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坚:“……”
不知为何,一听到“高人”二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顿时想起了攻打夔州时一些较为糟糕的回忆。
当时,吕布也是这样充满感慨地说着“城中必有高人”,而后就被陆秀夫和张世杰摆了一道,转战入川,只留下一座孤零零的空城。
吕布又感叹道:“也不知这位高人是何来路,肯定不是刘整,不知能否为我所用,好想得到一个高人啊……唔唔!”
王坚见他越说越玄乎,生怕出现和「曹操败走华容道,仰天大笑三声,蓦然斜里一队伏兵杀出」一样的事情来,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别说了”,他崩溃道,“吕帅,我求你别说了。”
吕布好委屈,他才不是曹贼,他跟曹贼完全不一样!
但王坚是他心腹,他不想对对方发火,就将生气的目光转移向了赤兔马……的头。
片刻后,赤兔马脑袋上的鬃毛被扎成了两根小辫子,顶着一头酷炫造型准备出道,迎风奔跑起来,就是马中最靓的仔。
( つω)つ
有点开森是怎么肥事!
是夜,一颗赤红色的巨星离开了心宿,点亮了半壁天穹,先是如同一滴朱砂落入水中,很快就晕染开来,绚烂的光辉照得城里城外一片亮堂堂。
“是荧惑出东井”,陈宫看着这一幕,蓦然长叹一声:“此乃大不降之兆,必将兵戈纷起,灾难蜂拥,生民涂炭,四海流血。”
吕布迷惑极了,荧惑他知道啊,不就是一颗星星!
“星星出东井,难道不是因为星星渴了想要喝水,和人世变幻有什么关系?”
陈宫:“……”
神特么星星渴了,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说什么!
天幕上,观众们也都在讨论这诡异的天象:
【陈文帝陈蒨】:荧惑出东井是实打实的改朝换代之兆,所谓天下有易王业者,白衣可以封侯。
【陈文帝陈蒨】:举几个例子,高贵乡公二年,荧惑犯东井钺星,后又犯西头第一星,随后司马昭弑帝,司马炎篡魏开国。
【陈文帝陈蒨】:义熙十一年荧惑填星东井,随后宋祖陛下开国建立刘宋。
【陈文帝陈蒨】:北魏建国前的八月,荧惑在东井,随后拓跋嗣迁都邺城,开启一百五十年的帝国基业。
【秦孝公嬴渠梁】:如此说来,这星象对吕温侯来说倒也不算什么坏事,他本就有图谋天下之志,正好是他的龙兴之兆。
【梁武帝萧衍】:吕布就偷着乐吧,多少人开国登基时,都从星象上找由头给前朝扣罪名呢,什么「太白犯心宿」、「月犯太微」、「南斗紊乱」。你这里啥都没开始布置,荧惑就自动出东井了。
【梁武帝萧衍】:等着,宋理宗估计很快就会下罪己诏。
【新皇帝王莽】:哟,萧爷爷似乎很懂,看来建国的时候这套操作没少做过!
【梁武帝萧衍】:???萧爷爷,这是什么称呼???
【新皇帝王莽】:谁让你是未来那些大球大器大款们的爷爷呢。
【梁武帝萧衍】:……(刀举起来了. jpg)
【吴景帝孙休】:这些是男孩子的名字,朕已经帮萧衍未来的孙女们把名字想好了,可以叫大娘大丫大妹,非常对仗工整。
【新皇帝王莽】:那你就错了,人家的孙女叫萧妙淽、萧妙磬、萧含贞,没想到吧?
【吴景帝孙休】:啊这。
【新皇帝王莽】:差点忘了还有个卧龙凤雏,孙休的儿子分别取名叫孙wān、孙gōng、孙壾、孙bāo(打不出来)。
【天启皇帝朱由校】:笑死,一个字都不认得。
【大顺皇帝李自成】:你本来就不认字,就算是正常的字你也不认得吧(吃瓜.jpg)
【宋孝宗赵瑗】:各位,荧惑出东井的含义在我们这个时代发生了一些变化,不仅是改朝换代,也泛指大臣诛戮、百姓罹难、蝗灾四起,等各种不好的事。
【南唐后主李煜】:忽然开始担忧了。
【北齐文宣帝高洋】:杀杀杀,把他们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宋孝宗赵瑗】:谁把这个疯子叉出去!
【晋明帝司马绍】:即便是改朝换代之兆,对于此刻的吕布来说也算不上好消息。
【晋明帝司马绍】:如果是宋理宗死,新皇继位,所谓礼不伐丧,他这个时候不便再进攻宋廷。如果是蒙哥死,那问题就更大了,忽必烈这时候还没解决呢。
【大顺皇帝李自成】:都这节骨眼了,还讲究什么礼不伐丧,赶紧趁虚而入,一举灭宋才是正道。
【大顺皇帝李自成】:说不定还能把宋理宗的头盖骨拿来当酒杯(憨笑)。
……
吕布稍加修整,准备隔日再战。
文天祥的设伏虽然巧妙,但道具都是一次性的,不可能再做第二回埋伏。
一路严加戒备,进军得十分顺利,一路抵达泸州城前都未出现什么异常。
吕布这次进攻得十分克制,考虑到对面也都是汉人,同室操戈不如共御外敌,只想着尽量和平解决,没有使用长距离回回炮,大规模投石机,金属冲车等破坏性产物。
激战数个时辰之后,泸州的东南角便已经陷落,负责这一块的守将王逸一看情势不对,就直接率众降了。
吕布本打算欣然接受,以便快速打下城池,不料王逸的一句话立刻让他改变了主意:“我们和二王爷提前通过声气,降后就会进入东路军任职!”
