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顾兜兜满了十个月后,每次睡前吃了一顿奶,小肚子吃的饱饱的,再撒泡尿,就能一觉到天亮。
顾春梅羡慕的要命,直言小胖子真好带,自家汤圆快一岁了,还整天跟大头哥抢着跟她睡。
别看徐汤圆才一岁,这小子人小鬼大,为了争抢香软的妈妈,一到晚上大头哥跃跃欲试抱着臭小子送去小床。
徐汤圆就扯着嗓使劲嚎,直接把徐父徐母嚎起来,对着徐向前一顿骂,骂他怎么当爹的,又惹自家宝贝孙子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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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母把孙子看的比命都重要,她一气,徐父就吹胡子瞪眼,把大头哥拎出去教训。
“……”
总之这父子俩,每天都闹的鸡飞狗跳的。
反观顾副局长跟顾兜兜就和谐多了。
顾时安知道自家胖儿子离不开妈妈,干脆请了县里的木匠师傅来,把家里一米八的双人床改成了两米二的特大双人床。
在床上给顾兜兜腾出个小空间来,摆上小枕头,小被子,胖大鱼,让小胖子在床上睡,美其名曰一家三口和和美美,谁也不缺。
其实这腹黑的老父亲,昨晚等小胖子一睡着,就把小家伙儿抱到一边,守株待兔等着媳妇回来。
林瑶还不知道,某人心里打的盘算,在洗澡棚里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林瑶小脸娇嫩得要滴出水来,她刚给自己做了件纯棉布的小内衣,自从生了顾兜兜,林瑶的胸大了不少,以前穿的睡衣,小内衣什么的都穿不上了,只能再做几件新的,她一边想着要不要把之前的睡衣拆了再改改,一边推门进了卧室,想换上新做的内衣,臭美臭美。
没想到,一回到屋里就被某人抱在怀里,发起了进攻,林瑶连连求饶,怕发出声音把小胖儿吵醒,一直咬着唇儿,不敢发出声音。
这天晚上,东厢房的木床吱嘎响了大半夜。
第二天早上起来,林瑶还觉得有些腿软腰酸。
跟去年一样,县里又要开始下乡搞集训。
顾时安一大早就给大头哥拉走了,林瑶回屋想帮顾副局长收拾下。明天要带的行李。
回屋一看,人家的行李包早收拾好了,被褥也叠成四四方方捆扎结实,压根儿不用她帮忙。
其实顾时安也没多少行李,就是一个铝制饭盒,一个军用水壶,两身换洗警服,两双军鞋,一至于内衣裤之类的也不用她操心.....
无事可做的林瑶便把自己放衣服的木柜打开,整理下衣物,这几十年国人的穿戴就如同一面镜子,浮光掠影般涌过,想当初刚解放那会儿,百花齐放,民国的夹克衫、皮袍、旗袍很受欢迎,到后来就流行现在的中山装、军绿装、布拉吉裙子之类的,原主裙子样式不少,料子做工都是一流,就是现在不适合拿出来穿了。
*
东方红生产队。
林大国一家三口拆了一晚上的门框,老林家才几间破屋啊,三间破房子拆几下就拆没了。
家里门窗光秃秃的,王红花肉眼可见的暴躁起来,拎着大砍刀在家里东砍一下,西砍一下,弄得咣当作响。
李爱凤在心里骂骂咧咧,恨不能跳起来把王红花撕巴了。
无奈武力值不够,只能忍气吞声在那老老实实当孙子。
王红花发疯半天,肚子里五脏腑叫了起来,她叉着腰,对着李爱凤抬起下巴,颐指气使道。
“不下蛋的母鸡,快给老娘下碗面去!我们老王家娶你个婆娘真是倒霉到家了,连个带把的也生不出来,你能干啥!再不贤惠些,小心老娘让二狗子把你个婆娘休了,没用的东西!自从你进门家里倒霉透了,丧门星!”
