇跟母后,放弃建造一座与民同耕的宫殿吧。
“走,去武三思跟武承嗣家,看看这两玩意儿,是不是真的开始着手准备了。”李弘示意小雪,把花孟跟猎豹喊过来,而后三人便出了东宫,往外长安城走去。
元日残留的节日氛围,早就在寒风中消失殆尽,李弘带着花孟与猎豹,三人一身便服的出现在长安城的街道上,自然是也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不过,他们引不起他人的注意,不代表他们注意不到别人。
一辆马车在一家铺子前一直停着,而驾车之人则是一直警惕的东张西望,神态之间颇显鬼祟之意。
而就在李弘专注的研究那驾车之人,是带着他家老爷偷情呢,还是背着他家老爷,夫人带着会情郎时,只见一个熟悉的女子身形,跟门口的掌柜子交代了几句后,便匆匆上了马车。
“大来皇女?她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回倭国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李弘看着那张脸在上前车,有些紧张的样子,一眼便认出,那是他的俘虏大来皇女。
“鸿胪寺跟礼部最近可有上倭国的奏章?”李弘看着马车四面窗帘都放了下来,看不清楚车窗的情形,于是一边疾走追着马车,一边问道。
“回殿下,好像没有。”花孟思索着说道。
李弘不满意的回头看了他一眼,跟了我这么久了,竟然学会模棱两可的回答了,什么叫好像没有。
“殿下,要不奴婢回去问一下?”猎豹看了低头的花孟一眼,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话确实有毛病。
“不必了,跟紧那辆马车,看看他们去哪里?”李弘不傻,脚再快,也跑不过马蹄子不是,所以自己干脆停下来,让花孟跟猎豹去追。
不一会儿的功夫,正在街上慢慢游走的李弘,便看见花孟向自己这边跑了过来,喘着粗气说道:“殿下,那辆马车跑进一家普通民宅里去了,猎豹如今在哪边盯着。”
“走,过去看看。”李弘疑心更甚,放着市政坊为他们外国使节准备的大好房子不住,反而住进了普通的民宅,显然这小娘们又要干什么坏事儿了。
李弘随着花孟脚步,在摩肩接踵的长安街道上飞快的往前走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看见猎豹装作路人一样,在一个摊贩的跟前,正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陪人聊天。
看着李弘跟花孟跑了过来,立刻起身走到李弘跟前,指了指身后约莫五十步外的一间民宅说道:“殿下,就在里面,人数约莫有七八个,都是倭国人,没有大唐人,看样子像是……”
“藏起来。”李弘望着猎豹的身后,只见两匹高头大马正好拐进这条巷子里,立刻拉着猎豹跟花孟躲进了小巷之中。
“殿下。”猎豹不知道身后的情况,急忙问道。
“是工部尚书与工部左侍郎两位大人。”花孟替猎豹解释道。
李弘小心的探出半个头,只见武三思跟武承嗣骑着两匹浑身上下乌黑油亮,泛着明亮光泽的良马,而在马鞍前方,两侧还挂着两个重重的包袱。
就在李弘猜测这两人没事儿跑这里来干什么时,只见刚才猎豹所指的那家民宅,突然间打开了大门,大来皇女微笑着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也不知道三人低声说了些什么,就只看见大来皇女侧身,让武三思跟武承嗣牵着马走进来了民宅内。
瞬间,民宅内便是一阵两匹良马,与那架马车的良马,打招呼的喷鼻声音响起。
“过去看看。”李弘向身后招了招手说道。
花孟与猎豹瞬间明白,三人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在大白天悄悄的向那家民宅跑去。
第703章 陋室铭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李令月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穿着公主特有的服饰,整个人显得典雅大方,加上这篇短文被她娓娓道来,倒是有股书香门第、大家闺秀的风范,与平时逗李烨、李叶时的样子完全不同。
“陋室铭?这几日天天待在东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上朝就是在东宫,然后他就给朕憋出这么一篇短文来?人家长安士子,借着上元节,哪一个不是夸耀我大唐花团锦簇、国泰民安,到他这里就给朕来……”李治放下毛笔,来不及细细体会,便凭对李弘的第一感觉,开始怪罪起来。
武媚拉着李令月的小手起身,看着李治苍劲有力的字迹,细细看了一遍后,笑着道:“殿下还未明白吗?这是开始学会了以文字来谏议您,停建与民同耕的行宫了。”
李治扭过头,脸黑的毫无表情,背着手踱着步子:“裱起来吧,朕要建行宫,他跟你玩境界,你跟他讲境界,他跟你讲道理,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拼实力!为什么现在他李弘做什么都可以,我建一座行宫就不行?”
