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愉的耐心耗尽了。
奇了怪了,她为什么要陪谢无镜走啊!
谢无镜现在是阶下囚,她应该叫他背着走才是。
织愉在原地停下,“谢无镜,你站住。
谢无镜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怎么了?”
织愉:“蹲下来。”
谢无镜凝视她须臾,背对她蹲下来。
织愉猛地冲向他,跳上他的背,搂住他的脖子,“我累了,我要你背我走。”
谢无镜的身体被她冲得只轻晃了下,便稳稳地托住她的臀腿,站起来。
他太冷静,太平和。
织愉没有一点羞辱到他的感觉,甚至觉得:他们现在的相处,和她背叛谢无镜前根本没区别嘛。
织愉绝不承认,没区别的原因,原来是她从以前就一直在欺压谢无镜。
她想了想,勾住他脖颈的手开始不安分。缓缓拉开他齐整的外袍衣襟,探进他衣服里。隔着里衣轻轻摩挲。
她自觉很坏:“谢无镜,我知道你不愿意给我侍寝,知道你现在恶心我。但你必须适应我的触碰,因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她侧头“吧唧”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晃了晃被他托着的腿,愉快大笑。
实际上,她心怦怦直跳。
曾经她幻想,只要她努力学习,一定可以把他翻来覆去地玩个遍。
真到这一刻,只是在荒郊野岭亲个脸,隔着衣服摸摸他的胸膛,她都觉得:
——天呐,我在做什么啊!
第67章 对她用蛊
谢无镜不为所动,背着她走了一段路,才道:“你最好不要再摸了。”
他终于反抗了。
织愉摇头晃脑:“我就不。”
谢无镜:“有人在看。”
织愉惊得连忙把手从他衣襟里缩回来,一边四处张望,一边把他的衣襟拢好。
忽然,一道小小的黑影穿过碧色竹林,如一道小闪电落在她身边,化作十四岁少女。
是宝燕。
织愉好久不见她了,对她下意识笑,笑到一半轻咳两声,板起脸。
宝燕气愤地盯着她:“坏女人!”
织愉一愣,心知宝燕和翠娘肯定听说若她做的事了。
她傲慢地道:“我就是坏女人,你又能拿我怎样?”
谢无镜扫了眼宝燕。
宝燕气得脸蛋鼓鼓,察觉到他的不悦,不敢再骂:“不许你欺负仙尊。下来,我背你。”
织愉搂紧谢无镜,终于找到了一点气死正派的成就感,一字一顿,十分欠揍:“我、就、不。”
宝燕拿她无可奈何,一路气呼呼地盯着她。
直到出了竹林,见到竹园中的翠娘,她“哇”的一声朝翠娘跑去,哭诉道:“娘亲,她欺负仙尊,还咬仙尊。”
咬……宝燕是把她亲谢无镜那一下当成是咬了吧。
织愉尴尬地抿了抿唇,拍拍谢无镜。
谢无镜会意地放她下来。
“仙尊。”
翠娘回身向谢无镜行礼,而后安抚宝燕,“没事的,仙尊不会被欺负的,你看,仙尊不是好好的吗?”
宝燕躲在翠娘身后,仍旧探着小脑袋盯织愉,像只警惕的小鸟。
哦,她本来就是鸟。
织愉觉得她可爱,很想捏捏她有点肉乎乎的脸蛋,可惜不能。
她故作高冷地站在原地。
谢无镜对翠娘道:“我如今已不再是仙尊,唤我慈琅便可。”
翠娘对谢无镜行礼:“慈琅公子。那这位——”
她望向织愉,问:“如今又该如何称呼呢?”
翠娘虽没有表现得像宝燕那么讨厌她,但明显比上次冷淡疏离得多。
织愉:“我如今是天命盟护天者,仍旧唤我夫人便可。”
只是此夫人非彼夫人。
翠娘向她行礼:“夫人如不介意,可要入屋坐一坐?”
