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了我,不怕别人学了去?”玉柱有些好奇的问陈琼苞。
陈琼苞勾起一丝浅笑,故意压低声音说:“我外祖家,流传了上千年的功法,也就是奴婢我略有小成罢了。”
玉柱明白了,欲练神功,必须惊人的天赋啊!
直到天将擦黑之时,玉柱才心满意足的领着陈琼苞,下船回了房。
彭映月瞧着陈琼苞走几步,就蹙一下眉头的弱不禁风的样儿,心里就来气。
但是,哪怕再嫉妒,彭映月也没忘记了身份,并不敢多说半个字。
她算老几?
真有资格说话的,只有京里的两位大妇,秀云和曹春。
偷得半日闲,却收获了妲己一般的妖妇,玉柱自然是满意之极了。
有朝一日,倒要去陈琼苞的外祖家瞅瞅了。
园子外边,等了一整天,却没见着玉柱的张巡抚,得知了一个消息。
“王上吩咐过了,明日挨个召见湖广的官员们。不过,脑后有辫子的,一律不见。”
原本,到这里也就罢了,谁曾想,负责传话的警卫标标统张勤,本是个没啥墨水的粗人,却按照他自己的理解,画蛇添足的说:“也就是留辫不留头吧。”
嚯,好家伙,消息传开后,整个湖广的官场,立时炸开了锅。
清军入关时,逼迫着汉人们,留发不留头。
现在好嘛,玉柱得了势,又逼迫着大家,留辫不留头。
该何去何从呢?
第1010章 文明之光
玉柱说到做到,第二天开始接见湖广全省的官员们。
以湖广巡抚张连登为首的大小官员们,依次排队等着接见。
剪了辫子的,顺利的进去拜见玉柱。
没剪辫子的,对不起了,直接摘了顶戴,回家去种红薯吧。
清军入关时,十分的野蛮和暴力,公然恐吓天下汉人,留发不留头。
玉柱,总不至于,还不如袁项城的雅量吧?
清室退位后,满清的遗老遗少们,有些剪了辫子,有些没剪。
没剪辫子的人,袁项城也没有杀他们。
天下大势,浩浩荡荡,社会文明一直在进步。
江西巡抚王企埥,伙同老十三,欲图谋杀玉柱,玉柱诛其三族,合情合理且合法。
至于,不剪辫子,就砍脑袋,那就太过了,和鞑清有啥区别?
崭新的社会,应该多元化,更能包容别人的私生活习惯。
假借道德之名,肆无忌惮的干预别人的私事,都是耍流氓。
但是,掌握大小权力的官员们,就不同了。
官职乃是国家公器,不剪辫子,就是心怀清室,必须滚蛋。
不过,玉柱心里门儿清,只要他不喜欢辫子,辫子迟早都会全部剪光滴。
玉柱坐镇于武昌,接连不断的召见了周边省份的高官们。
至于总督们,因为都是满人,无一例外,全都摘了顶戴花翎,回家去吃他们自己的粮食了。
湖南、安徽、四川、江苏、浙江、河南、广东等省的巡抚、布政使和按察使,依次被召到了梅园。
敢不敢来,这确实是个问题。
来之前,剪不剪辫子,也是个大问题。
只有过了这两关,才有资格在新政权之下,继续做官。
作为过渡时期的用人策略,玉柱并无那么多的心腹,全面替代现有的大小官僚们。
革新嘛,不能心急,更不能太过激进。
只要把握住了大方向,迟早会把旧朝的官员彻底换下。
玉柱故意离开了京城,目的就一个,就看谁敢不服?
