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注意些,不管怎么说,现在那些羌胡和咱们还是一边的!”
啪啪啪!
随着几下声响,长桌旁顿时静了下来。蔡丁山站起身来:“老朽年事已高,精力衰退,只怕会误了大事。不如乘着今晚的功夫,推举几位精明能干,平日行事得众人信服之人,主持此事!诸位以为如何?”
这个提议很快就得到了众人的赞同,然后他们立刻推举了三人,便是诸葛文,何平泰和一开始来报信的那位许姓商人,然后众人各自回家准备,只留下蔡丁山与那两人一同商议细节。
“前面就是成都了!”绵州提供的向导指着远处道:“最多还有不到半个时辰脚程!”
“哦!”护良皱起眉头,向远处看去,以他的眼力,已经能够依稀能够看到向导手指方向那些密密麻麻的房屋,但是他没有看到像长安和洛阳城墙那样明显将城市和乡村分隔开的标识物。
“也许在里面一些!”他心中暗想,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护良发现道路两旁的村落变成集市,集市变成乡镇,但城墙始终没有出现。终于他开口问道:“成都在哪里?”
“就在您的脚下,公子!”向导答道。
“我的脚下?”护良看了看四周:“那城墙呢?或者外郭也行!”
“成都的城墙还有一段路!”向导道:“至于外郭,成都没有这玩意!”
“什么意思?没有外郭,那成都靠什么抵御敌寇?”
“要守卫成都,那应该在绵州、在剑阁、在汉中,而不是在这里!”向导笑道:“护良公子,你看看四周,这里一马平川,人烟稠密,如果贼寇都打到这里了,就算有城墙也守不住的!”
护良闻言一愣,旋即明白了过来,那向导方才没有说出来的潜台词:成都所在的川西平原是四川盆地的精华之地,虽然面积不大,长不过200公里,宽不过40-70公里,但由于新建了都江堰,灌溉方便,土地肥沃平旷,自古以来就号称天府之国。这种地方肯定人烟稠密,士民殷富,为了避免遭到战争的破坏,守卫者肯定会把主要的兵力放在进入川西平原的数条道路关隘上。换句话说,如果敌人打到成都这里了,那守军的可供野战的主要力量肯定已经不复存在。就算成都城有非常完备的城防设施,敌军也可以从这片富饶平原上获得充足的资源,然后修筑工事围城,用饥饿解决问题。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成都的城墙不但不能保护城里的人,反而会让战争变得更加的残酷。
“那既然是这样,韦使君就更应该主动出击呀?”护良低声道:“不然等道贼打到这里来,他就也来不及了!”
“公子!”向导突然压低嗓门:“待会您面见韦使君的时候,千万不要说这种话!”
“什么意思?”
“在下的意思是,韦使君对您可能原本就有恶感,如果您说这些话,很可能会激怒他的,惹祸上身!”
“恶感?可是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呀!”护良奇道:“他怎么会对我有恶感?”
“公子,这只是小人的一点揣测,未必是对的,只是小心无大错!”
护良沉默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的确应该小心一些。多谢你了!”
“小人不敢!”向导赶忙低声道:“公子您击破了道贼,救了绵州满城百姓,小人阖家得以全身,这都是小人应该做的!”
第820章 幻想
“说到这位韦使君,他和大将军昔日倒是有点过节!”一旁的侯莫陈平凑了过来。
“和阿耶有过节?”护良吃了一惊:“我怎么从没听阿耶说过。”
“估计大将军早就把这个人忘了!”侯莫陈平苦笑道:“当初大将军在剑南为官的时候了,来接替大将军的便是韦使君,两边交接的时候,就有些不愉快。大将军后来去了长安,又去了河北,步步高升,估计早就把这个人忘记了,现在看来韦使君应该是没忘当初那点事。”
“原来还有这件事!”护良道:“那倒是要小心了。”
“公子你也不必太在意,您此番来是奉天子之命,他要敢太过份,至多我们回长安就是,天子也不会怪罪您什么!”侯莫陈平劝说道。
“嗯!”
