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头可比直接气得哆嗦,说不出来话的季老太看得分别,老大啊,这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等着机会发作呢。老大一走就是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正该笼络的时候,偏偏老婆子伙同两个蠢货干了不少的蠢事,直接就把最孝顺的儿子推得远远的。
就像老大说的,王春花以要奶孩子为借口索要每天两个鸡蛋不是主因,最主要在于你吃我的用我的,到头来还欺负我的闺女,泥人也有三分气性。而老大却不止三分气性。
季老头觉得季言之肯定有后手,所以才会直晃晃的拿话捅他的肺管子,口声声嚷着要分家。
事实上,季言之的确有后手,而且不止一招,端看季老头、季老太这俩老怎么选择了。要是舍不得分家舍不得继续拿捏作威作福,呵,季言之不介意变得更加的极品。
他又不是眼里糊屎的原主,虽然自私却很看重名声。
不过也托原主季大军打下的‘基础’,季大军孝顺可是十里八乡都出了名的,要是今儿家里的女人们被憋屈了不顺,跑出去说嘴,别人多半不会说他季言之什么,反而会说家里的女人不知足。他季言之没在家时就欺负他的妻儿,他回家非但不知道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老大。”季老头比季老太想得深远,有预感最孝顺的大儿子已经比逼得跟他们离了心,所以满脸愁绪的问季言之道:“你真的想分家。”
“分家吧。”季言之也是满脸愁绪的道:“其实阿爸,钱的事情,我真的不想计较,可问题是……我在家二弟妹都敢趁着春花没注意,一巴掌甩在草妮儿的脸上,我敢继续和她待在一个屋檐底下?要是她觉得受委屈,趁我和春花没注意,把孩子打死呢?”
季言之这话说得有够诛心的,至少已经被‘打击’得成鹌鹑的刘桂枝赶紧跳起来说季言之诬陷人,季言之直接回以意味深长的呵呵,刘桂枝就迎来了季二牛的大耳巴子。
“你这个搅家精,你非要把这好好的家搅和散了是吧!”
季二牛肯定想分家的,不是因为季老太把钱捏得死死的,就连他这个最受宠的儿子也用不了多少的原因,而是季言之这回回来不是探亲,是复原原因。而且也不知道他一直愚孝的大哥不知道是学聪明了还是怎么的,居然没有把退伍费交给季老太,所以觉得季大军(季言之)吃了用了都是他将来该得钱财的季二牛才会放任刘桂枝整天挑拨离间。
第254章 家有极品妻(04)
季二牛这样的想法, 季言之可不知道,要是知道的,保准骂一句他娘的。什么时候老人手上的钱就成了某一个儿子的注定会得到的财产了,而且还是从另一个儿子身上剐下来的。
真的是没有最极品, 只有更极品。
在老季家这一窝子的衬托下, 王春花这朵原主季大军眼中的奇葩原配, 可真的是清丽得有够脱俗的。
当然了, 这只是季言之的看法而已。
在老季这一窝子人的眼中, 王春花这人是没脸没皮的泼辣货儿,没瞧见就连她肚子里掉出来的两块肉平日里都不待见她,认为她对老季家没什么贡献吗。
这时候的季家人可不会想,季大宝和美妮儿之所以会那样嫌弃亲娘的好吃懒做偷奸耍滑, 有他们很大一部分功劳, 只会唧唧歪歪说王春花你那么差劲, 怪不得连子女都嫌弃。
恰好季二牛也是这么想的, 完完全全的不把王春花当成大嫂来看待。季大军这个大哥, 季二牛倒是挺尊重(他的钱)的,却没有想过他对王春花不尊重, 本身就是对季大军的最大恶意。
原主季大军或许看不穿,但季言之本身就经历了无数个世界, 哪会看不穿季二牛的本性。贪婪自私,所有小人物该有的毛病他都有,甚至于小人物该有的憨厚老实他都没有。
他才是最毒的那条毒蛇,将刘桂枝推出去各种挑拨离间, 而他却躲在背后,一有不对就像今天这样大骂刘桂枝是个搅家精。
季言之冷笑:“行了,好歹是多年的兄弟, 你心里到底想啥以为我不清楚?”说道这儿,季言之看了一眼老三季三河,发现他果不其然不敢跟自己对视,一副懦弱至极的模样儿,季言之是不知道该冷笑还是冷笑,只得继续说话。
“不就是觉得这些年我在部队上,爹妈全靠你照顾嘛,所以有恃无恐的认为爹妈手上的钱全是你的?”
