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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襄阳。
官署之内,关羽的第五子关索急冲冲的赶来,连同一起来的,还有他的一干红颜,鲍三娘、王桃、王悦。
关麟瞅着这五弟“红颜漫漫,彩旗飘飘”的阵容,不由得心头。
——『五弟,不愧是花关索呀!』
这么多女人,能够和谐共处,这就是一门很复杂的学问。
看起来,今日的关麟心情还不错,只是,随着关索将父亲关羽的信笺报出,关麟的眉头微微的凝了一下。
“五弟?你是说……咱爹寄信回来,就是为了告诉咱?他怂了?这庐江,他不敢攻了?”
随着关麟的话,关索吓了一跳,“四哥,这话是你说的,我可不敢乱说……”
说到这儿,关索连忙解释道,“咱爹只说,那庐江东吴派遣了四百多艘战船,调动了大量的兵马,目的很明确是要与咱爹打水仗……诚然,咱爹不畏惧水仗,可面对天下闻名的东吴水军难免迟疑,这不……问你的意思呢?这庐江打……还是不打?”
面对关索的询问。
关麟一拍桌案,“开弓没有回头箭,当然要打,咱爹不就是被我骂了几次嘛?不就是输给我丢了几次人,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怂气呢?这么犹豫呢?犹豫就会败北!”
提到老爹,关麟的话语中似乎直接本能的将“客气”两个字给屏蔽了……每一句都是毫不客气,“唉……”
他叹出口气,“五弟啊,几位……五弟妹,那啥……你们评评?是不是你们也跟我一样,更喜欢咱爹当年那桀骜不驯的一面?”
这……
关麟的话让说有人都哑口了。
在所有人看来,关麟诋毁他老子,那是常规操作,可鲍三娘、王桃、王悦……借她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哪!
“四哥……”鲍三娘张口:“也不是二将军怂气,这不,二将军已经在紧急调度荆州的船队……看样子是打算在庐江与东吴的水军决战。”
“这还像点儿样子……”关麟感慨一声。
关索却忍不住接着问:“若是陆战,我丝毫不担心父亲,可……水战,兼之东吴数百首船支,以逸待劳,我怕……”
“别怕……”面对关索的质疑,关麟笑了笑,然后连忙拍了拍关索的肩膀,“五弟,方才四哥跟你开玩笑呢?不要那么紧张嘛……庐江那边,我自自有安排?”
“安排?”
这下,关索、鲍三娘、王桃、王悦四人异口同声。
关麟则是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后故弄玄虚的说:“这次,咱爹必定亡了他孙氏在江东的三代基业……至于庐江的话,呵呵……你们岂不闻——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啊……这……
俨然,关索他们没怎么听懂。
看着他们这迷茫的眼神,关麟索性简单的说,“有时候啊,敌人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变为朋友,因为这世道上本就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
……
淮南通往徐州的官道上。
五千兵士护卫着十几辆马车,缓缓的向北行进。
这些马车,自然是诸葛瑾族人的,诸葛瑾本也是“流寓”到此,并非东吴的大族,家底说不上富裕、殷实……
全赖俸禄与赏赐。
故而……几十口人,十几辆车,这已经是诸葛瑾所有的家底。
其中一个五岁的孩童名唤诸葛乔,正被乳娘搂在怀中,好奇的看着东吴以外的风光与景色。
护送他们的则是朱治……
——“朱将军……还有三百里,快的话两天就足以赶到徐州,那里有曹魏徐州官员接应,按照曹丕的说法,那里会派出三千人沿途保护。”
说话的是朱治的一名族人。
而朱治的表情始终显得很冷漠,“谁稀罕他曹操派出的三千兵士?倒像是看不起我带来的这五千精锐部曲——”
因为事关重大,因为关乎东吴的兴衰存亡,关乎吴郡四大家族,会稽四大家族,以及……建邺城兴起的新贵族的利益,故而朱治不敢怠慢,这次护送均是挑选的部曲中最精干者。
说到这儿,朱治目光微眯环视周围。
“周围也要派探马探查,若有情报第一时间报送……”
说到这儿,朱治展现出了他机敏的一面,“凭我的直觉,我总觉得……今天会有事儿发生,多半是荆州江夏那边也会得到风声,或许会派人劫掠……”
提到荆州……
朱治的眼芒一下子就变得冷了许多。
刹那间,就宛若一把刀子般锋利夺萃,他与甘宁有杀弟,杀子之仇……随着甘宁投诚于荆州,这份仇怨自然而然,就就转移到荆州的身上。
再加上,此前突袭荆州连连受挫,心头淤积着的一肚子火气……
说如今的朱治与荆州是深仇大恨,是不共戴天……都没有一点儿毛病!