剑南支度营田处置兵马经略使衙门。
“左千牛卫中郎将护良拜见韦使君!”
“护良公子无需多礼!”
至少从表面上看,韦兆生丝毫没有恶感,甚至亲热的有些过分了,他从堂上走下来,伸手将护良从地上扶起,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嗯,果然是英气逼人,难怪能纳娶天子爱妹!我与令尊当初在成都一别,算起来已经差不多快十年了,今日得见你,仿佛又见到令尊一般,大将军可安好?”
“有劳使君垂询,家父身体倒还康健!”韦兆生的热情让护良有些窘迫,他原先是准备应对对方的责骂挑剔的,却没想到对方表现的不像是上司,反倒像个世代交好的长辈。
“那就好,那就好,令尊乃是我大唐柱石,他身体康健,天子就无东顾之忧!”说到这里,韦兆生叹了口气:“剑南道贼起事的事情你也听说了,蜀兵素来羸弱,不足以击贼,导致各州沦陷。我本以为朝廷会发秦梁二州兵入蜀平乱,却不想朝廷竟然想用六诏兵入蜀。”说到这里,韦兆生面上已经满是忧虑,他看了护良。一眼,强笑道:“所以公子应该知道我得知你在绵州击破道贼之后该多高兴了吧?”
“不敢当使君夸赞!”
“公子不比自谦!”韦兆生拍了拍护良的肩膀:“都是自家人,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朝廷用李敬业领六诏兵平乱是以虎驱狼,去一害又来一害,后患无穷。蜀中之乱,当系于公子一身!”说到这里,韦兆生的手指点了点护良的心口。
驿馆。
“什么?韦兆生说要公子去平乱?”侯莫陈平皱起了眉头:“他当真是这么说的?”
“嗯,他说李敬业的六诏兵是以虎驱狼,去一害又来一害,所以平定道贼要靠唐军自己,而蜀兵羸弱,所以韦使君说蜀中之乱,系于我一身!”
“这老狗!”侯莫陈平骂道:“这是把公子您往火上烤呀!咱们现在才只有四百骑,蜀中道贼有几十万,怎么平定得了?”
“我也知道,当时出言推诿了,但不管怎么说,韦使君都是我们的上司……”“公子你不用管这么多,总不能明知道前面是个坑还往里面跳吧?”侯莫陈平道:“干脆逃回长安,最多是打笔墨官司,您还怕那个韦兆生不成?”
护良觉得侯莫陈平说的有道理,又觉得这么直接跑回长安有些过了,不如再等等,等到手中有了韦兆生坑自己的证据再逃。正犹豫间,外间有人通报。
“公子,外间有人求见!”
“这个时候谁要见我?”护良的神经正紧绷着:“该不会又是什么圈套?”
“这是外间人的拜帖!还请公子查看!”
侯莫陈平接过拜帖,示意侍卫退下,看了看拜帖后笑道:“公子,是蔡丁山他们,不用担心,这些人都是大将军的人,他们来肯定是为了拜见公子的!”
“蔡丁山?”
“嗯,他们都是蜀中的富商,当初大将军在剑南时,他们蒙惠甚多。”侯莫陈平笑道:“他们这次来肯定不会空手上门的,公子你要发一笔财喜了!”
“我们是来平乱的,又不是做买卖,要钱财做甚!”护良冷哼了一声:“再说若是贪恋财物,岂不是坏了父亲的名声!”
侯莫陈平笑了笑,没有说话,片刻后从外间进来二十余人,为首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看上去精神倒还健旺,他领着众人向护良拜倒。
“小人拜见护良公子!”蔡丁山道。
“诸位请起!”护良虚托了一下,自己前脚到成都,后脚这些人就找上门来,不说别的,其待己的诚意肯定是十足。
蔡丁山领着众人站起身来,欠了欠身之:“护良公子,当初令尊在蜀中时,我等便蒙其恩惠,后来大将军去了长安,整饬漕运,也没有忘记我等。眼下蜀中道贼倡乱,韦使君暗弱无能,坐视道贼四起,我等正仓皇无计时,听闻公子入蜀平乱,便如久旱遇甘霖,便一同前来拜见!”说到这里,他袖中抽出一张礼单来,双手呈上:“这些是我等的一点心意,还请公子收纳!”
