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拍拍她的手,随即岔开话题:“送首饰脂粉的我也爱啊。”
三娘子迟疑着问:“可长姊不是做了武将吗?”
“阿姊只是做了武将,又不是做了男人。”
“谁说爱武装,就不能爱红妆了?”
“谁说的做武将就要像男人一样?”
“做了武将,我依旧是女儿家。”她微微挑眉,甚至还带着自豪。
三娘子不知想到什么,舒朗一笑。
但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雷楠儿又在自己的院子里发疯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究竟输在哪里?”
“她不是要在军营里摸爬滚打许多年吗?”
“为什么太子一来就让她做了东宫十率统领!”
桌子上是她宝贝的婚帖,对方是一个勋贵世子。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希望。
猛地,雷楠儿撕碎了婚帖。
撕完后,她哭嚎着趴在桌子上。
“阿娘——我好想你啊,阿娘——”
“阿娘......”
她死在她四岁的冬日里。
被她的父亲亲手灌下毒酒。
雷楠儿现在懂了父亲下手的原因,她的母亲是谋逆的罪人。
可那是她的母亲,是最疼爱她的人。
她苦心经营着名声,想嫁入高门,有一天能借着夫家的势力报仇。
但她的仇人,却直接一步登天。
一切都是泡影。
......
一如往常的繁忙日常,皓月帮着贝婧初筛选递到东宫的折子,贝婧初帮着阿耶筛选递到御案前的折子。
俩小孩作为同样的牛马,一同干着不属于自己的活。
第262章 不受欢迎的人缘
皓月比她方便,边看着就能直接把有用信息告诉她了。
“殿下,雷统领奏,昨日有一波刺客妄图潜入,被识破了,当场服毒自尽,没问出来话。”
贝婧初:“......好。”
“殿下,咸宁长公主献了两只品相好的细犬,伴您秋猎之用。”
很平常的一份礼,贝婧初“嗯”了一声,继续埋头给阿耶干活。
没看两本,熟悉的名字又冒了出来。
咸宁长公主上奏提议修建运河,增加运力,缓解京城粮食供不应求的压力。
改制后,允许公主参政,这位姑母被任了职务,在朝中很是活跃。
所以看看嘛,这么大一个越朝哪里就缺人才了,只是很多人被迫关在了家里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小太子终于分担完了不属于她的任务。
正当她伸了个懒腰,准备休息一下,外面传来兵戈之声。
贝婧初警惕起来,不一会儿,声响止住,门外是雷念儿的声音:“让殿下受惊了,刺客已经伏诛。”
“臣留了两个活口,问出是齐氏的余党。”
贝婧初隐约记得,是她杀过的贪赃的一家。
不过不重要,自从干了那得罪人的活,除了之前的名声被宣传得很差,各种暗杀也是接踵而至,三天两头来一遭。
只是之前住在内宫,防守严密些,刺客们和刺杀皇帝的被混在一堆了,也不知道谁是来针对她的。
搬来东宫以后,贝婧初对自己不受欢迎的人缘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这还是第一次刺杀舞到她面前,往常都是折子呈上来的时候,她才知道。
她无语地摸摸鼻子,让雷念儿去领赏。
很快到了秋猎的日子,贝婧初摩拳擦掌,就等着活动活动。
自从封了太子,整日不是在书房就是在御书房,贝婧初已经好久没去透口气了。
趁着这次秋猎兴致勃勃地准备大展身手。
皇家秋猎自然是盛大的,到了猎场,阿耶啰啰嗦嗦地进行完他的领导发言。
贝婧初觉得自己保持微笑的脸都要笑僵了。
她回帐篷换好骑装,出去时正碰上了咸宁长公主。
“太子。”
贝婧初唤道:“姑妹。”
她也换好了骑装,走过来时,利落的步伐英姿飒爽。
她笑道:“秋猎说是狩猎,其实也是练兵演武。”
“殿下可要好好表现,让那些不服之人好好看看咱们大越储君的能力。”
贝婧初道谢:“借您吉言。”
“不过,太子狩猎时要小心,马儿别跑得太快了。”
“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当年我兄长才是皇考最满意的储君人选,圣旨都拟好了,就等下发。”
“就是狩猎时伤了一只眼睛,成了残废,生生的和太子之位失之交臂,让次兄坐了上去。”
贝婧初当然是听说过的,皓月那丫头,把越朝上下五十年的八卦都搜罗了个遍。
咸宁长公主却转了话锋:“不过嘛,谁做太子似乎不重要,毕竟现在的赢家是陛下,谁还记得那两位?”
这话,在贝婧初面前说,似乎有些冒犯。
毕竟这意思是,太子也会是输家。
她忍了一下不悦,但愿是自己多想。
毕竟她儿子都是自己麾下的,可能姑母是在提醒她,不要得意忘形。
好在咸宁长公主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言语有失,找补道:“我这是提醒太子,要小心为上。”
“多谢姑妹提醒,孤会仔细的。”
第263章 秋猎
另一边,秦予屏等,被太子新手收的人正在请教贝钤。
“詹事,咱们这次狩猎是不是要收一收力?”
“要是打的猎物越过了太子殿下,殿下会不会不高兴?”
“东宫的禁卫们定是勇猛,但殿下到底是个小姑娘,不善骑术也是常事。”
贝钤想说出实话,但话到嘴边,他收住了,浮现出某种坏笑。
只要一个熟悉他的人在这里,就能知道年轻有为的小侯爷,此时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但不明所以的愣头青们不知道,还以为他是认真的回答:“你们考虑得周到。”
“殿下心胸大度,但被你们一个个超过了,心里定会不好受的。”
“咱们让让她,也给她垫个底。”
一群人达成了共识,唯独某小侯爷努力憋住笑意。
东宫的禁卫们也去准备自己的骑装弓箭。
一侍卫问旁边的同伴:“这次秋猎,咱们不会惨败吧?”
“殿下虽然厉害,那也是文治上突出,武艺一道,也没听说有什么卓越的地方。”
“到底只是个小女孩子,围猎什么的,肯定不擅长。”
被他拉着谈论的侍卫左右看了一圈,低声呵斥道:“你不要命了,竟敢议论太子。”
“我们两个人说说,又不会让其他人听见。”
那人反驳道:“也不一定会输,咱们射的猎物都算在太子头上的。”
“哪怕殿下什么都不干,只要不拖后腿,结果也不可能太难看,你别担心。”
侍卫愁道:“那可不一定。”
“万一殿下娇气,骑马骑一会儿就要休息什么的。”
“我妻子就是这样,每次出来郊游的时候,不是嫌蚊虫咬了,就是嫌太阳晒了。”
“坐个马车都能给她坐累。”
“出来玩就是躲帐篷里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