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立夏这里还有很多碎布,她可以看着怎么运用上去,这样还能节省一些布料,又能多一些花样。
秦文娟一脸茫然,“能穿就行了。”
“你要做的是长袖还是短袖,长裤还是短裤又或者是裙子,你不说清楚我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长衣长裤就行,其他你就看着办吧,跟大家差不多就好。”
石立夏了然,秦文娟不是那种追求时髦爱美的女性,过于突出会让她感到不适,喜欢自己在众人之中平平无奇,才会有安全感。
这种类型的衣服只需要依葫芦画瓢,没有什么挑战性。
石立夏也不在意,“行,那我看着来,一会我画个设计初稿,你要是觉得没问题再去买布料。”
秦文娟看着石立夏拿着铅笔,在一张白纸上草草勾了几笔,就画出了个人,身上穿着现在很常见的服饰,觉得很是神奇。
“你看这个样式怎么样?我看厂里很多人都这么穿。不过我打算把腰这一块给你稍微收一点,这样更能显出腰身。还有裤子,我也准备给你调整一下裤型,要做得比常见的稍微瘦一点,让你的腿显得更长。都不是什么大的改动,看着并不会明显,你要是买常见颜色的料子,一般人看不出所以然,只以为你天生长这样,算是一点小心机吧。”
石立夏仔细给她讲解自己的思路,还有服装的配色等。
现在的颜色虽然比较单一,可也还是能在有限范围内玩出一些花样的。
秦文娟个子娇小,脸跟巴掌一样大。
因为脸小,她又喜欢将自己埋在头发里,瞧着难免觉得畏畏缩缩的,看不出她其实长得很秀气,皮肤也很白,个子不高可比例不错。
石立夏希望她能更自信一些,勇敢展现自己,但是又会控制让她不会一下太亮眼,否则她自己会很不适,反而起了反作用。
“这……合适吗?”
秦文娟很是心动,可又担心那一点改动让她太显眼。
到底是年轻姑娘,有谁不爱美的,秦文娟只是太过在意别人的目光,很害怕自己穿新衣服,会被别人说三道四。
她以前换了个发型,其实也不过是把刘海给梳上去,就被她后妈、继妹还有班里的女同学围着问了半天,询问她为什么要换发型,为什么要换这个发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女同学高声拉着男同学说,‘你们看啊,秦文娟竟然换发型了。’
语气里带着令人不舒服地探究,让她不厌其烦。
第二天秦文娟就恢复原样,后来再也不敢露出自己的脸了,把自己藏在厚重的头发里,连衣服都不喜欢穿新的,生怕被人说嘴。
石立夏笑了起来:“这当然合适啦?现在穿衣服又不仅仅为了保暖遮羞,还为了让自己更加精神好看。反正我觉得穿上美美的新衣服,整个人都变得开心了。”
石立夏说着,朝着外头嚷道:
“松子,你说说,你喜欢新衣服吗?”
松子一边干活一边耳朵竖着关注客厅里呢,石立夏一叫他,就立刻高声回答:
“超级无敌喜欢!”
“你喜欢好看的,还是普通的。”
“当然是好看的啦!”
石立夏满意点点头,回头跟秦文娟道:
“瞧瞧,孩子都知道好赖。”
秦文娟不好意思道:“我怕被人说嘴,我每次穿新衣服都被人念叨半天,特别羞人。”
“你比别人穿得漂亮,看着比别人精神,日子比别人好,当然会被人注意到啦。你要是坦然,大家习以为常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是很在意,他们反倒有话要说了。再说了,你就说说谁没有被人在背后说闲话的。”
秦文娟想了想,确实没有。
“要是让你穿刚才给你看的那条裙子,那确实有点招摇,现在这套衣服不过是稍微修改了一些细节,有什么不能穿的?”
秦文娟不再纠结,“好,那就这样做吧。”
“不后悔?”秦文娟咬了咬牙:“不后悔!”
邢锋和三个孩子在厨房忙了半天,石立夏在客厅一边跟秦文娟唠嗑,一边帮三个孩子做新衣服。
反正家里布料多,石立夏觉得一个孩子就两身衣服实在是太少了,要是哪一天有什么事没洗衣服,第二天就没新衣服穿了。
孩子们本来就对干活没什么意见,看到石立夏空的时候都在给他们做衣服,干活也就更来劲了。
“这也太丰盛了吧。”
秦文娟看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都有点不敢上桌了。
酸菜鱼、回锅肉、红烧肉、酸辣大白菜、西红柿鸡蛋汤,再配上白面馒头,过年也不过如此了。
往常他们家有这么好的饭菜时,秦文娟都是没资格上桌的。
石立夏直接将她按在凳子上:“你第一次登门,我又被录用了,可谓双喜临门,不得吃点好的。”
看似严肃凌厉地邢锋也开口招呼:“坐下吧,尝尝我的手艺。”
秦文娟更意外了,没想到邢锋能够这么坦然。
松子最会来事,主动给秦文娟夹了一块五花肉。
“文娟姨,这是我替心心谢谢你的。”
秦文娟愣了愣,望向石立夏:“你怎么跟孩子胡说啊。”
“我怎么就胡说了,本来就是,厂里给你的表彰难道是假的?”