说罢,一边拿出城中所有的布防机密图,一边挺直腰杆,完全就是一副等着吕布安排他升官发财的样子。
吕布:???
忽必烈的党羽,这能留下?
吕布眉梢一挑,接过机密图纸看了几眼,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放才是用哪只手拿图纸的?”
王逸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迟疑道:“是左手吧。”
不料吕布陡然面色一变:“左手?你难道不知道我大蒙古帝国以右为尊,你偏偏用左手,分明是看不起我!”
王逸被他冷眸一扫,瞬间一股凉意自天灵盖升起,悚然道:“是右手!我记错了,是右手!”
“好啊”,吕布看着他,冷笑一声,“明明知道我大蒙古帝国以右为尊,你偏偏用右手,分明是想要以私人凌驾于帝国之上,枉顾尊卑,不安好心!”
“此等贼子留之何用,来人,拖出去斩了!”
王逸大声哭诉冤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一直到人头落地,凄厉的叫声犹自回荡在山间。
吕布照着机密图继续行军,果然一路势如破竹,泸州的外城四个角飞速陷落,他也见到了其他几位二五仔。
二五仔们:“我们和二王爷麾下的商挺先生有约,以后进入夔川路任职!”
“商先生说帮他们练习水军,可保身家富贵!”
“二王爷给我们刘将军许诺了高位,你这个汉人不要不识好歹,指不定他以后还是你的上司,还不赶紧来打好关系!”
吕布:“……”
陈宫:“……”
天幕前的观众们:“……”
你是真的很勇,你知道自己在对谁说话吗?
吕布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了这些人许久,决定还是别跟他们计较,把自己智商拉低到同一水平线了。
当即挥挥手,示意属下把人拖出去处理了,死前务必要好好抖一抖脑子,把里面的水放干净了,别再留到下一世了。
……
而此刻的泸州内城中,刘整已经走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本来在文天祥的逼迫之下,准备行诈降之际,结果一看,亲娘嘞,投降就是死,这谁特么敢啊!
他哪里知道蒙古朝廷内部各个派系的弯弯绕,到现在还以为吕布是忽必烈的属下,只道对方忽然变卦,根本不需要他了。
这些该死的蒙古人居然过河拆桥!
正在此时,少年文天祥走了过来,一襟青霜白雪,冷然凝眸审视着他,青衫在吹彻的高城冷风中猎猎翻飞,仿佛云间琴鸣一声,流响松涛万壑的如潮碧浪。
张千载跟在他身后,凶神恶煞地拎着一把长刀,因着此人伟岸的身型一衬,长刀都显得迷你了许多,仿佛是什么儿童玩具。
刘整顿时一阵牙疼,这几日他挨了不少打,做梦都想不到世间居然有张千载这种奇人。
还有那个谢枋得,看着斯斯文文,打起架来却半点不含糊,专门往最痛的地方招呼,快准狠。
刘整这日子实在是憋屈得过不下去,只好刻意套近乎,千方百计讨好对方。
他也知道张千载这种奇葩的世界他根本无法理解,干脆也不自讨没趣,直接瞄准了谢枋得。
他心想,谢枋得都取号叫「叠山」了,肯定对园林奇石之类的感兴趣吧,很快就搜集了一批送上门。
谁料谢枋得面无表情地将东西送回,并且告诉他:“我这个「叠山」呢,是出自「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我夫人说好听,所以我就取了。”
刘整当场一口水喷出来,你为什么连艳诗都可以念得这么正直……不是,你怎么就这样英年早婚了啊!
刘整满心后悔,自己当初就不该引狼入室,请文天祥吃这什么晚宴,现在可好,一饭之差成千古恨!
文天祥看了他一眼,淡声道:“时机已至,今夜准备率军诈降吧,伺机除去蒙军主将。”
刘整顿时一个晴天霹雳,失声惊呼道:“不行,我不同意!”
现在投降就是死,万万不可!
文天祥奇怪地看着他,抱起手臂道:“不是你早就和忽必烈约定好了要投降,我才选择将计就计。”
刘整大义凛然地说:“今日之我亦非昨日之我,这些天,在经历了你们的改造之后,我已经深深地被你们的道义之心所感动,大彻大悟,投降是没有出路的,唯有死战!”
作为一个擅长苟命的机会主义者,他已经意识到,投降肯定是绝无生理,还不如拼死一战,说不定还能再乱军中找到一丝生机。
可恶,忽必烈狗贼胆敢玩弄他的感情,他一定要让忽必烈狗贼付出惨痛代价!
忽必烈人在蒙哥军中坐牢,黑锅从天降:哈?
他说了一大通,文天祥只是目光平静地一扫,神色毫无波澜:“哦,我不信。”
刘整:“……”
刘整当即一个滑铲给他跪了,祖宗,你别说了,我要死战!
他拽住文天祥的衣袖,慷慨激昂地哭诉道:“文先生,我刘武仲一片忠君爱国之心,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满城百姓如今都在仰仗着我……仰仗着你,何忍心弃他们而去!我大宋养兵三百年只为今日,到我舍身报国的时候了!”
文天祥:“……”
这可真是令人呕吐. 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