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你再丢人现眼,过来惹事小心我告诉管事拉你去做菜人!”
梅浅此话一出,吓得那本想再和梅浅骂上两句的汉子瞬间闭了嘴。
周围人被梅浅这番动作和话语吓到,也知道这几日不声不响的瘦小“汉子”居然这般不好惹。
这说话也忒恐怖了些。
“都是自己人……怎么连菜人都……”
还有想和稀泥的老人,只是刚才那汉子骂骂咧咧他不吭声,现在梅浅说了一嘴对方倒是想说教。
“所以呢?自己人就窝里横?你怎么不去追根溯源到我这说什么?”
梅浅说完,先前被梅浅恐吓那人脸又被气红了,这位想要和稀泥的也被堵上了话头,二人尴尬站在那,就梅浅转身淡定洗萝卜。
自打入了工坊之后,梅浅他们就被分散开在四处,每天老实干活以免暴露。
之后不到两日,他们这些人又从各个地方被挑了出来一起送到了醉兴新城。
不过说是新城,也不过就是在旧址之上修修补补了一下,说是为了招待从江南来的官员,毕竟这些人不像他们西戎人,睡草地、睡帐篷就行了,和谈嘛,毕竟也得给对方点面子,给人安排好些。
这话是梅浅听工坊管事说的,反正梅浅怎么听怎么别扭。
这修修补补、破破烂烂的醉兴县城招待江南来的官员,真的是出于好意而不是讽刺恐吓?
在梅浅看来就这地方直接清清楚楚地展示了他们西戎兵攻占的每一座城池都干了什么。
赤裸裸的威慑在这,就跟把人家一脚踢出自家门,打砸抢烧一番之后,又从废品回收站里拖了些破烂家具摆好,将人带回来又道:“看,为了接待你,我给这都给你安排好了。”
梅浅是不用考虑那些人的想法,她如今被调到了这里之后天天在这大厨房里不是洗菜就洗菜。
就算知道西戎人将那些南边官员究竟安排在何处,她这也不能轻举妄动。
如今她知道的是,她现在所在的地方距离南边官员安置的地方十万八千里远!
白日里梅浅怼人的事情,夜里长平来找梅浅的时候就又提了这一嘴。
“我没想出头,但是这些人……”梅浅皱眉,“欺软怕硬,天天看我个子小,没事就找茬,还想拿我出气,我便干脆一次让他们看看我这人不好惹!”
那梅浅这目的今日绝对是达到了。
谁家敢说你惹我,我就告状,把你送去做菜人这种话的?
而且梅浅先动手,又恐吓,让人好一通憋屈。
“我知道这事是那些人的错……你这事也没引起什么,我只是提醒一下罢了。对了,明日西戎将会带和谈的那些人入城,安置的地点你都知道了是吧?”
“嗯,知道了。”
“西戎这边会调一批奴隶过去,本来是不打算动工坊里的奴隶,奈何西戎的那些贵族带来的奴隶他们不乐意拿出来招呼江南那边的官员,
这边本来就是备战区,平日里也少有奴隶往这里送,现在……打算将工坊里一些并不算特别重要的工奴调过去。”
“就是说我们有机会了?”
“就会一直有,不过这样子比我们这边的人主动安排更加的不显眼。”
长平看了眼梅浅那双被水泡的有些皱巴巴的手,忽然觉得把梅浅拖下水确实不太好。
“那就行,反正要是分到了那边倒是也更加方便起来。”
梅浅舒口气,总归不要在一群汉子,一群被西戎人抓来,心理多少都有点扭曲的汉子呆一块就行。
果然,长平夜里通知,第二日一早梅浅就被一名她先前不曾见过的管事过来通知调走了,走的时候梅浅看见不少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都是艳羡,也有不少嫉妒和愤恨的。
尤其是昨天先找茬的那个汉子,看着梅浅被调走,那又是震惊又是嫉妒,梅浅都不用猜,就能知道这人回头又得在她背地里蛐蛐她也找了门路。
不过这些可不关她的事了。
梅浅低眉敛目跟在管事身后,一路走去,发现这被管事调来的人手之中十之七八全是自己人,梅浅都被这个概率震惊到了。
但是很快的,想起长平带他们进来的第一天他就说他们有内应。
起初梅浅以为就是那个工坊管事,结果现在看着,莫不是眼前这位?
“走路莫要抬头张望,低眉敛目,回头见到贵人更是如此。”
梅浅这走在他身后,结果这人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听得梅浅立刻低头应是,小心翼翼不敢随意张望了。
直到被带到了目的地,梅浅才知道自己这是被安排给了一个随行小官了。
这也不算出乎意料,毕竟刚才走来的一路上梅浅就发现了有几座院子那可都是重兵把守,随行侍候的人必是不缺,他们这样的,还是西戎塞过来的,能够随便近身才有鬼了。
这不,梅浅站在院子门口,那屋里的抱怨声就传来了:“我就知道那西戎不安好心,还派人过来。这要是谈不拢是不是立马就要让这些人直接给我杀了?
