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住处安排好了吗?随员一共有两百人!”
“都已经安排好了!”百济官员答道:“就在过去的扶余丰璋的王宫里,希望您会满意!”
第379章 疆界
应该说百济官员在至少在安排王文佐的住处上是尽心竭力了,王文佐的寝室被安排在二楼最大的一间,正对着花园,房屋里的家具摆设都无可挑剔,惟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墙壁到处坑坑洼洼的好似被狗啃了,只能用壁毯遮掩,王文佐倒是知道为什么——当初墙壁的护墙板上有一层金箔,破城后被唐军挖了去,可能其中还有一部分进了王文佐自己的钱袋,估计后来也没钱重修,结果就一直这个样子。
“算了,这周留城正好距离白村江出海口不远,位置倒是不错的!无论是前往倭国、还是回大唐、去辽东都方便,等我这次把倭国的金银矿占下来一两个,再掏钱把这里重修一下吧!”王文佐摇了摇头。
“郎君!”
门外传来女人的声音,王文佐以为是当地官吏给自己安排晚上侍寝的女子,头也不回的说:“我今天赶了一天的路,明天一大早就要出门,今晚就不用人侍寝了,你退下吧!”
王文佐吩咐完后继续看墙上残余的装饰,突然觉得有点不对,赶忙回头一看,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人,真是鬼室芸。
“怎么是你!”王文佐吓了一跳,赶忙道:“小娘子见谅,在下失礼了,我方才还以为是安排的女子,原来搞错了。奇怪了,您来了怎么没人通传一下,桑丘这家伙……”“您没有搞错,今晚来侍候郎君的便是妾身!”
鬼室芸的声音不大,但咬字却非常清晰,绝对不会听错,王文佐愣住了,半响之后低声道:“你何必如此,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既然答应了替你杀扶余丰璋,我就绝对会尽力去做;若是有人欺压你,你可以告诉我,我自然会惩治那厮,也用不着这样!”
“妾身阅天下人多矣,无如郎君者。丝罗非独生,愿托乔木,故厚颜来奔尔!”鬼室芸低声道:“郎君若拒妾身于门外,妾身亦无颜独生于世上了!”说罢,鬼室芸便快步上前,靠近那个男人,任由感觉引导自己,倒入王文佐怀中,迷失在久违的雄性气息之中。
“我想这样很久了!”鬼室芸低声道。
王文佐能够感觉到怀中的温软,他稍一犹豫就决定还是不要拒绝送上门的美食,他弯腰将鬼室芸抱了起来:“夫人,今晚我是个真正的幸运儿!”
次日清晨。
王文佐废了好大力气才从纠缠的温软中爬起身来,他小心的跳下床,以免惊醒还在梦中的女人,走出门外,看到正惴惴不安的等候自己的桑丘,没好气的问道:“桑丘,你最近长本事了,居然连你主人的床上躺着谁都插手了?”
“嘿嘿!”桑丘能够感觉到王文佐其实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生气,他小心的将鞋子拿了过来,替王文佐穿上,一边穿一边笑道:“主要是我那媳妇,主人您也知道,女人如果铁了心想要做成什么,那你就只有答应她,否则接下来就没好日子过!”
“是吗?”王文佐冷笑了一声:“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是个怕老婆的?”
“也不是怕老婆,主要还是我孩子他妈!”桑丘苦笑道:“主人您也知道,阿澄能写会算,管里管外都是一把好手,把您分给我那份家业管的井井有条的,还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小人着实没办法拒绝她,再说她那个女主人也不错呀,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家里有的是产业,而且她也不会逼您娶她,这等好事……”“好了,好了,别说了!”王文佐越听越觉得听不下去了,喝道:“你这张狗嘴就吐不出象牙,你以为我是谁?都像你一样整天脑子里就想着那点事?稍微动点脑子好不好?”
