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之:“……”拒绝承认这两货是他嫡亲嫡亲的弟弟。
季言之深呼吸一口,用难以言喻的口吻说话道:“……和渣渣龙一样的封号,小三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刘阏于一脸懵逼,显然没想起季言之口中的渣渣龙是谁:“为什么要宝亲王的封号?自然是宝亲王代表了我是你的宝贝三弟啊!”
季言之以手扶额,发觉跟铁憨憨争论这些的自己有点儿傻,所以兴致阑珊的挥挥手,表示亲王封号就按照他们两个的意思来办,就让他们俩赶紧滚,麻溜的滚。
得到自己想要的,刘德、刘阏于俩很听话的滚了。
而他们一走,已经成了皇后娘娘的陈阿娇,珠光宝气的进了朝阳宫。新帝继位,帝后大婚后,季言之就搬进了朝阳宫,而成为了新后的陈阿娇自然也就住进了代表一国之后身份的椒房殿。
不过季言之这位皇帝可和大汉朝历来的皇帝不一样,说是椒房独宠当真就是椒房独宠,陈阿娇吃醋不要正值妙龄的宫娥伺候季言之日常的饮食起居,季言之还真就将宫娥全给换成年龄至少上了三十的老宫人。
就连朝阳宫后殿,都留着陈阿娇日常歇息的房间,更不拘着陈阿娇,任由陈阿娇随意的进出朝阳宫。这些不等同于口头上的承诺,让本身因为他们之间年龄差而忐忑不安、觉得季言之会纳低阶嫔妃的陈阿娇心安定起来。
“皇帝哥哥!”
陈阿娇一进朝阳宫正殿,就欢天喜地的喊了起来。
正捧着一卷书籍在认真翻看的季言之抬头,看着陈阿娇温润的笑了笑。
“今日不先去甘泉宫陪伴皇祖母?”
陈阿娇抿抿嘴,回答道:“母亲在陪伴皇祖母呢?我瞧着母亲那架势,大有劝皇祖母一起去骊山游玩一段时间的想法。”
季言之挑眉,倒对陈阿娇说的这话,表示十分惊奇。“皇祖母去骊山游玩?这?不会是岳母想去,所以才会跟皇祖母开这个口吧!”
“我觉得也是这样。”陈阿娇很赞同的道:“倒是父皇,因为皇帝哥哥不让诸位皇子入封地就藩,反而撤藩迁封王诸侯回长安圈养之事,闹心了很长一段时间。”
季言之再次挑眉,露出一抹似笑非笑:“因为诸位太夫人太美人轮番跑到父皇面前哭诉?”
“有这方面原因吧。”陈阿娇一脸认同的道:“毕竟父皇的女人那么多,每天都围在一块儿哭诉,可不得让父皇感到闹心嘛!”
季言之脸上笑容越发加深:“听阿娇妹妹这么说,父皇的日子的确过得有些糟心。还不若早早离了未央宫,去骊山行宫讨一个清净。”
“皇帝哥哥说得也是,只不过母后那边……”
陈阿娇和着季言之说话,一向没什么顾忌,当即就把自己想吐槽的话儿,一股脑都说给了季言之听。
季言之听得仔仔细细,顺便还适当的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到了最后不光哄了媳妇儿,还顺带狠狠的埋汰了一把汉景帝这位太上皇帝。
随后几天,汉景帝估计是想通了,而栗姬也被那些个不要脸的贱人刺激得血压升高,直接就拍板要跟着汉景帝一起去骊山行宫常住,其他嫔妃要敢再跑到她面前叽叽喳喳,她就实行身为太上皇后的蛮横权力,将一干已经加了个‘太’字的嫔妃们全都贬去永巷当粗使宫女綄纱去。
这样霸道的话语一出,汉景帝的一干妃嫔们,自然不敢在汉景帝面前哭诉季言之这位新帝没有手足亲情,全都龟缩起来。
不过他们龟缩了,并不代表季言之愿意再在宫里看到他们,所以在汉景帝携栗姬跑去骊山行宫长住,而窦太后也被馆陶长公主说动,跟着一起骊山行宫泡一段时间温泉的时候,又下了一份圣旨。允育有皇嗣的嫔妃随改封闲散爵位的皇子们一起出宫建府。这样一来,偌大的未央宫当真是清冷了不少。
