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养病
李承乾就这样开始了养病生活，之前被送到他这里的奏表又被李世民收了回去，学堂的功课也放松了很多，宫人得了命令，盯李承乾盯得紧，每日只许正经读一个时辰的书就不许读了，字也不许多练。
李承乾一开始还很享受，后来就觉得无趣了。
好在李世民只是想宝贝儿子好好养病，并不是存心要闷坏了他，就找了许多杂书游记给他看。
这些书有趣又不费脑子，打发时间正好。
李承乾来者不拒，看得津津有味，还去系统商城找书看。
三十世纪书的种类比大唐丰富多了，就连养花种草也是一门学问，李承乾难得不用讲究有没有用，只挑感兴趣的看，偶尔看会儿话本，有时候七十八郎还会给他放电视剧。
累了就出去走走，掐几朵花给阿娘插瓶，去御书房探望忙碌的阿耶。
李世民：“……”
长孙无忌和高士廉还是调去了其他岗位，这是他们自己要求的，也是长孙皇后的意思。虽然李承乾没有参政，但作为后族，他们确实过于煊赫了，若非如此，当初魏征也不会非要压下他们。
李世民对此心情非常复杂，既得意他的观音婢见识不凡，又心疼她的小心翼翼。
至于不高兴？那肯定是没有的！
观音婢不能完全信任他，那不是观音婢的问题，肯定是他做的还不够好！
长孙无忌和高士廉退了，李世民却不愿李承乾失去倚仗，更不愿别人因此小看李承乾，于是把已经十五岁的杜荷扔去军中，正式当他的校尉去了。
对杜构那边也多有关注，时时垂问。
小渔县发展得很好，作为格物学试点县，又有长安的关注和支持，小渔县很快富裕起来，充分展示出格物在地方治理上的潜力。
李世民遵守约定，等实验室空出人手，就把人安排到各个地方。毕竟他也想用格物治理地方，就算不能处处都是小渔县，也该能让百姓日子过得更好一些吧。
第二年科举后更是把大部分格物选生都撒去了地方，给的都是正经官位，最次也是个县丞。
百官没有反对的，唯一的意见就是人才没分到自己手下。
大唐进入如火如荼的建设之中，杜构和宋子安做出这样的功绩，没多久就双双升职加薪，朝廷给的赏赐也是一波接着一波。
太子殿下虽然极少现身，存在感却一点也没降低。
*
养病的日子一开始很惬意，但很快就难过起来。
喝不完的苦药汤，吃不完的药膳，守不完的各种规矩。这些也就罢了，最难受的是随着病情加重，李承乾终于知道了孙思邈口中发病时的痛苦是什么。
即便已经用药缓解，还是令人难以承受。
李承乾咬牙忍受全身剧痛，其他人帮不上忙，只能默默抹眼泪。
系统都不忍心了：[宿主，要不还是用药剂吧，积分没了还可以再赚。]
李承乾断然拒绝：[不用。]
只是痛一点而已，又死不了人，坚决不用积分。
系统：[……抠死你算了。]
李承乾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的积分要留着办大事！]
[知道，你想买核弹图纸嘛。]系统叹了一声，用自己的积分买了一只止痛药剂注射给李承乾。
只是这药不便宜，它不能次次都买，李承乾还是要承受发病的痛苦。
李世民又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只恨不能自己替李承乾受这份罪，抱怨道：“孙思邈不是说能让你不难受吗？”
“孙阿翁只说能缓解，没说一点都不痛，他已经尽力了，没有他会更难受。”
李世民也知道自己没有道理，只是见宝贝儿子这么难受不免心生迁怒。他冷哼一声，没再挑剔孙思邈的不是，只道：“也不能全指望孙思邈，我打算找些人替你祈福，或许能免去你这场灾祸。”
李承乾无可无不可地点头，虽然他知道神佛无用，但如果能让父母有些慰藉也算不错。
他问：“找好人了吗？”
“找好了。”李世民显然早有打算，“有个叫秦英的道士有些道行，我打算让他给你祈福。再从民间找三千人出家。除此之外，阿耶还打算大赦天下，替你积攒功德。”
李承乾：“……”
“找个道士祈福就可以了，其他的大不可必！”
“怎么了？”李世民疑惑。
李承乾叹气：“人家日子过得好好的，为了我就要出家，这不是造孽嘛。”
“怎么会？”李世民不以为意，“既然要为你祈福，当然不会强迫他们。再说出家有什么不好，朝廷会建寺庙道观安置他们，吃穿用度也不用他们操心，每天什么都不用干，只要替你念念经就有好日子过，这么好的事怎么能是造孽呢？”
这时候还没有出家人不能娶妻的规矩，除了饮食上有点限制，这条件真是很好了。
李承乾：“那就更不行了，这得花多少钱啊！”
李世民：“只要你的病能好，花点钱不算什么。”
李承乾：“……可是这些没用啊，世上没有神仙的。”