“是,是!主人教训的是!”桑丘赶忙低下头去。
“算了!”王文佐站起身来:“我待会就要出门,芸夫人还在休息,等她醒了你把她送回去,替我向他道个歉,说我事务繁忙,就先走了,今后若有事,可以通过你来转告我!”
“诶,小人明白!”桑丘见王文佐没有治罪自己,心知已经过去了,赶忙道:“小人一定把芸夫人安排好,不用您操心!”
王文佐点了点头,径直出了门,黑齿常之和曹文宗已经在门外等候。王文佐跳上战马:“出发!”
石头镇是距离周留城以西一日路程的一个集镇,当地的向导说:百济王曾经在这里对新罗人取得了一次辉煌的胜利。
“当年新罗人集结大军,企图渡过白村江,然后入侵!”向导坐在一头骡子背上,对王文佐大声道:“由于事出仓促,大王只有不到两千人,而新罗人至少有两万人,于是大王下令在江边点起篝火,新罗人看到那么多篝火,以为援兵到了,惊疑不定,大王乘机派精锐截断了新罗人的粮道,惊惶之下的新罗人撤兵,大王亲自追击,大败新罗人,江水都被新罗人的鲜血染红了!此战之后,新罗人放弃了沿边许多城寨,百济拓土上百里!而这座城镇就是为了纪念那场胜利而建的!”
“常之你看!”王文佐指着不远处的城门:“这里最近应该也打过仗,城门都是用新木头制造的,旁边那些焦黑色的木头应该是旧城门!”
“的确如此!”黑齿常之看的很仔细:“这一带的确是两国争夺很激烈的地方!”
“是吗?”王文佐笑了起来:“看来我们唐人的到来并没有改变什么呀,还是老样子!”
黑齿常之笑了笑,没有接上这个有些危险的话题,王文佐也没有继续下去,对黑齿常之道:“告诉新罗人,我们来了!”
很快城门就打开了,王文佐一行人沿着街道前进,他看到城镇里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的房屋还保存完好,其余的要么被拆毁,要么成了焦黑色的空壳。
“这些新罗人还真不客气呀!”王文佐低声道。
“确实如此!”曹文宗低声道:“您看,房顶上有弩手、还有那边的窗户后面,有金属的反光,还有左边的那片废墟后面,我敢打赌,肯定有一队长矛兵!这不像是谈判,倒像是伏击!”
“曹将军,我对你还真的有点好奇了!”王文佐笑了起来:“你在认识我之前真的在老老实实表演剑术吗?”
“明公,小人曾经和您说过的!”曹文宗笑道:“再来长安之前,我曾经在南方的得罪了当地大豪,他发出悬赏要小人的脑袋,这种阵仗小人可是见识多了!”
“悬赏你的脑袋?”王文佐一愣:“一个地方大豪就有这个本事,你说的是地方官府吧?”
“就小人这颗脑袋,官府怎么会出三千贯的悬赏?”曹文宗指了指自己的头,露出一丝苦笑:“三千贯呀!你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一双手也架不住的!”
王文佐点了点头,穿越前他看的各种网文里对个人超强武力都是倍加推崇,各种宗师呀,镇国什么的。但等他穿越之后就明白了,个人武力再牛逼在权力和金钱面前屁都不是。就拿曹文宗做例子,这一身武艺就算不是当世无敌,也是最顶端的那一群人,但不要说面对官府,就算是一个地方黑社会大头目,他都只有跑路的份。王文佐看重他不仅仅是因为他个人的武力,还因为他有一大堆徒弟,和这些徒弟们在长安恶少年中的名望。说到底,人的本质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多少曾经不可一世的英雄豪杰,一旦脱离了自己的社会环境,失去了旧有的社会关系,一个普通人就能将其杀死。所以周亚夫进了诏狱,会感叹“我曾经率领百万大军,然而怎么知道狱吏的尊贵呀!”;韩信国士无双,在长乐宫中死的何等憋屈,就是这个道理。
相对于王文佐的身份,新罗人的迎接有些寒碜,只有十多个士兵列在道路两旁,相迎的人倒是个熟人,当初平壤之行金仁问的副将金惠城,那个有些秃顶的矮胖老头,不过这次他看上去威严深重,俨然是一副大将模样。
“末将金惠成参将上国使臣!”