武媚细细品味着那篇短文,看似很短的文章,却把一个人在高尚的品格,追求的洒脱境界,完美的呈现了出来,字里行间的高山仰止、自信与傲然跃然纸上。
并以此来告诉他父皇,海外祥瑞的施予天下的祥瑞,惠民利国才是真功绩,建造行宫显皇权功绩,显然是比起这篇《陋室铭》的高风亮节、洒脱写意的真性情,则是落了下乘啊。
“你说什么?还给了上官仪一篇?这是你偷偷背诵的?还千叮咛万嘱咐切莫告诉我跟你母后?”李治瞪着眼睛,微微低头,看着个子已经快到他肩头的李令月,惊讶的问道。
“嗯,只要是给上官仪的,说让上官仪品评一番他最近的心得,还有就是,如果觉得好呢,就在朝堂上还给他再。”李令月点头说道。
“这哪是让上官仪品评啊,这是要借众臣子对这篇文章的口碑,来向他老子我施压啊!”李治咬牙切齿,小兔崽子现在不跟我正面抗衡了,改玩儿迂回战术了。
武媚却是奇怪的看着一脸真诚的李令月,这小丫头片子从小就聪明伶俐,跟她皇兄斗智斗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能不明白李弘对她的叮嘱?
她难道看不出来,李弘对她的千叮咛万嘱咐,就是为了以她之口,把这篇短文,告诉陛下跟自己?
“母后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儿吗?还是说儿臣现在又变得漂亮了?”李令月看着武媚那仿佛能够看透她心底深处的眼神,急忙打断武媚的思绪问道。
“没羞没臊,这世间哪有自己夸自己漂亮的?”武媚白了自我感觉良好的李令月一眼说道。
而后果断放弃了提醒李治,本来她就不赞成陛下建与民同耕的行宫,如今有了这篇极为上乘的文章,又有了朝臣的压力,想必陛下在此事儿上,自然是要再仔细斟酌一番了。
“有啊,皇兄就天天对着镜子夸自己帅呢,哎呀,我怎么这么帅呢,我怎么越来越帅了呢,我怎么一天比一天帅呢?要不然就是抱着李叶,你怎么这么漂亮呢,你怎么越来越漂亮了呢,你怎么一天比一天漂亮呢。”李令月耸耸肩膀,表情则是显得很浮夸,显然自己刚才的话语,比起皇兄来,那可是差之千里。
“你跟着他就不能学些好么?怎么他那些劣迹你一碰就会,这做文章你怎么不学学?这《陋室铭》显然你皇兄也是用了极大的心思的,要不然,怎么可能作出这么上乘的文章来,以后啊,多学学你皇兄身上的学问才是正经。”武媚看着十四岁的李令月,心里有些发愁,这孩子能不能嫁的出去啊。
无论是李治还是城阳,都有意把李令月许配给城阳公主的儿子薛绍,但……现在的李令月好像压根儿就没有这个想法儿。
顺着李治跟城阳的意思,让薛绍跟李令月两个人打小独处,但小时候每次两人在一起玩耍,总是薛绍哭着回去了,那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而李令月每次则都是兴高采烈的蹦蹦跳跳的回到了宫里。
或许是因为年纪小的缘故,那就不如等长大一些看看,就连李弘都认为,李令月要是能与薛绍成亲,也不失为皇家的一件大喜事儿。
但可能是薛绍小时候跟李令月玩耍,被戏弄的留下了心理阴影,每次见到李令月时,薛绍就像是见了李治一样,甚至比见了李治还要紧张,脸上通红,举止唯唯诺诺,根本就不像是个男子汉。
不过好在,年长之后,李弘不在长安时,李令月有什么事儿找薛绍帮忙,薛绍都会痛痛快快的答应,每次办好了,不求李令月能够表扬他一番,只要不说不责他不及皇兄的一半就行。
武媚无语的看着父女俩人说话,心里再次无奈的叹口气,李令月心高气傲,如今找驸马的标准,一直都是以李弘为示范,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可天底下,就只有这么一个太子,就只有这么一个不尊皇家礼范的东西。
这上哪儿给你找第二个去?倒是有第二个,就是她李令月,这么两人已经让武媚跟李治操碎了心,再多这么一个驸马,皇室得乱成什么样儿了得?
