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呢,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赵婆子听到这话更是生气,这个儿媳妇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果然,石年年一听这话更是激动:
“你们口口声声为我好,可实际分明就是想把我卖了还钱!”
赵婆子连忙道:“年年,你这么说是要刮我和你妈的心啊,我们知道你是被人诱拐,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奶和妈不怪你,都是我们之前没有好好跟你说话,就想着年纪大点才知道心疼人,没想过你的心情。
可你也不能随便听人忽悠,就跟人偷偷跑出来啊,你要是有个什么事,我跟你妈都不想活了!”
赵婆子在说‘忽悠’两个字的时候,不仅加重音还给石年年使眼色,让她配合自己。
石年年其实听懂了赵婆子的意思,想让她坐实陈阳诱拐她的事,可听到身后的动静,她犹豫了。
想到家里非要把她嫁给个老男人,只管哥哥和弟弟,压根没有为她考虑,咬了咬牙道:
“我没有听谁忽悠,我是自己跑出来的,是婶子好心收留了我。”
她是要嫁给陈阳的,如果得罪了未来公婆和丈夫,那以后日子肯定不好过。
陈家人已经同意她跟陈阳的婚事,陈阳虽然没那么热衷却也没有反对。如果她这会儿闹出幺蛾子,反倒把现在局面打破。
石年年这几天在陈家待得很舒心,不仅吃好喝好,还不用做家务。
她想到屋子里的那些东西,跟石盈盈家里也差不到哪里去,更加坚定了决心。
陈母听到这话,心里很是满意,看向石家人的目光很是不善。
“你们不要胡乱造谣,我们是出于同情,才会收留年年。你们别想用这样的理由把她带走卖掉,这是犯法的!”
石家人没想到石年年这么拎不清,现在这个形势,分明就偏向于对方了。
胡桃花这下忍不住了,直接啐了一口浓痰:
“呸,你当我们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你们就是故意把我闺女藏起来,给你那龟儿子当便宜老婆。她人小糊涂,我们可没这么好糊弄。”
陈母被她恶心到,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一脸嫌恶。
石年年见状顿感不妙,连忙去拦住胡桃花:
“妈,你这是干什么呢!伯母和阳哥他们是好人,要不是他们我现在还在睡桥洞呢。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跟伯母相处我才知道什么是母爱。我不会跟你们走的,不会再回那个冰冷的家,你们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胡桃花原本这一通闹,完全是为了让他们站在道德制高点,这样回头谈彩礼的时候,才好开口多要点。
可现在听到石年年说这样的话,她的心是真的凉了半截。
从石年年的眼神里,她看得出女儿是认真的,并没有做戏的意思。
胡桃花踉跄了两步,虽然对待这个女儿没有两个儿子那么在乎,可到底是自己掉下来的骨肉,那以后不疼的。
以前教的那些,也是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家,以后过上好日子。
后来也是石年年自己不争气没在城里立住,她也不会安排这么一门亲事。
“年年,这话是不是他们逼你这么说的,妈在这里,你不用怕,不用撒谎。”
石年年有些不耐烦,她的家人这么闹,她也觉得脸面无光。
陈母是个很讲究的人,这么一来对她的印象都不好了。
“妈,我怎么跟你说话你都听不懂呢,我没有被人诱拐,我是自己跑出来的,根本不关陈阳的事。我不回家,是你们逼我,不是别人逼我,你们不要颠倒黑白!”
石广华这下没法不出声了,这丫头平时还挺机灵,现在怎么这么蠢。
“石年年,你这是干什么,只要抛弃我们,抛弃这个家吗。”石广华沉声道。
石年年对自己的老爹还是有些害怕的,可她想到以后的生活,梗着脖子道:
“我也不想这样,可你们非要逼我!”
陈母走了出来:“大家都听清楚了,我们是好心收留被包办婚姻逼迫的女同志,可不像这些人说的一样是诱拐。”
“那为啥我们都没瞧出你们藏人了?”人群中有人质问道。
街道有人家来了这么个大活人,大家伙竟然不知道,实在是古怪。
陈母没回答,而是看向石年年。
石年年:“因为我不想那么快被我爸妈他们抓到,一旦抓到我就要被迫嫁人了。一切都是我要求的,跟伯母和阳哥他们没关系。”
一场闹剧轰轰烈烈开始,又平平静静地落下。
“他们就这么握手言和了?”石立夏听完全过程,感叹不已,“那陈阳和石年年之间没啥了?”