织愉正好站累了。
她颔首,趾高气昂地走进屋内。
翠娘让宝燕招待织愉。
宝燕虽不喜织愉,但很听翠娘的话。顶着像生气小鸟一样圆圆的脸给她倒茶端点心。
真是可爱。
织愉趁她不注意,还是趁机捏了下她的脸。
宝燕生气地哼了一声,坐到一边去了。
织愉笑起来,忽觉有人在看,往窗外一瞧,恰对上谢无镜的视线。
她立刻敛了笑容,学谢无镜以前冷淡的架势,斯斯文文地喝茶。
屋外,翠娘正和谢无镜说话。
见谢无镜一直看屋内,她唤道:“仙尊?”
谢无镜这才收回视线。
翠娘余光扫过屋内的织愉,轻叹一声:“近来诸多妖魔潜入灵云界,宝燕本就是妖族,加之实力强大,已被妖族接纳。妖皇已听说您的事,托宝燕传话——”
“感念您曾对妖族手下留情,从不赶尽杀绝。倘若您愿意投靠妖族,带领妖族拿下灵云界,妖皇许诺封您为国相,兼任妖族太子之师。”
顿了顿,翠娘道:“慈琅公子,不妨先答应妖族,借妖族之力拿下灵云界,除掉灵云界那些祸害。待事成,再将妖族打回妖界?”
谢无镜虽表面是个虚心纳谏的人,但翠娘知道他其实并不喜欢别人对他指手画脚。
她此刻也不过仗着自己算谢无镜半个长辈,试探着建议。
谢无镜:“妖族之邀,不必考虑。其余事,静观其变,不急。”
翠娘问:“公子现在有何打算?”
“不该出现在灵云界的东西出现了,我要先找到它。”
谢无镜道,“还有,我想借蚕神蛊一用。”
仙尊既没说明那不该出现的东西是什么,翠娘就不会追问。
不过蚕神蛊乃翠娘家族世传的本命之蛊,乃神族所赠。
蚕丝入体,化蝶而出,能解灵界百蛊百咒。
“公子也知道,自五百年前遭逢变故后,蚕神蛊被毁得只剩三只。我一直在培育,却一直不见成效。”
翠娘道,“蛊用一只少一只,敢问公子要蚕神蛊有何用处?是要自己用吗?”
“我所中之咒乃神咒,蚕神蛊解不了。”
谢无镜望向屋内的织愉,“我需要一个让我相信的回答。”
翠娘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面露惊疑:“公子怀疑夫人如今所作所为,皆是受人挟制?”
谢无镜:“她的答案和反应,让我无法相信她给出的解释。”
翠娘疑惑:“那公子为何不用《长梦通忆曲》来探知,夫人过去经历了什么?”
谢无镜:“两仪无象琴奏出的琴曲灵力过烈,她凡人出身,琴音入体的气劲必会伤及她神魂。若她中了蛊咒,以此曲强行探查,也会触发蛊咒。”
翠娘愣了下,品味出什么:“公子是无法相信她的背叛,还是不愿相信?”
谢无镜垂眸不语,似乎在寻找心中的答案。
翠娘叹息:“当年若非公子救我,又在黄泉帮我找到宝燕转世,将她的下落带回给我,恐怕我早已随宝燕去了。”
“我对公子深感感激,公子莫怪我冒昧。我是过来人,我知晓要让自己承认最亲近之人的背叛有多痛。但自古情关难过,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我不希望公子像我一样,最后落得个只剩下满心仇恨的下场。仇恨一个曾经最亲近的人,很苦。”
谢无镜转眸眺望竹林。
竹林幽幽,仿若不见底的碧涯。
他道:“或许,我只是要一个让我相信的理由。”
是相信她真的背叛,还是相信她迫不得已?
翠娘百感交集,拿出一个小小的琉璃匣。
匣中一根金丝犹如细碎星辰汇聚而成,散发出漂亮的光辉。
“若她体内存在蛊咒,蚕神蛊无法解,飞出的蚕神蝶便会是蓝色;若已解,飞出的蚕神蝶便会是银色。”
顿了顿,翠娘长叹,“若她体内没有蛊咒,那蚕神蝶,便仍为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