“行啊,那你告诉他,显庆年时因他而改动的新礼,大部分内容都因为他被立为太子后,而未曾遵循古礼,我现在看着不满意了,我打算下旨,以后五礼:吉、凶、军、宾、嘉(婚),都按照周礼来施行。”李治挑着二郎腿,悠悠哉哉的对李令月说道。
“父皇,能不能不让儿臣去,您派花吉去好不好?”李令月小脸儿快要皱成一团了,央求的摇动着李治的胳膊说道。
“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儿有求于他?不然的话,这种事情,你都是自告奋勇的要去的啊?他经常卖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这次你却帮着他呢?”李治很好奇,小丫头平时恨不得李弘一天被自己跟皇后训斥八遍,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开始躲避起李弘来了?
“哪有,儿臣只是觉得这是您跟皇兄的事情,儿臣不方便参与,何况这是朝堂政事,儿臣只是公主,如果被皇兄治以扰乱朝政的罪名,儿臣太平公主的贤名可就毁于一旦了。”李令月急忙矢口否认,辩解地说道。
“你肯定有事儿求他,说说,父皇也能帮你不是?这天下还是父皇的,那皇位他现在每次朝会不也还是不敢坐?把你的难处说出来,父皇为你做主。”李治拍着胸脯向李令月自信的打包票。
“我真没事儿找他。”李令月嘟着小嘴否认道。
如今在她心里,谁不知道大唐的江山、大明宫的朝堂,是太子殿下李弘说了算。
至于父皇,呵呵,现在不过就是个名义上的皇帝罢了,要不然建个与民同耕的行宫,会这么费劲?还要以周礼要挟人家答应他。
呵呵,我李令月才不会上当呢。
“可是关于那薛绍的?”武媚从旁听出了端倪,看着李令月的俏脸上,渐渐爬上了一抹红晕,看来十四岁的丫头,开始渐渐动情了。
“薛绍?关他什么事儿?儿臣没事儿求助皇兄的,只是觉得……《陋室铭》说的对。”李令月打算一扛到底,这一次坚定的站在了她皇兄一边。
李治看着大义凛然的李令月,心里不免哀叹起来,哪一个父亲不希望做自己女儿的保护神?哪一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亲闺女,把自己当成无所不能的神一样看待?
但李令月现在不这么看了,她开始用自己的眼光跟思想,开始判断一件事情,在大唐找谁有用,找谁没用了。
很明显的,现在自己这个皇帝,还不如东宫那个太子在人李令月心中有分量啊。
“唉……”李治摇头叹息道:“朕老了,不中用了,太子与朕对着干也就罢了,如今就连朕最为疼惜的公主,都觉得朕无用了,不如她皇兄了,唉……可悲、可叹……”
“行了,收起您那唉声叹气的样子来,李令月都跑了,您这是做给妾身看的吗?”武媚看着在李令月,在李治发出第一声叹气时,便偷偷跑出去的身影,没好气的提醒着旁边的孤寡老人道。
“啊?跑了,死丫头片子跑这么快?一点儿也不心疼她父皇!”李治脸上的愁眉苦脸消失殆尽,而后看着武媚八卦地问道:“城阳最近那里有什么消息吗?这两娃儿,现在真的走的很近吗?”