“行了别这时候才跑出来充好人,我季大军一口唾沫一口钉,话既然说到这儿了,我就做个保证,爹妈手上的钱就当我这些年来孝顺爹妈的,只分家便成。”
话都说到这儿份上了,季老头无比确定他的大儿子已经和他们离心了。
季老头心里十分的不爽利,甚至认定季言之有点儿小题大做。一个丫头片子打了也就打了,居然闹着分家,真的是……太不懂事了。
“你要分家,行!”心头不爽利的季老头阴着一张脸道:“趁着今儿大家都在,老三,你去把你大伯、三叔请来,我们今天分家。”
看似畏畏缩缩的季三河身体一颤,然后以不符合他本性的速度,快速的跑出家门,去叫季大伯和季三叔来商谈分家的事。
季言之看着他急匆匆的模样儿,顿时发出了很意味深长的‘呵呵’。
一直沉默不哼,好像哑巴一样只知道埋头做事的刘珍一张脸臊了个通红。不过她依然没有吭声,依然像个老实的鹌鹑一样,窝着。
这时候王春花却是急了。她将小儿子抱回屋往坑上一放,又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
“为啥不要钱?爹妈手上的钱大部分可都是你寄回来的津贴。”王春花急躁的道:“季大军啊季大军,你可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我和你结婚十三年了,你总过就回来五六回,每回在家就待个十来天,然后给老娘肚子里播了种,拍拍屁股就走了。”
“季大军你自己摸着良心讲,老娘这叫守活寡呢还是嫁了空气。”
季言之没法接话,因为王春花说的是事实,嫁给季大军的这十三年来,王春花的的确确在守活寡,心中愤怒不满情有可原。季言之没想过逃避问题,哪怕这事儿是季大军造的孽,他现在成了季大军,就是他的错。
季言之只得放弃追讨老季家的人,连连给王春花道歉。
而王春花吧,说句实在话,她之所以被原主季大军看做极品,不是没有缘由的。王春花最大的缺点除了没脸没皮好吃懒做以外,就是不知道见好就收。意思就是说季言之连连道歉,保证以后会好好对待她,跟她好好过日子经营好一个家,王春花就越发的委屈,哭嚎得更加大声。
“我王春花命苦啊。嫁给你季大军后,那是生孩子一个人生,带孩子我一个人,平日里来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哟。好不容易熬出头了,结果你一句爹妈这些年不容易,那些钱就当孝敬爹妈的就完事,你还是不是人啊,就没想过我这些年来也不容易嘛。好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孩子拉扯大,结果反倒嫌弃我这个做妈的,和外人一样觉得我是个泼妇。”
“你不泼,你不泼,你在我心中最温柔贤淑。”季言之昧着良心哄王春花道:“子不言父过,儿不嫌母丑。他们敢嫌弃你,我就打断你的腿。”
王春花抹了一把眼泪,还趁机給季言之送了一捆秋天的菠菜,含羞带怯的道:“讨厌,你知道我温柔贤淑就好。”
季言之:“……”
——你到底什么样儿的性格,你心里没个B数吗?
季言之无言以对,老季家的其他人,特别是和王春花有过无数次对打,胜负各占半的刘桂枝更是想吞了苍蝇一样,脸色十分的难看。
都这么大的岁数了,好意思学人家黄花大闺女抛媚眼吗。
季老太抽抽嘴巴,忍无可忍的怒喊道:“王春花,孩子都在呢。”
王春花左右看了一圈,发现不光是先前被季言之这个爹重点针对的季大宝,季二牛家的两个儿子,季三河家的大闺女也抱着春妮儿躲得远远的,便好心提醒道。
“阿娘,孩子们懂事,跑得远远的啰!”
季老太被哽得心脏嗖嗖的疼。
她捂住胸口,还没哎哟哎哟的叫唤起来呢,就被很会看眼色,特别是季老太眼色的美妮子扶住。
“阿娘,你别说了行不行,看看你都把阿奶气成啥样儿了?不怕阿奶罚你不准吃饭啊!”
王春花炸了,这个闺女啥意思,有这么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挤兑亲妈。一时之间,王春花只觉得自己这个颗心啊,又被美妮儿插了一把刀,疼得只能学着季老太的动作,手捂着胸口,‘哎哟哎哟’的倒向了季言之。
季言之下意识的伸手接住,王春花立马开始了她浮夸的表演,连哭带喊的又把这些年当军嫂的委屈心酸述说了一遍儿。
季言之:“……”
得,遇到了这么一个浑身都是戏的媳妇,他能怎么办?季言之心里头哭笑不得,还不是只能任由着她演呗!
