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是姑娘家,多半也受不了风吹日晒的,咱们要做好空手而归的准备。”
狩猎开始,贝婧初带着东宫的禁卫整装待发。
咸宁长公主送的细犬和之前突宁进贡的猎鹰都带了。
随着鼓声响起,皇帝射出一箭表示狩猎开始。
只听清脆的一鞭响起,某位不知道自己被怀疑实力的太子驾着马直接冲了出去。
后面的禁卫分成几队,被带领着去追赶。
路过时,溅起的尘土都要好一会儿才散得下去。
不远处见到一群鹿。
贝婧初在此时不动脑子,任雷念儿指挥:“一队二队,走小路包抄。”
“三队堵住出口。”
“其余人跟着殿下把它们赶到包围圈里。”
而太子本人也不拖后腿,弯弓搭箭,百发百中,没一会儿就是一堆猎物。
她没宣扬过自己的骑术,知道她擅长的人并不多。
小姑娘眉目凌厉的样子和平常相差太多,猎鹰在天空中盘旋,呼啸一声直飞下来。
贝婧初抬手,它稳稳停在她手上。
胳膊一扬,它便又飞了起来,带着狩猎队前往它发现的猎物所在的地方。
秋日的风拂在身上,伴着还算烈的阳光,久违的自由感扑面而来。
贝婧初十分享受这种快意奔袭的感觉,跟着猎鹰到处围猎。
完全不知道,怀疑她能力的侍卫们,已经累得快趴下了。
第264章 这老登
但是他们没人敢喊一句累,全都咬着牙撑着。
直到雷念儿估摸着他们的体力极限,才劝道:“殿下,歇一会儿吧。”
“就算卫队没累,马也累了。”
贝婧初非常善良地挥挥小手,“休息一会儿吧。”
卫队们齐齐松了口气,腰立刻塌了下来。
要不是不敢在太子面前失仪,恨不得直接躺地上去。
有人小声地问同伴:“殿下小姑娘家体力不行?”
被问的侍卫捂脸:“......别说了,我就想静静。”
第一天的收获满满,晚上回营地,清点完猎物报上去,贝婧初就和自己的臣属们围在一堆烤肉,品尝自己捕猎的成果。
一群人老的少的都有,氛围倒是和谐。
吃饱喝足,贝婧初摸着圆鼓鼓的肚皮打了个饱嗝,叹了一声:“就这么悠闲自在的感觉,真舒服。”
结果刚说完这句话,老天就看不下去了,要给她找点事做。
“殿下,出大事了。”皓月看了一眼雷念儿,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神色。
“雷家郎君和秦家的娘子私会,被撞了正着。”
“本也不是大事,就是丢脸。”
“事关雷家,雷统领是东宫禁卫,她兄弟在秋猎场上干下这等事,陛下问您要不要去瞧瞧。”
贝婧初他们转过头去,只见雷念儿一脸懵逼:“什么雷家郎君,我弟弟才两岁......哦,皓月说的是我堂兄?”
皓月点头。
雷念儿捂脸哀叹:“丢死人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贝婧初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朝雷念儿伸手:“走,咱们瞧瞧怎么个事儿,就当看戏了。”
雷念儿:“......可这是我自己家的戏。”
贝婧初一点儿也不摆架子:“抱歉抱歉。”
到了大帐,小太监掀开门帘,让她们进去。
雷家大郎跪在下方辩解着:“臣今日猎了鹿,便好奇试了试鹿血。”
“谁知道秦家娘子出行都不带仆从的,臣还以为是哪家的婢子,便......”
这两句话,贝婧初大致听出前因后果了。
本以为是两人背着长辈相恋私会,结果是直接强来啊。
于是她接话问道:“便可以肆意玩弄?”
雷大郎不吭声了。
雷宁拳头捏得死死的,看样子暴怒非常。
但皇帝在这里,他也不敢造次。
贝婧初抬步坐到了皇帝左面下首去,雷念儿看了眼右面的父亲,再看了眼左面的贝婧初,没有一丝犹豫地跟着坐到左面去了。
雷宁:......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塞塞的。
雷宁起身拱手道:“陛下恕罪,臣这侄子实在顽劣,秦娘子遭此无妄之灾,臣会给他们一个说法,秋猎回去后便上门提亲。”
原本还低着头的雷大郎猛地喊出来:“不要啊伯父,我可是您的侄子!怎么能娶一个七品官的妹妹!”
“住嘴!”
呵斥完侄儿后,雷宁请求道:“陛下,事已至此,对秦娘子声誉也有碍,不如干脆结了秦晋之好,就此了结。”
皇帝依旧是想快点结束回去搞政务的心态,贝婧初多了解自己阿耶的德行,在他定论前抢白道:“阿耶既然繁忙,这事就交给儿来调停吧。”
皇帝如蒙大赦,把几人全部赶出了自己的大帐。
贝婧初:......这老登。
第265章 讲条件
她只得把人都领回自己的营帐审。
“秦娘子是哪位的家眷?”
雷宁回她:“是门下左补阙秦予屏的妹妹。”
哟呵,这名字熟悉啊,还是她的人。
“是因为秦补阙的官职太低了吗?”
“咱们也不能在这里光听罪人的辩驳,也得听听秦娘子和秦补阙的想法。”
雷宁不情愿的样子,他明显是在袒护他那好侄儿,但再不情愿,也不敢说出来。
不多久,秦予屏和秦娘子被请了过来。
贝婧初打断他们的行礼:“免礼,都坐。”
“秦娘子,这件事你是受害者,你想怎么做?”
“雷家给出的条件是上门提亲,许给秦大郎做妻子,你想如何。”
秦娘子顿了一下,她没想到太子是问她,而不是问的自己兄长。
按惯例问话,都是问主事人的,谁会关心她想要什么。
秦娘子眼中一酸。
秦予屏却在这时插了嘴:“只要雷家诚意足,风风光光地迎吾妹......”
少女的声音响亮地插进来:“我要他进监牢!”
“妹妹?”
秦娘子没理他,反而还甩开了他想伸过来的手,坚定道:“我恨不得他死!就算不能死,也依律惩处!”
雷宁急切道:“殿下,说实在话,以秦娘子的家世,原本连雷家的门都够不到,做个妾都是抬举。”
“如今为了补偿她的清白,臣已经许诺让她做我侄儿的妻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沉默许久的雷念儿忍无可忍,喝道:“父亲,别再说了!”
“你听一下你说的都是什么?竟然还是在殿下面前丢人现眼。”
“有你这样的父亲,我在殿下面前都脸上无光,头都抬不起来!”
她走到雷宁面前,已经及笄的小姑娘因为从小练武,身量比同龄人高挑许多。
就算及不上父亲的个子,气势也丝毫不输。
“我忍你很久了,雷家的地位和秦娘子有什么关系?”
“不愿就是不愿,强暴就是强暴!”
“有的人爱权势,有的人盼知心,有的人甚至就不想成家有夫婿。”
“你那居高临下的样子,真令人恶心!”
雷宁被自己亲闺女当场指着鼻子骂,面色涨红,想要驳斥,但雷念儿嘴根本不停:“你为什么要维护一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侄子,为此不惜和殿下对着干?”
“如果是我犯了同等的错误,您会维护我吗?”
这话反倒把雷宁问不会了:“就算你强迫了哪家的儿郎,那也是别人占了便宜,我去找他们算账还来不及。”
他面前地少女深吸了口气,平息怒容后,才道:“我真强迫了哪家儿郎,人家可能不喜欢我这样的女子,也可能有自己的心仪之人。”
“为什么说是他占了便宜,这是愿与不愿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