武媚也叹口气,双眼放空说道:“前两日城阳进宫,跟我说起薛绍想要从军一事儿,还在感叹,向来不喜军伍的薛绍,为何一下子变了性子了,现在看来啊,很有可能是李令月在背后怂恿的。”
第704章 交易
李治更加好奇了,李令月向来对薛绍没好感,不管薛绍做什么,她都是看不顺眼,无论对错,到了她李令月那里,薛绍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错的,怎么现在还怂恿起薛绍从军了?
难道是因为知道他们在有意撮合她与薛绍,无法反抗之下,所以希望把薛绍送到军伍,然后……弄没了?
武媚直翻白眼、无语问苍天,面对李治这样的猜测,武媚真怀疑这些年朝堂上,要不是自己从中辅佐,陛下这个皇帝位子,会不会已经让让人篡位八回了。
“李令月心中一直有一个模范,便是她的皇兄李弘。所以在她心目中呢,一直希望能够找到一个不亚于李弘这样的如意郎君,觉得这样才能配得上自己。而薛绍不喜军伍,这在皇室宗亲中,又不是什么神秘事儿,有些才华、知书达理,但就是太过于文弱了一些,脾气温和,这让李令月很不满意,所以想必是想通过李弘,把薛绍放进军伍之中锻炼一阵子吧。”武媚看着窗外,自己走在皇宫路上的李令月的背影,喃喃说道。
“薛绍?放进军伍之中锻炼一阵子?就那小细胳膊小细腿的,我看还不如当年我呢,别再到了军伍之中还没拿得起马槊,就把小胳膊弄折了。”李治脑海中瞬间发现薛绍那眉清目秀的俊秀模样儿,有些好笑地说道。
武媚懒得理会他嘲笑薛绍,两人半斤八两的身体,还好意思嘲笑别人。
“也不能那么说,以前李哲多瘦弱?跑不了两步就气喘吁吁的,每次出门不都是坐马车,走路走不了几步,家仆还得背着,现在呢?哪还有从前的样子?如今还去了安西征讨吐火罗,军伍之中啊,说不准还就真能练出一个李令月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呢。”武媚说着说着也皱起了眉头,她心中也不敢打包票,孱弱的薛绍到了军伍之中,能吃下苦来。
如今被城阳当宝贝疙瘩一样捧着,特别是在明确得知了自己跟陛下,也有意把李令月许配给他们家薛绍后,就生怕薛绍累着、饿着,或者哪里碰坏了,影响与皇室的姻缘。
如此一来,诗赋才华倒是足够了,但这身子骨却是一天比一天弱,骑马踏青都得家仆帮扶着才能爬上马鞍,甚至还不如女子力气大。
所以这让武媚也不得不怀疑,陛下的话,却是好像有几分道理,李令月的不满,也是情有可原的。
李治缓缓地说道:“皇室之中,从军伍之上锻炼出来的,能够称得上文武双全的,怕是除了先帝,也就只有李弘了,李哲如今变化是不小,但……算了,不说了。”
两口子在大明宫内唠着家常,而某人则已经偷偷摸摸的翻墙而入,三匹放在院子里的良马,看见三个方向的墙头翻进来三个人,也不过是瞟了一眼后,便继续轻轻打着响鼻,有些不安的用蹄子刨了刨地,象征性的算是提醒屋内的主人了。
“就这点儿?”大来皇女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窗户泛黄的窗纸,不用李弘手指蘸唾沫,就能无声的捅开,加上这里的房屋私密性并不是很好,根本没必要像武侠小说一样,给窗户纸捅个窟窿往里窥视。
于是某人示意花孟跟猎豹盯着里面,而他自己则跑到了南墙下面,双手拢进袖子里,蹲在墙角下开始眯缝着眼睛晒起太阳来了。
“这已经是全部了,如果不是陛下命我们兄弟二人,修建与民同耕的行宫,有了这样的机会,这点儿我们都拿不到呢,这可是圣恩啊。”武三思的声音响起,回答着语气有些不满的大来皇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