护良眉头微微一皱,并没有伸手去接礼单:“蔡公,护良此番前来乃是讨贼的,非是为了钱财而来,这礼单还请收回!”
蔡丁山笑道:“公子性情高洁,老朽钦佩,不过公子还是先看看礼单上有什么,若是不喜再拒绝不迟!”
护良有些勉强的接过礼单,刚看了两行,就呆住了:“牛角?鹅羽?牛筋?鱼胶?柘木?你们这是……”“哈哈哈!”蔡丁山笑道:“不瞒公子,我等听说公子平定了绵州道贼之后,大伙儿就立刻分头去筹集军需之物,这些只是第一批,我已经派人快马赶往松州,那边的羌胡部众也多蒙令尊恩惠,只要他们得知公子入蜀的话,想必也会有不少人前来投奔的!”
听到蔡丁山这番话,护良心中一阵感动,这礼单上的都是制作武器的各种军需物资,比如牛角、牛筋、鱼胶、柘木是制作上等角弓的材料,而鹅羽是制作箭羽,这礼单后面甚至还有若干工匠,显然这些人一听说自己来的消息,就去替自己准备了,其诚意可见一斑。
“蔡公,这些东西都是军中必须之物,想必韦使君也很需要,你们为何不给他呢?”护良问道。
“给他?”蔡丁山冷笑了一声:“老朽方才说过了,此人暗弱无能,把这些给他和给道贼又有什么区别?我等搜罗这些货物也是倾尽了家资的,若非是公子您,我等宁可把这些找个地方藏起来,也不愿意拿出去让人糟蹋!”
“可是韦使君才是成都的守官!再说朝廷还委任李敬业领兵讨伐道贼,我不过是一员偏将,身边也只有四百骑!”
“这不要紧,当初令尊在百济起事时又何尝有官职兵马?”蔡丁山笑道:“公子请放心,有我等在,兵马甲仗你都无需担心,自有我等操持,您只需要安心讨贼便是,说到底,只要您立下几次战功,朝廷自然有人会委任有能之人主持平贼之事!那时除了您,还有何人?”
范阳,大将军府。
“大将军,长安有急信至!”
“嗯!”王文佐抬起头来,指了指右手边,然后继续查看眼前的地图,经过好长一会儿,他才拿起信笺,拆开细看起来,半响之后他的眉头皱了起来:“韦兆生可能会陷害护良,理由是当初与我交恶?这还真是想不起来了,就算是真的,我能做什么呢?上书要把韦兆生免官?狄怀英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权当是让护良历练历练吧!只要不死,他多经历些也不是坏事!”
想到这里,他提起鹅毛笔飞快的写了几行字,然后大声道:“来人,这个给长安狄怀英尽快送回去!”
“遵令!”
