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解释了很多，我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但只要一想到老沈，尤其是那三个月受的折磨。我就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关照他们一家子，明知道是白眼狼，但却……”

　　陆老爷子摇着头，“即便上次在定城，我被气到心梗，沈建业拦门不让小霖出去叫救护车，存心是要我的老命，可我最后还是生生忍下了那口气。”

　　清瘦的老爷子拍了拍陆老爷子的肩膀，“现在收拾沈建业，再没有顾虑了。以后咱们的后人，就是老沈的后人。”

　　“现在小艾这孩子把解药和疫苗给弄出来了，老沈可以入土为安了。我这两天就去办，给他安置到烈士陵园。”

　　江小艾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搜寻原身记忆，然后说道：“三位爷爷，沈爷爷还有个衣冠冢在定城，墓碑还刻了什么孝子沈建业，孙子沈诚等等，他们不配出现在沈爷爷的墓碑上，那个墓碑应该处理。”

第113章 周静兰挨打

　　陆老爷子一听这话，脸色又沉了下去。

　　“沈建业也配当孝子？哼！”陆老爷子握紧了拳头，“当初老沈在京市研究所里，熬最后的一段时间，即便去世也不能归还遗体。我就只能骗沈建业，说老沈在京市意外离世，我做主给火化，骨灰撒大海了。”

　　“那个混蛋，压根儿不怀疑，就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还是我提醒他，给老沈立个衣冠冢，要时常祭拜。”

　　“他跟我哭穷，立衣冠冢的钱，还是我给出的。”

　　“小艾，我还是要去打电话，这些事情我必须安排好。”陆老爷子看着江小艾，仿佛江小艾不允许，他就不敢行动似的。

　　最终江小艾还是答应了，陪着陆老爷子打了个电话，又照顾陆老爷子回到病房，才提出要离开了。

　　陆老爷子又忍不住，说了一句，“小艾，爷爷对不起你。”

　　江小艾疑惑地看着陆老爷子，但陆老爷子却没有再继续说了，他摆了摆手，“三分院事情多，你们去忙吧！”

　　江小艾和楚央央回到三分院，依然没有什么病患上门，楚央央不由得有些发愁。

　　“小艾，我们整个春节都在忙，现在医院打理的井井有条了，可是没有病人，这可怎么办啊？”

　　江小艾一边写招聘临时医护人员的启事，一边说道：“很快就会有病人上门，我们现在最缺的是医护人员。”

　　“为什么？”楚央央不解，“没有病人，你要那么多医生护士，有什么用啊？”

　　“我治好了钱院长的小儿子，还救了姜大妈的外孙，这些人都会到处宣扬。之前是春节，按照老传统，过年尽可能不吃药不瞧病，所以但凡不是紧急要命的病，没人会来医院。”

　　“你等着吧！快的话，就这两天，慢的话，过了正月十五，绝对让你忙得飞起来。”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招兵买马。钱院长没法子给我调派太多人手，横竖他答应，我可以自主招临时工，咱们得抓紧时间。”

　　楚央央托着下巴颏，“你说的那个汪月姐姐，她什么时候能过来呀？”

　　“不确定，应该很快吧！”江小艾琢磨着，陆老爷子让林东去了定城，还打了电话敦促那边尽快处理，想必会比想象中的时间再快上一些吧！

　　“那个叫袁园的胖护士，她能来吗？你一直说，我跟她性子很像，能成为朋友。”袁园有些无聊的样子。

　　“她要等考上大学了，才能来京市。我们已经约好了，都考京大。到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江小艾说着话，心里又开始憧憬了。

　　今年十月份就会出恢复高考的同志，从通知到考试，不到两个月，明年开春就能入学。

　　只要进了大学，她就可以大量网罗人才，而且紧接着就是全面放开，就不必像现在这样，想开个私人诊所，还要兜这么一个大圈子。

　　江小艾把几张招聘启事写好了，“走，央央，出去溜一圈，到人多的地方张贴。”

　　“好嘞！”楚央央把出去贴招聘启事，当成了玩乐，格外的开心。

　　江小艾照旧，骑自行车载着楚央央，穿街走巷的贴招聘启事。

　　“小艾，你看那边，好像又有热闹看了。”楚央央指着不远处的筒子楼，“那边什么情况啊？一个大男人打女人呢！”