秦文娟在厂里工作,除了当面感谢,周奶奶还跟厂领导道谢他们厂里出了个乐于助人的好工人。
现在是很注重这样的口碑的,这让秦文娟不仅被当众夸赞,履历上添了一笔,多了一些资本,对未来升职加薪都有帮助。
秦文娟有些不好意思,她真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都是石立夏的功劳,受之有愧。
“来来来,不说那些了,今天没酒,就以馒头代酒,祝愿我以后工作顺利,大家都健健康康。”
孩子们顿时被逗乐了,听过敬酒的,没听过敬馒头的,纷纷响应,场面一时很是热闹,让秦文娟也渐渐放松下来。
石立夏被聘用后,并不急着去报到上班,她还得回娘家转户口。
邢锋主动开口:“我请假陪你一块回去吧。”
他从前虽然跟那家人闹崩了,可看在石立夏的份上,他也不会真的对她娘家人不管不顾。
尤其石立夏这些天的表现,如果不是她,兴许孩子们还不能这么快融入这里的生活。
邢锋除了物质上满足孩子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带孩子,都是石立夏的功劳,让孩子们越来越把这里当家了。
石立夏为了他付出这么多,邢锋觉得自己也该为石立夏做些什么。
石立夏却不领情,“不用了,这一次我得自己回去,多了一个你,我不好发挥。”
“你要发挥什么?”邢锋心底闷闷的,被嫌弃的感觉也太明显了。
“那可多了,你看我这次回去,不仅要跟家里人说我收养了三个孩子,我还拿到了一份工作,肯定会掀起轩然大波,引发腥风血雨。”
邢锋从没见过这么形容自己家的人,“你这说得也太夸张了吧。”
“你还别不信,我们家那么多人,可热闹着呢。你目前还是保持自己的人设,这样我还能拿你说事。”
“真不用我一块去?还是你生我之前的气?”
邢锋并不后悔当时他做得决绝,要不然自己就要被吸干了。
可到底还是会在意石立夏的态度,不希望一直这么僵着。
“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嘛,况且你也确实解决了我不少麻烦。”
原身看不明白,毕竟那都是她的家人,石立夏却看得清楚。
如果没有邢锋发火,他们一家怕是要变成老家那些人的吸血包了。
现在跟家里保持距离,也就不怕那边三天两头找她的事,她可不耐烦搭理了。
得知石立夏要离开几天,松子和小豆包那叫个不舍得。
松子:“美姐,我舍不得你。”
小豆包:“不得,不得。”
石立夏笑着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大脑袋:“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没啥可难过的。”
松子耷拉着脸,眼眶微红:
“我妈生豆包的时候,被送到卫生所也是这么说的,可她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了。”
孩子们的亲妈听到丈夫去世的消息,被刺激得早产。
如果能早点送到医院,兴许还没事,毕竟当时也已经足月了,没到预产期而已,她又是第三胎相对比较容易生。
可当时还健在的老太太,愣是不愿意把她送到卫生所,说大家都是在家里生的,谁还矫情地要去医院。
结果孩子太大生不出来,后来还大出血,再送到卫生院就已经来不及了。
松子虽然当时还小,可还是记住那天妈妈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虎头听到松子这么说,情绪也十分低落,他比松子记得更加清楚当时的情形。
如果当时他早一点去叫大队长,可能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石立夏心底有些涩涩的,“情况不一样,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是有极大风险的。我回娘家又不需要冒险,不用担心。”三个孩子并没有被安慰到,邢锋给每个孩子额头都弹了一下。
“瞧瞧你们至于吗,以后我经常要出远门,你们也会这么担心我吗?”
松子理直气壮:“大帅,你是男人不一样!”
“我是男人就不会遇到危险了?你这是歧视!现在讲究男女平等。”
松子惊呆了,没想到邢锋会说出这样的话。
虎头连忙道:“大帅,我们也会担心你。”
松子也反应过来,抱着他的大腿:“大帅,你也要好好的啊。”
小豆包也上前抱住邢锋另一条腿:“好好的。”
气氛再一次变得凝重起来。
石立夏无语:“你说你逗他们干嘛。”
这什么哄孩子水平,不仅没用反倒让孩子们多了一份担心。
邢锋讪讪,“我这不是想转移他们注意力吗。”
“那你还不如现在带他们出去玩呢。”
石立夏白了他一眼,别看孩子们现在跟她比较亲近,实际感情上更亲近邢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