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真像啊!
既然庄亲王不按照规矩出牌,玉柱也就只能见招拆招了。戚
归根到底,赛二爷的唇舌再厉害,她们家的摇钱树,却捏在了玉柱的手心里。
「请恕我直言,庄王无子,赛二爷的名头,不过是空想罢了。」玉柱很不客气的硬顶了回去。
别人可能惧怕罔替亲王的厉害,玉柱要真在乎庄亲王,就不敢敲他的竹杠了。
赛二爷怒瞪着玉柱,杏目之中,几欲喷火。
玉柱巍然不动
,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孙承运毕竟是中人,他担心真闹翻了,庄亲王要吃大亏,九公主那里就不好交代了。
于是,孙承运赶紧凑过来,站到了玉柱和赛二爷的中间,频频拱手作揖,赔着小心的劝解他们。戚
「二位,有话好商量,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来来来,咱们坐下说话……」
只是,玉柱就这么纹丝不动的站着,故意让赛二爷没有台阶下。
谁料,赛二爷见玉柱不肯让步,不仅没有甩手就走,反而顺着孙承运搭的梯子,坐了下来。
玉柱深深的看了眼赛二爷,心说,此女能屈能伸,倒是颇有些难缠啊!
和女流之辈一般见识,反而会堕了玉柱的声势。
孙承运一请,玉柱顺势也坐了下来。戚
双方坐定之后,孙承运担心气氛彻底闹僵了,便抢先说:「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有话好商量嘛。」
近在咫尺的赛二爷,玉柱看得更清楚了。
怎么说呢,这位赛二爷,除了容貌很像一个人之外,连脾气也大致相仿。
在来的那世界里,玉柱原本姓赵。
那个人生气的时候,就会抿紧嘴唇,大声吼道:「小赵……」
相反,那个人高兴的时候,就会亲热的唤玉柱,赵小乖!
换个人敢这么叫,早就挨抽了。戚
今天,玉柱来这里露个面,本质上,不过是让即将出大血的庄亲王,有个梯子下台阶罢了。
面子上好看一些,里子嘛,就必须输了。
据玉柱的观察,眼前的赛二爷,大约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岁的样子。
以玉柱的经验,越是这种地位高的大龄女子,越不好说话。
只是,令玉柱没有想到的是,坐定之后的赛二爷居然很好说话。
她拱了拱手,说:「不瞒玉中堂您说,我家的摇钱树,落您的手心里了,我和我阿玛,都知道,惹不起您。所以,干脆光棍一些,索性认栽了!」
玉柱似笑非笑的望着赛二爷,旁人看不出来端倪,孙承运却心里有数,玉柱走神了。戚
孙承运顺着玉柱的视线看过去,却赫然发觉,玉柱正盯着赛二爷唇边的一颗小红痣。
此前,孙承运闲得无聊的时候,曾经钻研过一段时间的易经。
按照易经里的相学,唇边生红痣的女人,内媚之相也。
既然赛二爷如此的光棍,玉柱也不想让孙承运为难,便高抬贵手,放了庄王府一马。
「十万两,明天黄昏之前,必须见到银子,过时不候。」玉柱划下了底线。
赛二爷抬起傲雪赛霜的手腕,和玉柱轻轻的一击掌,脆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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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9章 合谋
等一切都收拾干净了,玉柱带着奏折,去了畅春园。
听说玉柱终于来了,老皇帝不由微微一笑,信口道:“这小子胆儿够肥,竟敢拖到今日,才来见朕。”
一旁陪着说话的德妃,抿唇一笑,凑着趣儿的说:“老爷,还不是您给宠的?”
“哈哈,你这是怪我喽?”老皇帝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私下里,德妃和老皇帝在一起的时候,多不称皇上,而叫老爷。
俗话说,高处不胜寒,只要是皇帝,就没有不孤独的。
说实话,老皇帝也很享受这种家的温馨之感。
毕竟,这人呐,越是缺啥,越惦记着补啥。
“唉,老十四要是在身边,该多好啊。”趁着老皇帝的心情甚佳,德妃小心翼翼的提起了老十四。
“不急。现在战局还在胶着,等他完全平定了雪域之后,我一定让他风风光光的回京。”老皇帝这话一出口,德妃不禁心下暗喜。
说者可能无心,听者却是有意。
老皇帝肉眼可见的衰落了,却一直没有晓谕天下,究竟谁才是储君?