季言之却觉得这样很好,至少免了陈阿娇管理后宫上的繁琐。毕竟女人一多,麻烦事儿也多了。而且这些女人从名义上来讲,还是庶母长辈,其中分寸真的是低不得高不得,很不好拿捏。
后宫肃清之后,季言之继续陷入了忙碌中。
一方面要忙着部署边郡的防御体系,好让边郡吏民既能很好的作战,又能很好的防御;一方面又要忙着处理国内的事务。
公元前148年至公元前147年真的是多事之秋。先是北方在宁夏河套地区流窜的匈奴因为遭受了百年来得一见的雪灾,在大过年的时候袭击边郡妄想掠夺物资,转嫁灾难。
然后在季言之下旨撤藩之前,又发生了梁王深恨楚相袁盎干涉封王诸侯储位之争,派刺客刺杀袁盎之事,惹得诸侯国动荡不已。虽然尽快平息,也加剧了季言之撤藩圈养刘氏宗亲之心,但到底还是让大汉王朝的国柞跟着动荡了一段时间。
再然后公元前147年季言之当上皇帝的第二年,大年刚过,汉景帝‘遗留’的废后薄皇后病逝,季言之下旨命礼部官员按照夫人的规格安葬。再再然后,九月份的时候,先是周亚夫突然恶疾,不过短短数日就去了,然后关东地区出现了蝗灾,导致整个关东地区田野颗粒无收。
接到地方官员上疏的季言之:“……”
确定这是气运加身、洪福齐天的气运之子?
那又为什么别人登基上位就好事连连,而他上位先是地震,然后匈奴入侵,现在又来了蝗灾。特么的,这是逼他该专注发展国力呢,还是专注于发展民生水利?在天灾的面前,季言之发现算是人祸的匈奴都可以放在一旁,暂时的先不灭。
第207章 废太子刘荣(14)
暂时先不灭……个屁啊!
只要他在位一天, 就绝不多留匈奴嚣张一天。
而且灭了匈奴,并不代表减低了游牧民族对于华夏中原的威胁,历史上匈奴是被汉武帝打残了,直接分化成东匈奴与西匈奴一起苟延残喘之余, 鲜卑、羯、羌、氐等族趁机发展起来。
然后在华夏中原再一次面临权力交替之时, 趁机入侵。可以说每当这个时候, 老百姓是最苦的,不光要面临同族人的压迫还要随时面临异族者的掠夺。
所以灭匈奴再灭鲜卑、羯、羌、氐等族的计划必须放在首位,哪怕国内动乱天灾层出不穷,也必须咬牙坚持下去。
“那么…以战养战!!!”
季言之放任身体慢慢的仰躺在了软塌上,神色未明。
“不过貌似现在的匈奴很穷, 最值钱的除了牛羊马外,就只有女人和青壮。那么能搞的就只有当黑心煤老板,让被俘的匈奴使劲的给老子挖煤……”
至于牛羊马以及女人,牛羊马好处理,反正现在物质匮乏, 而女人……索性军中士兵尚未婚配者人数众多,就也一起带回, 许配给军中尚未婚配的将士。还有……
季言之身体慢慢从软塌上起立, 并且起身来到宽长的桌案前, 磨墨提笔准许边郡等地开市养马以备战匈奴的决策, 并让已经摆在明面上来的锦衣卫将圣旨快马加鞭送往边郡等地。
赈灾事宜, 季言之打算在例行朝会上说。因为只有这样, 季言之才能进一步确保, 自己所生的每个决策都落实到了实处。
当天晚上,季言之因为心中记挂着这件事,很早就入睡了。也是一夜无梦, 依然鸡鸣三声响,天色才刚刚擦黑的时候,季言之从睡梦中苏醒。
磨磨蹭蹭一通漱洗外加享用早膳,时间就磨到了天色大亮。
季言之穿着黑色玄衣,头戴十二玄珠冠冕,出现在举行朝会的大殿之上。
文武大臣们叩首,季言之不发一语的坐上龙椅,双目如刀盯着文武大臣们看了一会儿,才一手扶着龙椅扶手,一手很有节奏的敲击着。
窦婴当下眼皮子就是一跳。
没办法,作为表舅舅,窦婴可算是熟知季言之的套路,一般季言之上早朝会的时候,做出了这个动作,只代表了季言之的心中正在思索让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始料未及的骚操作。