不过王春花也没有演多久,因为就住在附近的季大伯、季三叔已经来了,正在院门口处犹豫着该不该进。没想到这一犹豫,还是让戏精上身的王春花同志抓住了机会……
王春花先是羞答答的离开了丈夫的怀抱,然后欢快的冲着院门口招呼季大伯、季三叔,“大伯、三叔哟,你们可算来了,再不来,咱们老季家顶顶有出息的季大军那一房,就要被欺负死了。”
季大伯、季三叔:“……”
其实吧,依着王春花没皮没脸的劲儿,即使季大军常年累月的不在家,也没受过什么欺负。毕竟人嘛,都是欺软怕硬的,除非特别的,比如像刘桂枝这种看似精明实则愚蠢狠毒的人,才会一次次的挑战底线。
好比如这回被认为是分家导火线的草妮儿被打事件。如果刘桂枝稍微沉住点气,不一上来就嚷嚷说草妮儿偷东西吃,还顺手给了草妮儿一巴掌,给她家那跟堂妹抢吃食还没抢过的崽儿出气。
王春花还真不一定会跟刘桂枝干架,最多像刘桂枝一样,彼此问候对方的十八代祖宗。
扯远了,总得来说,在季家村很多人的眼中,季大军的这个媳妇,王春花就是个没皮没脸的泼辣货,一般人真的招架不住,就怕被她坑了东西。好比关系稍微亲近点的,比如说季大伯、季三叔家就没少被王春花坑,可以说一听王春花喊他们为她那一房做主,季大伯、季三叔就下意识的一阵肉疼。
季老太其实也没少被索要东西,可她却还是不愿意分家,把管家权捏的死死的。原因是啥,还不是因为钱的关系。可如今季言之已经明确表示自己对二房刘桂枝欺负他小闺女的事情十分生气,又有没回来就把退伍费交给她,后来她问直接就保持沉默的关系,季老太心中恼恨之余,也就起了将季言之那一房‘赶’出去的心思。
可惜的是,季老头和季老太思维不统一,即便因为季言之借着草妮儿被打、王春花索要鸡蛋不给的事儿主动提起分家,季老头心头万分不爽利,对于季言之这个有出息的儿子,还是看重的。
所以在季大伯、季三叔来了之后,再次说分家的时候,季老头很公平且公正的将家里的存款以及家当全部分成了四份。不是三份,也不是两份,意思是他和季老太老两口单独开火,三个儿子每个月给多少米面,多少养老钱。
可以说这份果决和聪明,不光季大伯和季三叔诧异,就连季言之也是佩服万分。真不愧为人老成精,这样子做,俩老口以后的日子,可比跟其他任何一个儿子一起生活要好太多。
最起码,比如说像季言之,就做不到自己吃香喝辣,而让原主亲生父母挨饿受冻。原主的亲生父母季老头、季老太再怎么偏心眼,不喜欢王春花这个儿媳妇,但对于季大军这个有出息的儿子,还是看重的,只不过份量比不上一直在跟前,就跟贴心小棉裤似的季二牛,也比不上看似软弱沉默实则心眼子也不小的季三河。
第255章 家有极品妻(05)
季言之懒得管季老头、季老太,哪怕是季二牛、季三河的小心思,最主要的是尽快将这个家分割开来。季言之可不是原主,做不到像原主那样大公无私。
何况原主真的是大公无私吗?不尽然,只是自私,在不涉及自己利益的前提下,乐得装孝顺,瞧瞧原剧情中,季大军觉得王春花的泼辣不讲理影响了自己的前程,再加上攀上了县城里比较有权势的人家,所以毫不犹豫的与王春花离了婚。
哪怕那位城里的继妻磋磨四个儿女,原主也是假装自己眼瞎不知情,放任了继妻的所作所为,任由四个儿女全都被养废,还基本上死于非命。
不过后来,原主也没落得好就是了。那位好继妻可是一直在原主的头上牧羊,连自认为心肝宝贝儿的小儿子,也是外来引进品种,根本就不是他的娃。
算是恶有恶报吧,只是苦了王春花这位纵然有多方面缺点,但算得上一位好妻子、好母亲的女人。
王春花和着原主离婚后,再嫁给了一位无儿无女的老鳏夫,后来生了一个儿子,日子也算过得去。但是除了对她一直恋恋不舍的小闺女外,大儿子和大闺女,哪怕是小儿子都一定没有来看望过她。
小儿子当时还没怎么记事,一直把继妻当成生母这事儿严格说起来还算情有可原,可是大儿子和大女儿呢,就是他们生性薄凉,又有多人的各种捧杀。
好在大儿子、大女儿现在还小,还有扳过来的可能性。
