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亚宁在一旁听的那叫一个认真,只不过,这听着听着,看着自家华哥儿的人品相貌,林亚宁总觉得……只怕是寻不到能和华哥儿做配的。
“老大啊,你说的倒是没错,可是你瞅瞅咱们华哥儿这相貌,人家姑娘能愿意?”
“怎么不能愿意了?二弟多俊啊!”
徐易平摸了摸脑袋,一脸不解,林亚宁不由瞪了他一眼:
“呆瓜,谁家姑娘想要一个比自己好看的多的夫君?哎呦,我的华哥儿以后可怎么办呦?”
徐韶华:“……”
并不想早恋的徐韶华听了这话,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而正在这时,一人直接推门入内,一边走一边还用贪婪的目光打量着徐家的新房:
“柳娘,娘来看你了!”
张柳儿愣了一下,看着自己因为银子说的不好,过年直接拒了他们登门的娘,呐呐道:
“娘,你怎么来了?”
张柳儿说完,推了一把挨自己太近的徐易平,红着脸走上前。
张钱氏趁机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张柳儿,见她身上的衣服虽不是簇新,可确料子极好,连个补丁都没有,一双棉鞋更是板正,头发规规矩矩用银簪盘在脑后,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悠闲惬意的气息。
一时间,张钱氏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她当时在一众求亲者里,最看不上的就是徐家。
可是闺女铁了心要嫁,她狠狠心要了一个大聘金,没想到徐家还真给了,但之后徐家日子没有起色,她心里未尝没有几分得意于自己眼光好,谁让闺女不听自己的想法。
可谁能想到,这徐家有大运道!
张钱氏只是拍了一下张柳儿的手:
“怎么,昨个亲家小叔大喜,你也不知道让人来叫娘一声,一会儿倒是问娘来做什么?亲家公亲家母,你们说说这像话吗?”
张钱氏虽然是笑着的,可语气中却满是责怪,林亚宁听的一下子脸色便不好了,方才只冷冷道:
“像话,怎么不像话?谁家大过年的把闺女和女婿关门外面,我还当时你张家要与我家柳娘断亲了!”
林亚宁这话一出,张柳儿想起当日,也不由得鼻尖一酸,随后起身走到林亚宁身旁,靠着她,将脸埋在了她的肩膀处。
张钱氏闻言,只是讪讪道:
“我那不是得了风寒,怕柳娘他们也染了病不是?”
“所以大姐二姐进的,我便进不得?”
张柳儿抬起头,直接怼了一句。
张钱氏不由得一噎,随后直接走过去,拉起张柳儿的手:
“亲家母,这母女没有隔夜仇,我和柳娘先说两句话可以吧?”
张钱氏话虽这么说,可是眼睛却一直看着林亚宁,显然是以后她们母女要是和好,今日阻拦的林亚宁可就是妨碍人家母女的恶人了。
林亚宁闻言一顿,还不待她说话,张柳儿站了起来:
“娘,我去听听她想说什么。”
一声娘,一个她,差点儿让张钱氏气的跳脚,但她还是忍了下去,只拉着张柳儿往里屋去了。
而等张柳儿母女离开,林亚宁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这张钱氏过来想做什么?”
方才一直沉默的徐韶华,慢吞吞道:
“许是,和大哥一样呗。”
徐易平愣了愣,反手指着自己:
“我?啥跟我一样?”
徐韶华哼了一声,对于方才大哥试图让自己早恋的行为很是不难,只淡声道:
“给我拉红线呀。那张钱氏打进来,一边看家里摆设,一边便时不时瞥我一眼,比看大嫂的次数多得多。”
徐韶华没有说的是,那张钱氏看着他的眼睛都快冒金光了。
而里屋内,张柳儿和张钱氏刚一进来,张钱氏看着那新打的家具,便不由自主的扑了上去:
“这是新家具?乖乖,娘这辈子还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子哩!”
张钱氏摸着张柳儿床上的被子,那松软的棉花更是让她喜欢的不得了,张柳儿听了她这话,却只淡淡道:
“再好也是徐家的,娘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张钱氏恋恋不舍的松了手,随后走到张柳儿面前狠狠的戳了戳她的额角:
“你个傻丫头!你真当你是徐家的人了?那华哥儿这回成了案首,一个秀才老爷没跑了,你们家这么大的房子,你是不怕姑爷再找个小的啊!
亏你方才还向着人家说话,我是你娘,我能害你吗?个蠢丫头,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所以,娘你究竟想说什么?”
张钱氏一屁股坐在了张柳儿的床上,看着这屋里的摆设,只觉得那那都好,过了许久,这才用发号施令都语气道:
“你舅舅家的二丫头,今年也十岁了,你看把她说给华哥儿如何?”
“娘,你开什么玩笑?华哥儿才几岁?哪里急着娶妻了?”