石年年不配合,石广华他们也不能把诱拐罪名硬是套在陈家人头上,毕竟石年年确实是自己偷偷跑出去的。
因此石广华赶紧调整策略,跟陈家人道谢,还说他们也是关心则乱。
陈家人也没死磕到底,见好就收,把他们迎到家里。
石广顺笑道:“咋可能,瞧着吧,很快就有后续。”
果然,没过两天,原本坐下来可以好好聊天的两家人,又开始吵起来了。
大家都知道石年年这几天都住在陈家,觉得对石年年不好,陈家人又觉得石年年是个不错的孩子,也就让石年年跟陈阳结婚。
两家人一开始聊得挺好,可一听到彩礼,又闹开了。
陈家人只愿意出二十块钱,多了他们是不会干的,他们只是好心,并不是非娶不可。
至于石年年的名声坏了,那也石家人自己闹的,啥都没搞清楚,就跑过来胡咧咧,才闹得人尽皆知,他们可不背这个锅。
“四叔竟然同意了?”
石立夏原本以为还要闹几天,没想到没过多久就谈拢了,彩礼钱二十块,然后就啥都没有了。
石广华这样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同意,可偏偏他就是同意了,令石立夏很是意外。
石广顺:“石年年铁了心要嫁,他们又闹起来了,也就没有谈判的资格了。”
曹荣妹啧啧道:“估摸着他们现在气得晚上都睡不着吧,这可是吃了个大亏啊。”“倒也不算吃了大亏,人家精着呢,就是脑子不大好。”
石广顺表情有些古怪,语气阴阳怪气的。
曹荣妹:“咋了?”
“原本他们还要折腾的,可陈阳那小子说除了二十块钱,可以给永豪介绍一份临时工,在转正之前也能住他们家……”
石立夏直接一口水给喷了出来,“啥玩意?四叔他们不会同意了吧?!”
石广顺冷哼:“爽快地答应了。”
石立夏已经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走向。
“不是,之前不是跟四叔他们说了陈阳喜欢男人吗?他们怎么还勇往直前了?”
石广顺揉了揉太阳穴,整个人一言难尽。
他听到这事的时候,实在忍不住多管闲事去把石广华给骂了。
不管咋说石永豪都叫他一声二伯,再不喜欢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孩子被往坑里带啊。
结果石广华不以为然,还觉得石广顺在嫉妒他,压根没把这当一回事。
石广华甚至还说了一句:“反正永豪是男的,咋样也不吃亏。”
石立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感叹了一句:“四叔想得可真开啊,石永豪也不介意吗?”
“那傻小子就知道自己能留城里了,别的啥都听不进去了。”
曹荣妹也觉得不可思议:“妈也没说啥?”
老太太还是很精明的,而且一直很宠石永豪,总不可能不管吧。
“妈也没当一回事,觉得只要成家了就会改的。”
石立夏忍不住吐槽:“要是结婚生孩子啥都能改了,那监狱都没必要存在了,结婚生子就自动改好了。”
曹荣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毛病真改不了吗?”
石立夏和石广顺都没吭声,这就不好说了。
石立夏不知道陈阳是不是双性恋,石广顺则觉得陈阳这人太嚣张了,别人要是知道自己喜欢同性,都想方设法藏着掖着,他倒好占着性别优势,还故意去撩拨。
这种人不管喜欢男的还是女的,都是玩得花的,不是个好东西。
范晓燕得知这个结果,也是极为意外。
她都想朝着四房一家竖起大拇指了:“你四叔这一家人,可真是勇啊。人家躲都来不及,他们还要往那扑。”
大家都知道陈阳的毛病,男同志也就不敢跟他走太近,省得会被人误会说闲话。
石永豪倒好,不仅不避讳,人家还住进去了!
石立夏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反正该说的我们都说了,他们非要这么干,以后出了事也跟我们没关系。”
范晓燕犹豫,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石立夏看她这个样子,“晓燕姐,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说了你别生气哈,不是我说的,我就是听人说的。”
“什么啊?”
“那个,有人说,嫁给陈阳的其实不是石年年,她只是个幌子,其实跟陈阳结婚的是石永豪。”
范晓燕说这话的时候都有些不好意思,可她觉得还是得跟石立夏说一下才行。
“……”
石立夏已经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了,回去跟家里人提起外面传的闲话,全都沉默了。
“我明天再去找你们四叔谈谈。”
石广顺叹气,他就想不通他怎么有个脑子有这么大坑的弟弟呢。
结果石广顺还没开口说话,石广华就满面红光地跟他说,陈阳和石年年已经登记结婚了,还给他抓了一把喜糖。
这年头虽然讲究艰苦朴素,很多人都不举行婚礼,顶多开个茶话会什么的,吃点瓜子花生糖果,见证一下就行。
有的干脆就是给大家发喜糖,让大家知道他们结婚了,没那么多繁琐的仪式,可是像这么迅速定下来的还是比较少的。
“二哥,你找我想跟我说什么?”
婚都结了,石广顺也没啥好说的了,说了也是白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