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今天开始跟外头的老太太们开摆?”
“不然呢?我现在的时间非常宝贵,你当我有闲工夫跟这些老头老太瞎扯啊。”
“爸,你辛苦了,明天我看有没有鱼,到时候给你买鱼吃。”
石广顺动作堪称迅速,没过两天,他乐滋滋地回来了。
石立夏也不着急问他情况,招呼他上桌吃饭。
石广顺看了桌上一眼:“不吃了,我今天吃了大餐,你们自个吃这些素得没边的菜吧。”
“爸,你飘了。今天是吃了多少好东西,才能飘成这样,你不会把我给你的票都给用了吧?”
“我今天高兴,认了一个小弟,他可是帮我了大忙。”
具体什么大忙,石立夏很快就知道了。
石广顺在外头结交了个本地年轻人,让他帮忙去调查朱科长。
事实证明石广顺眼光不错,很快就有了回音。
“喏,这是那对母女的地址。她们实际上并不是母女,那个女孩是从乡下来的,说是投奔亲戚。实际上,两人一点亲戚关系也没有。那个老的是个孤寡老人,专门干一些牵线搭桥的事维持生计。”
石立夏接过来看了一眼,压根不知道在哪个地方。
石广顺也不指望她知道,解释道:“那一片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解放前那条街都是做些见不得光的事,解放后整顿了,可还是比别的地方混乱不少。”
“那乡下女人是被她父母送过来的,来了一年多,肚子才有动静的。她说她在乡下结了婚,中间回乡下的时候怀上的,因为胎儿不稳,想着城里方便打算留在城里生孩子。”
“这话一听就是托词,说是来投奔亲戚,可平常干活的都是那老婆子。一开始还好,时间长了,尤其是怀孕之后,那女人特别把自己当一回事,什么都让那老婆子伺候,自己一点不沾手,说担心孩子会出问题。”
石广顺没有明说,石立夏也感受到这里头有问题。
“爸,朱科长跟那个老婆子是不是有交集?”
石广顺笑道:“没错,朱科长虽然非常小心,他找那老婆子都是为了买东西,可我那小兄弟还是查出了不一样的地方。”
“什么?”
“朱科长每次跟老太太换东西,会专门跑到一个房子里去做交易。那房子是老太太租的,自从那个乡下女人来到她家,老婆子就开始租这房子了,平时却又不怎么住。租这房子也是偷偷摸摸的,没有几个人知道。”
“那你们还能查得出来?”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看有没有人愿意去刨根问底。”
石立夏表示佩服,这么短的时间就给挖了出来,着实不容易。
“所以说,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很可能是朱科长的?”
“没错,这个朱科长绝对不干净,每次都偷偷摸摸去那宅子,肯定没有干什么好事,不过是不是他的孩子就不好说了。”
石立夏愣住了:“什么意思?”
“那老婆子和那年轻女人不老实啊,生意不止做一家。”石广顺意味深长道。
石立夏差点没吹起口哨:“你说是她们暗地里还……还有其他男人?”
第43章
石广顺给了个肯定的答案:“每次那个姓朱的离开后,就会有一个男人进去跟那女人厮混,时间掐得好好的。”
“哇呜——刺激!”
石立夏怎么也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发展,原本以为朱科长找别的女人生儿子在这年头已经很少见了,没想到瓜里还有瓜。
朱科长一心想要儿子,遮遮掩掩机关算尽,哪里想到孩子都有可能不是他的。
“那女人怀孕之后就没有再搞这些事了吧?”
“没了,所以我觉得那女人找别的男人不是单纯为了挣钱,还是为了借个孩子。我觉得肯定是那个姓朱不行,导致女人肚子一直没动静,于是那女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别的男人生孩子。回头孩子照生,好处照拿。”
石广顺本来就讨厌朱科长,查到这些更加厌恶了。
分明就是自己不行,结果非要推到女人身上,就跟石迎春那个窝囊废男人一样。
还想要儿子?呵,这辈子注定给人养儿子!
“我现在有点担心你姐了。”
石立夏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怎么扯到她姐了。
“我姐怎么了?”
石广顺脸色难看,“朱科长的老婆生孩子时不是大出血导致再也不能生了吗?如果是朱科长播的种子不行,导致孩子发育不全,使得她老婆也受到不健康孩子牵连,影响了自己的身体。那你姐姐生孩子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样的风险?你姐刚怀孕的时候,就是有些坐不稳的。”
石立夏一听这话,也开始紧张起来。
她也不知道这样的理论是否科学,可听起来确实有几分道理。
种子不行,胚胎发育不良,不就是损耗母体健康吗。
“爸,要不回头还是把姐接到我这,让她到市里的大医院做检查,看孩子适不适合留下。如果坚持生产,真要是有什么事,这里的医疗条件也能把人给拉回来。”
公社卫生所的条件很差,很多药都是不齐全的,医生的素质和医疗器械更是不行。
石迎春的公婆丈夫又是那副德行,肯定是那种坚持自然生产,绝不同意剖宫产,甚至止痛针都不乐意打,生怕影响孩子的那种老顽固。
石立夏虽然没生过孩子,也不怎么关注这方面的事,可类似的八卦新闻却是看了不少的。
石广顺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步。
“我这次回去看看情况,你姐主意比你还大,还得她同意才行。”
石立夏也不好多说什么,不管石迎春做什么决定,她也不好太多干涉。
跑到市里待产生产,听着简单实际上背后的事多着呢。石迎春以后还要在那个家里生活,也就不能任性地做决定。生个孩子还要跑到市里,指不定被人怎么说道,钱也是个大问题。
如果石迎春这胎不稳,长时间坐车也会有一定的风险,各种方面情况都是需要去考虑的。
“实在不行,让姐到县医院看看也好,他们公社距离县里还挺近的。公社卫生所条件还是太简陋了,根本看不出什么。”
石广顺应了下来。
气氛有些沉重,石立夏转移话题道:
“那女人怀孕之后就没有再跟朱科长一起鬼混了吧?”