陈义啊,我可指望你了,等那个什么下人过来,你可千万别让那人靠近,听见没有?”
梅浅:“……”
搞得她很想靠近一样。
第168章 解围
“你、你就是派过来,给我,给我……”
“小的是被派过来给大人打饭的。”
梅浅看着眼前从长相到语气就很刻薄的中年男人,本来站在院子外面就听见他这番说辞。
这人对于自己又是怀疑、又是不想靠近,梅浅听了也乐得清闲。
好像谁可以上赶子巴结他似的。
于是他问自己能干嘛,梅浅直接给自己挑了个简单的活计——打饭。
“就这?”
这下轮到陈己忠愣住了。
他又仔细打量眼前的男人,又黑又瘦又矮,眼睛虽然挺亮的,但是一看就不讨喜。
“你就干这么点活?”
他反应过来梅浅被派过来服侍自己,结果这人居然这么实诚就给自己打饭,这什么刁奴?!
“那大人想要我做什么?我原来只是厨房帮工,粗手笨脚的……”
梅浅将问题丢给了陈己忠,陈己忠先愣住了,然后他又扭头看向陈义。
陈义也在一旁“装死”呢,结果这又被陈己忠看过来搞得很是无语。
这人在姚临胆子不是挺大的么?
这时候跟个下人说话的底气都不足?
“那你是厨房帮工怎么被派来了这里?”
最后还是陈义开口问了一个问题。
他倒是也对梅浅这解释自己什么都不会的借口也很感兴趣。
“因为没人,这边不是打仗的将士就是贵族老爷的私奴……”
梅浅解释完了轮到陈己忠也忍不住咋舌:“这里连个像样的奴才都找不到……”
听见这位的话梅浅面无表情,内心小人已经对着陈己忠摔摔打打好一阵了。
这是人话吗?
陈义在一旁同样死鱼眼,根本不想理会陈己忠。
这里怎么会有像样的奴才?
陈义也想问陈己忠这个问题。
见梅浅还傻站在那里跟个柱子似的,不等陈己忠开口,陈义就让人去院子里扫地去了。
免得对方受陈己忠这nc气。
听见陈义的话,梅浅也不由得抬眸看了陈义一眼,转身离去之后梅浅心下有些犯嘀咕。
这陈义有些眼熟,自己见过?
梅浅拿起扫帚站在院子里扫地的时候,想起此事时还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想起脸上的药水梅浅又是松了口气。
不管眼熟不眼熟,总归她现在也不是原来那张脸她倒是不怕的。
这么想着,低头扫地的功夫,院子外便有一人走了进来,路过梅浅身边的时候,梅浅看着那熟悉的黑衣紫花的花纹差点心就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一抬头见着穿着皇城司衣服的陌生男人进了屋子里区,梅浅这才眨了眨眼睛松口气。
要死了,她刚才还以为看见慕鹰了。
“刚才都看见那么多,单独见了还是大惊小怪……”梅浅低声嘲讽自己刚才那般不淡定的模样,扭过头继续扫地。
不一会,那名皇城司的人一走,梅浅就听见陈己忠站在不远处对着自己说道:“外面来人了你不会通报呢?下次再这样我就给你退回去!”
“兴许退回去还不如他,大人你消停点,别的大人也没你这样惹事的。”
梅浅倒是没行到陈义居然会为自己说话。
“什么叫我消停点?我哪里惹事了?是西戎这些人礼数不周,是他们……”
梅浅还想听这位大人抱怨呢,结果就见这位忽然就跟被掐了脖子的老鸭一般,话直接堵在了嗓子眼,他眼睛瞪着梅浅的身后,好像看见了什么恐怖画面……
梅浅扭头,她便看见另外被安排在各位大人身边的奴隶此刻聚在了一块,大家一起站在自己这院子外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到饭点了,该去打饭了。”
这些人当中,为首的并非梅浅他们的人呢,但是这人身上凶悍气息也不容小觑,他冲着梅浅喊了一声,倒是打破了这院子里紧张气氛。
虽然这位的存在,某种程度上更加紧张了。
刚才还在责备陈义的陈己忠此刻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直接躲到了陈义的身后,伸出半个头来。
听见对方是在喊梅浅,不等梅浅应声,他便连连摆手让梅浅赶紧出去打饭去。
“来了。”
梅浅也顺势出了门,跟着一群刚刚才被分来,然后这就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杀回去”,她还用眼神示意了埋在人堆里的长平。
对此,长平暗暗摇头,也表示这事并不是他发起地,甚至刚才他也在打扫房屋这就被喊了出来。
见不是长平的安排,梅浅忍不住看向那最前面,身材魁梧,气势彪悍的领头“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