李爱凤:“……”
以前只有她在家里骂这个骂那个,耀武扬威的,哪能想到自己也有让儿媳妇指着鼻子骂不下蛋的母鸡的一天。
李爱凤深吸一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去灶房下了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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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的,下碗面可麻烦,又要生火又要揉面,还要刷锅烧水!
李爱凤累的腰酸背痛,才端了一碗二和面面条给王红花吃。
王红花只看了一眼面条,就一脸恶毒的把面条打翻了,对着李爱凤就是一个大逼兜!
“不下蛋的母鸡!连个鸡蛋也不给老娘下,咋地是想把家里的鸡蛋偷拿到你娘家去!你个偷家婆!”
李爱凤一二再再二三被揍,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压不住了,张牙舞爪扑过来,“你个小贱人,翻了天了……”
李爱凤还没骂完,王红花就杀气腾腾要拿大砍刀了。
林家一家三口赶紧滑跪,李爱凤凄凄惨惨只能再去,做了一碗鸡蛋面条,里头卧了两个白胖的荷包蛋!
王红花呼噜呼噜吃了一碗面条,总算是闹腾累了,嚷嚷着要回房睡觉。
林家一家三口子,狗腿的过去铺床的铺床,放枕头的放枕头,等王红花脑袋沾上枕头,呼噜声响起,一家子才如释重负。
第96章
这天晚上,林大国一家三口在堂屋里挤在一起块儿,胆战心惊守了大半夜,谁犯困了李爱凤就伸手掐一下,就怕王红花再醒了发疯,家里缺个帮手。
直到第二天鸡叫声响三遍,李爱凤打了个盆水,一家三口潦草抹了把脸,给家里的大门落了锁,气势汹汹杀到老王庄。
林大国还是有些脑子的,他们一家没有直接到王老炮家兴师问罪,而是去了老王庄的一户远房亲戚家,按照亲戚关系,林大国得喊这家老头子表舅,李爱凤心不甘情不愿,送了那家老头子一旱烟袋好烟草,老婆子一块香胰子,林红武几句话,就不着痕迹,很轻松的把话套出来了。
因着王红花是拿钱买回来的,也不是正儿八经娶回来,甭管在哪个年代,这种婚嫁方式也不光彩。
是以李爱凤只在自己村里显摆显摆,在老王庄连个屁都没放,老王庄的村民只知道王山炮家闺女叫人“买”走了,可一点儿也不知道是老林家掏钱买的。
“哎呀,你说王老炮那个小闺女啊,他家闺女可娶不得!”
“舅姥爷,为啥啊?”
“为啥?老王家那个闺女是个疯子!唉,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她家疯病是遗传的,王山炮他爹是逃难来的俺们老王庄,你想想一个要饭的,没房子没地的,想讨个婆娘哪有那么容易,本地人也不是傻的,自家闺女怎么也要找个殷实人家。
王上炮他爹就这么打光棍到三十来岁,那年去镇上赶集卖粮食,就遇见几个地痞流氓欺负个要饭姑娘,王山炮他爹也是个善心的,过去把那个要饭姑娘救下了,要饭姑娘没出去跟他回了家,回来了一收拾模样还挺齐整,两个苦命人就凑活在一块儿过日子,过了两年生了王山炮……”
王山炮他娘虽然时不时发疯,寿命还挺很长的,一口气活到七十八,老太太去年才走了。
老太太一走,王红花的疯病就犯了,这姑娘在家里平时安静乖巧,家里里里外外一把抓,模样又水灵,没犯病之前,村里村外的来提亲的不少。
王山炮刚开始还得意忘形,跟自家婆娘狮子大开口,要说多少彩礼才能把闺女嫁出去。
结果有天晚上全村人睡的好好的,王红花突然大半夜跑到院子里又唱又跳,指着王山炮骂不孝子,拎着家里的扫把头,对着王山炮又捶又打的,王山炮婆娘过去也挨了几下,夫妻俩被揍的抱头鼠窜,才反应过来,自家闺女也疯了!