方才虽然婆母和平郎笑闹说起,可是只看他们的态度,便是不准备早早给小叔娶亲了。
再说,舅舅家的二娘,不是她说,容貌一般,也不勤快,娘她哪儿来的脸说这话?!
“哼,男人家都是先成家后立业,年纪小就先处着,你想想,你妯娌要是二娘,他日姑爷娶小的,她也能劝劝不是?”
第50章
张柳儿听到这里, 终于明白张钱氏今日究竟为什么来了,她不由得冷冷一笑:
“原来娘你今日来是想给华哥儿说媒啊。”
张钱氏连连点头,看着张柳儿终于觉得顺眼了点儿, 张柳儿便直接道:
“恕我直言, 华哥儿什么品貌,二娘又奸又懒又馋又滑,她怎么配的上我家华哥儿!”
张柳儿语气中透出来的轻蔑差点儿让张钱氏气炸了肺, 张钱氏这辈子除了自己的独苗苗外, 最重的便是她兄长一家。
自家闺女是根草, 舅家闺女是个宝。
“你放屁!”
张钱氏直接拍了桌子, 指着张柳儿的鼻子痛骂道:
“打小我就看你内里藏奸, 现在只是让二娘给华哥儿相看你便不愿意了!我看你就是见不得我老钱家过的好!”
“娘还当自己是钱家人呢?人家大过年吃饺子,我和姐姐她们吃野菜汤。
去年过年, 钱二娘一进咱家门, 直接把我给你准备的年礼都抱走了,娘你倒是屁都不放一个!”
“那是我疼二娘!”
“是,你疼二娘,那你什么时候疼一疼我这个亲生的?!当初我生了齐哥儿,你在我耳朵边说那些有的没的, 害的我对华哥儿有了隔阂。
可是你但凡替我想想, 就该知道,徐家只有平郎和华哥儿兄弟两个, 若是因我闹的他们兄弟不和,不管是我们还是华哥儿都是独木难支!
到时候, 徐家容不容的下我事小, 要是旁人知道我张家姑娘是个口舌是非之人,你让姐姐她们如何自处!
这些你都没有想过!你只想我排挤华哥儿, 只想我不让我娘贴补华哥儿,只想我能拿更多的银子给你让你补贴你娘家!”
张柳儿说完这话,眼睛不由得红了,她死死的盯着张钱氏:
“娘,你心里但凡有我这个闺女一分,今日便不该来说这些。”
“我,我,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
张钱氏恼羞成怒,张柳儿闭了闭眼:
“为了我好?为了我好,便提高聘财,逼的平郎进山?娘,我回门那日,舅舅一家的簇新衣裳从何而来,怕不是你卖了我换的!”
“啪——”
张钱氏没忍住,打了张柳儿一巴掌,她素日做惯了粗活,这会儿一巴掌上去,张柳儿的脸便肿了。
而这一巴掌,也彻底打断了母女间最后的血缘亲情。
“好大的威风,跑我们徐家来欺负我们家人!”
林亚宁冷着脸走了进来,看着张柳儿低着头站在那儿,直接道:
“柳娘,来娘这里。”
张柳儿原本因为生气而憋着的眼泪一瞬间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她扑过去,哭了起来:
“娘!”
张柳儿对林亚宁的亲近看的张钱氏这个亲娘都不由得咬了咬牙,这个吃里扒外的!
林亚宁一边拍着张柳儿,一边冷冷的看着张钱氏:
“这就是你今个上门的要事?”
张钱氏这会儿心里也有些慌乱,柳娘是家中幺娘,当家的一向疼爱,打小就没有动过一根指头,刚才她一时冲动,可这会儿林亚宁这么一逼问,张钱氏被激的直接道:
“是又如何?你拦着做什么?我真后悔当时生出来没把这个白眼狼溺死在盆里!”
“你个满嘴喷粪的东西,看我今个不撕了你的嘴!”
林亚宁本来觉得自个一直向着华哥儿,已经都够偏心的了,没想到这儿还有个喜欢给别人孩子铺路疯狂贬低自己孩子的!
“娘,不要!打她出去便是!”
“打我出去?哎呦,天爷哎,徐家欺负人啦!徐家仗着出了案首,欺负人啦!”
张钱氏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着大腿,闭着眼睛痛哭了起来,只是她哭着哭着,突然觉得周围安静的厉害。
随后,张钱氏缓缓睁开了眼,看着自己面上那放大的狼头,吓得两眼一翻,直接倒了过去。
“啸风可没有不吃死人的习惯,您可悠着点。”
徐韶华缓缓自门外走了进来,张钱氏想晕却没敢晕,这会儿只颤颤巍巍的睁开了眼睛,看着身旁那眼神锐利,一口寒牙的翌日狼崽,哆哆嗦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