至少在礼仪上,金惠成做的无可挑剔,王文佐待其行礼完毕之后,跳下马,将其扶起身来:“金将军,平壤一别,我们有快两年没见了吧?想不到今日在这里遇到了!”
“是呀!”金惠成笑道:“不过王使臣的名字老朽倒是颇有耳闻,果然锥处囊中,自当脱颖而出呀!”
“哪里,哪里!不过是运气罢了!”王文佐笑道:“哪里及得上金将军老成持重,国之柱石!”
两人寒暄了几句,便一同进了屋子,分宾主坐下,金惠成让人送上茶水,笑道:“王使君,本来一点小事,几个沿边的村镇起了点矛盾,几百年来都是这样,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也不能这么说!”王文佐笑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熊津都督府的行军司马,岂有所辖州郡遭受兵灾却置之不理的道理?”
“王使君说的是!”金惠成打了个哈哈,笑道:“不过老夫卖个老,这百济、新罗两国相攻相杀几百年,一个村子、一个集镇,都是牵扯了不知道多少关系,要处置起来,是非对错甚是为难。就连我这种搞了几十年的老人有时候都为难的很,您虽然英才过人,但毕竟是个唐人,对这里所知甚少呀!”
“唐人?”王文佐笑了笑:“金将军,据我所知,贵国国主便是我大唐的臣子,这应该没错吧?”
“这个……”金惠成愣住了,他方才一不小心被王文佐抓住了话柄,这事可大可小,若是王文佐抓住不放,他还真有些麻烦。
“老朽不是这个意思……”他正想辩解,王文佐抬起右手:“金将军不必解释了,你与我是军中袍泽,我怎么会不知道你这是一时失言,不必再提此事了!”
“是,是!”金惠成松了口气,强笑道:“王使君宽宏大量,老朽十分感谢!”
“金将军,百济与大唐有大海相隔,从无嫌隙,当初大唐出兵征讨百济,乃是因为百济阻挡了贵国进贡通使的道路,且与高句丽联兵攻打新罗。如今百济已经是我大唐疆土,这里的百姓也是我大唐的臣民,两边若是还像过去几百年一样,说不过去吧?”
“王使君说的不错,老朽也很赞同,只是下面的无知愚民只看得到眼前之利,比如先前修筑堤坝抢水的事情,着实是没有办法!”
王文佐笑了笑,新罗人的策略他来之前也花时间了解过,大概就是下头竭力蚕食,能得寸便得寸,能得尺就得尺,而上头的外交人员呢笑脸相迎,尽可能把下面人的行为当成自发的独走,推卸责任,迫使边境地区的百济居民要么撤离本地,要么加入新罗一边,搞出既成事实来迫使唐国接受,这一套虽然看起来拙劣,但确实很有效,毕竟唐远征百济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侵吞其领土百姓,而是为了实现对高句丽南北夹击的战略目的。只要不碍于这个主要目标,其他的问题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那要不这样吧!两国勘定疆界,这样岂不就一劳永逸了?”
“勘定疆界?”金惠成问道。
“对,划定边境线,设立界碑,对于流经两国的河流,事先约定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若是有违反的,就依照条约上写的执行便是,这样岂不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事了?”
