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毛野智田哪还有方才的嚣张气焰,期期艾艾地道:“不……不必了。”
金乔觉此时心里则在滴血,怎么自已就这么倒霉呢?本来打算的好好的,在万众瞩目之下,姗姗来迟。
然后,先献上一首诗,打开俞寡~妇的心防,再献上绝世宝珠,表明自已的诚意,最后力斗貔貅表现自已的勇武。
一环扣一环,绝对能把俞寡~妇拿下。
但是,先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崔光做诗,逼着自已提前出场,自已的诗作打了折扣。紧接着,献宝也不大顺利,人家俞寡~妇所回赠的宝物,远比自已的宝物珍贵。
最关键的是最后,力斗貔貅,自已在那莽汉的衬托下,竟成了一个笑柄。
“妈啊!”,这话自已怎么就喊出来了呢?
丢人啊!
难道我自诩的经天纬地之才,全是错觉?
临行之前,我曾经对国人夸下海口,如今却连一个寡~妇都征服不了,我还有何面目回到新罗?
他越想越是郁闷,爬起来也不跟大家打招呼,分开人群,扬长而去。
“王子殿下!王子殿下!”那些新罗美少年大叫着追赶,也随着他去了。
在场的海商大部分是汉人,却是不受影响,继续观看臧希烈戏耍貔貅。
下毛野智田望着金乔觉远去的背影,嘴角上泛起了一阵得意的笑容。
所谓“貔貅”,就是后世的大熊猫。在大唐年间,辽东地区也有分布,被称为白熊。
只是当时,大熊猫仅仅被人们当作一种异兽,而不是什么国宝。
崔耕唯恐臧希烈一时失手,将大熊猫伤了。待金乔觉走后,赶紧喝止了他。
当哥哥的文才出众,兄弟武力过人,能是普通商人吗?俞铃对他们越发感兴趣起来。
当然了,俞铃毕竟是大唐三大海商之一,麾下近万人。总不至于毫无心机地,被一首诗一勾搭,就非君不嫁了,只能说她对崔耕有些心动而已。
她得保持着矜持,看崔耕这边如何主动,再见机行事。
但尽管如此,她对崔耕表现出来的善意,已经羡煞旁人了。
稍后,新来的众海商扎下了营寨。
当夜晚间,俞铃大排筵宴,请众海商喝酒。
直到二更天,崔耕才醉醺醺地回到了自已的帐~篷内。
哎呦~~
刚一进帐,崔耕就感到大腿剧痛,惊呼出声,道:“你掐我干啥?”
“你自已清楚!”贺娄傲晴气鼓鼓地道:“在我面前跟那个俞寡~妇眉来眼去的,挺开心的嘛”。
“这个……”崔耕苦笑道:“我这不是为了麻痹金慕华,表明正在努力完成他交代的任务嘛。”
“哼,那俞寡~妇天生丽质,我见犹怜,怕就怕某人借坡下驴,假戏真做呢。”
“这你实在多心了,等海商们把事情商量好,我跟俞寡~妇就各奔东西,哪还有机会再联系?说实话,我现在的心思,根本就没在俞寡~妇的身上,而是想如何在离开桃花岛之前,搭上金乔觉的路子。”
贺娄傲晴不以为然地道“真的假的?你追求俞寡~妇,金乔觉也追求俞寡~妇,你和金乔觉就是情敌。都这样了,你还想和人家拉近关系,你觉得合理吗?”
“也未必不合理,正是因为是情敌,一叶障目,他才不会怀疑我接近他是别有用心……”
“你最会讲歪理了,我才不要听!”贺娄傲晴眼波流转,道:“你要我相信也行,除非……”
“怎样?”
“如果你能在离开桃花岛之前,把他的太阿剑要过来,我就信你,的确把心思放在了金乔觉身上,而不是俞寡~妇。”
“你讲不讲理啊!我搭上金乔觉的路子,也不一定能得到人家心爱的太阿剑,你这不是……诶,我明白了!”
崔耕终于恍然大悟,道:“绕了半天圈子,敢情是你是想是要太阿剑?”
贺娄傲晴一点也没小心思被拆穿的尴尬的,大大方方地道:“奴就是想要太阿剑了,怎么?你办不到?”
望着佳人殷切地目光,崔耕怎么能说办不到?再说了,这太阿剑乃是大唐至宝,真被金乔觉带回新罗,崔耕心里还真挺不舒服的。
他说道:“怎么会办不到?只是……既想和人家搞好关系,又想谋人家的东西,有点难办罢了,且容我细思之。”
噔噔噔~~
话刚说到这,帐外忽传来一阵脚步声。
崔耕赶紧冲着贺娄傲晴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禁声。
然后,崔耕来到帐门前,沉声问道:“谁?”
“是我们。”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
贺娄傲晴这回真吃醋了,道:“好啊!俞寡~妇是奉命行事也就罢了,金小蕊和尹紫依,你又怎么解释?”
崔耕也纳闷啊,这俩青春无敌美少女大晚上的不睡觉,找自已干啥?总不会真的是……谈情说爱吧?
