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摸。”宋斐然声音微哑的说:“抓伤你的人身体里也有邪神气息,伤口上如果残留邪神气息会干扰你体内的封禁……”
“是吗?”林赛亚紧张起来,他确实也感受到了那个人身上的邪神气息,“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封禁不被干扰?”
他看向宋斐然,一副决不允许出差错的样子。
宋斐然湿漉漉的睫毛眨了一下说:“你靠过来,我检查一下你的伤口上有没有残留邪神气息。”
林赛亚完全信任她,毫不犹豫地低下头,把受伤的脖子靠近给她。
宋斐然拨开他的碎发,托住他的下颚,鼻尖和嘴唇贴在了他的伤口上。
“宋老师?”林赛亚感觉到她潮湿冰冷的鼻尖和嘴唇,吃惊的战栗了一下,宋老师是……是要闻吗?
“别动林赛亚。”她手指捏住他的下颚,舌尖舔在了他的伤口上。
那触感令林赛亚又惊又麻,不可思议地叫了一声:“宋老师……”
却僵着身体不敢动,是这样吗?确认邪神的气息要……这样做?
林赛亚不知道,可是宋老师没有理由骗他,如非必要宋老师怎么可能对他做这些举动?
他感觉到伤口被柔软的覆盖舔舐,半边的脸和身体都麻掉了,手指不自觉的抓紧了脚边的菖蒲,几乎把叶子在手指里碾碎才忍住不发出羞耻的声音,可喉咙里已经在颤抖着叫:宋老师……
潮湿的她越来越贴近,直到林赛亚腿软的跌坐在地上,她也一起跌在他怀里。
林赛亚手忙脚乱地抱住她,怕她摔了,抬起眼对上她潮湿睫毛下蜜糖色的瞳孔,她没有戴眼镜,和梦境里那么像……
“林赛亚你知道圣神的血液、唾液和体液里都有圣神之力吗?”她声音微微沙哑,和他说话。
林赛亚的目光不自觉下移,看见她被血润的很红的唇,饱满的像花瓣,像樱桃,“所以……”所以宋老师才要这么做对吗?用她的唾液净化他伤口的邪神气息吗?
他脑子里这样想,可嘴巴却说不出口,好像说她的唾液都是一种亵渎和私密的事情。
宋斐然就坐在他的双腿之间,他摔靠在背后的长椅上却还紧紧抱着她,抓着她身上的校服,像是怕她摔倒,又怕她冷。
夜色下,他的脸和脖子全红透了,像一只粉红的虾,一双眼受惊似得眨动着,看向她的唇,又慌忙挪开,心虚的滚动喉头。
那是少年不明白为什么会心悸的表情。
“所以你不要误会。”宋斐然对他说。
他愣了一下再看向她,马上就更加脸红了,像是恨不能扇自己一巴掌似得,垂着眼说:“我、我怎么会误会您?您这么做一定有原因……是我太蠢了,不知道这些。”
可爱得像只小鸟。
宋斐然的饥饿感并没有得到满足,又对他说:“你有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异常吗?”
有。
可是林赛亚不知道怎么说。
宋斐然“嗯?”了一声。
林赛亚才动了动喉结说:“好像有什么热流在窜……是邪神之力吗?”
就在腹部。
宋斐然很难压下唇角,是邪神之力还是春心萌动?
她很想继续“享用”他,但是圣军士和常夜明已经穿过桦树林冲到了湖边。
“圣神!”圣军士齐齐过来。
常夜明也落在她身旁,看见林赛亚抱着她,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林赛亚也莫名心虚起来,他能感觉到校长很讨厌他接近宋老师,马上扶着宋老师站了起来:“宋老师她……”
还没来得及解释完,手就被常夜明用神力挥了开。
林赛亚被震退了两步,手臂也震得发麻,看着校长丢掉了宋老师身上的校服,替她换上了校长的牧师长袍。
“您有受伤吗?”常夜明忙问。
宋斐然摇了摇头,只简单的说明了状况,让圣军士先把昏迷的那迦带回圣教堂。
“好,我先带您回去。”常夜明扶着宋斐然离开。
林赛亚弯腰捡起了地上自己已经湿透的校服,一个人跟在后面,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受。
好像全世界都很讨厌他,从出生起只有养父母喜欢他,韦家不需要奴隶读书交朋友,他想等长大去了学校就好了。
可来到学院,班级里的同学也讨厌他,没有人愿意和他交朋友,只有老师们喜欢他……现在连班主任和老师们也不喜欢他了吧。
没有人会喜欢他这个邪神的容器,大家惧怕他,厌恶他,只有宋老师依旧接纳了他。
林赛亚抬手摸了摸脖子,发现脖子上的伤口愈合了,原来这就是圣神的能力……圣神的唾液也有这么大的神力。
那是不是宋老师真的能够帮他彻底清除掉体内的邪神?