“别胡说！”李世民瞪眼，“谁说世上没有神仙，你不就是神仙转世吗？”
李承乾：“……”
回旋镖扎到了自己身上。
这个要解释起来实在太复杂了，李承乾选择不解释，干脆一仰脖子：“我都是神仙转世了，还需要普通人帮我求神拜佛吗？”
李世民一顿，好像是有点道理哈。
李承乾：“你有钱不如给我拿去铺路，免得让中间商赚差价。”
李世民：“……”
行吧行吧，不让人出家就是了。
“那大赦天下又为什么不行？”
李承乾神色严肃下来：“我认为犯错就该受罚，除非他自己表现良好，否则不能轻易减刑。如果一个犯人没有认识到错误，却因为我的缘故被放出去，之后他再次作奸犯科，那岂不是成了我的过错？”
李世民若有所思：“既然你不愿意，那也就罢了。只是我总想做些什么，好让老天保佑你早些康复。”
李承乾感动于他的心意，想了想道：“如果阿耶有心，就多建两所慈幼院和悲田院吧。”
“行！”李世民应了下来，替李承乾掖了掖被子，道，“我听说西域有一种花止痛的效果非常好，已经让人去寻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李承乾好奇：“什么花这么厉害啊？”
“叫米囊花。”
李承乾：“……”
他在心里问七十八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米囊花是罂粟的别称吧？]
系统肯定了他的想法：[是的。]
李承乾：“……”
我的爹！你真是我的爹！
今天提的建议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李承乾当即拉着自家阿耶来了一场科普小讲堂，直把李世民说的晕晕乎乎，脸色发青，绝口不再提米囊花的事。
李承乾摸着下巴想，其实罂粟也不是完全不能用，剂量合理的话，它确实有不错的药用效果。
但是转念一想，罂粟的药效可以用其他药材代替，但致瘾性这个危害太大，弊远远大于利，还是一刀切比较安全。
祈福和罂粟都不能用的后果就是李世民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孙思邈身上，太医署的一切事务都不用他管，只要一心研究李承乾的病即可。
如此几个月过去，长安又竖起两座慈幼院和两座悲田院，孙思邈也研制出了治风疾的方法。
好消息是，对包括李世民在内的大部分典型风疾有用。
坏消息是，对李承乾没用。
李世民：“……”
李承乾倒是很高兴，有了治风疾的法子，他可省了好多好多积分，也不用替后辈担心了。
而且研究有了成果，说明孙思邈的方向是对的，治好他也是迟早的事。
李承乾信心满满。
令李承乾惊喜的是，或许是孙思邈对风疾此症的了解更为深入，虽然还不能令他彻底病愈，却能减缓发病频率，痛苦也大为缓解，甚至可以延长读书时间了——正经读书那种。
李世民现在是把李承乾当瓷器，生怕一不小心就把人弄碎了，所以还是不许陆德明给他加功课，李承乾也不强求，有精神就跟着系统学格物，没精神就看些杂书，偶尔出去逛一逛。
不用为琐事烦心，加上最近钻在格物里，李承乾格外喜欢跑实验室，遇到问题还会提点一下，他也不懂的就和人一起讨论、或者向系统请教、或者回来努力补课，然后再转告给实验室的人。
活体外挂.jpg
结果就是实验室开始一项接一项出成果，什么农药啊、化肥啊，就连蒸汽机也有眉目了。
忙碌了好长时间，刚把包袱甩给大臣，打算休息放松一下的李世民：“……”
已经很忙很忙，忙到脚不沾地的大臣们：“……”
这一刻他们迫切想李承乾好起来，赶紧行冠参政。参政后他就没时间去实验室，不去实验室就不会有那么多实验成果，没那么多实验成果他们就不会这么忙！
第200章 发展
李世民嘴上骂骂咧咧，身体很诚实地继续加班，东西没做出来也就罢了，既然做出来了，就不能让它们明珠蒙尘。
百官没办法，只能跟着一起肝。
李承乾也没闲着，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花在系统课程上的时间越来越多，本来就很聪明，加上有名师教导，一心一意学了一年多，顺利攻克大学中段。
系统照例安排一场测试，李承乾顺利通过。
他兴奋地搓手：[奖励！奖励！奖励！]
[知道，少不了你的奖励。]七十八郎话音刚落，一个金光闪闪的盒子就出现在系统空间里。
李承乾双手合十许了个愿，虔诚地打开盒子。
——一本书从盒子里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