第1033章 好人没好报
崔耕推脱道:“天色已晚,多有不便之处,两位小娘子请回吧。”
“哎呀,崔光你哪那么多废话?莫非以为,我们姐妹同时看上你了不成?真是牛不知角弯,马不知脸长,”
尹紫依和金小蕊不耐烦撩开帐门,走了进来。
崔耕老脸一红,招呼她们坐下,道:“不知两位小娘子深夜前来,到底所为何事呢?”
“哼!你做的好事!”金小蕊气呼呼地道:“觉哥哥回去之后,茶不饭不想,就是呆呆地出神。他要是有了个三长两短的,我们唯你是问!”
“对,唯你是问!”尹紫依在一旁点头附和。
崔耕简直有些哭笑不得,道:“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要破坏金乔觉和俞寡~妇之间的婚事。如今我任务完成的挺好,怎么还成了不是?”
金小蕊振振有词,道:“我们是让你破坏他们之间的婚事,可没让你欺负觉哥哥。觉哥哥要是想不开寻了短见,我们姐妹怎么办?”
“那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你敢打包票?”
“我凭什么打这个包票啊!”崔耕双手一摊,道:“你们姐妹就明说了吧,究竟想让我干啥?”
“我们想……你去向觉哥哥磕头认罪,让他出了这口气。”
这也太不讲理了,崔耕面色一沉,道:“两位小娘子,你们可得想清楚了。我要是向金乔觉磕头认错,那就得放弃追求俞寡~妇。他和俞寡~妇真成了夫妻,可就没你们俩什么事儿了。”
两位美少女对视了一眼,又舍不得了,道:“那……那你说怎么办?”
崔耕起身,道:“这样吧,我去劝劝他。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应该能劝他看开此事。”
崔耕本来就想和金乔觉搞好关系,这么好的机会焉能错?当即,换了身衣服,随着金小蕊和尹紫依来到了金乔觉的大账内。
但见果然,金乔觉坐在帐内,面前的几案上摆着文房四宝,双眉紧皱,不言不语。
“姓崔的,你还敢来?”
金乔觉身旁的侍卫,见崔耕来了,尽皆对他怒目而视。要不是主子在此不敢擅动,恐怕早就把他乱刀砍死了。
好在尹紫依在新罗颇有地位,她和一个侍卫头领模样的人耳语了几句后,那人尽管面露难色,还是挥了挥手,带着众侍卫退了出去。
稍后,金小蕊和尹紫依也走了出去,大帐内顿时只剩下了崔耕和金乔觉二人。
崔耕道:“王子殿下可是因为今日白天之事烦恼?其实大可不必。有道是胜败乃兵家之常事,这次败了,下次再来嘛。谁不知道,你追求俞寡~妇,是为了她手中的船……”
他说了一会儿,见金乔觉的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只得转移话题,道:“就算我刚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的确是真心喜欢俞铃这俞铃也的确是难得的美人。但天下的绝色美女多啦,你单单为了一个俞铃就茶不思饭不想,真是大大地不值。”
“……”金乔觉仍是皱眉不语。
崔耕又换了一个角度,道:“再说了,俞铃对你也不是毫无情意,要不然,那太阿剑能说给你就给你?你自已以为在佳人面前丢脸,说不定人家还会以为你非常可爱呢。”
……
简短截说,崔耕换了无数角度劝解金乔觉,甚至试探地提出,自已可以不和金乔觉争俞铃,但是,金乔觉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最后,崔耕说得口干舌燥,实在没办法了,准备出门,从长计议。
可他刚走到大帐的门口,就被两个侍卫拦住了,道:“崔先生,您想去哪?”
“贵王子太难劝了,我出去想想办法。”
“出去?不必了。您就在这想吧。”
“我在这想,没什么思路……嗯?”崔耕终于反应过来,道:“你们要软禁我?”
那侍卫咧嘴一笑,道:“您可以这么认为。总而言之,不把我家王子殿下劝好了,您就不能出来。”
另外一个侍卫帮腔道:“而且,我家王子殿下一日不吃东西,您就一日不能吃东西。我家王子一日不能喝东西,您就一日不能喝东西。这就叫感同身受,希望有助于您想出办法来。”
崔耕咬着牙道:“这是谁的主意?”
“当然是尹小娘子的主意,我们兄弟深以为然。”
“好,你去告诉尹小娘子,她会后悔的。”
那侍卫微微一笑,道:“在下一定如实转告……至于您,还是请回吧。”
“你……”
崔耕只是放放狠话而已,他现在连出去都出不去,又能拿尹紫依怎么样?
无奈之下,又回到了帐内。
崔耕道:“王子殿下,瞧见没有?尹小娘子可是对您上心得很呢。她秀外慧中,未必就比那俞娘子差多少。对了,说到这,我想起来一个小故事……”
这个故事在后世流传甚广,说有个女孩看到一个男孩,心里很喜欢他,便向佛祖许愿说要清清楚楚地再见那个男孩一面。
佛祖说:可以,但你需要修炼五百年。
女孩同意了,于是佛祖把女孩变成一块石头,五百年风吹雨打,终于再见了那男孩一面。
佛祖来了,问女孩还有什么愿望。
女孩说:我想抚摸他一下。
佛祖说:可以,你需要再修炼一千年。
女孩变成一棵大树,一千年后终于用自已的枝条在男孩儿脸上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