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崔弘度他们为啥不在天子身边安插人呢?原因很简单,王文佐是忠于李弘本人的,而不是把李弘当做傀儡的权臣。如果他在李弘身边安插人,两人的关系早就崩了。
第四,李弘这么容易完蛋也太假了。不好意思,古代皇权本来就很脆弱,尤其是皇帝身体出问题,又没有太子的时候。所以古代朝臣为啥天天要皇帝早生儿子,早立太子?你总会生病,如果你没儿子,那时候就会有人想你早点死,好换他自己上。当然太子也会这么想,但以古代人的平均寿命,一般太子成年后皇帝离死也不远了。至少太子没成年前,你不会一生病就有人想你死了,毕竟你死了又不是他上位。
第752章 逃走
“住口!”李弘怒喝道:“兀那妇人,若非三郎替你说好话,寡人早就废了你!你以为让阿贤当个监国就能把事情敷衍过去?三郎平定辽东之后,寡人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应付他的大军!”
皇后冷笑了一声:“替我说好话?他不过是让你顾忌一下丧母守孝的事情,把废后的事情再拖个几年而已!我也知道你依仗他手下的兵,可天底下有兵的可不只有他一个,到头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既然是这样,那就不必多说了!”李弘冷笑道:“这种军国大事和你这妇人也说不明白!”说到这里,他便闭上眼睛,躺回床上,不再说话。
“娘娘,沛王,御玺找到了!”这是许虚文一旁低声道。
“甚好!”裴皇后笑道:“速速起诏,说天子病重,无力处理朝政,今沛王仁孝英睿,以国事相托,以为监国之任!”
“遵旨!”许虚文应了一声,退到一旁拟诏去了。一旁的沛王看的有些心虚,将其扯到一旁问道:“皇嫂,这样可以吗?”
“可以!”裴皇后笑道:“这早就盘算好了,今晚政事堂当值的正是家父,起好诏书后连夜送过去用印,就是朝廷的诏命了。明天天一亮,这大唐的天下就是沛王你的了!这可是万千之喜呀!”说到这里,她便向李贤屈膝敛衽为礼。李贤赶忙让开,苦笑道:“皇嫂你说的这么简单,我倒是觉得不太像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裴皇后笑道:“平日里的诏书不也都是这么来的,比真的还真呢!”
“可平日里诏书都是兄长所发,这次可不是呀!”李贤苦笑道。
“哎,兄弟你也是忒老实了!”裴皇后笑道:“不错,今天的诏书的确是咱们的伪书,可平日里的诏书也不是天子自己亲手一笔一划写的,多半是天子口述个大意,身边人手书给天子看看,然后就用印送到政事堂,相公们觉得没问题,就用上中书门下之印,颁布出去。咱们今晚的程序有什么问题?再说天子身体不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全长安城都知道了,这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天子要么病愈,要么就只能让一人代替自己监国,自己专心养病。天子的孩子才多大,还在吃奶,能不能养大还不一定呢!天子兄弟里你最年长,还经历了北边的兵事,不用你还能用谁?你放心,这诏书发出去不会有一人起疑心的!”
“长安这里也许无人起疑心,那王文佐呢?”李贤问道:“他可是知道我从范阳潜逃回来的!”
“知道又如何?他此时还在万里之外,就算飞也得几个月后才能回长安,那时君臣之位已定!”裴皇后笑道:“你还怕斗不过他?”
听了裴皇后的劝解,李贤面上的忧虑并没有消散,他叹了口气:“也罢,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下去了,但愿一切都如你说的一样,别再出什么岔子!”
