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郄看着盯着自己的人脸,都差点贴在她脸上了,毫不犹豫就送了三个字给对方:你大爷!
你大爷没搭理陈郄,看陈郄睁开眼也就笑了笑,然后抱着人脑袋就哭了起来。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哭声之隐忍,都让陈郄确定自己不是聋了而是哑巴了。
哭你二爷啊,陈郄嘴里继续骂着。
有时间在这哭,还不如给她找个能遮雨的地方,可别来这套情深深雨蒙蒙,尽是些没用的。
“我才知道自己挺没用的,做什么都不成。”刘喜玉抱着陈郄的脑袋又是欢喜又是难受。
欢喜陈郄醒过来了,这总比一辈子不醒的好,难受自己虽然四肢健全身体倍儿棒,却跟废物也差不离,没了人连照顾自己都不行,更别说怎么照顾陈郄。
就这会儿下了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周围也没瞧见哪一处能躲雨的,只会无能的抱着人哭。
“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刘喜玉也顾不得一脸的水,只管问陈郄。
陈郄心想,老娘要知道还说个屁,早知道你这么废物,还不如我两换一换,好歹我还知道找几片树叶子给自己编个什么玩意儿来挡挡雨。
刘喜玉哭着把被子盖在陈郄身上,陈郄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要气死了,虽然下面是比上面要凉快一点,虽然自己四肢感觉不到什么,可这么热的天就算是在下雨,这棉被往身上塞是打算让她长痱子吗?
他爷爷的,都年过二十了吧,居然半点生活经验都没有。
刘喜玉不知道陈郄被自己蠢得差点脑溢血,移动了自己身体,给陈郄盖好了棉被,又给人翻了个身,在下面垫上一半之后又搬了回来,让陈郄趟得舒服了点才又起了身。
陈郄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刘喜玉不知道从哪找到一片芭蕉叶,然后盖在了她脸上。
雨是淋不着了,这是打算把她埋了,还是以为这样她就不会被雨打湿了?
陈郄只想立马翻身起来,飞起就是给刘喜玉一脚,简直就是没常识到了极点!
刘喜玉的脚步越来越远,偏深陈郄却像是耳朵成精了一般,光听脚步就发现对方有可能脚受了伤。
那点子气,就像被戳了个小孔的气球,一下子就焉了下去。
说起来也算是运气,陈郄掉下来的瞬间只想着护着刘喜玉 。
等刘喜玉回过神来,抱着人的陈郄被一棵树给拦住了,也亏得那树虽不高却是枝叶茂盛,枝头的花朵层层叠叠怒放如火又给了两个人不少缓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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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郄早就昏迷了过去,剩下刘喜玉一直被保护得极好,也就头皮跟腿受了伤,腿上的伤还是因跌落在树上之时他处在下方一个不小心跟树干来了个硬碰硬出的问题。
但跟陈郄相比起来,这已经算是极好的状态。
缓过神来的刘喜玉也想不了太多,首先就拖着残废的一只脚把人从树上挪了下来,也亏得那树许是喜阴,一直外斜斜的靠着山形在长,不然换一株笔直的树,都不知该怎么办。
等挪出了树,靠在这斜坡上,刘喜玉瞧着斜坡下面有一块平整的草地,便觉得那里比较妥当,便又抱着人靠滑的到了山底,还把屁股那块布给磨了个大洞。
不过在这崖底,瞧着也没人,刘喜玉不在乎失礼不失礼,把人放下,就又瘸腿回去把一起掉下来的棉被给捡回来。
等捡回来了,干坐着也不行,总得四处查探。
查探的结果是才没走一会儿就下了雨,刘喜玉不得不回头来给陈郄盖好被子,好让她别被雨淋了。
要说委屈,约莫谁都没刘喜玉的委屈大,从精细无比的养大,什么都是别人做好了递在手里,结果现在剩下一个人,真遇到了事情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完全不可能跟陈郄一样在哪都能活下去,做什么都得心应手无比熟练。
所以他发现陈郄醒的时候,带着一肚子的委屈忍不住哭了,可哭完了也总得继续做事。
这会儿下了雨,他总要先找到一个能躲雨的地方,还有马车在半空里散架,掉下来的东西总希望还有能用得到。
脚下还在钻心的疼,比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陈郄,刘喜玉就知道自己不能叫疼,他总得先把人照顾好,然后把人救出去。
雨下得又大了一点,刘喜玉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睁大了眼继续往草丛里看。
陈郄马车里随身用的东西什么都有,打火石,蜡烛,棉布,一些外伤的药等等,他只想着快点找到这些,好回去给陈郄好好再包扎伤口。
这会儿陈郄还能无声的骂他,要他速度不快点,后面的事情他都不敢去想。
一直是她在照顾他,这一回他也想能把陈郄照顾好。
可等他终于找到一样属于陈郄马车里的东西时,刘喜玉站在那不知道该带着什么反应。
躺在草丛里的,那已经散落在地的月事带子,四角的手指粗的布带还胡乱摆着。
站了半晌的刘喜玉瘸着腿走上前,还是弯腰把东西捡了起来,折叠好了又塞进了怀里。
聊胜于无,这下子不用操心陈郄下一回用什么,至少能先给陈郄包扎伤口用。
陈郄留了太多的血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慢慢止住,刘喜玉有些茫然的看向四周,他想找到陈郄那把别在腰间的刀,好歹有了刀子看能不能给陈郄找点吃的回来。
雨还是绵绵不绝的下着,想要躲雨的地方却一直没有,可那把刀终究是被找到了。
刘喜玉拔起卡在泥土里的刀,也不知刀鞘飞到了哪,就光秃秃的刀柄跟刀身相连,捏在手里都让人有了点底气 。
打火石也在这个过程里被翻了出来,还有包在牛皮袋里的外伤药。
有了这几样东西,刘喜玉也不想再找别的了,现下就想着怎么给陈郄找些吃的来,还有砍些树枝来生火。
山间草丛里也不是没有果实,奈何刘喜玉不食人间烟火已久,除了常吃的那些,这山野里不出名的,他半点都不敢碰。
等着活物什么的,也一直都没能看到,为了不浪费时间,刘喜玉便打算先砍些柴火。
陈郄的刀是好刀,看起两指粗的树苗一砍就断。
这些树都是成堆长着的,就像是拦住他们不受更大撞击的那株树一样绵绵不绝,要砍一捆柴也用不着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