所以窦婴抬手用宽大的衣袖抹了抹额头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汗渍,难得分神想这回又是哪位文武大臣遭殃,或者是他们集体遭殃。如果是前一个,窦婴保证自己会幸灾乐祸,如果是后一个……
不知道像睿亲王(刘德)、宝亲王(刘阏于)那样抱着皇帝的大腿哭诉,皇帝会不会将他排除在坑的人之外?想到此处,窦婴闪烁着金光的双眼故作不经意的看向了打着哈欠、懒洋洋一起站着的刘德、刘阏于身上。
刘德、刘阏于同时打了一个寒颤,然后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放在了高坐于龙椅之上的季言之身上。
季言之敏锐的感觉到了两人的目光,不免微微挑了挑眉头,然后总算好整理瑕的开口了。“朕昨日接到快马来报,说是关东地区遭受了蝗灾?众位爱卿,可有什么对策解决蝗灾?”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灾难一来,首先需要做的就是如何赈灾。
往年他们都是这么做的,但是新帝继位,也算在季言之这位新帝手下做事将近两年了,季言之的狗脾气不说了解个七七八八,但是二三四五都是心头有数的,文武百官们很敏锐的觉得,要是他们不假思索的回答赈灾,而不谈什么治理蝗灾,绝逼会被季言之一阵狂喷。
文武百官的眼神顿时左右飘移起来,然后不约而同的集中到了刘德、刘阏于身上。
刘德傻笑的挠头,特别不要脸的道:“不要这么看着人家嘛,人家会害羞的……”
文武百官:“……”
季言之:“……”
刘阏于:“皇上刚才问治理蝗灾的办法,臣想了想,只有一句可以解决蝗灾问题。”
季言之觉得自己额头开始在蹦跶青筋:“小三儿,你最好不要跟朕说油锅里一炸,鸡肉味咯嘣儿脆的话。”
刘阏于纯洁的眨巴着眼睛,故作不解的道:“这样子还增加了一道菜,怎么不可以。”
季言之哼了哼:“炸蝗虫的油从哪儿来?”
刘德:“皇兄你辣么厉害,想法儿造啊!”
刘阏于:“对对对,皇弟也是这么想的。”
季言之按了按太阳穴,突然凉飕飕的笑了笑。“炼制食用油的方子有啊,正好睿亲王和宝亲王提到油炸蝗虫来解决蝗灾,朕就将炼制食用油的方子找出来,让睿亲王、宝亲王负责此事。”
刘德、刘阏于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这样关乎大汉子民以后能不能在食用动物油的基础上,再添加食用植物油的重担交给他们。两人面面相觑,最终将视线放在了窦婴身上,然后真诚的提出建议,说窦婴人老稳重,炼制食用油然后油炸蝗虫当食物吃的事儿还是交给窦婴主持吧,他们人年轻,就打下手就好。
窦婴:“……”
季言之:“也好,就由窦大人负责治理蝗灾事宜吧,下朝之后,窦大人随朕回甘泉宫,朕昨儿整理了一份如何治理蝗灾的手册。窦大人且拿去,也好尽快赶往关东地区治理蝗灾以及赈济灾民。”
窦婴:“微臣领命。”
今天的朝会议题,不光谈论蝗灾的事情,还有开设恩科广招天下学子共治天下的决策。当然了,这开设恩科广招天下学子共治天下,只是喊的口号,不说季言之不同意,现在大殿上站着的一干文臣武将也不会同意。
所以呗,口号喊得响亮,该干嘛还是得干嘛。季言之很果决的将开设恩科也就是科举考试中最重要的进士考定为三年一次后,就把一切事宜甩给了礼部官员负责。
接下来季言之便开始着眼关注边郡战事。
对于季言之来说,天灾应对得好的话只是一时之灾,而类似于像匈奴等异族大肆侵掠中原大陆的人祸,应对不好的话就是长久之灾。纵观历史,当政者裹足处事犹豫不决,导致异族大肆入侵、蹂躏祖国河山致使生灵涂炭的事情还少吗?
