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的!”朱蒙笑着点了点头:“看到了我的船队了吗?我当初没有撒谎!”
“是的,真高兴看到这些!您可是带了一支大军前来呀!”爪哇使者目光闪动,小心的环顾四周。在他的目光所及之处,一共有十四条双桅纵帆船和八条货船,后者的船身比更宽一些,也能装载更多的货物。整个舰队排成了三列纵队,纵帆船在两侧,而货船在中间,显然这是为了防备可能出现的敌人突袭。
“大军?”朱蒙笑了起来:“也许吧,和我一起来的还有我的几个兄弟,我们希望能够在婆罗提波城长期待下去,还有关于林邑国的事情,要做到这些,就必须彻底的打败高棉人!”
“高棉人?这是自然!”爪哇使者赶忙应道:“您可以放心,在对高棉人的战争中,我们爪哇人一定会坚决的和您站在一边!”
“是吗?那就太好了!”朱蒙笑道,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光。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唐人的船队开始缓慢的驶入婆罗提拔城所在的那个大湖,这里是一个天然的避风港。还能避免高棉人从海上的袭击。为了避免搁浅,所有的唐人船只都降下大部分船帆,由两条长划艇牵引通过水道。水道两边站满了爪哇人和本地人,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唐人双桅纵帆船的英姿——锋利的船首、流线型狭长船身、两侧甲板上的炮口、以及服饰整齐,装备精良的士兵,都给围观者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与不时发出惊呼声的本地人不同的是,爪哇人表现的阴沉而又忧虑,全无得到强大盟友的喜悦。
观星塔。
观星塔是伊瑟拉普拉城最高的建筑物,这座距离婆罗提拔城约有50公里的城市是由传说中的一位当地国王建成的。和东南亚地区的许多王国一样,这位国王是一位婆罗门圣人和当地女酋长结合的产物,他从父亲那儿学到了很多宝贵的知识,其中之一便是占星术。他在自己的王宫里修建了这座八角形的高塔,用切割后的大石块堆砌而成,楼梯在厚实的墙壁之内,看上去与其说是占星塔,更像是一座堡垒。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座石塔完好的保留了下来,爪哇人占领了这座城市后,这座占星塔也就成为了他们首领商议重要事情的场所。
“唐人的船队除了战船,还有不少货船!很明显,他们这趟来了就不会走了!”一个爪哇首领大声道。
“这个我们都知道,婆罗提拔城早就是他们的了,他们干嘛要走?”旁边有人反驳道。
“是的,但他们会仅仅满足于婆罗提拔城吗?”有人问道:“今天每个人都看见了,那可是一支强大的舰队呀!而且他们一开始要使用雷霆的力量?这分明是在向我们示威!”
“对,就是这样的!”
“这些唐人是在恐吓我们!”
帐篷里,每个人都在大声叫喊,脸胀的通红。虽然并不知晓唐人掌握“雷霆”的秘密,但只要不是傻子,就会明白对方这么做的目的,这让爪哇人们又是害怕,又是愤怒。
“怒骂和诅咒毫无意义!我们应该考虑的是该怎么办!”
说话的人声音并不大,但帐篷里的所有人都停止了争吵,将目光投向说话的人。那是个坐在窗户旁的男人,他的右手边放着几个羊皮纸卷轴——这些卷轴或许来自于古老的波斯或者更遥远的希腊(即东罗马)……周围还躺着几卷皮革封面、铜铁搭扣的沉重典籍,而跟人的手臂一般粗一般长的蜂蜡蜡烛插在墙壁的铁烛台上,发出的光亮足以供其阅读。庚安禄头领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不俊也不丑。他的头发是黑色,眼睛也一样,他的胡子修得短而整洁,那胡子已变成了灰色。总而言之,他看上去是个普普通通的人,除了对白纸黑字的偏爱之外毫无特点,然而对房间里的大多数人来说,读书是怪癖,可不是男子汉该干的事情。
“庚安禄!”有人问道:“这时候你还在看什么书?”
“马可·奥勒留的《沉思录》!”
庚安禄合上书,把封面给同伴看:“这是一位皇帝的私人笔记,书里讲述了灵魂与死亡的关系,解析了个人的德行、个人的解脱以及个人对社会的责任。告诉我们如何才能正直的渡过一生!”
“一个皇帝告诉别人怎么正直的渡过一生?”有人嗤笑道:“这和妓女教女孩怎么保持贞洁又有什么区别?这种时候你怎么会把时间花费在这种书上?”