　　“是周静兰。”江小艾蹙眉。

　　“坏人起内讧了，活该！”楚央央想到孟奶奶额头的伤，就恨死周静兰一家子了。

　　“你个死女人，连亲妈都搞不定，要钱没钱，要东西没东西。”

　　“你自己犯蠢，还带着儿子去犯蠢，现在儿子被公安带走了，他以后的前途怎么办？我打死你。”

　　男人吼着，拿着鸡毛掸子在周静兰的身上抽。

　　一个老太太也叉着腰，恶狠狠的骂着，“就因为你，大孙子跟我们断绝关系，猫在山沟沟里不回家，小孙子被你连累，还进了局子。”

　　江小艾有些发懵，“央央，周静兰还有个大儿子吗？”

　　楚央央立马回道：“有，我记得周静兰的大儿子叫宋元朗，我小时候叫他小朗哥，可是他不准我这样叫，说我发音不清楚，听起来像在叫他小狼狗。我对他的印象，其实比对小霖哥的印象更多一些。也许见了面，我能认识他。”

　　江小艾虽然不知道楚央央口中的“小狼狗”到底是敌是友，但能跟跟周静兰一家子烂人断绝关系，也算是英明之举。

　　那边的老太太还在喋喋不休。

　　“周静兰，你马上去局子里，说那个死老太婆是你打的，和我小孙子没关系。”

　　“我小孙子要是有个什么，我让我儿子休了你。整天什么本事没有，就知道惹麻烦，摊上你这样的儿媳妇，我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周静兰一直哭，旁边的女儿宋元希不仅不帮忙，还落井下石，跟着老太太一起奚落亲妈。

　　“别管了，咱们走吧！”江小艾不想看这个热闹，就让恶人狗咬狗吧！

　　楚央央虽然很想吃瓜，但想着还要贴招聘启事，也就算了。

　　第二天一大早，江小艾和楚央央又去看孟奶奶，打算给老太太换个药，顺便一起吃个早餐。

　　楚央央是个大嘴巴，把昨天周静兰挨打的事情说了出来。

　　“活该！当初我劝了她无数次，说宋家不是好人，结婚后一定是一地鸡毛，可是她偏要一意孤行。不仅她陷进去了，她生的孩子也养歪了。”

　　“自从她在报纸上登了断亲声明，我就再也没有这个女儿了。她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孟老太太被周静兰伤透了心，现在是心寒了，周静兰就算过得凄惨，她也不打算帮忙。

　　江小艾似乎想到了什么，就问道：“今天听说周静兰的大儿子，一直不肯回家，好像是闹了什么矛盾。”

　　“小朗？”孟老太太叹了口气，“小时候是个正派的孩子，长在那种家庭，怕是也……”

　　“算了，那一家子，我不想再提了。”孟老太太说着，给江小艾和楚央央夹菜。

　　江小艾清楚的记得，周静兰的婆婆说了一句，大孙子跟他们断绝关系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周家出事。

　　但是孟奶奶明显不想提周静兰的事情，她便没有多问。

　　江小艾心里一直琢磨着这件事情，刚到医院就听见电话铃的声音，“喂，小胖啊，一大早给我打电话，是有不会做的题了吗？”

　　“小艾，昨晚汪月姐姐出事了，是煤气中毒，现在还在抢救。”袁园声音很紧张，带着一些颤音，“我好害怕啊！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挺过来。”

第114章 汪月煤气中毒

　　江小艾神色陡然一紧，汪月好端端的，怎么会煤气中毒呢？难道是沈诚做的？

　　“袁园，你先别着急，你慢慢说。”江小艾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从容。

　　她如果着急，电话那边的袁园，怕是会更着急。

　　“我和汪月姐姐约好，今天帮忙把她的东西搬去我家，我一大早去找她，敲不开门，又闻到煤气的味道。”

　　“我想撬门，又撬不开，我大声喊救命，幸好陆少霖路过听见了，他好像刚执行任务回来。他帮我把门踹开，汪月姐姐已经昏迷了，还有一口气。他把汪月姐姐背到了部队卫生所。”