“这个……”金惠成张大了嘴巴,显然王文佐的提议已经超出了他原先授权的范围,两国条约这种东西在东亚古代史也有过,但是像王文佐所说的详细边界的却很少,一来是因为古代很少有现代那么具体的边境划分,大部分边境都是一个很模糊的地带,第二东亚古代很少存在有对等的政治实体,而是中央帝国和边境藩属的关系,这种不平等关系下双方如此精确的划定边界也不太必要。
第380章 圣骨
“怎么了?金将军觉得我这个办法如何?或者说有更好的办法?”王文佐笑道。
“这件事情干系重大,在下一时间无法回答?”金惠成窘迫的低下头。他的反应完全在王文佐的预料之内,上一次他在给金仁问当副将时就是这样子,如果给与明确的命令,这位是一个很好的执行者,但如果超出了指令范围之外,这位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王文佐很清楚这一点,自己如果和他在边境冲突的事情上扯皮,多半会和当初的金仁问一样,被这位老顽固弄得没脾气,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提边境冲突,直接要求重新划定边界,这肯定超出了他的授权范围,先把他搞昏头了,剩下就好说了。
“那金将军要多长时间呢?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还是次日?”王文佐问道。
“这,这恐怕还不够!”金惠成的额头上已经渗出黄豆大小的汗珠了。
“那要多长时间,总得有个准信吧?”
“勘定国界乃是大事,须得先禀告国主,非在下一人所能决定的!所以无法给使君一个准信!”
“金将军,若是划分州县的确不是你我所能决定,但我们现在只是把原有的疆界划分的更详尽,比如某片林子、某条小溪、某个村子,以免今后再起纷争,难道这点小事都要国主烦心?这岂是你我为臣子的本分?”
“这个——这个……”金惠成被王文佐这番连珠炮般的话问的说不出话来,其实他来之前并非未作准备,恰恰相反,他做了非常详尽的准备,问题是他准备的是对如何推诿新罗人各种小动作的指责,为此他将当时许多百济人侵犯新罗一方边境的材料背的滚瓜烂熟,准备唐人使节一旦提出就立刻将这些材料抛出来,这样一来,谈判就会变成一场根本理不清的烂账,不会有什么结果。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王文佐从一开始就没有指责新罗人在边境的侵扰,直接要求将两国的边境划分清楚,他原先准备了好久的腹案扑了个空,自然心中大乱。但其实这也不能怪金惠成,毕竟对于新罗人来说,边境越是模糊不清,就越是有利于他们侵吞蚕食,他的上司又怎么会给他细划边境的权限,而以他的性格,上司不给权限他自然也不会准备相应的腹案了?
“金将军,你为何不回答?”王文佐见金惠成这样子,心知自己赌对了,眉头微皱,面露怒色,起身便要离去:“本官今日前来,为的就是解两国乱事,以免百姓荼毒,金将军你却总是“这个”、“那个”的,却是何意?莫不是觉得本官官职卑微,不配与你相谈?”
“上国使臣何出此言,在下绝无此意!”金惠成这次再也没法保持用“这个,那个”来应付了,赶忙上前拦住王文佐道:“着实划分边界之事关系重大,下官前来时未曾得到国主的授权,所以不敢妄言!”
“那划分国界你不能谈,我们能谈什么?”
“可以先谈谈前些日子双方的冲突处置!”金惠成此时唯恐王文佐着恼,小心答道:“这些事情国主已经授予微臣全权!”
“金老兄,你我也是老相识了,当初我俩一同在仁寿将军帐下共事,也结下了情谊,这么久没见,一起去喝两杯!”王文佐笑道。
“那,那这里的事情?”金惠成问道。
“交给下面人便是,常之,这件事情你就去替我谈谈吧!”王文佐不待金惠成推诿,便一把搂住对方的胳膊,边走边说:“百济早已灭亡,大唐与新罗名为君臣,实为父子,情谊睦好,但下头总有几个不懂事的刁民相互冲突,又能有什么大事?差不多就行了,莫要耽搁你我饮酒!”说话间已经把金惠成扯到旁边屋子去了,金惠成的随从想追上去,却被曹文宗挡住了,满脸笑容道:“我家主上酒后好杀人,诸位还是莫要进屋,免得刀剑无眼,伤了和气便不好了!”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王文佐与金惠成重新出来,两人已经是满脸酒气,王文佐喝道:“常之,常之,事情都谈完了吗?”