“恕我直言,你恐怕对正直有些误解!”庚安禄叹了口气。
“好吧,我们现在有比“正直”更重要的事情要讨论!庚安禄,你刚刚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怎么做,说说看吧!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你是说怎么应对唐人吗?”庚安禄小心的将卷轴挪开,好避免被滴下来的烛蜡弄坏,他想了想之后答道:“其实很简单,选择谁是朋友的同时也就决定了谁是敌人!你们打算选择高棉人还是唐人作为自己的敌人?”
爪哇的首领们面面相觑,很快他们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当然是高棉人!”
“不错,我们和高棉人打了快一百年仗了!”
“虽然唐人很危险,但总比高棉人好一些!”
“对,唐人不可能吃下整个水真腊,如果高棉人赢了,我们不但会失去整个水真腊,就连贸易航线也会被切断!”
“很好!”庚安禄点了点头:“既然是你们打算选择高棉人是敌人,那自然就只能把唐人当成朋友了,否则那就太危险了!而你们担心的是唐人太强大了,以至于威胁到我们了,对不?”
众人都在点头,庚安禄冷静的指出了爪哇首领们担心的地方,从某种意义上讲,盟友比敌人还要危险,敌人从正面进攻,而盟友的匕首会从背后刺来,而唐人作为一个盟友未免太过强大了。
“你们最担心的是什么?唐人所掌握的雷霆力量?”庚安禄问道:“那为什么不向唐人提出请求呢?和我们分享这个秘密!”
“这怎么可能?”
“是呀,如果是我,肯定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
“对,唐人绝对不会接受的!”
面对同伴们的反对,庚安禄表现的非常冷静,就好像他的绰号“读书人”。他轻轻的拍了拍书本的封面:“你们都没有尝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能呢?我已经问过了当初被唐人打败的战士,唐人所谓雷霆的秘密应该是他们的某种武器,既然是武器,就要分发给士兵使用,那就不可能永远隐藏下去,我们可以让他们提出任何想要的要求,换取这个秘密!”
“什么?你想向我们购买雷霆力量?”朱蒙吃了一惊,看着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爪哇首领,想要确定对方的神智是否清醒。
“是的?”庚安禄答道:“我知道这个秘密很宝贵,但万事万物总有个价码!我已经向当初被你们打败的士兵们询问过了。那所谓“雷霆”的力量应该只是一种武器,可以发出巨大的声响,喷出火焰,我在阿拉伯人的书上看到希腊人使用过类似的武器,可以喷射出火焰,将水面上的船只烧毁!阿拉伯人叫这种武器为希腊火,你们的武器应该是从希腊人那儿学来的吧?”
朱蒙惊讶的看着庚安禄,他并不知道什么“希腊火”,但庚安禄有一点猜的没错,的确这只是一种武器,谁都可以使用。而且他说的什么希腊火意思也很明白:“如果你拒绝的话,我可以向另外一方买!”
第942章 求学者
“不错,这的确只是一种武器!”朱蒙点了点头:“不过这种武器不便宜,而且也不是买回去就能用的!”
“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报一个价码!”庚安禄道:“恕我直言,你们不可能永远保持这种武器的秘密,为什么不乘着还没有泄露出去卖一个好价格呢?坦率的说,很多人对你们的力量感到恐惧,有的人甚至建议和高棉人议和,来对抗你们,这对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听到对方这番软中有硬的话,朱蒙沉吟了片刻:“由于盟友的关系,我可以让你亲眼看看火器是怎么使用的,但这恐怕对你们来说意义不大。至于你们当中有人想要背盟,我只能说蠢人总是会做蠢事,聪明人总是会站在赢家一边,你应该看得出谁最后会赢!”
“聪明人?蠢人?”庚安禄笑道:“你们唐人总是这么傲慢,我承认你们的帝国很强大,但这里距离长安太远了!你们唐人不是有句话吗?鞭长莫及!”
“你可以亲眼看完火器演练之后再下结论!”朱蒙笑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不错!”庚安禄满意的点了点头,两个人走出屋外,来到院子里。朱蒙做了个手势,哨兵跑了过来,将自己燧发枪交给朱蒙。朱蒙装填好火药,将铅子用绵纸包裹好,填入枪口,然后用推弹棍捣实,将剩余的火药倒入药池之中,他看了看四周,指着大约七十步外的一个木桶,稍稍瞄准,然后扣动了扳机,击锤落下,溅起火星,随着一声巨响,枪口喷射出大量的白烟。
“这里没事,我们只是在演练火器,退下!”朱蒙喝退了闻声而来的卫兵,和庚安禄走到木桶旁,庚安禄在桶壁上找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孔洞:“一种可以发出巨大声响的弓弩!”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是吗?”朱蒙把木桶拿了起来,两人在木桶的另外一侧又找到一个同样大小的孔洞,除此之外,后面的夯土墙上还有一个洞,庚安禄伸出指头探了探,没有接触到底部。
“可以射穿盔甲!”庚安禄的脸色不太好看。
“嗯!”朱蒙随手将燧发枪丢给庚安禄:“你也试试!”