等把地方官的辫子都剪光了,改朝换代,也就水到渠成了。
当前,新军的第一镇和近卫镇,已经全员坐船南下,正式布防于荆州至武昌府一线。
如果湖南不服,大军就南进,就近收拾长沙的遗老遗少们。
四川敢不服,就用武力拿下四川。
不动粗的服了,马照跑,舞照跳,酒照喝。
动用了武力,浪费了大量的军费,那就对不起了,直接改革官制,全员下岗。
江南的各个省,都还算老实。
剪了辫子的巡抚、藩司和臬司,都来武昌拜见了玉柱。
唯独,四川巡抚仗着山高皇帝远,竟敢拖延着不来武昌。
玉柱肯定不可能惯着他们了,当即下令,驻扎于荆州的第一镇逆长江西进,进攻四川。
值得一提的是,荆州的满城,已经被第一镇缴了械,里边的旗人们,变成了手无寸铁,必须自食其力的平民。
所谓的铁杆庄稼,已经永远的离他们而去。
令玉柱没有想到的是,距离最远的广东巡抚杨宗仁,反而到的最快。
杨宗仁,出身于关外奉天的汉军旗,他的身份和没抬旗之前的老佟家,大致相仿。
玉柱的祖上,那可是妥妥的辽东汉人。
抬旗的时候,佟国维为了给老佟家贴金,故意在折子里,说什么,祖上本是附明的满洲。
实际上,就算是佟国维活着的时候,知道底细的满洲勋贵们,也大多瞧不起他。
谁当权,就贴近谁,这个乃是普遍现象,不足为奇。
玉柱在梅园的西花厅里,接见了广东巡抚杨宗仁。
进门之后,已经剪了辫子的杨宗仁,惊讶的发现,玉柱竟然穿了一件很奇怪的衣服。
今天的玉柱,戴了一顶西式的礼帽。
上衣为立翻领,有风纪扣;衣身三开片,前门襟,5粒明扣;4个贴袋,胸部两边一边一个,腹部两边一边一个,各有袋盖及1粒明扣,上面2个袋盖成倒山形,上为平贴袋,下为老虎袋,左右对称;左上袋盖靠右线迹处留有约3cm的插笔口。
“广东巡抚,臣杨宗仁,恭请王上安。”
杨宗仁刚拍响了马蹄袖,正欲跪下行礼,便被玉柱抢了先,“免跪,来,咱们握个手吧。”
面对玉柱主动伸出的右手,杨宗仁楞了一下,随即醒过了神,赶紧干咽了口唾沫,颤巍巍的伸出了右手,和玉柱的手握在了一起。
文明社会第一课,免跪!
不管是握手也好,跪拜也好,都不过是个形式罢了。
皇权砖制时代,为了突显出天威不可测也,要求天下臣民们,必须跪拜皇帝。
袁项城天天跪宣统,难道就不造反了么?
也许是被训练的跪太久了,很多人都忘记了站起来的舒服滋味了。
玉柱不才,自他开始,必须逐渐废除跪拜礼,改为鞠躬礼或是握手礼。
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除此之外,谁都不跪!
“杨卿,孤有些奇怪,你的路途最为遥远,怎么反而最先到了呢?”玉柱笑眯眯和杨宗仁打招呼。
杨宗仁下意识的想跪下去,却被玉柱抬手拦住了。
“回王上的话,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则亡。臣不才,虽然愚钝,却不敢落于人后。不瞒王上您说,臣看了朝廷的邸报,知道您驻跸于武昌,就坐船北上了。”
杨宗仁的一番解释,令玉柱大为欣赏。
什么样的鸟儿,有美食吃?就是杨宗仁这样的啊。
站队,绝对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看不清楚形势,一旦选择错误了,便是万丈深渊。
“天爵啊,坐吧。”玉柱很客气的请杨宗仁入了座。
“广州的米价,几何?”玉柱一张嘴就问米价,杨宗仁心里便有了数,这位爷是个干实事的大人物。
杨宗仁这辈子,见过很多达官贵人,也拜见过老皇帝。
客观的说,见面的时候,老皇帝也很关心民间的疾苦,却不可能一张嘴,就问当地的米价。
“回王上的话,广州的米价一直在三钱银子一石左右,波动极小……”杨宗仁不仅汇报了米价,还说了好几样广州最近的菜价。
玉柱是个很务实的老官僚。
在玉柱看来,地方官必须要知道本地的米价走势,这是第一要务。
不知道本地的米价,就是不懂民生的糊涂官,非但不能重用,反而要赶出官场。
广州,那可是对外贸易的窗口城市了,玉柱便问了杨宗仁一些海外贸易的情况。
原本,玉柱只是信口一问罢了。谁料,杨宗仁竟然对答如流。
玉柱心里一高兴,便留了杨宗仁,陪着一起用午膳。
因为玉柱不喜欢吃人口水的缘故,用膳也都是分餐制。
玉柱单独吃的时候,照例是六菜一汤,杨宗仁的面前,也是同样的菜式。
两张餐桌,一左一右,相对摆着,也不分主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