料理掉杂事,王文佐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眼前的地图上,如果一个来自现代世界的读者,会很容易的发现王文佐正在看的正是东北亚地区的地图,囊括了北至勘察加半岛、千岛群岛;东至日本列岛、琉球群岛;南至山东半岛尖端;西至于大小兴安岭山脉的广袤区域。
当然,王文佐面前书案上的地图远没有后世地图那么详细准确,许多地方比例尺明显不对,而且有大片大片的区域还是没有勘探的空白,但是主要的山脉、主要的河流、主要岛屿,如黑龙江、松花江、勒拿河、库页岛、都已经探明,并在地图上有大概的标记。除此之外,在地图上的重要河流入海口、河流交汇处都有红色圆圈或者黑色方块,那意味着当地已经有了商站或者移民点。
“还不够呀!”王文佐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将河北纳入了自己的控制之下,并通过联姻恢复了与朝廷的一部分良好关系之后,他终于可以开始把主要的精力投入对“海东地区”的开拓兴殖上来。对于唐人来说,“海东”是一个古老而又新鲜的词汇,说他古老是因为早在汉代古代中国人就将朝鲜汉四郡和辽东一部分区域称之为“海东”;而王文佐的军事征服和开拓行动又给这个古老的词汇带来的新的内涵。
随着商队、探险队从遥远的荒野和海洋带来各种闻所未闻的矿石、野兽、飞禽、海鱼甚至蛮人,唐人开始将这一片无边无际的荒野和海洋称之为海东,就和他们将玉门关以西的无限世界称之为“西域”一般。他们逐渐意识到,原本被认为是除了雪原、沼泽、密林之外便什么都没有的海东之地,是一片完全不亚于西域的富庶之地。
正当唐人为从海东之地发现的无尽财富而狂喜时,王文佐却表现的无动于衷,甚至有些焦虑。他一面悬赏改造更快、更坚固、更大的船只;一面建立专门的图书馆和学校,收集航海资料,培养出色的造船师、天文学家、航海家。当然,他做的最多的是派出一支又一支探险船队,让他们沿着东北亚大陆崎岖寒冷的海岸线向东北航行,没有人知道这些探险船队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反正每次航海船队回来,无论王文佐手头上有多少事情要处理,他都会暂时放下,亲自召见船长和水手们,询问他们一个个问题,并让书记官抄录他们的回答,然后保存在图书馆中。
有好奇的人们询问这些被大将军亲自询问过的船长和水手们,大将军到底问的是什么?被询问者的答案是:大将军好像参与过我们的航行,他知道漂浮在海面上的如山一般的浮冰,还有在浮冰上爬行的白色皮毛的巨大熊类,河流入海口秋天会出现无数的肥美的鱼类逆流而上,他甚至还知道在寒冷的北地,有向天空喷射烟火的大山,他知道的那么多,细节那么丰富,就好像他当时就在我们的船上。但要说大将军问的最多的问题,那就是我们有没有抵达我们这个世界的尽头,以及在世界尽头的对面,是不是还有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新大陆!”王文佐伸出手指,沿着海岸线一直向东北方向延伸,在他的眼睛里,那是勘察加半岛、阿留申群岛、然后是北美洲大陆。他知道这条航线漫长、寒冷而又危险,即使是现代社会,那儿也是荒凉之地。但那也是欧亚大陆和新大陆最近的地方,更是王文佐所控制区域前往新大陆的唯一通道。打通了这条航路,就能让华夏民族乃是整个东亚黄种人在未来的竞争中占据不败之地,相比起这个,王文佐一人一族的功名事业就没那么要紧了。
“大将军,元宝、须陀二位公子到了!”侍卫道。
“嗯!让他们进来!”王文佐小心的收起地图,将其放回身后的书柜中。他现在必须离开幻想世界,回到现实中来了。
第821章 两个选择
“孩儿拜见父亲!”
“都起来吧!坐下说话!”看着眼前两个朝气蓬勃的少年,王文佐不禁有点恍惚,比起青春和生命,权势、财富这些身外之物又算的了什么呢?自己纵然已经富有四海权倾天下,也不可能重新回到十八岁了。
“多谢父亲大人!”元宝和须陀分左右坐下,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是一母同胞兄弟,虽然情感甚笃,但相互竞争的心思也愈发强烈。这次他们跟着曹文宗查处刘培吉被刺一案完毕,依照惯例王文佐会对其讲评,论功行赏,两人辛苦了小半年,就等着这一刻了,自然紧张的很。
“这次查处刘培吉被刺一案,你们两个在其中都做的不错!尤其是元宝!”王文佐停顿了一下:“我听曹将军说,你在处置那些涉案之人时,让其多出钱帛来替代刑罚,不废气力就迫使其释放了大批部曲奴仆,充实了沧州的人口,不错,不错,知道用经济手段去达到政治目的,不愧是我王文佐的儿子!”
