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南明连年以来一路败退,如今急需要一场大胜提升士气。
于是,他瞄准了……同样是后方大粮仓的缅甸。
郑成功在对照着生死簿、清理了一批日后降清的叛徒后,立即就率大军出征了。
缅甸国王莽白:???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吃着火锅唱着歌,明军的刀剑就架在脖子上了!
缅甸这个国家,古往今来一直在做坏事,喜欢干一些背信弃义的勾当。
他们作为大明的臣属,却不时喜欢到边境骚扰,打打秋风。在真正的历史线上,就是他们将逃亡的永历帝交给清廷,还发动咒水之难,围剿了最后一批南明大臣。
不过,缅甸虽然野心很大,实力却很弱小,彼时李定国五千兵马,就能一路打到都城下,势如破竹,荡平全国。
南明军队自然不会对这群仇敌客气,当即就一拥而上,攻城的攻城,掠地的掠地。
很快就将缅甸国王五花大绑,捆到面前,命其向各处征集粮食,备齐了足够支撑大军征伐一年的量。
而后,郑成功留下兴国公冯双礼镇守缅甸,负责运输粮草,自己则带着水师舰队从安南借道,毫不耽搁,兵贵速神,一战定琼州,直扑广东新会。
什么,你说安南不肯借道怎么办?
不会吧,看看南明大军手中的火器,不会真有人头这么铁吧?
借道的话,你就是为我大明的复兴大业立了一功,不借道的话,明年就是大明的使者在你坟前鞠了一躬。
安南国王敢怒不敢言。
郑成功在出发前,进行了部署,让李定国从原本驻扎的湖湘之地的沅州,南下桂林,途径柳州,从新兴入新会,为他的进攻作掩护。
而此时,孙可望的清兵就驻扎在新会城,日夜防备着南明军队的来袭。
李定国一路冲锋,旌旗猎猎,刀枪席卷,如一道洪流自天际翻涌而来,三万骑兵硬是杀出了三十万的气势。
孙可望以为这就是主力了,忙打起全部精神应战,结果万万没想到,郑成功居然绕路从后方杀来,这一下毫无防备间,顿时就全面崩盘,残兵败将一路溃散千里。
郑成功水师顺流入广州,炮火一通狂轰乱炸,广州守将眼见郑成功神兵天降,遭遇围攻了两日,就抵不住心理压力,直接开城出降。
广州居民大喜,纷纷出城十里相迎,这座东南地区最重要的坚城之一,就此被南明攻克。
郑成功并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北上,扫灭驻扎在广东北部的清朝平南王尚可喜,尚可喜自刎,部众皆降。
又逐当年的叛将施琅入海,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海上白刃战,最终尽诛叛军。
到这个时候,清兵之前派来围剿他们的大军,在八旗增援未至的情况下,就只剩下了秦王孙可望这最后一路。
孙可望自知难以幸免,一路疯狂逃亡,妄图重演当年在云南曲靖交水河畔,和李定国交战的旧事,来一个单骑难逃。
然而,当年他被李定国打得抱头鼠窜,十万大军一触即溃。
如今也同样如此。
甚至因为这次南明大军是水陆并进,而且还装备了先进火器的缘故,孙可望被打得更加凄惨,最后尸体掉落下来时,完全是一团血肉模糊。
李定国望着这一幕,轻轻叹息了一声。
孙可望没有降清之前,曾是他的兄长。
这一场始于西营内部、终至势不两立的纷争,今日终于结束了。
一旁,小滚滚并不知道饲养员在想什么,在草地上爬蹭了一会,忽而抓起一支烟花筒,刺溜,使劲向孙可望的尸体砸去。
轰。
巨大的爆裂声传来,小滚滚猝不及防,满头毛毛被炸得飞起来,整只团子都懵逼了。
好可怕QAQ
李定国哭笑不得,把它提溜起来,仔细检查了一番:“今天侥幸无事,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小滚滚无辜地瞅着他,乌黑眼珠眨啊眨的。
李定国再回头看去,孙可望的尸体已经完全炸成了一团灰烬,被风一吹,什么都没剩下。
很好。
孙可望等人原本在历史上活得很滋润,享受着清朝的高官厚禄,寿命相当不错。
这时,寿命都被剥离下来,记载在生死簿上,分给了南明的诸位将领。
如此一番操作下来,郑成功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平定了整个南明的大后方,并且士兵们也因为接连大胜,正气势如虹,全然不见先前被清兵迎头痛击的萎靡之色。
如果说,先前南明始终有一只脚迈在悬崖边上的话,现在已经被拉回来了,并且还有余力和毅力持续向上攀登。
消息传遍四野,清廷万般震悚。
有人就是这样天生的领袖与将才,只需要一个名字,就有着震慑心魂的力量。
许多八旗兵还没上路讨伐南明,就已经打了退堂鼓,如果不是郑成功与清廷仇深似海,断无和解的可能,他们已经准备连夜渡江投敌了。
与清廷的恐慌恰恰相反的,是江南地区的义士百姓。
多处清军治下的城池,都有起义军趁机活动,直接大开城门,清扫城外道路,准备迎接王师。
百姓们也迫不及待地剪去金钱鼠尾,换回了汉人衣冠。
郑成功派密使携带印有天子玉玺的空白诏书十道,前往舟山岛一带收编水上义军钱应,命其通过通过巧妙的里应外合,救出被围困的张煌言部众,赶来与他们会合。
天下苦鞑子久矣,一股摧枯拉朽的灭清洪流,在各地席卷如潮。
……
次年正月初四,郑成功从海上入浙江台州,誓师北伐。
这一日,正是明太祖于应天府建国的二百九十周年,全军皆缟素,遥祭北方帝陵,望之如霜天飞雪,纵横四野间莽莽一白。
在此之前,郑成功特意做了一件事,拿出「战魂点将碑」,挥剑斩下了其上的一角空白。
那一片尚未书写的名字,本是为了留给本次北伐战役中,即将阵亡的死者。
但郑成功将它取出,另有用处。
李定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森森要做什么?”