沉重的马蹄声将崔弘度从睡梦中惊醒,他抬起头,暗淡的晨光正透过窗户流入屋。他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户边,向下方的左羽林军军营望去。全副武装的骑士正在例行的早晨操练,或者飞驰骑射,或者砍倒代表敌人的草人,一切如常,他打了个哈欠,活见鬼,也许自己昨天不应该住在军营,毕竟昨晚那瓶葡萄酒有些太醇厚了。
晨色阴霾,天空布满沉重的彤云。崔弘度和当值的军官们共进早餐,也许是因为昨晚的酒,他的胃口不是太好,用筷子无聊的拨弄着盘子里的食物,看着刚刚骑完马回来的几个部下狼吞虎咽。
“崔将军!”一个军官放下筷子:“前几天西苑的苑墙有一段破损了,属下怕当地的盗贼爬进来偷猎西苑里的猎物,就先带一队人马去巡逻一下!”
“行!”崔弘度点了点头:“记住了,今上以宽仁为治,如果遇到有进来偷猎的,抽个几鞭子教训一下赶出去也就是了!”
“是,属下记住了!”那军官站起身,正准备出门,突然从餐厅外间突然涌进来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来,崔弘度下意识的握住腰间的刀柄,喝道:“你们要干什么?造反吗?”
士兵们沉默的退到墙边,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把所有人包裹在当中,餐桌旁的军官们都站起身来,有武器的武器在手,没有的着抄起桌椅,准备和这些不速之客交战。
“是你?葛德威?”崔弘度看到进门那如铁塔一般汉子,神色大变,对方是右领军卫将军葛德威,平日里在禁军中总是和自己不是太对付:“你要干什么,这里可是宫内,你要造反吗?”
“我当然不会造反!”葛德威冷笑了一声。
“那你干什么,带兵入宫,持兵入禁军军营,这不是造反是干什么?”崔弘度问道。
“自然是奉诏入宫啦!”葛德威笑了笑,他退到一旁,让出身后那人来,高声道:“有诏至!”
崔弘度看到葛德威身后让出那人一身绯袍,正是内侍省少监许虚文,双膝一软,下意识的跪了下来。耳边传来许虚文尖细清亮的传诏声:“左羽林将军崔弘度忠勇谨慎,迁为左领军大将军,原职由右领军卫将军葛德威代之,谢恩吧!”
“崔将军,恭喜了!”葛德威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崔弘度,一副得意扬扬的样子。
听到这里,崔弘度如何不明白自己被明升暗降,解除了兵权,交给了平日里与自己不对付的葛德威。但如今形势比人强,看人家的架势,自己如果敢有二话,那葛德威就能把自己一刀砍了。
“谢陛下恩!”崔弘度磕了两个头,伸手接过许虚文的圣旨,后退了两步,站到一旁。葛德威送走了许虚文,转过身对崔弘度道:“崔将军,军中事务你还有什么要交待在下的?若是没有,那我就让人送你回府去吧?”
崔弘度如何不知道这是人家在赶自己走,但他也只能道:“你也是老行伍了,有什么需要我交待的!”
“那就好!”葛德威也懒得继续客套,对旁边手下道:“你带二十人把崔将军送回家去,路上不得有半点差池,否则军法从事!”
崔弘度被人押送回家,刚进门他便找来家奴:“你们几个出外打探,看看外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快,速去速回。”
派家奴出外打探之后,崔弘度换了一身短袍,头上用葛布包了,一副寻常百姓模样,翻了后墙出去,便往慕容鹉家去了,到了慕容家,他报上名字。刚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慕容鹉熟悉的笑声:“崔将军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日里请都请不来,今日怎么来了?”
“宫中出大事了!”崔弘度压低了声音:“去说话的地方!”
慕容鹉愣住了,他惊讶的看着崔弘度,旋即他看了看四下无人,道:“跟我来!”
两人来到一个僻静的院子,慕容鹉斥退了仆役,两人在院中亭子坐下,不待慕容鹉发问,崔弘度就说:“就在刚刚,宫中有天使到,传诏升了我的官,但让葛德威代了我原有官职!”
“葛德威?”慕容鹉稍一思忖,便点了点头:“这应该幕后的主使者应该是皇后!”
“皇后?这是为何?”
“这位葛将军的妻子就是河东裴氏,与皇后是一族之人!”