　　“现在还在抢救，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小艾，怎么办？好不容易汪月姐姐要熬出头了，现在却……”

　　袁园说着，就又开始哭了。

　　“袁园，你刚才说陆少霖回来了？”江小艾问道。

　　“对啊！”袁园哽咽着。

　　“你马上找到陆少霖，让他把我送给他的香囊，去给月姐闻，一直闻，会有用的。要快啊！”江小艾催促着。

　　袁园挂了电话，连忙就去找陆少霖。

　　江小艾则在电话机的旁边，来回踱步，希望能等到一个好消息。

　　约莫过了一个钟头，袁园又把电话打过来了，“小艾，汪月姐姐救过来了，现在已经从卫生院转去军区医院了。谢天谢地，你那个香囊简直就是救命的法宝。”

　　“那就好，那就好！”江小艾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来了，“我怀疑这件事跟沈诚有关系。”

　　“陆少霖也是这样说的，你们倒是心有灵犀啊！”袁园说道。

　　“他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江小艾有些不高兴。

　　“别提了。”袁园语气里带着怨愤，“就是因为那个沈诚，他也来卫生所了，一副假惺惺的样子，还在陆少霖跟前阴阳怪气的，两个人刚才差点儿打起来，被方旅长带走了。怕是暂时没法子给你打电话。”

　　“小胖，你跟我说说，昨天都发生了什么？”江小艾问道。

　　“昨天下午快下班时，沈诚就把钱都给了汪月姐姐，然后说家里的东西，汪月姐姐可以随便搬，他晚上要值班不在家，让汪月姐姐放心在家里住。”

　　“我怀疑，肯定是沈诚动了手脚，否则汪月姐姐那么细心的一个人，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而且，保不齐跟沈诚的父母有关系，我们医院的护士，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小涂，她亲眼看见下午的时候，沈诚和他父母见面，聊得非常激动。”

　　“只是，我没有铁证，没有办法收拾沈诚。”

　　“陆少霖知道汪月是你要保的人，就说他会调查。也不知道能不能查出来什么。”

　　江小艾听了袁园的这番话，倒是琢磨出来一些门道了，“大概就是沈建业夫妻俩，把京市这边的事情告诉沈诚了，即便陆爷爷还没有动他，但他已经感觉到了危险。”

　　“什么意思啊？”袁园听得一头雾水。

　　“沈诚会被清除出部队，他大概从沈建业夫妻俩的遭遇，猜到了自己的结局，无法继续留在部队，他便不愿意舍财了。”江小艾抿了抿嘴唇，又说道，“保护好汪月姐姐，她有可能知道些什么。”

　　“你放心，林东大哥安排了人。”袁园说道，“我马上也回军区医院，我会一直盯着汪月姐姐。”

　　与此同时，定城军区方旅长办公室。

　　“说吧，在卫生所闹个什么劲儿？”方旅长沉着脸。

　　“报告旅长。”陆少霖大声道，“沈诚是汪月煤气中毒的重大嫌疑人。”

　　“陆少霖，你不要信口胡说，我昨天替小方值班，根本就不在家。分明是汪月自己的问题。”沈诚急了，他看向方旅长，“旅长，我承认最近工作确实做的不好，但是这种害人性命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请旅长不要听信小人的片面之词。”

　　“陆少霖，你说沈诚害了汪月，你的证据呢？”方旅长捏着额头，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有！”陆少霖笃定说道：“我问过小方，并不是小方主动找沈诚替班，而是沈诚主动找小方换班，沈诚希望有不在场的证据。”

　　“我和汪月马上离婚了，她晚上回家收拾东西，我刻意离开，避个嫌而已。你这是猜测，不能给我定罪。陆少霖这是诬陷，是公报私仇。”沈诚握着拳头，一副气恼委屈的模样。

　　“小沈说得也对，不能靠推测给人定罪。”方旅长看着陆少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沈诚的对门，也就是徐大头他们家，徐大头半夜和媳妇吵架，被轰出来，正好看见沈诚回家。旅长如果不信，可以找徐大头和他媳妇来当面问清楚。”陆少霖又放出了一个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