既然坐上了一国之君的位置,季言之既然要将异族的隐患消灭于摇篮。
这些事儿,老实讲,季言之做过多次,所以做起来别提有多得心应手了。于是轮到打算入边郡好好抢劫一番的匈奴以及追随匈奴一起来打草谷的其他异族人全都傻眼了。
空荡荡,连地皮上草都没了、寸草不生的地面,以及听不到任何动物声响的空旷村庄,都让兴冲冲觉得肯定能‘吃好喝好’,再搂上抢劫而来的小娘子美美睡上一觉的异族豺狼,完完全全失了声。
还以为在他们久攻之下,大汉边郡吏民不敌所以败退,结果是有策略性的撤退,而且撤退之时还来了一招气死人效果杠杠的‘坚壁清野’。
可以说大汉边郡的吏民们真的将中枢朝廷通过密折形式传达的‘坚壁清野’落实到了方方面面,不光全员撤退到有高高城墙、重兵守卫的县城里,还将每一块能够带走的地皮都给带走了,如果不是撤退的时间有限,说不得坚决不留一针一线给异族豺狼的边郡吏民们,还会把房舍拆了一块儿带走。
所以在寒风萧瑟,吹冻人皮肤的情况下,成功‘侵入’以县城为单位、散落于周边的村庄之时,异族的豺狼们还能够拆房舍木料御寒,真是可喜可贺。
当然了,异族的豺狼们可不觉得这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他们愤怒的拆了房舍,用不知道多少年生,有些都已腐朽的木料生火,然后宰杀随他们出兵,作为随军粮食的羊群,狠狠的吃了一顿,就一鼓作气的往县城杀去。
因为充作随军粮草的羊群是有限的。他们历来南下,都是采取的以战养战,也就是说每到一处有人烟的地方,就大肆杀烧抢掠,用掠夺而来的物资维持作战。
而现在,一招被边郡吏民执行彻底的‘坚壁清野’,算是断绝了异族豺狼们获取物资补给的一条大捷径。如果异族豺狼们不尽快的攻打下一座城镇,在充作军粮的羊群消耗殆尽之时,等待他们的,除了饥饿外还有边郡吏民的反击,而那时,则是匈奴等族灭顶之灾的开始。
为了能够尽快掌控边郡消息,为免战役延误,季言之在匈奴大举侵掠边郡之时,就将他亲自训练出来的锦衣卫们基本上都送往了边郡,而这也是‘坚壁清野’战略被执行得很彻底的缘故。
匈奴等异族豺狼们饱餐一顿,便大举往有着高高城墙和重兵把守的县城奔去的消息,在与边郡县城守军正式对上的三日后,就由锦衣卫飞鸽传信到了季言之耳朵里。
第208章 废太子刘荣(15)
“朕既然将边郡战役交给李广将军负责, 自然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季言之翻看着密折,边对送信的锦衣卫道:“边郡战役有李广将军在,朕已经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不过百里炎, 你说朕派一支奇军,绕道深入漠北, 攻打匈奴王庭如何?”
这位名叫百里炎的锦衣卫可没有想到季言之会问他这个问题, 一时之间,心性严谨的百里炎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有些错愕的抬头看着季言之这位主子。
“怎么?对于朕所言感到很惊讶?”季言之反问。
百里炎拱手:“臣不敢。臣只是想, 如果万岁爷真要派一支奇军, 绕道深入漠北,攻打匈奴王庭,臣想自荐,领下差事。”
“行啊,朕的百里亲卫既然有此想法, 朕哪有不满足的道理。”
季言之丢给百里炎一块‘如朕亲临’的铜牌, 再次说道:“你带着这块牌子,自去禁兵指挥所择一万精兵随你绕道深入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