庚安禄试射了几次,他很快就掌握了诀窍,击中了被当成靶子的木桶,当他检查完墙壁上一个个弹孔,脸色变得愈发难看起来。
“这种武器真的很可怕,哪怕是个女人,也能很轻松的杀死身披重甲,身经百战的勇士!”庚安禄低声自言自语道,他思忖了片刻,问道:“你们唐人怎么称呼这武器!”
“燧发枪,这是我父亲起的名字!”
“燧发枪!我记住了!”庚安禄点了点头:“我现在明白你为啥说不是买回去就能用了,关键就是在那些黑色的粉末上吗?”
“不错!”朱蒙倒也不隐瞒:“这燧发枪若要使用,须得填实子药,铅子简单,这火药可就不是轻易来的了!”
“想必这火药之秘,贵方是不肯开口的!”
朱蒙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来了个默认。庚安禄倒是一点不例外,这种军国之秘,若是易地而处,自己肯定也是不肯说的。
“难怪你这么轻易就让我亲手演练!”庚安禄叹了口气:“就算我拿了去,没有火药,也就是一堆废铁!”
“你明白就好!”朱蒙笑道:“其实就连这火药之秘,家父也没有密不告人,在他开设的学堂里就有讲授这方面的学问。”
“当真?”庚安禄眼睛一亮。
“自然是真的!不然你看我军中那么多火器,都离不开这火药。一旦打起仗来,耗用的火药何止亿万?要制造这么多火药,需要的工匠又岂在少数?这么多工匠再怎么守密也是守不住的!”
“不错!”庚安禄闻言大喜,旋即他又露出疑色来:“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派人用重金去打探这火药之秘?”
“呵呵!”朱蒙笑道:“尽管去,我只怕你不去。你若是有意,我甚至可以写一封荐书给你,让你去家父的学堂去待几年,把这制造枪炮火药的学问都学会了!”
庚安禄听朱蒙这般说,不禁又喜又疑,喜的是竟然可以这么轻易的获得其中的学问,疑的是其中会不会有圈套。他思忖了片刻,问道:“你就不怕我学会了这些学问,回爪哇去拿来对付你们唐人?”
“呵呵!”朱蒙笑了两声:“你知道吗?家父说过这么一句话,若是有人真的把这些学问都学会了,那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唐人了!”
“学会了这些学问,就成了唐人了?”庚安禄陷入了深思之中,他出身于爪哇最高贵的家族之一,与其他酋长们不一样的是,庚安禄自小就喜爱学问,恰好爪哇岛又正好处于当时东西海上贸易航线的重要节点,来自东西商贾只要带有珍贵书籍的,他无不花费重金收集,藏在自家的宫殿里,闲暇时便用心研读。随着他学问的增加,对于追求学问的想法也愈深。时常想若非自己肩负家族的重任,便舍弃权力和富贵,孤身前往雅典、君士坦丁堡、开罗巴格达、霍拉桑、那烂陀寺(以上都是当时著名的学问重镇)等地去追求学问。但这次与过往不同,追求学问和家族的兴盛合二为一,若能真的从唐人那儿学到了火器的秘密,仅凭这个,自己的家族也能凭此一飞冲天,彻底压倒其他家族,成为整个爪哇岛的王。
“好!”庚安禄点了点头:“给我两天时间,让我回去安排一下,我就前往大唐,去令尊的学院求学!”
朱蒙也没想到庚安禄竟然答应的这么痛快,他微微一愣,旋即笑道:“也好,那就一言为定!”
庚安禄回到伊瑟拉普拉城,先召集爪哇众首领,当着众人的面,将代表自己家族的佩刀、项链都交给自己的弟弟,道:“诸位,我过两日就要前往大唐,追求学问。家族首领之位便交给我的弟弟,请诸位在这里做个见证,省的将来又有争执!”
“兄长,你中了唐人的法术吗,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庚安禄的弟弟艾尔朗加被兄长突兀的行动吓了一跳,赶忙道:“快请随行的高僧来,替我兄长念经,驱除法术!”
“艾尔朗加,我清醒的很,没有中什么法术!”庚安禄笑了笑:“你们都知道,我从小就喜欢学问,时常想离开家去追求学问,只不过父亲死后家族需要我站出来承担责任,我才留到今日。而现在你已经长大,又遇到一个很好的机会,所以我才这么做的!”