“皇后?难道天子那里出事了?”崔弘度顿时大惊失色。
“别急,别急!”慕容鹉拉住崔弘度:“如果真的如此,那你现在急也没用了,因为多半昨晚事情就已经发生了,否则诏书不会一大早就到,你现在急也没用!”
“这倒也是!”崔弘度问道:“假如真是如此,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慕容鹉想了想:“如果真如你说的,我的兵权肯定也是保不住了,那咱们就应该先去见黑齿常之,他的兵是辽东带来的,没人能从他手里夺走;再就是伊吉连博德,他是陕州转运使,长安的米袋子就在他手里,皇后短时间应该不会对他下手。”
“这倒是,那咱俩就分头行动,你去见黑齿常之,我去见伊吉连博德,别耽搁了,现在就出发吧!”
“也罢,也只能这样了!”慕容鹉只得点了点头,两人稍一收拾就准备出门。这时看到家奴从外间进来了,神色惊惶,好似天塌下来一般。
“怎么回事?没有体统的东西!”慕容鹉呵斥道。
“郎,郎君,天子退隐养病,以沛王殿下监国了!”
“少胡说八道!”慕容鹉被气乐了,一脚把家奴踢倒在地:“沛王明明是当了行军大元帅,和大将军一起去辽东了。怎么可能让他监国?你小子是皮痒了吗?”
那家奴连连叩首谢罪,崔弘度却已经冷静下来了,他对慕容鹉道:“我倒是觉得有可能是真的,你想想,如果皇后真的想对陛下不利的话,唯一的办法只有把沛王弄回来监国,否则她一个女人,又没有儿子,再能闹也闹不出什么。花样来。”
“这倒是!”慕容鹉想了想,点了点头:“如果这是真的,那大将军的情况就非常不妙了!”
“是呀!”崔弘度点了点头:“那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分头去找黑齿常之和伊吉连博德,看看有没有什么挽回的办法!”
两人主意已定,立刻分头行动,崔弘度赶到黑齿常之,将发生的事情告知了对方,然后问道:“情况就是这样,你速来沉勇多智,说说看该怎么办?”
黑齿常之听了,半响无语,最后道:“照在下看,诏书既然已下,那就木已成舟,我这千余骑在长安城里也做不了什么,不如先退出城去,无论是去陕州与伊吉连博德汇合还是别的,都能抢个先手。不然留在城中,等沛王他们腾出手来对付咱们,咱们打也不是降也不是,岂不为难?”
“不错!”崔弘度抚掌赞道:“你说得对,他们今早对我明升暗降来夺我得兵权,而不是直接把我打入天牢,应该也是还没把局面稳下来。等到稳下来了,估计。就要收拾我们了!”
两人商议定了,立刻召集兵马,整理行装,出了城门,往陕州去了。
政事堂。
“禀告侍中!崔弘度和黑齿常之领兵马出城了!”
“什么?”裴居道从文书中抬起头来:“有多少人马?他们两人可有兵符?”
“约有千骑,应该是先前黑齿常之从辽东带回来的。他们是冲出去的,并无兵符印信!”
“果然是豺狼之性!”裴居道冷哼了一声:“传令下去,令沿途兵马阻截,决不可令其逃出关中!”
“裴公!”张文瓘咳嗽了一声:“依下官看,这件事是不是以持重为上,先不要妄动刀兵的好!”
“张相公?”裴居道怒道:“国法有云,无兵符发兵五十人以上当斩!黑齿常之和崔弘度发兵千人,冲突长安国门,你却说要持重?那国法为何物?”
“裴公,国家法度我当然知道,但他们这么做也是事出有因嘛!”张文瓘笑道:“裴公,这两人是王大将军的爱将,与国家也有功劳。王大将军现在远在边关,麾下有十万之众,若是真的生出误会来,于国于家都不是什么好事!”
裴居道两条浓密的眉毛危险的竖了起来:“张相公这是在教训我了?”
