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钤不想多解释:“副将别急,殿下都没催,您催什么?”
穆楚远:“......主要是看您一天天悠闲得很,怕你消极怠工忘了。”
他只笑笑,懒得再多言。
穆楚远:......贝家这两人好像都瞧不起他。
穆楚远委屈遁走,找其他弟兄诉苦去。
其中一个谢夕便是,听着他倾诉道:“殿下瞧不起我就算了,人家年纪小小的就能担一国重任,我之前也确实多有冒犯,让她觉得我很蠢。”
“可那贝钤凭什么?”
“本来就是,殿下让他去审问俘虏,结果他把人关起来就自己玩儿去了。”
谢夕听得越来越欢喜,嘴角都快压不住了。
上天果然是眷顾他的,让太子犯糊涂,派一个好吃懒做的蠢人来审案。
第274章 摆脱不掉的多疑
贝钤估摸着时机差不多了,开始干活。
当他坐到一个突宁将领面前的时候,那人脸上浮现出了与立场相悖的狂喜,用突宁语说了一堆话。
贝钤研习过突宁语,也能从他颠三倒四的语序中听懂。
看来是真关疯了。
这感觉很不好,就和幼年时,他和赵钰闹了矛盾,广德长公主关他禁闭的时候一样。
没有人说话,也不见天日,仆人送饭只是把餐具放在门口就走,没有任何交流。
就连路过的老鼠都能拎起来说说话,不然真的会疯的。
他一直爱洁,却第一次养了一只灰鼠,把自己的饭菜分给它吃。
后来广德长公主放他出来的时候,歉疚地说她忘了。
但她却没如何安抚他,也不愿意给一个拥抱。
或许是嫌弃他许久没梳洗的赃污,还让人拍死了他带出来的灰鼠。
它尖利地“吱”了一声,就被拍死在了扫帚下,死在了见光的时候。
贝钤幼年时不懂,真以为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差劲,不讨母亲欢心的缘故。
现在他只知道利用自己经历过的一切。
被关起来会崩溃,那这些人就多关几日,总能关到要疯的边缘。
现在这个便是。
他是这次捕获的俘虏中,官位最大的。
他许久没开口了,颠三倒四地自说自话:“你想奸细知道谁是对吗?”
“告诉你呀我,你们的主帅,哈哈哈哈突宁的奸细就是。”
“......”
“哦不对,那个姓穆是的,他是我们奸细安插的。”
“......”
好像关太狠了,疯得有些厉害。
贝钤趁着人不清醒,就继续攻击他的心防:“我并没有想盘问你,因为已经有人招供了。”
“这次是来送你上路的。”
“我之前说过,供出人来,就可以留命,既然有人弃暗投明,你就可以死了。”
那人不敢相信:“哥舒奇......招供了?”
贝钤默默记下这个名字,果然关疯了就是好骗,他一边吩咐:“动手。”
像是半点没有想留着他问话的意思。
拿着刀的刽子手逼近他,他慌忙吼道:“等等!我现在招,现在招还能不能留我一命。”
既然同伴都背叛了,他自己守着消息也没用了。
“行啊,但愿你能提供些新的东西,不然一点用都没有。”
供出的两个名字是谢夕和常云。
贝钤无聊地打了个哈欠,道:“也没什么有用的,哥舒奇早就交代了。”
这句话说完,铁链响动,被绑住的人忽然就挣扎起来,怒道:“你骗我!你骗我!”
贝钤一惊,看来这人还在试探他,谢夕和常云里,要么有一个是他攀咬诬陷的,要么有一个是哥舒奇也不知道的。
被识破了,他无奈摊手:“被发现咯~可怎么办才好呢~”
不管对面的人如何崩溃,贝钤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直接甩甩手走了。
同样的招数用在哥舒奇手上:“你的上峰已经交代了,你们二人,是和细作联络的。”
哥舒奇面上浮现灰败之色。
他招供出来的名字是谢夕。
贝婧初翻完贝钤拿来的供状,对他的办事效率给予肯定:“做得很好,有了方向就去查吧,找到证据就拿下处决了。”
谢夕原本已经放下了心,结果在庆幸完审案的贝钤是个只知玩乐的懒汉后,他就被抓了。
死前都没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但是突宁首领供出的另一个常云,他们却没查出来破绽。
面对这个结果,贝婧初也没派人去再次探查。
“突宁那边有离间攀咬之嫌,但这招离间挺好用的,若是在非常时候,我怕是也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现在大越优势占尽,倒也不必草木皆兵。”
贝婧初叹了一声:“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如果查不出来证据......就将常校尉调去做闲职,不再接触机要。”
“怀疑一旦产生,就很难再信任了。”
贝婧初突然理解了阿耶的多疑,对于他们而言,真的没有精力去辨别谁是忠心,谁有异心。
也不会为了一个不太重要的臣子,去耗费人力还他清白。
臣下要保清白,就只能自证。
第275章 挡不住的热情
碾压般的战役,再加上贝婧初等人绞尽脑汁加快进度,各种损招百出,就为了早些回朝。
这次攻下突宁的速度快得令人惊奇。
一场世代的国仇,以一方的灭亡而告终。
大胜回朝,大军迎接了来自百姓的热情。
在这些年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后,越朝的民风开放起来,路边的姑娘们朝他们扔去花瓣香帕等物。
这些软物没有攻击性,让胜利的氛围更显热闹。
甚至有姑娘喊着:“太子殿下,我想嫁给你——”
贝婧初惊得夹了一下马肚,马儿抗议地嘶鸣了一声,她忙去安抚。
至于那豪放的姑娘,已经有人回了她:“太子殿下是女的。”
“女的我也嫁——”
“太子还小,你别发疯。”
姑娘的嗓门根本掩盖不住:“那我就等殿下长大——”
“我愿意嫁给殿下,哪怕是妾——”
这样喜庆的时候,一些出格的话,当然没有人去挑刺,大家都嘻嘻哈哈地一笑而过。
唯有被调侃话题中心的小太子想捂脸。
救命,有点社死哦~
刚想着,一物飞速朝着贝婧初的面门砸来。
身体练就的反应控制着她俯身一躲。
“咚!”的一声。
贝婧初回头看她身后的雷念儿,结果雷念儿也回头了。
那物就砸在了她身后的身后的贝钤头上。
她俩都躲了过去。
从贝钤头上滚下来的是颗果子,小侯爷捂着脑袋晕晕乎乎的。
嘈杂的人群里传来骂声:“你傻呀!怎么能扔枇杷呢,还是没熟的。”
“都只能扔软的东西呀!”
“这是胜利归来的将军们,不是菜市口的死刑犯。”
另一人答道:“错了娘,我给忘了。”
贝婧初:“......哈哈哈。”
到太极殿,自然是一轮回朝后的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