郑成功握着一支朱笔,如同挥剑一般,在那块石头上刻下了许多的名字。
他神色清寒,一如经冬树梢上空悬的冰雪:“自然是将有些人的灵魂召唤出来,再杀一遍!”
清贼中的某些元凶首恶,居然是自然病死的,未免也死得太便宜了。
怎么可以不把他们重新剥皮削骨,万箭穿心呢。
赶紧安排上!
李定国弄不清楚这个战魂点将碑的运行机制,为稳妥起见,他按住了郑成功,自己接过了笔:“还是我来吧。”
众多死去的建奴领袖名字,都被一一写下。
清太祖努尔哈赤,清太宗皇太极,睿亲王多尔衮,礼亲王代善,肃亲王豪格,豫亲王多铎,郑亲王济尔哈朗,庄亲王尼堪……
每写下一个名字,就有一道晦暗的光芒闪过,许多拖着辫子的人影出现。
早有准备的南明军队从四面合围上来,刀剑林立,严阵以待。
这些亡魂们的记忆和外形,都停留在死去的那个时刻,因此,出现了诸多滑稽的景象。
譬如睿亲王多尔衮,因为是坠马身亡,此刻已经是浑身鲜血,不成人形,骨头都断了好几根。
但骂起人来,依旧中气十足:“大胆汉人奴才,你是何来路,见了孤为何不跪!”
“你也配?”
郑成功冷笑一声,蓦然抬手,握着长弓对他一箭穿心。
多尔衮当即爆发出剧烈的惨叫,很快就没了声息。
然而不出片刻,在石碑的作用下,他又复活过来,直到下一次天亮才能真正魂飞魄散。
郑成功张弓搭箭,将多尔衮反反复复虐杀了十几次,直至对方浑身都插满了箭,再无一处缝隙。
又一次复活后,多尔衮惊恐万状地缩在一个角落,吓得两股战战。
他目光中仿佛淬了毒:“孤与你究竟有何怨仇……”
郑成功抬起手指,轻描淡写在弓弦上一拂,甚至还未搭上箭,多尔衮就已经毛骨悚然,连滚带爬地挪到了远处,四肢拖出了长长的血痕。
李定国立刻补了一剑,剑锋穿过多尔衮手掌,将他钉在地面上。
这位可是当年击杀隆武帝的主力,万万不可能放过。
一旁,满清诸王的鬼魂见了这一幕,都识时务极了。
虽然平日一个个嚣张跋扈,流毒朝野,这时却极尽谦卑,望着身着帝王常服的郑成功,一口一个“陛下”。
清太祖努尔哈赤,甚至是其中态度最低微的一个。
没办法,他这时候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刚在宁远之战中,被袁崇焕吊打一通,脑花子都打出来了。
然后就病死了,面前这一圈子孙,他也全都不认识啊。
“跪下”,郑成功淡淡道。
满清鬼魂们一下子骚动起来,露出了万分屈辱和抗拒的神色。
郑成功似是轻轻笑了一下,神色冷峭,如暮冬黄昏的无垠荒野,忽而从袖中拿出火器,对着这些人,一个接一下地扫过去。
星火四溅。
满清鬼魂们还保留着生前的知觉,痛苦地嚎叫着,死去又活来。
实在是太疼了,根本就无法忍受!
他们当中也不乏在战场上阵亡的勇士,可是这种反反复复,无休无止的疼,根本就不是一次快速死亡能够比拟的。
人倒是想站直,却不知不觉就跪了下来,匍匐着弯了身躯,跪在郑成功面前,祈求他赶紧放过自己。
郑成功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这一群鬼魂,冷冷道:“看来你们的脊梁,也算不上多硬。”
鬼魂们吓坏了,不管他说什么,都呜咽着疯狂点头:“是的,我们骨头很软。”
李定国立刻随机抓了一名幸运儿过来,准备试一试。
这名幸运儿,好巧不巧,正是当年被他「两蹶名王」斩掉的庄亲王尼堪。
尼堪一抬头,发现是李定国,顿时吓得肝胆俱裂,连连叩首道:“李晋王,杀我一次还不够么,求你放过我……你别过来,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