艾尔朗加要比庚安禄小十五岁,虽然名为兄弟,但父亲早亡的他实际上却是兄长抚养长大,对庚安禄夙来敬爱,他听到庚安禄这般说,又是愤怒又是痛苦,扑倒在地哭喊道:“兄长你还说没有中法术,丢下家族的富贵和尊荣去万里之外的唐国追求学问,这是正常人能够想出来的话吗?那些书本里面一定有邪恶巫师的诅咒,否则你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呢?等我回去后一定要把你宫殿里的那些藏书都烧掉!”
“住口,艾尔朗加!”庚安禄呵斥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做,那些书本是我耗费了无数心血才收集来的,是来自四方的智慧,可以供我们家族的后人受用不尽。我打算前往唐国也不仅仅是为了追求学问,而是为了寻找火药的秘密!这不光对我们家族有益,对我们爪哇人也很重要!”说罢他就将与朱蒙会面时发生的一切讲述了一遍,最后道:“我亲眼看到了唐人火器的威力,虽然不是什么神灵的力量,但也绝非弓弩和甲胄能够对抗的。可光有火器,没有火药,也没有用。所以我打算前往唐国,学习关于火药的学问!”
“这会不会是个圈套?”一个爪哇首领问道:“这火药的秘密何等重要,怎么会在学院里面传授,更不要说交给你我这样的异国人?”
“是呀,庚安禄,唐人会不会是利用你对学问的喜爱,设下了一个圈套呢?”
“我不过是爪哇众多首领中的一个,唐人何必要设下圈套来对付我呢?”庚安禄问道:“如果他不想告诉我火药的秘密,可以直接拒绝,我们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唐国距离这里很遥远,也很危险呀!”
“可是唐人也来到这里了,我们的商人也曾经有去过唐国土地的。为了追求财宝商人们可以远涉重洋,为了比财宝珍贵百倍的学问,我又怎么不能冒险呢?”庚安禄道:“你们不要说了,我的主意已经定了。无论你们怎么做,我都要前往唐国求学!”
众人见庚安禄主意已定,只得纷纷叮嘱他路上小心。庚安禄将家族事务交代完毕之后,就带了两个仆人,换了一身苦行僧的打扮,骑着驴来到婆罗提拔城。朱蒙见状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莫非家中出了什么事情?”
“我既然要前往唐国求学,自然要将家族的事务都交给家人。现在我已经舍弃了俗世的尊荣和责任,去追求学问,自然不能像过去那样穿金戴银了!”
“我当初也就随口一提,想不到你竟然真的能做到!”朱蒙见状,也颇为敬佩庚安禄的决心:“不过你放心,求学的事情绝对不假,我立刻写荐书给你,让你前往范阳求学!”
“那就多谢你了!”庚安禄喜滋滋的等朱蒙写好荐书,收好退下。过了两日等到有通往交州的海船,就上船一路往交州去了。
范阳。
“父亲,须陀回来了,同行的还有贺拔云,镇恶他们!”护良低声道。
“哦!”王文佐睁开双眼,看到儿子忧虑的目光,他微微一笑,想要从床上起来,护良飞快的伸出双手,搂住父亲的肩膀。
“我的身体还没茶道连从床上起来都做不到的地步!”王文佐推开儿子的手臂,艰难的坐起身来,一阵刺痛从小腹升起,一直蔓延到右胸,他不禁裂开嘴,伸手按住痛处!
“大夫,大夫!”护良赶忙高声喊道。
“够了,我的病大夫也做不了什么!”王文佐艰难的抬起腿,放下地,让侍女替他穿上鞋子:“须陀他们回来也好,朱蒙他们呢?身体都还好吧!”
“朱蒙?”护良的脸上闪过一丝怒色,他犹豫了一下,艰难的说:“他没回来?”
“朱蒙没回来?”王文佐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怎么了,他受伤了还是生病了?”
“不,不!”护良赶忙摇了摇头,他能够感觉到父亲的关切,可这更让他怒火中烧:“朱蒙和另外四个人没有回来,他们都很健康,只是水真腊有一个很好的机会,他们乘船出征去了!”
“你是说朱蒙和另外四个兄弟去打仗去了?”
“对?”
“在此之前他们知道我的事情了?”
“是的?”护良惭愧的低下了头:“父亲,您放心,我一定会狠狠地惩罚他们几个的恶行的!请您不要生气!”
王文佐没有说话,他坐在床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这更让护良害怕,他双膝跪下:“父亲,请允许我前往交州,把他们都带回来!”
“不必了!”
“啊?”护良吃惊的抬起头:“父亲,您要把朱蒙他们逐出家门吗?请您再三考虑一下,他虽然不孝,但不管怎么说也是您的骨血,哪怕是剥夺领地,囚禁令其反省也好呀!”
“我什么时候说要把他们逐出家门了!”王文佐冷声道。
“那您是要……”护良小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