“教训不敢当!某家只是在提醒裴公不要忘记几年前的那桩事,区区两三千路过的变兵在长安周边闹出来多大动静,最后还是靠几百回纥人才将其平定。黑齿常之那一千骑兵乃是百战之余,精悍之极。若是将其平定了,那是天经地义,可若是战况不利,迁延日久,岂不是惹人耻笑?”
裴居道那两条怒眉放平了起来,胸中的怒气也被理智压服了下去:“也罢,便依张相公吧!”
附带说一句。
有读者说李弘和宫女有个儿子,为啥其他人不考虑这个儿子,而都认为李贤才是第一顺位呢?
原因有两个:第一孩子还太小,古代医疗技术差,那孩子还一岁上下,养过娃的都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有多脆弱,不知道的去儿科医院呆半天就知道了。古代可没抗生素,就算是皇帝的儿子,夭折的概率也极高,谁会把帝国的皇位交给一个随时可能夭折的孩子身上呢?
第二,这孩子没有一个有力的舅舅,换句话说,他的与生俱来的政治资源等于零,这样的娃谁会下注在他身上?就凭他爹是天子?李弘自己都没给他封王啥的。搞政治是要资源的,你看看王文佐那么多儿子,大部分书里名字都没有一个,彦良刚出娘胎就是一国之主,有几千武士跪拜效忠,被认为是大国主神和天照大神的血脉。不就是老娘那边牛逼嘛?读者们都是现代社会,很难理解嫡庶之别的差距,唐代还是一个贵族社会,你看看李世民,他那么多儿女,真的有可能进入竞争帝位行列的有几个人?三个,太子,晋王,魏王,都是长孙皇后的孩子,其他人从来没机会,为啥?因为他们妈不对。不要以为拼爹就够了,古代还要拼妈的!
第753章 条件
政事堂的这场争论不过是这场巨大震荡的小插曲,相比起黑齿常之和崔弘度带着跑路的区区一千骑兵,裴居道面前摆着的麻烦还数不胜数,其中最大的一个麻烦就是怎么处置转运使这个由王文佐搞出来的奇葩组织。
“刘侍郎!这转运使按说也是你们户部的属下,我让你举荐一个人替代那个倭人,你居然拿不出来?这是何道理?”
“确实拿不出来!”刘培吉摊开双手,一副无奈的样子:“侍中,您可能不是太清楚,这转运使一年多来做了什么,这么说吧,两年前每年从河南运进关中的漕粮最多也不过二十来万石,而自从转运使成立之后,当年就增加到了四十二万石,第二年,也就是今年,到现在为止也就十个多月,已经运进漕粮快九十万石。陇右对吐蕃,北边对突厥叛军的战事都靠着运进来的漕粮才维持的下去,长安城里的几十万张嘴就更不用说了。若是换了个人,不要说运进漕粮的数字下降,就算是上升的速度慢一点,都会不可收拾。下官官职卑微,着实担不起这个责任来!”
“刘侍郎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大唐还离不开那个伊吉连博德了?”裴居道冷笑道。
“确实离不开,至少暂时离不开!”刘培吉答道:“裴侍中,不知道您听明白了没有,这转运使成立以来,漕粮的运粮增长是每年翻一倍,这可不是平白来的,修整运河,建造新式水轮船,四轮马车;还有修补、建造船只马车的工坊,打制零件的工坊,等等诸多事情都是伊吉连博德在做的。若是您随便换了个新人去,除非是天纵奇才,否则怎么会一下子都明白这么多事情?这么多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比如水道淤积了,船只就会堵塞,运量就会大减;还有船工的薪饷……”“好了,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不换人就是了!你不要说了!”裴居道被刘培吉这番话说的头疼欲裂,连忙摆手打断对方的抱怨:“照你的意思,我不换人便是,不过也不能就这么任凭那倭人把持国家要冲下去,这样吧!你从户部挑选几个干练的官吏去转运使当他的副手,多跟着学学,争取两个月内能够接替他的职司。还有,既然这转运使如此重要,怎么能让一人操持?岂不是任其要挟国家了?”
