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趁那时候就帮我说说好话,实在是令人心寒”
“就是求求情又怎么了,唉~我可是被罚了三个月的俸禄啊!”
一番诉苦并没有唤醒许承昼的兄友弟恭。
他双手合拢,扭捏地摆着手臂。
“哎呀~人家就是听太子的啦~”
“太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叫君唱臣随~”
许照: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感觉堂弟好像坏掉了。
......
另一边,看完热闹走掉的贝婧初觉得自己实在是作孽。
她就不该因为日子太无聊了,而向上天许愿来点瓜吃。
或者说应该许愿得具体一点,是吃别人家的瓜,不是吃自己家的瓜。
她一翻开奏折就收到一条弹劾。
二公主贝嫣羽出宫时,剪了香积寺维摩诘大佛的胡子去玩儿。
贝婧初:......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你是什么都敢剪啊,祖宗啊,那是佛像的胡子!!
是真不怕造孽啊!
贝婧初虽然没达到两眼一黑的程度,但是也快了。
自家的妹妹平时在她面前像是个小猫仔,出了门就是谁也管不住的熊孩子。
正常的熊孩子威力还没那么大,偏偏她是公主,一到宫外去,没了他们的压制,那就是山大王。
贝嫣羽的伴读,其中和她感情最好的一位是太后选的邱贵妃娘家孩子。
邱娘子生辰将近时,贝嫣羽到东宫来撒娇卖乖地求贝婧初同意她去参加好友的生辰宴。
贝婧初以为只是放孩子出去和朋友聚会玩,根本不知道在她面前软萌讨巧的妹妹在别人面前是什么德行。
邱娘子准备在生辰宴上玩斗草。
这是一个自民间而来的嬉玩项目,随便在街边拉一根野草,取出草茎,双方在两头拉着,谁那边的草茎断了便算输。
贝婧初小时候也玩过。
一直抠门的小太子并不知道这项游戏到了其他权贵子弟里,会被翻出什么样的花样。
野草是满足不了他们的,破坏名贵的花草来只作一场粗暴的嬉戏,才能彰显他们的身份和财力。
邱娘子生辰宴上,便准备和众宾客比一比谁带来的草茎更珍稀。
权贵家的小儿女不用操劳政事,也不需赚钱考虑生计。
于是大把的精力都花在了喜欢的事情上,比如喜欢攀比的,便在各个方面攀比。
邱娘子和曹氏娘子不太对付。
曹氏世家看不起邱家因外戚起家,觉得他们暴发户。
邱娘子也看不惯曹娘子,觉她端着假清高。
小女孩之间的矛盾简单得令人无语。
生日宴前,邱娘子打听到曹娘子寻来了一盆素冠荷鼎来参加斗草会。
其珍贵程度,一盆兰花的价值,能在京郊买一座小院了。
自己的生辰宴,却要被借势,成了死对头出风头的机会。
邱娘子不甘心,便找二公主哭诉。
小伙伴如此伤心,贝嫣羽很有做大姐头的自觉,捏着表示一定会让曹娘子好看的。
两人一合计,打上了大佛金身佛像上胡须的主意。
剪一撮便算了,贝婧初还能给人家赏些珍宝,赔个礼,这事就算过去了。
娘的这熊孩子,怕别人会想到和她一样的主意,风头胜过她们,直接一把火把剩下的胡须全部烧了!
那胡须不仅是佛像上的那么简单。
还有另一个来头,是前朝大诗人留下的遗物。
前朝谢淩韵有一把美髯,虽然贝婧初对胡子审美不来,但是不重要。
他死后,将自己的胡子捐给香积寺,作为装饰佛像所用,被保存了三百年延续至今。
谢淩韵才名远扬,其诗作,是贝婧初他们在学堂时都要背诵鉴赏的。
几乎是学诗词启蒙必备的名人。
其诗作真迹也是被追捧的名家墨宝,她的书房里就挂了一副。
然后,熊孩子,把他的,遗物,烧!了!
贝婧初从自己的书案前站起来,气冲冲地朝门外走去。
路过的宫人纷纷垂头,心里在猜测是什么家国大事,竟让太子这么好脾气的人发大火。
是哪个地方的起义造反了吗?
发火的太子路过一位正在拿着鸡毛掸子擦拭家具的宫女。
宫女刚行礼完毕,手上就是一空。
鸡毛掸子被太子拿走了。
只听太子说:“多谢。”
随后又气冲冲走了。
宫女捧着脸,有些激动地对旁边的伙伴炫耀:“殿下好礼貌哦~殿下和我说多谢唉~”
但是她抢鸡毛掸子好像是要去打人的样子。
啊,谁会被打呢?
不管了,反正太子和她道谢,她开心就行了。
贝嫣羽还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才出了一顿风头的小姑娘还在回味当时的快乐。
真是......想想就高兴嘿嘿嘿嘿~
那日贝嫣羽一大早就出宫,先赶往香积寺拿胡须。
去邱府的日头就晚了许多。
奔着结交公主来的宾客们迟迟未听见公主驾到,不由对邱娘子藏了鄙夷之色。
对着同行亲人抱怨:“不是说这小娘子是二公主最喜爱的伴读吗?”
“怎么办个生辰,公主不仅人没来,就连礼都没到?”
同行人猜测:“这名头莫不是她自己吹出来的吧。”
“这是浪费咱们一整日的时间,干脆等午膳用完,便借口回去得了。”
第318章 熊孩子贝嫣羽
许多人窃窃私语着,那与邱娘子互看不顺眼的曹娘子就更是得意几分,劝慰道:“邱娘子,虽然公主不在乎你,但我们不是还在嘛。”
“你只是请不到公主,但是能搜罗到一院子的人啊。”
“就算在公主面前没脸,咱们不是来给你长脸了嘛,也不至于让你的生辰太冷清啊~”
如果不是一句句的虽然、只是、就算。
邱娘子都要以为她是真好心了。
但是她心态非常稳,知道二公主是给她找宝贝去了。
到时候拿出来,亮瞎这群人的狗眼!
小娘子的生辰,自然是小娘子们玩在一起。
各人拿出自己准备的名贵花草,好一个争奇斗艳。
爱花之人看得是目不暇接,但想到这些娇贵的,被匠人心血养大的花卉,最后都被沦落到给一群子弟们斗草玩,心便在滴血了。
氛围在曹娘子摆出她的素冠荷鼎时,达到了高潮。
尤其是同为世家出身的娘子们,对她的恭维艳羡毫不掩饰。
就连邱娘子的妹妹都忍不住叹道:“这就是天下第一名花吗?”
“是兰花,却形状如荷,素雅清丽。”
邱娘子瞪她一眼,“你是帮哪边的?”
邱二娘子蹭到长姊身边,小小声地安慰:“阿姊别生气,这次咱们输定了,但是下次她过生辰的时候,怎么也去她那里喧宾夺主”。
“别生气啦~”
旁人问曹娘子:“这花不是说被宗老收购了吗,曹氏果然是神通广大,竟然难能从他老人家手上讨过来。”
曹娘子骄傲地立在那儿,下巴不自觉微扬。
很是装逼地说道:“这有什么,不过一株花而已,我可是曹氏的嫡系,想要什么好东西寻不到。”
“就连宫中进贡的,都比它次上不少呢。”
一下子,寿星被忽略在了一旁,宴会的焦点真如邱娘子之前所料,变成了另一个人。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