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的眸中有杏花,有天边的一丝薄云,有芸芸众生,却从未映我入眸。]
康熙执笔的手微顿,很想起身抱抱她,让她不要难过。
她今日……确实极美。
他看见了。
[可他不知,在那一刻,春风吹落杏花,他垂眸浅笑的样子,让我心中泛出酸涩来,险些掉下泪来,真想问他一句,这许多年的爱意汹涌,卑微暗恋,所以……]
康熙面上淡然,实则脊背挺直,精神紧绷,认真地听着。
[我可以捏你的屁股肉吗?]
佟时荔在颅内演得起兴,学着青春疼痛的虐文风,结果舍不得虐自己,卑微不了一点,君若无情我便休,她是贵妃,是皇贵妃,还是她自己,为着男人的小小情爱自伤,像是脑子有病。
索性顺便皮了一把,见没有色气值到账,顿时不高兴地鼓着脸颊。
啧,果然是大黄系统,一般的还喂不饱。
[不等男人回答,她便欺身上前,单腿别进他腿间,掐着他的下颌,把他摁在杏花树上,品尝那滴满泪珠的饱满唇瓣。]
康熙捏断了手中朱笔。
“啪。”
佟时荔唬了一跳,思绪顿时断了,有些纳闷地抬眸,见康熙面色漆黑,显然不悦至极,顿时噤声。
殿中香烟从紫金炉中袅袅而出,带来一室静谧。
康熙缓了缓神色,见她眸中沁出水意,便低声安抚:“无事,你坐着玩罢。”
佟时荔安静地坐在一侧。
可恶,才给了两点色气值,根本不够用。
[人来人往,却无人往此处看一眼,男人反客为主,箍着她细腰,粗粝的指尖摩挲着她娇软的唇瓣,克制难耐的闷喘,情掺杂着欲几近泯灭理智……]
康熙聚精会神地听着,接下来呢,怎的不想了。
正在偷偷觑着他的佟时荔也松了口气,心想这孩子的脸比六月的天还厉害,时阴时晴。
听见色气值进账的声音,佟时荔便收回小剧场,打量起殿中摆设来,御案前,新摆着一束花。
她数了数,拢共有五种,清浅的紫色,还挺漂亮。
“喜欢?”男人声音低沉。
“嗯。”她回。
于是——
佟时荔告辞离去的时候,就抱着那雪青色的花瓶,有些懵。
“朕晚间去看你。”康熙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臣妾告退。”佟时荔对上他眼神,有些莫名,却还是乖乖退下。
*
佟时荔回承乾宫后,本来想着给菜蔬浇水,见日头正好,便有些怕热,想着等太阳下山再浇。
而游戏中就不受限制了。
正打算浇水,却快乐地发现游戏中下雪了,一片白茫茫的,她的榴莲树上都挂着雪花。
“不会冻死吧?”她小声嘀咕。
挨个除雪后,她想去钓鱼,发现河被冻住了。
佟时荔无语地笑了一下。
游戏可以做的智能,贴合现实,这也太贴了。
她拿着锄头哐哐一通挖,还真挖开了,蹦出来三条大鱼,被她收到背包里。
“哦好爽。”
这可比钓鱼快。
佟时荔索性探索地图,挨个点点看看,再把模块重新排列组合。
给自己手动换个新家。
等弄完后,她盯着地上的大洞陷入沉思,所以去还是不去?
黑黝黝的大洞看着就让人觉得下一秒会涌现出无尽的丧尸。
“这是种田游戏。”她在心里劝自己。
这才操纵着视角去探索,最下面有一个亮晶晶的小东西,她点了点,就蹦出介绍。
“一级宝石矿洞。”
佟时荔先摸了一把试试手气,出来破碎的水晶,她盯着看了半晌,这才卖了。
能卖五金币!
她瞬间又高兴起来,还不错,这比种地收益高。
可惜每天只能挖一次,要不然她能啥事不干,就蹲着矿洞挖。
将游戏关上,她闭上眼睛就睡了。
等她睡醒,尚未起身,便听见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佟时荔披着衣裳起身,就见外面下着雨,而胤禛穿着木屐,在前面跌跌撞撞地走,身后几个小太监举着伞,努力不叫他淋雨。
“胤禛。”她打开窗子探头喊。
“贵额娘!”胤禛闻言,啾啾啾地走过来,昂着白生生的小脸,软声道:“您醒辣!想你了。”
佟时荔手伸出窗子摸摸他小脸:“淋雨冷不冷?淋雨喝点姜汤,仔细病了。”
胤禛伸出小肉手:“捉雨!”
佟时荔:……
捉得很好,下次别捉了。
“快进来。”她板起脸。
胤禛见她神色不对,立马不闹了,连忙进屋,昂着小脑袋,奶唧唧道:“贵额娘不气不气哦,胤禛乖乖。”
佟时荔拿出锦帕擦他脑门上的雨,皱着眉头道:“想玩?”
“嗯。”胤禛依赖地握住她一根手指。
“那你穿上油衣。”佟时荔叫书录拿油衣给他穿。
宫中供主子使用的油衣多为丝绸或绢涂上桐油制成,和后世的雨衣没什么分别。
佟时荔还当古代只有伞和蓑衣。她学过‘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还学过‘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还有就是三月烟雨下,执着青竹伞的江南美人。
油衣,出乎她意料。
“奴婢记得还有一件荷兰进贡的羽缎,雪白的料子极漂亮,懿贵主可要拿出来穿?”
书录拿着库房钥匙,和书茉一起起身。
“不必了,本宫不出门。”
佟时荔摇头。
雨天光线不好,灰蒙蒙的,她索性不看书了,叫人拿着纸笔过来。
她决定奋发一把,她要练大字。
原主是有功底在的,她练了片刻,便觉得手熟了,看着那娟秀的字体,不住点头。
真好。
当没人拦的时候,胤禛在雨中玩了会儿,便自己回来了。
“贵额娘,喝水。”他捧着茶盏,乖乖地奉上。
佟时荔摸摸他微凉的小手,叫书录把姜茶拿来喂给他喝。
胤禛觑着她的神色,见她对他可怜兮兮的示弱视而不见,便捧着茶盏喝完了。
“辣。”
“不好喝。”
他惨兮兮地蹲在门口,望着门外的雨。
佟时荔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古代医疗条件太差,一杯姜茶罢了。但她还是往他嘴里塞了一颗杏仁糖。
甜滋滋的糖果入口,胤禛顿时呲着小米牙笑起来:“贵额娘真好,最爱贵额娘。”
佟时荔眉眼柔和地摸摸他,轻声道:“去玩吧。”
刚说着,就见门外走过来两道熟悉的身影,一大一小打着伞走过来。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
“懿贵妃娘娘安。”
互相见礼过,佟时荔迎着康熙和胤礽进内室。
康熙大马金刀地坐在书桌前,看着她练的大字,而胤礽挨着她站,好像离得近些,就能舒服些一样。
“你这字……”康熙皱眉。
他要求的标准很高。
想起她下午在乾清宫时难过的样子,话风转了个弯:“极有风骨。”
胤礽闻言沉默,汗阿玛你评判儿臣字迹时,可不曾如此宽容。
“这个小乌龟?”康熙拿起宣纸,背面的印记就藏不住了。
佟时荔望天。
幸好没把小乌龟署名,她就是拿来骂康熙的。
“是胤禛。”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