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要干什么?!
谢桃连呼吸都不敢呼吸了。
谁知,他却只是伸出另一只手,用指腹轻轻地抚过她的脸颊。
眼见着那痕迹一点点变淡,到最后甚至于消失,卫韫才松开了她,将手指间蹭到的浅淡的黑色痕迹给她看了看,而后端了一杯茶,凑到唇边抿了一口,再瞥她一眼,似笑非笑,“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谢桃摸着自己的脸颊,没有说话。
有一点点尴尬。
谢桃垂下脑袋,继续写作业。
“明日也不用上学?”卫韫忽然问她。
谢桃点了点头。
“那明日便带你出去。”
卫韫说。
谢桃猛地抬起头,望着他,那双杏眼里又有了光亮。
“真的吗?!”她欣喜地问。
卫韫轻轻颔首。
谢桃高兴得不得了,直接把笔一扔,想也没想就扑进了卫韫的怀里,“太好了!卫伯说有一家面摊的面特别好吃!但是打包回来就差点,我想去试试!”
“还有现做的糖糕!”
“啊烤鸭!”
“还有还有!板栗烧鸡!”
谢桃说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而卫韫从被她抱住的那一刻,便已经僵了脊背,耳廓发红。
谢桃正滔滔不绝地说着,抬眼就瞧见了卫韫耳廓上可疑的红。
“咦?”
她眨了眨眼睛,忍不住伸出手,捏住了他的耳垂。
好像有点烫?
卫韫已经呆滞了。
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他的耳垂时,他的脑子有一瞬空白。
随后,他连忙抓着她的手,把她锁在了怀里,像是有点气急败坏,他咬牙,“我府里是短着你吃了?这些东西你吃得还少?”
“……不,不少。”
谢桃被他锁在怀里,鼻间满是他身上的冷香。
殷红的锦袍衬得他的面庞更加无暇如玉,垂着眼帘看着她时,纤长的睫羽遮下来,眼尾处竟然还隐隐有些微粉,又多了几丝平日里从未见过的撩人风情。
他怎么……能长得这么犯规?
那一瞬,谢桃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快过一下。
窗棂外有寒风涌进来,却都挡在了他的身后,至多只引得他乌浓的长发被吹动,有几缕落到身前,拂过她的脸颊,丝缎般微凉的温度,有点痒痒的,让她有点想伸手去挠。
但这会儿,她却不敢。
卫韫瞧见她不安地抿着嘴唇,那双眼睛神色闪烁,也不太敢看他的样子,也不知怎么想的,他忽而伸手,恶意地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力道不算轻,却也并不重。
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疼的。
卫韫忽的松开了她,让她坐回了自己的凳子上,正了正神色,指着桌上她的练习册,“快写。”
谢桃捂着自己的脸,气鼓鼓地瞪他。
却被他塞了一嘴糕点。
她愤愤地咬了一口。
咦?
栗子糕。
好吃。
卫韫见她低眼开始写作业,自己却莫名松了一口气。
耳畔的温度仿佛还未有所下降,就连方才捏过她脸颊的手指间,似乎还残留着那种柔软的触感。
他轻轻地摩挲了一下指腹。
这一回,谢桃是写着作业的时候,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的。
现在她已经足够淡定了。
晚上的时候,谢桃出了小区,去超市买好菜出来的时候,就见到周遭所有的景物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脚下的人行道地砖也变成了青石板路。
这次,她自己走进了那家小酒馆。
不再是谢澜拖着她进去的。
“哟,桃桃妹来啦。”谢澜趿拉着人字拖,一见她走进来,就连忙去帮她拎手里装着食材的无纺布袋。
老奚一见她,也取下老花镜,笑着说,“有晚饭吃了。”
“……”
谢桃干笑。
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谢桃依然没有抢到肉。
一块都没有。
但她显然一点都不沮丧。
因为她满脑子都在想着明天要去逛郢都的事情。
当吃过饭,谢桃把碗筷收拾好出来的时候,刚要说走,却被老奚叫着在桌前坐了下来。
然后,她就听见老奚说,“桃桃,明天晚上开始,便让谢澜教你术法吧。”
术法?!
谢桃瞪圆了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指着自己,“我……也可以学那个吗?”
“你也可以不学,”
老奚笑得很温和,“这些都看你的选择。”
谢澜在旁边啃着苹果,道,“不学是傻子。”
“……”谢桃瞪他。
“瞪我干什么?不学你就是大傻子!”谢澜扯了一下她的马尾辫。
“我要学!”
谢桃用手肘捅了一下谢澜的腰,然后连忙对老奚说。
其实她也觉得,不学的是大傻子。
老奚点点头,对这个答案似乎也很满意,他很愿意给这个曾经有过善缘却最终错过的女孩儿这样的机会。
于是他说,“那么你首先需要和谢澜一样,拥有自己的灵器。”
“什么灵器呀?”谢桃好奇地问。
老奚没有说话,却是看向了谢澜,眼底又有了点意味不明的笑意。
谢澜一僵,苹果都啃不下去了。
“谢澜。”老奚像是在提醒着他什么。
谢澜偏头就撞见谢桃那双毫不掩饰好奇的目光,他耷拉下脑袋,半晌才不情不愿地将手掌伸出来。
然后谢桃就看见了有一圈儿缠着金丝的红色线绳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掌里。
“这是什么?”谢桃眨了眨眼睛。
谢澜的声音有点有气无力,“……灵器。”
这就是灵器?
谢桃有点不敢相信,于是她问,“那,这个要怎么用呀?”
谢澜抬眼,看见了老奚用茶杯遮掩嘴边笑意的动作,他瞪了老奚一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于是谢桃就看见坐在自己身旁的谢澜竟然把那一圈儿红线的头和尾绑了起来。
然后……
他开始表演起了翻花绳?!
谢桃呆了。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时空的卫韫正坐在书案前,而盛月岐就站在他的对面。
“你确定要这么做?”盛月岐问他。
卫韫将那份图纸收好,“不这么做,怎么引她出来?”
“依照目前的社会进程,你这份大坝图纸,本是不该出现的东西,”
盛月岐接着说,“若是你真的将它呈到了启和帝面前,这或许会破坏时空秩序,你也许会惹来杀身之祸。”
他很清楚,那个女人对待这一类恶意将后世的成果先行利用的穿越者,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因为这些能够造成大的历史转变,而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卫韫垂着眼帘,神色不清,只是嗤笑,“即便我不这么做,她不也想除掉我么?”
“便让她来,”
他握着那份图纸的手,指节渐渐地收紧,眉眼间犹如凝着寒霜一般,“反正,我是一定要与她清算一些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