他在绝望中又生出希望,只要他不放弃,宋老师不放弃,就一定可以清除邪神,重新做一个正常人。
是的,宋老师都没有放弃他,他自己更不能放弃。
林赛亚脚步轻快的跑出了桦树林,跟上圣军士们。
……
到了圣教堂林赛亚才知道,原来那个黑发羽毛人就是传说中的那迦,而现在的他是他曾经被圣神拔除的黑人格。
宋老师说,应该是在安白那里时,他体内复苏的邪神气息被感应到了,激发出了那迦体内那部分黑人格,所以黑人格找到他,试图掠夺他体内的邪神之力。
现在昏迷过去的那迦似乎重新恢复了正常的人格,只是金色的羽翼还没有收回去,眼睑上很多血渍。
“他有伤害你吗?”常夜明在休息室外,看见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的宋斐然就迎了上去。
休息室外的议事厅里只有他和宋斐然,他没有意识到在她们独处时,他把“您”变成了“你”。
宋斐然头发还是湿的,换了干净的衬衫和西裤,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
她的语气很冷淡,绕开他走到密室的监控旁,看着监控里正在密室昏迷不醒的那迦,问:“他这种情况一般什么时候会醒?”
常夜明意识到,她似乎变了,从她恢复了一部分神力之后就……变得不再亲近他,依靠他,想要寻求他的认同了。
她变得越来越像一名合格的圣神,有主见、坚定、强大,不再需要他指引她了。
可她和林赛亚越走越近,为了清除林赛亚体内的邪神,她亲吻了他,拥抱了他……
常夜明心里发沉,喉咙里发酸,他很难说服自己不要去憎恶林赛亚,可他还是说:“林赛亚会引发那迦黑人格苏醒,必定会引来其他邪神教徒,他应该待在密室里,不该再自由出入。”
宋斐然却说:“我就是为了让他引出其他邪神教徒。”
常夜明看向了她。
她注视着监控,眼神平静的出奇:“我需要林赛亚来找到腾蛇王救回韦丽佳,我也需要林赛亚引出更多邪神教徒,除掉他们,杀光会带来灾祸的隐藏异教徒。”
他有些吃惊,因为他几乎没有在曾经的圣神口中听到过“除掉”“杀光”这些词汇。
她抬起眼看向常夜明,很平淡的说:“有时候杀伐是为了维护和平。”
这一刻,常夜明很清晰的感觉到,她确实变了,在几天的时间里她迅速地成长了。
第61章 《我选做男主的老师》
密室之中。
那迦动了动疼痛的眼睛,好痛,像是眼球被挤爆的痛感、撕裂的灼烧痛感,痛到他整个脑袋跟着灼烧起来……
一条冰冰凉的柔软毛巾覆盖在了他灼烧疼痛的眼睛,有淡淡的月桂花香。
他颤了颤,有只手轻轻扶着他的脸说:“别动,别动伽罗哥哥,你的眼睛受伤了。”
那个声音好熟悉……
伽罗哥哥……
除了他的丽莎还有谁会这么叫他?可丽莎……不是死了吗?
他脑子灼烧得昏昏沉沉,眼睛痛得睁不开,试图去抓住那只脸颊上的手,却又被按住了乱动的手。
她似乎有些生气地说:“说了不能动,你不听话我可就走了。”
不,不要走丽莎。
他抓住了她按着自己的手指,好冰冷的手指,他没有再动。
只感觉敷在眼睛上的毛巾渗透出冰冰凉的气息,将他的疼痛和灼烧一点点减轻,脸颊上冰冷的手轻轻拨开他的额发,像笨拙的母亲一样在摸他额头的温度。
就像曾经大瘟疫中的那一夜。
小小的丽莎也这样坐在他身边,学着“母亲”在照顾高烧的他,可她太小了,学得很笨拙,喂药时他几次想吐出来,她就用小手捂住他的嘴巴说:“不可以吐出来,这是我花了很多钱买来的,很贵很贵……”
他那时并不知道,才七岁的丽莎怎么弄来的钱,买了这包很贵的药。
是在后来才知道,丽莎卖掉了自己,为了给他购买一包没有作用的、昂贵的药,她跪在奴隶市场的笼子旁,擦干净自己的脸和过往的贵族老人们说:“您需要一个奴隶吗?我很漂亮,也很会干活……”
“你在哭吗?”跟前的女人声音惊讶地问他,冰冷的手摸了摸他脸上的眼泪。
是丽莎吗?
是他在做梦吗?
可是痛感那么真实,她冰冷的手指也那么真实。
那迦抓住了脸颊上的手,拉开毛巾努力的睁开了疼痛的眼睛,在模糊中一点点看清了眼前人的脸——银白的长发,蜜糖色的眼睛……
这张脸越来越清晰,他脑子里一些零碎的画面也跟着清晰起来——触手、湖水里抓住他头发的手、捅进去眼睛里的剧烈痛感……
湖水里那张脸和眼前的脸重叠在一起。
是她?
那迦松手捂住了疼痛的眼睛,触手捅进眼睛里的糟糕感觉重新浮现,可他记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一些零碎的画面。
是她吗?可刚才叫他伽罗哥哥的是谁?是他的幻觉?是梦?
那迦脑子混乱的要命,眼睛也疼的生理性落泪。
“眼睛还是很痛吗?”那只手又伸到了他眼前。
那迦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是一种防御惧怕的姿态。
“你很怕我吗?”宋斐然停下手看着痛苦的那迦,常夜明说,那迦被黑人格占据身体时,发生的事他只有很零碎的记忆,他记得什么?记得她是邪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