所以在察觉到大儿子和大女儿耳濡目染,跟着季老太、刘桂枝一起嫌弃自己亲妈,认定亲妈好吃懒做偷奸耍滑对这个家没什么贡献的趋势下,季言之干脆利落的选择分家,除了实在不想跟极品待在一块儿,为了鸡毛蒜皮事情天天争锋相对外,也有放开手脚好生管教大儿子、大女儿的想法。
毕竟都分家了,季言之就是一家之主,就连季老太这个亲娘都不好插手与其中,何况是隔了房的嬢嬢。孩子没有教不好的,区别只在于一天打几顿
在季言之看来,大儿子和大闺女之所以连亲妈都敢嫌弃,纯粹是打挨少的缘故,惯得他们。
季家所在的房舍,是个地道的农家小院。院子很大,仔细估摸,大概有六分田地左右的面积。之所以这么大,最主要的缘故在于老季家十多口人的菜、肉类都是由院子开辟出来的菜园子、鸡舍、猪圈提供的。
小院的房间也不少,正中三间北屋,东西各两间厢房,一共七间住房。至于西南角是公用的茅厕,东北角则是厨房。厨房外搭建了一个低矮的窝棚,里面堆放满了劈好的木柴。
院子开辟的菜园子边上还有一口水井。水井边缘处铺着青石板,水井口平日里不用、也用做的圆木板子盖着,就怕家里活蹦乱跳的孩子跑到井边玩,一不小心掉了下去。
季老太嫁给季老头一共生了四个孩子,三男一女,最小的小闺女出生之时正赶上饥荒,被饿死了,余下的三个儿子长子季大军、二儿子季二牛、三儿子季三河,都顺利的长大成人并且娶亲生子。
整个家除了季大军在外当兵外,两个儿子包括季老头在留在家乡务农。老季家这占地面积不错的小院,完完全全靠的就是季大军寄回来的钱修建的,青砖黄泥院墙,在季家村也算是独一份,惹得不少人羡慕。
季大军和王春花一共生了四个孩子,大儿子季大宝,今年十岁;二女儿季美妮今年八岁;三女儿季草妮,今年四岁,小儿子季小宝则是刚刚满月不久。
二房季二牛和刘桂枝生了两个儿子一个闺女,不过闺女没满月就因为黄疸过高没注意死了,隔了好几年才有身子,因此大儿子季金贵今年不过才七岁;小儿子季银贵今年五岁。
三房季三河、刘珍两口子只生了一个闺女,今年七岁。因着没有儿子的关系,同王春花一样不受季老太的待见,平日里小两口在这个家十分的沉默,像个隐形人一样,不过闺女季花妮倒是和大房很亲近,常常帮着照顾草妮儿。
季家小院总共七间房,平日里季二牛一家子跟着季老头、季老太住在正房的三间北屋,至于季大军和季三河两房,则各占了东西两间厢房。
分家之时,这个格局干脆懒得变,季言之和着季三河两家人还是各自住在东西厢房。只不过相对于其他两家人的宽敞,显然有四个孩子,一共六口人的季言之一家子两间房并不够住。
平日里,季言之没复员回家之时,都是王春花带着闺女睡,大儿子季大宝一个人住一家房。可如今季言之回来了,自然要跟王春花同住一家屋子,总不能将大闺女、小闺女都撵去跟大儿子季大宝一起住吧。
虽然这年代因为住房的缘故,很多小两口结婚后都和爹妈挤在一间屋子里住,可这大多是在城市。农村里,很多人家往往都会想尽办法在家里后辈长大可以结婚的时候修葺一间房子,哪怕是黄泥胚子修葺的茅草屋。
有这个原因在,季言之在分家之后就找了村支书申请宅地基,打算修房子搬出季家小院儿的事,也就不那么突兀了。
不过相较于季言之打算搬出去的想法,王春花并不怎么赞同。在已经习惯了好吃懒做的王春花看来,留在老房子居住,虽然会时不时的被季老太赏赐白眼儿,但现在大家伙儿还在一块儿吃喝,怎么着也能多占点便宜,要是搬出去,不是什么便宜也占不到了吗?
季言之:“……”
“我这些天跟你说的话都白说了是吧。”季言之板着一张周正脸,没好气的道:“你怎么就光想着蝇头小利,没想着以后。就大宝、美妮儿那个德性,如果不换个环境严加管教,妥妥的废物祸害。”
王春花对外很强势甚至泼辣,几乎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但是对上丈夫,特别是如今换了芯子的丈夫,就标准的底气不足,虽然还是挺没皮没脸的,但平日里那个泼辣劲儿是怎么也发挥不出来。
“……不至于吧。”王春花有些气弱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