照道理说,老三和老四,因为年纪过大,已经出局了。
老五和老七是个残疾,老八被出局了,老九、老十和老十三,一直不被待见。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德妃如今倒是十分忌惮老十二。
别看老十二一直办理吃席之事,他的生母万琉哈氏,不仅是正经的满洲正黄旗下,而且,还是响当当的定嫔娘娘。
另外,自从老十二管理了正白旗三旗事务之后,实力急剧的膨胀了起来,声势日益看涨。
如今,宫里的后院格局,以皇贵妃佟佳氏为首,其下有德宜惠荣四妃,再其下就是定嫔了。
不夸张的说,老皇帝后院之中,地位最高的六个人之中,就有定嫔的一席之地。
照大清会典的规矩,嫔以上的女人,才有资格被称为娘娘,并占据一整座宫殿。
如今的定嫔,宫里宫外,皆称之为:景阳宫娘娘。
玉柱进来的时候,正好碰见德妃从清溪书屋里出来。
礼不可废也!
玉柱赶紧跪下行礼,恭敬的说:“臣儿玉柱,恭请德妃母万福金安。”
“起喀吧。”德妃心里很腻味玉柱,表面上却显得十分热情,“我听说,你阿牟其鄂伦岱要做甲子大寿了?”
甲子寿,男人年满六十的吉寿也,是古人最重要的一个生辰。
乍一听,德妃显得很关心玉柱,纯粹是好心好意。
实际上,鄂伦岱刚刚犯了大罪。他喝多了酒,居然当众抱着一个宫女,肆无忌惮的乱啃乱亲。
就在惩罚措施还未定案之时,德妃故意拉出鄂伦岱说事,就等于是变相的提醒屋里的老皇帝,玉柱和鄂伦岱是一家人。
阿牟其(伯父)不是好东西,堂侄能是好人么?
宫里的女人,挖坑埋人,若是带了脏字,那才是自降了身份啊。
玉柱才不傻呢,任由德妃夹枪带棒的揶揄,他一直低着脑袋,装傻充楞的闷不吭声。
德妃正等着玉柱当众顶撞,才好进一步的借题发挥。
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也!
徒逞匹夫之勇,那是没脑子的蠢货,将来必成败寇!
德妃故意等了一小会,见玉柱死活不肯上套,只得登上肩舆,悻悻的扬长而去。
目送德妃走后,玉柱这才进屋拜见老皇帝。
“臣儿玉柱,恭请汗阿玛万安。”
老皇帝摆了摆手,笑道:“你总算是舍得来见我了啊!”话里有话。
玉柱很识相的起身,稍微趋前一步,涎着脸说:“臣儿初一上任,就碰上了滔天大案,不可不慎啊。”双手捧上了亲笔奏折。
老皇帝接过折子,打开一看,只见,右起的抬头便是:宗人府右宗正,臣儿玉柱跪奏。
玉柱一直垂着头,默默的等着老皇帝看奏折。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老皇帝翻过来倒过去,反复看了三遍,这才抬眼望向玉柱,冷冷的问他:“照你的意思,博启竟无一丝一毫的可恕之处?”
老皇帝明显生气了,玉柱并不害怕,低着头说:“以下犯上,必杀之!”
在皇权专制的社会,恩只能出自于上。
权贵犯罪了,经办人只能从严禀奏,而不能法外开恩。
说人话就是,杀头的罪过,只有老皇帝才有资格宽恕。
所以,玉柱在折子里大肆攻击了博启一番。其中,最令老皇帝印象深刻的是,玉柱公然把博启称为八旗之耻。
在折子里,玉柱骂了博启之后,话锋一转,借着一个巴掌拍不响的由头,罗列了球琳诸多的不轨之劣行。
这且罢了,最令老皇帝感兴趣的是,玉柱从球琳的身上,又上纲上线的牵扯到了老九的身上。
“身为皇子,胤禟恬不知耻的嗜财如命,试问读圣贤书何用?”老皇帝反复念了几遍,冷笑道,“养不教,父之过也,你这是指责朕么?”
“臣儿不敢。”
见老皇帝动了真怒,玉柱赶紧解释说:“球琳行为极不检点,不予严惩,何以平民愤?”
“嗯,这可是你说啊?”老皇帝轻吁了口气,冷冷的看着玉柱。
玉柱心说,你想整老八老九他们,却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这口黑锅可不得老资来背么?
“回汗阿玛,必须严惩不怠,才能以正视听。”玉柱的态度异常坚决,丝毫也无退缩的迹象。
“唉,你也太跋扈了呀,朕拗不过你。”老皇帝一边数落玉柱,一边提起朱笔,在玉柱的折子上,批了个鲜红的大字:可。
玉柱捧着批复的折子,一边往外走,一边暗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