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今晚在火车站对付一宿。
这年头的火车站,管理上比后世松多了。
别说候车大厅,月台都是想进就进。送行送到月台不说,火车来了还帮忙扛行李上去,火车呜呜地要出发了才下来。
所以才不至于流落街头。进火车站之前,还借着暮色遮掩,在公共茅厕给自己扩了扩行李。
幸好在这之前,她穿过六零,六零年初刚穿到那会儿接触的生活物资,和五零年代中期相差无几,尤其是灰扑扑的劳动装、打着补丁的衣裳、鞋袜,不见得比五零年代髦多少。
徐茵一边庆幸一边抽空登录系统,瞅了眼上个小世界的结算奖励:
能量点余额:20000。
任务进度条:41%
时间比最大值:4100:1目前拥有的随机技能:
【永久神力】
【浮光烟雨】(激发受限)
【万能声优】
【隐匿(非永久)】:剩4次机会,每次限时0.5小时。
【避水】
【以小钓大】
【集体弹幕墙(非永久)】:总共可使用3次,每次限时5分钟,还剩2次。
坑爹的末世任务,统共就给了20000能量点奖励。
枉她满世界地跑,到处激发【浮光烟雨】,跑得腿都快断了,到头来才给这么点?系统你有没有良心?
系统要是有对话功能,大概会来一句:跑的是你的腿吗?分明是能上山下海、像老黄牛一样吃苦耐劳的房车。
徐茵边吐槽边继续往下看。
进度条倒是前进了五格,这是有史以来前进格数最多的一次了吧?时间比也拉到了4100:1,也就是说,纵然她在小说世界穿上穿下四千年,现世界的时间才过去一年。
刨除任务失败的几个小世界,按照目前的实际进展换算,她在现世界消失了约莫三四个月。
还不够!
得继续努力才行呀!
徐茵收回神思,目光落在最后一行,明媚的星眸亮了亮:多了个新技能?这还差不多。
【集体弹幕墙】,顾名思义就是使用以后,凡是在场的人,他们的心声都会像弹幕一样,打在他们额头上方,每次限时五分钟。
联想到之前在老徐家那些人脑门上看到的气泡字,莫非那就是【集体弹幕墙】?
貌似跟早前用过的【说出真相吧】差不多,只不过【说出真相吧】技能是让当事人不由自主地说出心里话,且作用对象只有一个,而这个【集体弹幕墙】的作用对象是在场所有人,且是让你看到他们的心声,他们本人并不知情。
虽然使用次数有限,总共才三次,无意中用掉了一次,现在只剩两次。
但关键时刻,一次就能救命,何况两次,无异于多了两条命啊。
“不错不错!”
她满意地收了起来。
这个新技能多多少少弥补了能量点抠唆的失落。
“里面谁啊?怎么还把门拴上了?缺不缺德啊!”
这时,茅厕外有人砰砰敲门。
徐茵进来的时候,顺手把木门掩上了,但没落栓,许是半夜起风了,木门被吹得哐啷一下,自行落了栓。
徐茵一阵心虚,跑过去把门打开:“不好意思啊!”
说完,扛起两大件扩充后的行囊,一路小跑去了候车室。
来上厕所的旅客狐疑地看着她的背影嘀咕:“扛着两大件行李还能跑这么快?里头莫不是空的?”
第770章 五零苦情小姨子(4)
徐茵在候车室凑合对付了一宿。
次日的确有一支垦荒队从这里出发,穿过无边原野、越过重重山岗,到那渺无人烟的荒草甸子开荒。
但垦荒队召集的其实是城里部分不能升学的小初高毕业生或是没有职业的青年,像徐茵这样家住乡下、户口农村的劳动青年,并不在组织动员行列。
只是这时候没有身份证,查得也没后世那么严,主要是——农村有地可种,但凡有一口吃的,谁家愿意送孩子去吃这个苦啊。
那可不是口号,喊喊就行。
那是真刀实枪地要在百里无人烟、时而有狼群光顾的荒原上建立新的村庄、开辟耕种的田野,期间会遇到多少困难,简直无法想象。
是以,徐茵的加入,令垦荒队的成员好奇不已,但也仅限于好奇,倒是不曾怀疑,只围着她问:
“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动员大会上没见过你嘛!”
“同志,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咱们这儿按毕业学校分小组。”
徐茵面不改色地回答:“我叫徐茵,动员大会那天有事没能来,但我一颗心始终与你们同在!毕业学校啊?我小学初中外地读的,今年才回到咱们县。”
“哦,我知道了!是父母工作调动的原因吧?我有个同学和你情况差不多,小学三年级跟着父母去了外地,去年才转回来。”
“那就难怪了!咱们本县的初中毕业生都很难马上落实单位,都在排队,你刚从外地转来,一时间确实很难落实工作。”
徐茵笑而不语,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帮她把理由找好了,心下感慨:这帮同事能处啊!