“没了,跟别的男人也没有了来往。”
石立夏好奇:“那你怎么查到这么多信息的?爸,你也太牛了吧,你不去抓间谍真的是屈才了啊。”
那女人怀孕四个多月了,这意味着石广顺查到的信息至少发生了一两个月了。
“那个女人怀孕了确实没有再去了,可不代表那个房子消停下来了。”
“啊?”
“那老婆子估摸是吃到了甜头,又或者觉得那房子租着不用浪费,成了野鸳鸯约会的地方了。我顺藤摸瓜就能查到不少东西,我认下的那个小弟,跟那女人其中一个姘头搭上了线,几杯酒下去,什么都撂了。那婆子和那女人打的什么主意,那姘头心里门儿清。”
“哈?”石立夏惊呆了,“这些人胆子也太大胆了!个在这个年岁竟然还敢搞这些。”
这年头乱搞男女关系是会被严惩的,何况这属于□□□□了,被抓到有可能命都会丢了。
“有的人还杀人呢,总有些人心存侥幸。”
“等等,那姘头既然知道那女人打的主意,还乐意配合?他就一点不在意自己的孩子认别人当爹啊?他难道是白嫖?”
石广顺突然笑了起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什么意思?”
“这男人就是个好吃懒做的街溜子,就想着哪天发财躺平让人养着。如果这孩子真是自己的,他以后就能以此要挟那女人,那这软饭不就一直能吃下去了?
姓朱的家境这么好,以后自己儿子跟着那姓朱的前途肯定差不了,以后养老的人不也有了?而且姓朱的有这么大个把柄拿捏在他们手里,还可以一起啃姓朱的。”
石立夏惊呆了,这世界也忒复杂了。
“这真的是垃圾人都凑一块了啊,典型的恶人自有恶人磨啊。要是这世界上要都是这样,我也不会因为一些恶人没有恶报而恼火了。”
石立夏都有点不想戳破这件事了,朱科长现在还没有对那个未出生的孩子投入感情,要是投入了并且极为看重,然后再告诉他真相,哦豁,那可就太精彩了。
“就是朱科长的妻女太惨了,遇上这么个丈夫这么个爹,今后也会跟着一起被吸血。”
要不说女人结婚是第二次投胎,要是没选好丈夫,不仅连累了自己,还会让孩子也跟着一块倒霉。
朱科长的妻子还把工作给让出去了,真的是一点主动权都没有。
再过几年还好点,出去打打零工做做小生意也能维持生计,这年头经济低迷,又不允许私营,根本没有多余的工作让给一个年纪不小的人去做。
石广顺并不在意那对母女,可听石立夏这么说话,严肃道:
“真遇上这样的人,还不知道及时止损那才是活该。你别学外头的人,为了点名声,傻兮兮地在那做老黄牛,好像没长脑子似的。”
石立夏哭笑不得:“爸,你这么教育我真的好吗?”
“我把你当亲女儿才跟你说实话。”
“你就不怕我听了以后不给你养老啊?”
石广顺特淡定道:“你的养老钱我已经收到了,你以后怎么样我都无所谓了。”
石立夏朝着他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他爹,永远不会吃亏。
“爸,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石立夏不想动脑子了,她就想靠着老爹躺赢。
石广顺一脸嫌弃:“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对方的把柄你也拿了,连反击都不会?”
石立夏拉着他的胳膊摇晃:“爸,不是有你在吗,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没我什么事了。”
石广顺没好气地用手指不停点着石立夏的脑袋:“你就懒吧你!跟小时候一样,明明能打得过别人,愣是要跑回家让你哥帮你出头揍回去,自己在一边乐呵呵看戏。”
石立夏嘿嘿笑着,不以为耻,反而引以为荣。
“这不是因为你们都宠着我让着我吗,要不然我也不能这样啊。”
石立夏和原身最大的不同不是审美,而是他们的原生家庭有很大不同,导致了原本相似的两个人,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展,形成了偏差。
原身的父母家人在别人眼里,并不是什么好人,可以用‘极品’二字形容。
彼此之间也不是没有竞争和矛盾的,小时候石立夏和石迎春没少为一件衣服,一个吃食打起来,并没有一直相亲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