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歌儿,娘给你蒸螃蟹吃,好不好啊。”乔连连哄怀里的小闺女。
“螃蟹吃了腿就不疼了吗?‘小歌儿泪眼汪汪的抬起头。
乔连连思附了一下,螃蟹是挺有营养的,“对,吃点就不疼了。”
“那娘去做吧,歌儿在这里等娘。”小姑娘在后娘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就乖巧而主动的坐回了长椅上。
乔连连提着鱼兜,先用猪毛刷把螃蟹壳清洗干净,再倒着放进蒸锅里,每个螃蟹盖上点姜片葱结,大火开蒸。
顾鹊在旁边打下手,兼烧火。
现如今,做了那么久的饭,乔连连也已经学会烧这种土地锅了,甚至烧的还不错,会控制火候大小。
但顾鹊不许,每次乔连连做饭她都自发地去烧锅。
大闺女原话是:娘已经把做饭包揽了,我再不烧个火,那不成废物了。
不愧是顾家的孩子,觉悟相当高。
螃蟹蒸好了,乔连连给刘婶子家里送去了一大盘,又带着俩女孩吃了点。
随后,她就把东西送去了西阳镇。
顾歌现在寸步不离后娘,顾鹊一个人留在家里也没意思,娘仨干脆一起出门了。
到了西阳镇武馆,顾鹊上去拍门。
一个陌生脸的男人打开了门。
乔连连先是一怔,转而想起来了,笑道,“你就是绛椿吧,碧松跟我说过很多次你。”
绛椿没有讲话,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乔连连,像是要将她看透。
乔连连不喜欢这种感觉,笑容冷淡下来,拎着食盒进了武馆。
碧松正在特训几个孩子,冷着脸的样子还颇有几分威仪。
只是一瞧见乔连连,再瞧见她手里的食盒,他嗷一声扑了过来,身上再无半分威仪。
乔连连忍着笑意扶住脑壳。
如果不是碧松年纪不大,她都要怀疑,顾楼是不是他的儿子了。
“夫人,今天吃什么。”碧松围着食盒流口水。
乔连连还没说话,绛椿响起了一声质疑,“夫人?”
“是啊,夫人,爷的夫人。”碧松认真道。
俩人兄弟十几年,算得上心有灵犀,碧松知道绛椿什么意思,连连对他使眼色。
可绛椿还是僵着脸道,“爷的妻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这位是顾夫人,却不一定是夫人。”
“你……”碧松气结,“这不都差不多嘛。”
绛椿知道碧松缺心眼,没再说话。
乔连连却咂摸出了一点异常,她看了一眼绛椿,不咸不淡道,“阿绍呢?”
“爷去斜阳县东芝堂啦。”碧松道,“那人打听你竟然打听到武馆来了,爷特别生气,决定去东芝堂跟他们理论理论。”
说得好听是理论,说难听点就是警告对方,不要再胡乱打听。
做夫妻这些日子,乔连连不说完全了解透彻顾绍,但也将他的性格摸了个七八成。
这家伙对自己人极为护短,倘若不认可就便罢,一旦认可便犹如老母鸡护崽,不容许别人伤害一丝一毫。
乔连连心底涌上丝丝缕缕的情绪,说不上是甜蜜还是惆怅。
她把食盒丢给碧松,转身就出去找了马车,直奔斜阳县。
顾鹊和顾歌都跟着她,娘仨依偎在车厢里,不大会两个孩子就有些犯困了。
乔连连把小的搂怀里,又让大的靠在她的肩上,撑着两个孩子睡了一路。
慢慢的,乔连连也有些犯困,头一点一点的。
突然。
马儿长声嘶鸣,车厢似乎受到猛烈的撞击,车夫紧张的急呼,似乎在快速勒停马车。
乔连连猛的惊醒,怀里的孩子却还是险些脱怀而出。
“娘。”还在睡梦中的顾歌哇的就哭了。
【作者题外话】:选:罗一鸣,江怀谨,江白隐,三选一,东芝堂东家名字,你们支持哪个就评论,没人评论我就点公鸡了。
ps:读者评论有人不太喜欢,踩一脚我可以理解,我征名评也有人踩几脚,啥意思,啥意思啊。
第127章 答应出诊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会不会走路。”马车夫生气的大吼。
“对不住,对不住。”外头有人连连致歉。
“你说两句对不住就完了,要是刚才我没勒住马就出事了你知不知道。”马车夫异常气愤。
客人在车上,要真出了事儿,车行要赔钱,他也会被解雇。
“真的对不住,都是我的错,对不住了。”外头的人脾气倒是好,一直在致歉。
车厢里,乔连连总算是把顾歌给安抚好了。
她把顾歌交给顾鹊,探出去头,“出什么事了?”