“裴侍中,这也是没办法。当初建转运使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办的成,水轮船、四轮马车、清理河道这些事情都是摸索着去办的,如果分成四五个人分管,那互相推委都来不及了,哪里还能办成事情?至于您说的挑选干练官吏去转运使当伊吉连博德的副手,下官回去后就选人,不过两个月内时间有点短,恐怕不成!”
“那你要多长时间?”
“半年!”刘培吉伸出六根手指头:“最少半年,不然漕运之事关乎重大,稍微出点差池,影响了陇右的战事,微臣担当不起!”
“好,半年就半年,我给你半年时间,你找人把伊吉连博德顶替了!”裴居道几乎把牙齿咬碎了,才压下吐刘培吉一脸唾沫的欲望。
“下官遵命!”刘培吉似乎也感觉到裴居道的怒气已经到了极限,回答的倒是颇为爽快,他拜了拜就转身离去。出了门他便听到身后传出什物摔落在地的声响,显然是裴居道再也按奈不住,把几案上的东西扫落在地发泄怒气了。
“裴居道呀裴居道,你明明只有一壶的量,却偏偏要灌两壶酒入肚,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刘培吉摇了摇头:“这还就是个开头,今后有的是你难受的呢!”
陕州,转运使府。
“陛下病重修养,以沛王监国?怎么会这样?”伊吉连博德目瞪口呆的看着慕容鹉:“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慕容鹉道:“昨天一大早崔弘度就被明升暗降,解除了兵权,现在北门禁军的兵权已经易手,宫中肯定有变!”
“那,那我们能做什么?该死,大将军又不在长安!”伊吉连博德苦笑道。
“大将军若在长安,又怎么会出这些事情?”慕容鹉心中暗想,口中却道:“现在先不说这些了,咱们先商量一下怎么应对的好。”
“嗯,第一自然是应该先派使者前往范阳,把长安发生的事情禀告大将军!”伊吉连博德道。
“不错,最好是多派几个使者,让他们从不同道路,拉开间隔出发,说不定途中会有人阻截,这样至少也会有一两个把信送到大将军手中!”
“对,就应该怎么做!”伊吉连博德赶忙招来文书,口述了文书让其抄录了十余份,然后挑选心腹乘马出发。忙碌完毕之后伊吉连博德才和慕容鹉回到书房,开始重新商议如何应对。
“裴居道多半会派人来接替我!”伊吉连博德道:“要不我下令放一把火,把仓库囤放的漕粮还有码头上停泊的水轮船都烧掉,对了,还有修船厂,工坊,闸门也烧掉,省的留给裴居道!”
“且慢,且慢!”慕容鹉赶忙喝止住伊吉连博德:“这可不是小事,你把囤粮水轮船,修船厂、闸门,工坊都烧了,长安怎么办?陇右怎么办?”
“我咋知道怎么办?不是沛王监国吗?那就让沛王操心去吧!”伊吉连博德冷笑道:“大将军是让我给天子效力的,又没让我给沛王效力。反正这一把火下去,未来三五个月每个月能运到长安的粮食能过六七千石就不错了,饿死这帮王八蛋!”
“一个月不到六七千石?那一年不是才八万石?”慕容鹉粗粗一算,不禁吓了一跳:“这点粮食连长安城里的都不够吃,万万不可呀!你这么搞陇右就全完了,吐蕃人恐怕非要杀到长安城下不可!”
“嘿嘿,你现在知道我们转运使的厉害了吧!”伊吉连博德笑道:“我这还是往多里说了呢!你要知道运往长安的粮食都是先要运到陕州仓储,然后再撞上水轮船运往长安,要是把陕州仓库的粮食烧了,把船和码头都破坏了,头一两个月是恐怕一粒米都运不出去,后面恢复起来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对了,最好是把高家娘子的工坊也毁了,这么一来,仓库里的铰链没了,要再造还得重新找工匠仿造,没个半年一年的,朝廷都没法造新水轮船,只能用老式帆船或者划桨船,让他们逆着黄河慢慢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