这时,远山垦荒队的领队数了一遍人数,见来自全县各地的五十名队员都到齐了,走过来拍拍手说:“大家排好队!火车马上进站了,咱们是17车厢,记住了!不要急不要抢,挨个排队上车!行李物品别落下了!”
徐茵赶紧把自己的行李挪到脚边。
边上一位齐耳短发的女青年看到她一手一个鼓鼓囊囊的大行李袋,伸出手想帮她一把,不料,行李沉甸甸的,扶了跟没扶似的,纹丝不动,不禁羡慕地叹了句:“徐茵同志,你力气可真大啊!”
徐茵:过奖过奖!
昨晚从系统仓库拿了不少这个年代用得上却又不至于太打眼的物资出来:
厚被褥添了一条,六零年代那会儿穿过的劳动服、旧棉袄各添了一套,纯手工缝制的棉布袜子两双,旧的行军鞋两双,千层底布鞋两双,还有铝制饭盒、搪瓷缸、牙刷、牙膏、洗脸巾……林林总总收拾了两个大包裹。
装饭盒的包裹里,还塞了一包红糖、一袋梅干菜、一坛萝卜干、几斤番薯干以及小米、糙米的混合粗粮。
行李能不沉吗?
上了火车,大家互帮互助地把行李塞上行李架,塞不下的就放在过道上,反正整个17车厢都是垦荒队的成员,然后各自找位子坐下。
火车呜呜地鸣了几声笛,况且况且地驶出远山县。
初春的旭日散发着温暖、明媚的光,照耀着这座朴素而又美丽的小山城。
徐茵托着腮帮子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正好奇地欣赏着五十年代百废待兴的城镇,被邻座的女青年碰了碰胳膊肘:
“徐茵同志,队长问你报名时用了谁的名字?你爹还是你娘的?名册里没找到你的名字。”
名册?啥名册?
徐茵一愣。
领队付荣兴翻着手里的手写花名册,费劲地挤过行李,问徐茵:
“姓徐的倒是有两个,一个叫徐夏丽、一个叫徐文发。你……”
“徐夏丽在这!”
后排有个女生高举着手喊了声“报到”:“队长,我是徐夏丽。”
“哦哦!”付队长点点头,在徐夏丽的名字旁打了个勾,又问徐茵,“那你就是徐文发了。”
“这名字一听就是男同志,登记报名用的是你爹的名字吧?”邻座女青年冲徐茵了然地笑笑。
徐茵环视了一圈车厢前后,没人再跳出来认领“徐文发”这个名字,她微微一颔首,付荣兴就在“徐文发”这个名字旁打了个勾。
后排有两个男生头挨着头小声嘀咕:
“文发没来?这家伙真的逃了?”
“啧!那小子啥时候胆子这么大了?这种事都敢逃?以前咱班包干区拔草,我们都逃了,他都没敢逃。”
“话说这女同志是他家亲戚?”
“不知道啊,以前没见过。”
“……”
远去的月台,一个十六七岁的男生,抱着行李望着远去的火车尾巴发了半天愣,嘴里嘟囔着:“这不能怪我!是火车没等我就开走了,不是我故意逃避不去……不能怪我……”
徐茵庆幸有个叫“徐文发”的同志没来,不然她还真不晓得该怎么解释。
在火车站那会儿,以为蒙混过关了咧,没想到还有花名册这回事。
也幸好,有人没上车,间接助了她一臂之力,感谢感谢!
徐茵在心里做了个“阿门”的动作,由衷感谢那位没上车的“徐文发”同志。
“阿嚏!”
徐文发打了一路的喷嚏,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的回到了家。
说实话,去北疆垦荒,他确实不太情愿。
可爹娘和兄弟姐妹都觉得,只是去两三年,又不是一辈子不能回来了。凡是参加垦荒队的,回来后组织一律安排正式工岗位。忍一时辛苦,换一份安逸,何况这期间还有津贴,这笔买卖多划算啊!
他也觉得挺划算,但一想到垦荒的地方,不仅荒无人烟、生活艰难,听说还有狼,就忍不住害怕。好几次惶惑不安地问一起报名的小伙伴:要是报了名又不去会怎样?组织会批评他吗?
小伙伴都说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所以不敢不来。
但没想到,来火车站的路上,出于怜悯帮一位上坡的大爷推了一把沉重的板车,下坡后见大爷的腿脚好似不怎么利索,好人做到底,一路推到了大爷家附近的巷子口,耽误了不少时间,导致错过了火车。
一时间,不确定这算不算好人有好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