“回禀明公,都已经谈完了!”黑齿常之上前道。
“嗯,完了就好,你记住了,以后这种事情,切不可有失我大唐上国之风!明白吗?”
“属下明白!”黑齿常之躬身道。
“好,时间也不早了,那今日便到这里吧!”王文佐一手夹着金惠成的胳膊,一手向四周的新罗人挥了挥手:“今日承蒙招待,叨扰了,下次诸位到泗沘来,一切都包在本官身上!”说罢,他便夹着金惠成向外走去。
两人出了大门,王文佐松开金惠成的手臂,向其拱了拱手,笑道:“今日叨扰了,不过这里简陋了些,不如明日金将军来一趟周留城,容兄弟我回请一番,来个成双成对?”
“不必了!”金惠成脸上自然没有什么好气,用不着去问手下,他就知道这次新罗肯定吃了亏,他此时只想尽快把眼前这个总是笑嘻嘻的无赖给打发走,反正下次谁爱来谁来,我是绝对不和这混蛋打交道了。
王文佐正想再说两句场面话,突然觉得自己被一股大力一拉,如腾云驾雾一般向后跌了过去,摔了个头昏眼花。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只见曹文宗已经将自己挡在身后:“小心,有刺客!”
“刺客?”王文佐摸了下自己的后脑勺,确认自己身上没有伤:“哪来的刺客?”
“还不清楚!”曹文宗一手拿着一张皮盾,一手将王文佐扶了起来,左右的护卫已经围了一圈,将王文佐保护在当中。
“方才有人在那边二楼用伏弩向这边行刺!小乙带着两个人已经过去了!”曹文宗指了指右手便大概三十余步外的两层小楼,正是方才曹文宗说窗内有金属闪光的那栋。
“是新罗人的刺客?”
“看情况应该不是!”曹文宗低声道:“那一箭射中了新罗人的首领!”
“金惠成被射中了?”王文佐愣住了,听起来的确不像是新罗人的刺客,否则为啥不等自己和金惠成分开后再射击呢?
王文佐走进人群,只见金惠成痛苦的躺在地上,原本被酒精染成通红的脸庞此时已经一片惨白,一支短弩矢射穿了他的大腿,鲜血已经将他的外衣染红了一大片,还在继续扩大,一个大夫正在竭力替他止血,但情况很不妙,从血迹扩张的速度来看,这一箭很可能割破了某根血管,甚至是某根主动脉了。
“金将军,金将军?”王文佐声音温和:“大夫正在处理伤口,箭只是射中了腿,再忍一会儿就好了!”
“嗯!”金惠成的额头上布满汗珠,他咬紧牙关,竭力露出笑容:“我没事,王使君,我自从束发以来便上阵厮杀,已经有四十年了,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只是,只是可惜不是在阵前!”
“金将军,我的人一定会把那个刺客抓回来的!”王文佐握紧金惠成的手臂,他平生第一次对这个刚刚自己还有些瞧不起的老人产生出由衷的敬意,以古代的医疗条件和他的年纪,十有七八是熬不过这一关了,这一点他自己应该也知道,不是每个人知道自己离死不远还能这样谈笑自若的。
“什么?刺客跑掉了?”王文佐皱起了眉头,伍小乙虽然有脾气有些怪异,但他那一身本事可不假,更不要说当时跟着他一起追过去的还有两个曹文宗的亲传弟子,那小楼距离自己这边也就三十几步,四周还有不少新罗人,那刺客要想逃走,除非肋生双翼。
“不!”伍小乙摇了摇头,他走到王文佐身旁附耳低语道,王文佐惊讶的屏住了呼吸:“这怎么可能?”
“绝对不会错!”伍小乙的口气非常坚定:“不二和大敬也都看到了!”
“你们确定?”王文佐的目光转到了那两个跟随伍小乙去捉拿刺客的弟子身上。
“绝对不会错!”两人连连点头。
“算了!”王文佐沉吟了片刻:“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一切等我们回去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