王红花一疯,在老王家的地位就一落千丈。
王山炮两口子绞尽脑汁要找户人傻钱多的傻子,把疯子闺女嫁出去。
没想到话刚放出去,林大国一家三口就愣头愣脑找上门,不光花了大价钱买了王红花,李爱凤还自作聪明给了一张断亲书。
林大国眼神晦暗瞪了李爱凤一眼,暗自磨牙,自家这个蠢婆娘,人家挖了个坑,就一头扎进去了。
李爱凤眼珠子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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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虚的很,要怪就怪王山炮这狡猾的一家子,让他们老林家当了冤大头!
这事偏偏不能闹大,要是闹大了,王山炮一家顶多落个卖闺女的名声,老林家可就不好说了,王山炮家甩了个烫手山芋,钱也拿了,断亲书也签了。
林大国一家在村里的名声不能再烂下去了,而且上头严禁乡下买卖婚姻,这件事要是闹大了,说不定林大国一家三口又要送去劳改了。
说起劳改来,李爱凤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她那大半年的劳改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采石场都是送来的劳改犯,里头不乏穷凶极恶之徒,李爱凤这种窝里横的去了,只有挨打得份儿。
李爱凤刚开始还嚣张指着监工鼻子骂,挨了一收拾,每天天不亮挑着沉甸甸的扁担背石头,一天要背二十扁担!干不完活就没饭吃。
李爱凤开始去还能嚎上两嗓子,往后就累的连哭也没功夫了!
林大国一家子为了不去采石场劳改,只能打破牙齿和血吞,咽下这个哑巴亏。
*
周一是个晴朗的好日子,云水县一排排意气风发的小伙子们,背着行囊利落跳上军用大卡。
这次下乡集训,不单单是为了一年一度的训练,也是借这一场声势浩大的集训,敲山震虎把给某些破坏分子给予警告。
这段时间,在省城活动的敌特分子逐渐增多,省公安局已经破获了几起有组织的恐怖袭击案,其中有个敌特身上捆了炸药包,想乔装改扮潜入省城军工厂,要把军工厂炸掉。
要不是省城公安局的同志们行动迅速,现在省城军工厂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在这个特殊的年代,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十二分的警惕。
云水县各大工厂都成立了自己的民兵连,每天车间一开工,民兵连的战士们就一刻不停,严密监控厂里的安全,谨防敌人搞破坏,由不得丝毫马虎。
县公安局,顾时安一声令下,公安局的小伙子们就如脱缰野马般,几秒钟不到,就背着行囊一一窜去巷子,跳上了军绿色卡车。
顾时东抱着大哥给的红樱子木头刀,羡慕的哇哇叫。
臭小子上蹿下跳,嚷嚷着长大也去当兵。
这小子时不时抽疯,老顾家一家子懒得搭理他。
早晨临出门前,林瑶把顾副局长的行李又检查了一遍,看看里面有没有漏掉的,吃的喝的,还有跌打损伤用的药也都带了。
林瑶抱着胖儿子送顾副局长出门。
顾时安今天穿了迷彩服,更显的宽肩窄腰大长腿,这人站在那里,明明没板着脸,却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顾兜兜吐着口水泡泡,扑棱着要往老父亲怀里钻。
“粑粑!骑大马,骑大马!”
小胖子平时就喜欢骑大马,顾时安唇角一勾,抓住了小胖子顽皮的手,把小胖子往肩膀上走了两圈大马,乐的顾兜兜张开刚上了两个门牙的小嘴巴,笑的跟个小兔子一样。
顾时安哄完胖儿子,刚想把小胖子放下开,跟媳妇说几句话。
没想到顾兜兜没玩够,两只小胖手扯着顾时安的耳朵,吐着口水大叫。
“啊不!”
顾副局长的一张俊脸就让儿子流了一脸的口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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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子好不容易才让固执的小胖子撒手。
张翠兰和顾满仓把小胖子抱到一边儿练习走路,顾兜兜穿了一冬天厚棉袄,这会儿穿着开裆裤一身轻松。
小家伙儿迈着胖腿儿往前走了两步,啪嗒一下趴在地上。
顾满仓心疼的过来抱,让张翠兰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