车夫回过头,有些讨好的道,“夫人,刚才差点撞到一个人,我勒停了马车,结果撞到了一旁的墙上。”
乔连连瞄了一眼墙壁,的确有撞击的痕迹。
但好在墙没倒,马车也没散架。
她淡淡道,“就这样吧,先把我送到东芝堂。”
车夫这才收起表情,横了一眼外头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好在夫人脾气好,不跟你计较,快些让开。”
“夫人?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还有人敢自称夫人?”劲装男子身后忽然有人嘀咕了两声。
乔连连抬眼望去,就看到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十分不屑的拿眼睛瞥人。
“小蛮。”劲装男子回头瞥了小姑娘一眼。
小姑娘就低头老实了。
“这位夫人,非常对不住,是在下教人无方。”劲装男子倒是十分落落大方,“在下季云墨,倘若夫人觉得身子有何不妥,可去安阳郡季府寻我,在下必将赔偿夫人。”
季?
乔连连觉得这个姓有些耳熟,但她一时间想不起来什么,只得笑了笑,“季公子有礼,赔偿就不必了。”
斜阳县地方小,经济落后,连马车也都质朴到极点。
在京城,连大户人家的丫鬟都不爱坐这种样式的。
可这一刻,在这偏窄的路口,质朴的马车里,一个打扮非常不起眼的妇人微微一笑,居然让季云墨有那么一刻的怔愣。
倒不是她多么美,而是她自然的态度,随和的神情,让周围质朴的一切仿佛升华。
连带着,马车也没那么难看了。
季云墨立在狭窄的巷子口,站立如松,静静地望着马车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看来这斜阳县,还是有点意思的。”
那叫做小蛮的姑娘扁了扁嘴,“二爷,你跟一个乡下小妇人有什么可讲的,当心污了你的嘴。”
季云墨回头轻瞥了她一眼,淡声道,“不骄不躁,不急不慌,神态自然,说她是京城的大家闺秀我都信。”
“可她穿着那么落后的衣服,京城都淘汰好几年的款式,也没有任何首饰,明明就是个乡下小妇人,穷乡僻壤长大的,有什么资格跟京城的闺秀比。”小蛮小声嘀咕。
季云墨没有再理会她,双手负在身后,慢悠悠的往前走,“我们此行,是来找大哥的,你要是不喜这荒郊野外便回去,正好跟你家主子好好禀报一二,免得她总是惦记我大哥,惦记出相思病来。”
小蛮气结,但又怕季云墨真的把自己抛下,赶紧一溜烟的跟上了。
“西阳镇,顾家村……”季云墨一边念叨着,一边远去。
却说乔连连。
她在东芝堂门前下了车,又付了马车夫车费,只字不提刚才的意外。
马车夫感激涕零的离去。
乔连连一手抱着小闺女,一手牵着大闺女,走进了东芝堂。
里头,两个同样宽肩窄腰的男人正在对话。
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反倒是有种相互的欣赏。
这两个男人,一个挺拔若松,一个清淡如风,说起话来有种相似的云淡风轻。
“江老板似乎很欣赏我家夫人。”顾绍淡淡道,“不过这欣赏的方法有些不太尽如人意。”
“顾老板也知道是欣赏。”江白隐轻笑,“倘若心有恶意,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顾绍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可江老板的欣赏已经影响到了我家人的生活,鄙人在这里希望江老板能收敛一二,不要再到处打听我夫人的过去。”
江白隐低头拈了一杯茶,浅浅啜上两口,悠然道,“有才之士人竞争,顾夫人生了一双妙手巧心,在下不过是想为她发扬光大罢了。”
至于探查过去,也不过是为了安全起见。
“顾某夫人并不想发扬光大。”顾绍弹了弹衣袖,语气清淡听不出情绪,“有些时候,藏拙也是一种好的生活方式,江老板是君子,君子应该不强人所难吧。”
江白隐的笑容有些凝滞。
好大会子,他轻声道,“生而为人,既享天赋,又何苦浪费。”
这就是两种观点的碰撞了。
一个认为,优秀的人既然拥有了天赋,就该为这天下,为同胞有所付出。
一方则认为,天赋和优秀都是个人的,付出与否应该取决于这个人是否愿意。
这两个同样气势不寻常的男人各持一方,谁都说服不了谁。
但终究,乔连连是顾绍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