听到父亲夸奖自己,元宝喜孜孜的站起身来:“孩儿都是照着父亲平日的教诲去做的!”
听到王文佐夸奖自己兄弟,须陀的脖子挺了起来:“那我呢?我做得如何?”
“须陀也做的不错!但有些事情毕竟没有想明白,自然效果也不及!”王文佐也不着急,一点点分析道:“我之所以要严查刘培吉被刺一案,说到底还是为了从河北士族手中的人口拿一部分出来,这样才有人来开拓沧州的盐场、港口,再才能通过海路,拓殖海东各地。”
须陀有些不服气的问道:“父亲,若是只要那些士族的部曲奴仆,那为何不干脆将涉案之人族灭呢?反正依照他们的罪行,族灭也是罪有应得,那时不但人口是我们的,家财也是我们的,岂不是更好?”
“呵呵!”王文佐笑道:“须陀,这么做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若是这么做好的话,那我干脆直接下令,将河北各地强宗豪右一股脑儿都直接迁徙到沧州来不可以吗?以我现在的权势,想必也没几个人敢于抗命不遵吧?”
“这……”须陀愣住了,其实王文佐说的那种办法是中国古代社会很常见的,比如秦和西汉建立时都曾经将一部分关东豪族强行迁徙到关中来,西汉统治中前期更是制度性的将关东各郡国的富户强宗迁徙到长安周围的“陵邑”,以增强中央力量,削弱地方上的不稳定势力,隋炀帝兴建东都洛阳时,也曾经将全国各地数万户富商大贾迁徙到洛阳。以王文佐现在拥有的军事力量,是有能力借着刘培吉被刺之事对河北地区来一次“迁徙豪强充实沧州”。
“须陀!”王文佐沉声道:“你们兄弟从小就在一个岛上,虽说是文武兼修,但主要的精力还是都用在攻战之术上。这本没有什么错,毕竟你们是我王文佐的儿子,若是不娴于武事,莫说继承我的基业,只怕保住自家性命都难。但你们要明白一个道理:兵者不祥之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切不可依仗武力强横就肆意而为,不然必不得久远!”
“是,孩儿记住了!”须陀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可孩儿不明白这和那刘培吉被刺一案的处置又有什么关系?还请父亲解释!”
“很简单,若是大肆诛杀,或者强自将各州豪强迁往沧州,眼下他们或者迫于武力屈服,但其他人肯定会兔死狐悲,心生敌意,这样一来,将来施政之事只会越来越麻烦,后患无穷。”
“孩儿不明白,像元宝那样罚钱帛难道就不会兔死狐悲,心生歹意吗?”
“那可大不一样!人死了不可复生,将宗族迁离本州更是连根拔起!没几人能承受得起!而钱帛不过是身外之物!”王文佐道:“罚些钱帛了了这等大事,那些士族只会庆幸逃过一劫!我等执政,便如同养鹅一般,多拔羽毛,而鹅叫声要小!”
“孩儿明白了!”须陀和元宝两人似懂非懂的点头,王文佐也知道他们年纪还小,未必能懂自己的意思。他这一生功业,十之八九都是凭借武力而来,这些儿子们又是完全依照武士的方式培养出来的,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拿自己当榜样,什么事情都依仗武力行事,这样就算能得利一时,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不管他们现在听不听得懂,有些该说的话自己还是要说,现在也许听不懂,但将来终归会有明白的时候。
“好!”王文佐笑道:“我先前说过,你们两个办完了刘培吉被刺一案的差使,接下来我会给你们安排两个差使,让你们自己选择。现在我就把两个待选的差使说出来,还是老规矩,元宝上个差使做得好些,所以他先挑,剩下一个就是须陀的。”
听到自己有先挑的特权,元宝满脸的喜色,他得意的看了兄弟一眼,笑道:“多谢父亲!”
“嗯,不过我事先说清楚,这两个差使各有各的好处,其实本没有什么优劣之别,先挑的未必占了便宜,后挑的也未必吃了亏!须陀你也不必沮丧!”
“是!”须陀提起精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