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贵福忍不住道:“别说他们了,就连我这个天王,也投降了。”
张宗禹一愕,没有想到这个少年竟然是洪天王的儿子?
苏曳皱眉道:“你可愿降?”
张宗禹脖子一直,腰一挺,望着李秀成和陈玉成不断冷笑。
然后,一梗脖子道:“我愿意投降。”
众人无语。
你愿意投降,还摆出这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行了,带下去。”苏曳无奈地挥了挥手。
陈玉成道:“大帅,这张宗禹本事比张乐行更强,实在是难得的人才。”
苏曳当然知道,此人不但歼灭僧王,而且屡破湘军封锁,短短数年内,不知道打败了多少次清军。
李秀成道:“但这也是一个滚刀肉,需要好好历练打磨,否则野性难驯。”
接着,带下一个人进来。
“罪人马融和,参见大帅。”
眼前这个人,确实让苏曳很失望,也让陈玉成很失望。
当时他在陈玉成麾下,指挥作战本能是很突出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快脱颖而出。
但这一次,他完全就是怯懦。
他投降苏曳的态度还算坚决,但一直含含糊糊,不敢有动作。
尤其是关键时刻,情报处的官员希望他能打破局面,他依旧怯懦不前。
苏曳叹息一声道:“你不能呆在军中了,以后我找另外位置安排你。”
马融和叩首道:“小人谢恩。”
苏曳挥了挥手,马融和被带了出去。
最后一个被押进来的是苗沛霖。
历史上对此人的评价是小周瑜,当然这是最正面最好的评价了。
更多人认为此人阴鸷有胆略,狡诈毫无原则。而且把曹操当成了偶像,想要事事模仿,但实际上完全是墙头草,善变之极。
进来之后,苗沛霖直接叩首道:“奴才苗沛霖,参见苏相。”
“苏相,小人总算把您盼来了啊。”
“小人对苏相,如同婴儿望之父母,大旱盼之甘霖。”
苏曳望着苗沛霖,久久未言。
苗沛霖道:“苏相,小人自感才华不足与统御这么多兵马,愿意自卸兵权,进入帝国陆军学院学习,哪怕日后作为一个小小的营长团长,也甘之若饴,只要能够为苏相效命。”
苏曳缓缓道:“苗沛霖,张宗禹也算是滚刀肉,但是年少锐气,我还有一定的耐心打磨他。但是对于你,我实在是没有耐心了。”
苗沛霖脸色微微一变,拼命磕头道:“苏相,小人愿意交出一切兵权,一切家产,只做一个富家翁。”
之前,苏曳派遣特务处官员来和他谈判,就对此人极其鄙视。
此人贪婪且不说,关键不管谈什么,他都点头答应。
但是,答应过的事情,完全不做,不认。
时时刻刻的首鼠两端。
所以当苏曳率领大军杀过来的时候,苗沛霖还以为会有新的谈判。
谁知道,苏曳压根不理会,直接下令杀过来。
“不行。”苏曳道:“可以留你家人性命。”
苗沛霖抬起头,嘶声道:“苏相,我们可是谈好的,我投降,您给我师长之职的。”
苏曳缓缓道:“那你还和胜保谈好了,二品文官,一品提督,他们果然比我大方得多啊。”
“你苗沛霖不认,那我也可以不认。”
苗沛霖道:“那,那马融和呢?”
苏曳道:“他不能统兵了,但是我会给他安排相应级别的官职。”
苗沛霖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但是还没有骂出口,生生就止住了。
这一骂不要紧,你自己是过瘾了,但你全家可未必有活路了。
顿时,苗沛霖叩首道:“多谢苏相恩典。”
苏曳挥手道:“推出去,杀了!”
几个人上前,押着苗沛霖走了出去,当着很多人的面,直接斩首。
一刀两断。
这个曾经的一代枭雄,就这么身首异处。
与太平天国有关的三个人全部处理完毕了,李秀成、陈玉成、林启荣等人退了下去。
接着,苏曳道:“请马新贻,僧格林沁,胜保,袁甲三四个大人过来。”
片刻之后,四个大人便走了进来。
四个位置摆在这里,四个人坐了下来。
僧王大病未愈,显得虚弱,目光空洞。
胜保面孔铁青,一派怒色,见到马新贻和袁甲三,顿时冷哼了一声。
袁甲三有位置,还勉强说得过去,凭什么马新贻也有位置,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平起平坐?
洪天贵福见到这几个清廷大员,顿时觉得扭捏。
“老师,我告辞了。”
苏曳道:“给诸位大人上茶之后,再告退。”
“是。”
少年给四个清廷大员上了茶。
胜保冷道:“苏相,这位就是发逆匪首吗?”
苏曳道:“对。”
然后,胜保便再也没有说话。
苏曳道:“把傅奇和都兴阿带进来。”
片刻之后,帝国陆军第四师的傅奇和都兴阿被带进来。
苏曳缓缓道:“你们是怎么带兵的?”
“这一万多人,离开天津之后,可还有训练吗?”
“一个个髀肉横生,臃肿不堪。”
“一个个只顾着发横财,缴获不交公,中饱私囊。”
“这才半年啊,就变成这个猪狗不如的样子,两年后,三年后,是不是要退化到和之前的八旗废物一样?”
胜保忍不住在边上道:“苏相,你也是八旗。”
苏曳冷声道:“胜保,我是陆军大臣,在这个军中,我是最高主帅,这是你最后一次顶撞,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斩了你。”
胜保面孔一阵抽搐,耿直脖子,就要出言反击。
旁边僧格林沁猛地抓住他的手,将他按住。
苏曳站起来,缓缓道:“都兴阿,傅奇,扒掉上衣。”
傅奇是师长,都兴阿是副师长。
听到苏曳的命令后,傅奇面孔微微一抽,然后扒掉了上衣。
都兴阿听命之后,一声不发,直接扒掉上衣。
傅奇,一身肥肉。
都兴阿,依旧一身腱子肉,伤痕累累。
很显然,这半年多来,都兴阿依旧每天坚持苦练,而且屡次作战,身先士卒,所以才这么多伤。
“你自己每日训练,为何不督促你的部下跟着训练?而是纵容他们享乐,纵容他们赌牌,纵容他们吃喝玩乐。”苏曳厉声道:“说话!”
都兴阿叩首道:“属下有罪。”
苏曳寒声道:“你是有罪,你的士兵中饱私囊,你不管。你的兵,训练荒废,你也不管。只顾着自己埋头苦练,有什么用?”
“银子,你贪了没有?”苏曳问道。
都兴阿道:“没有。”
苏曳寒声道:“来人啊,把副师长都兴阿押出去,鞭刑一百!”
随着一声令下,副师长都兴阿就这样光着上身,被押出去。
而外面,就是巨大的校场。
苏曳编练了三个师的新式陆军,一小半是旗人,总共一万四五。
因为满汉对立,互相不服从,所以不得不拆开,苏曳带走汉人,僧格林沁和胜保带走旗人。
如今一万四五,也就剩下一万出头,剩下都减员了。
此时,这上万人就整整齐齐站在校场内。
副师长都兴阿就当着这上万人的面,被执行鞭刑。
众目睽睽下,马鞭狠狠抽打在他的身上。
短短片刻,就打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整整抗了五十鞭,他再也承受不住,直接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