果然,往往人最担心的事情,就会发生……
“报……敌袭,敌袭——”
果不其然,斥候的报送应证了朱治的猜想,他连忙问:“哪里来的敌袭?”
“是火德……是红色的战甲,是荆州……是荆州军!是汉军——”
随着斥候的禀报,朱治一手牢牢的握住腰间的佩刀,他狠狠的说:“老子不去找他们,他们还敢来劫掠老子,既然来了,那么这群荆州的走狗就别回去了——”
喊话间,朱治的眼芒中露出了愈发嗜血的寒芒。
他的大刀早就饥渴难耐了!
……
……
第495章 围而后降者,本将军杀无赦——
淮南通往徐州的官道上。
乌压压的身着荆州“红色战袍”的五千大魏精骑,正在朝身着绿色铠甲的吴军兵士冲杀而去。
没有埋伏,没有设计,就这么直愣愣的冲杀而去。
这架势大有一股——一力降十会的既视感!
为首的张辽,手持月牙戟,面颊上已经用黑布裹住,倒不是刻意的遮掩身份,事实上,在他眼里,死人是不会乱说话的。
而黑布裹面的目的,是防止第一轮冲杀中,敌人身体中喷涌而出的鲜血,这些鲜血若是溅到脸上,那种粘稠感……会让人很不舒服,若是溅到眼睛里,那就危险了。
张辽统兵多年,这等细节,他素来重视,这也是他为何,很少尝到败绩的原因。
其实,比起突袭,更有把握的方法是埋伏,乃至于有偏将劝过张辽,可以在淮南通往徐州的必经之路上埋伏,毕竟徐州是大魏的,这种埋伏会很容易。
但张辽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说起来,他已经隐忍了四个多月。
因为卓荣的死,他对东吴的仇恨,不容许他再多等待哪怕是一刻,再加上,他担心的是迟则生变,更计划着第一时间结束这里的战事,开始对淮南发动攻击。
昔日突孙权十万大军,他带八百足以,如今……对手不过五千人,他也是五千,怕甚?
相同的兵力,还是陆地战……
单这两条,张辽就自诩已立于不败之地。
“呜呜呜——”
号角声响彻而起,震天动地。
张辽身后那八百山西老乡,各个额上青筋暴出,眼眸中寒芒阵阵,甚至不少伸出舌头舔食着嘴唇,这种模样,就好像是嗅到了血的味道。
总算……快一年了,他们又有机会屠戮这群羸弱不堪的江东鼠辈了。
至于……
提及这些江东人的战斗力,呵呵……这八百山西大汉恨不得肆意的嘲笑,对付吴人,他们个个都能打十个。
“将军,敌军将护送的车队安顿在一旁,所有兵勇悉数列阵……像是早有准备!”
有探马将前方的情形告诉张辽与这些精锐骑兵。
众人没有露怯,反而更激动了。
——敌人有准备,那就更好了!
——免得像是逍遥津时,还不等这边的兵勇冲杀上去,那些吴军就默契的丢盔弃甲,不战而逃!
然后是那八百大汉追着砍,摧古拉朽的砍了整整一上午。
那一战……可让这八百山西大汉累趴了,胳膊累是因为砍人砍得,腿累……则是跑的累,一边砍人,一边追着跑,心也累!
也正因为如此,魏军对吴郡是鄙夷的,他们无法想象,十万人在面对八百人时,为何就不能正正经经的干一架……
为何就一定要被追着砍……
堂堂江东子弟,曾经还出过楚霸王的地方,这里的兵……竟如纸糊的一样,画面太残暴,不忍直视。
“张将军,我乃一名什长,此战若斩十人?可否升为统领五十人的都伯?”
有兵士已经跃跃欲试。
可当即就有其它兵士说,“杀十个吴兵,那不是杀鸡一样?你若能杀十个关家军,那将军都尉也舍得给你!”
其它的兵士纷纷附和:“是啊,想当都伯,怎么也得杀二十个吴兵!”
“二十个?小意思!再添十个,也能杀咯——”
前面,不止有吴军,还有无数的军功,在等着他们。
更何况,他们的将军是张文远,这一战……本就不用担心胜负,只看能揽下多少功勋了。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