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婧初拍拍她的背,小姑娘温热的脊背瘦弱,在她掌心下颤抖。
“别怕堂姊,不会发生的。”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我不是那么没用的人,不至于用你们的婚事去换朝堂安定。”
这话太有底气和力量了,贝婳的情绪被安抚了下来。
堂妹的本事她从小看在眼里的,她相信她,绝不是那种没用的废物!
安慰完人的贝婧初起床气终于冒了上来,开始赶人。
贝婳死死攥着她的被子不放手。
“不,我不走!我一个人害怕!”
贝婧初振声:“你的值夜丫鬟不算人吗!”
正好今日值夜的皓月在一边默默赞同,并在心里画圈圈诅咒打扰她好眠的墨晴郡君。
贝婳哭唧唧地把头埋进被子里,“可是她太弱了,我就是怕呀。”
贝婧初想去掰她的手,明明比她大一岁,但年长的女孩毫不掩饰地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
啊啊啊啊啊!果然是青梅青梅,知道她吃软不吃硬是吧!
贝婧初气哼哼地扯过一半被子,翻身,恶狠狠道:“睡觉!”
贝婳一笑,“好嘞!”
结果后半夜,贝婧初却睡不着了。
因为贝婳她,打!呼!
她起身,保留着最后一点姊妹情谊,找了一根干净的手绢,团吧团吧往大喇喇张着嘴,还流了点哈喇子的堂姊嘴里一塞。
啊,终于清净了。
次日晨,再次看到一个女人从太子寝殿里走出来的许承昼:“......”
贝婧初又挂上了青黛色的眼妆。
说实话,其实蛮符合人的审美的。
如果不是用睡眠换的就更好了。
贝婧初下朝后和周欢酒一起去挽园,出发前想到了什么,把贝婳拎着一起去了。
到了挽园,李宗已经被捆在了正厅的柱子上。
周欢酒不明所以,但没有多问。
初初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面对塑料表兄,哦不,阿娘说他们已经断绝亲缘了。
面对前表兄的求救目光,周欢酒移开眼。
他们不熟哈。
她朝着主座迈步的脚步顿了下,想到还跟了个贝婳。
本来排除身份高低,主人家应该坐主位的,两个主座,要是她和初初都坐了的话,婳婳应该很尴尬吧。
第343章 难怪混这么拉
周欢酒脚步一拐,朝次座走去了。
落座完毕,下人熟练地上好茶。
贝婳一见李宗,就认出是昨日盯着她瞧的登徒子。
一夜过去,再次见到这人,明明无冤无仇的,她却忍不住想捅他两刀。
贝婳收住自己的阴暗想法,乖乖坐好,继续做一个无害小白兔。
贝婧初挥手,让侍卫扯出堵住他嘴的布料。
人在屋檐下的李宗像是还没看清楚形势,直朝着周欢酒叫嚷:“表妹,还不把我放下来。”
“我可是你表兄,表兄也是兄,长兄如父,你们绑我做什么?”
贝婧初端茶杯的手都抖了一下,李宗这话就是在朝周欢酒叫嚷:我是你爹。
去看周欢酒脸色,啊,果然绿了。
李宗见周欢酒脸色不虞,闭口不说话,便调转了目标。
“太子殿下,在下一开始明明想要辅佐你的,是您拿乔拒绝了我,我才去另投三皇子门下。”
“虽然您救了我,但也不能因为我转投他人便嫉妒怀恨在心,得不到就毁掉吧。”
“现在我回来了,自然也会尽心尽力帮您的。”
贝婧初:“......”
周欢酒:“......”
贝婳:“......”
他们没一人理解这个脑回路。
贝婧初也不再绕弯子了,开口将当年的事情缓缓道来:“当初在文钦书院的时候,仁卫侯隐瞒身份,和你做同窗,但因为他起先学业出挑,明面上又没有家世背景,你们便嫉妒心起,以欺辱他为乐。”
贝婳一顿,担心的眼神扫过了周欢酒脸上。
她惊愕地朝着李宗看过去,目光如刀,像是要直接剜掉他的心脏。
李宗闪过瞬间的惊恐,随即僵硬地回归平静。
辩解道:“我没,没有。”
“就算您是太子,也不能冤枉人啊。”
贝婧初歪头。
“冤枉?”
“你以为孤能在你面前说出来,是哪里来的消息?人证物证会没有?”
虽然真的没有。
“而且弄死你,不需要证据。”
“你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那些细碎的,折磨人的法子,是你出谋划策的对吧?”
贝婧初嗤笑一声:“文钦书院也算好的了,你心思却都放在了恃强凌弱上,难怪混这么拉。”
“孤的时间很宝贵,赶紧把你收拾了,还有一堆事呢。”
绑着他的绳子被解开,李宗屁滚尿流地爬过来,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失控,开始求饶。
他头直直地往地上磕去。
贝婧初伸出鞋子,鞋底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无功不受禄,李大才子,孤可当不起这大礼,也不会放过你的。”
李尚廉夫妇最近因为儿子飞黄腾达的消息,打着章家的旗号,四处耀武扬威。
此时他们正和邻居吵架。
原本李老爷子去世的时候留了一套宅子,但是在几人不断的造作下也被败光了,搬到了一座简陋的小院子里。
李尚廉拉着妻子和邻居争执着。
原本两座小院子中间隔了一条路,供行人通过。
李家想重修院子,直接拓宽围墙,把路占了。
第344章 辛酸的笑容
邻居家的人自然不干,两边人便吵了起来。
李尚廉仗着李宗给他的自信,开始以势压人。
两家人闹到官府,李尚廉开口就是一句:“我家孩子可是三皇子母家章家的宾客。”
京兆尹在贵人遍地走的京城要坐稳位置,要么就是自身出身高,敢和所有权贵硬刚,要么就是滑不溜秋,谁也不得罪。
现任这位京兆尹是个娘子,且刚好是后者。
三皇子母家的名号还是让人忌惮三分,她当即便头大起来。
李尚廉本就嚣张,见她稍稍退却,就更是狂妄。
对着邻居那边笑道:“早就跟你们一群贱民说了,别来招惹我们家。”
“现在把我们得罪了,不只是三尺地的问题了,你们还要赔我钱,不然等我儿更出息了,我一定不会忘记今日之耻!”
京兆尹:“.....”不是兄弟,你哪儿耻了?不是一直是你在单方面羞辱别人吗?
京兆尹发现自己脑回路偏了,摇摇头把它拐回来,面对现在情况。
她试图劝道:“李老,这巷子本就是行人通过的地方。”
“您二话不说,直接给占了,本就过了些,就不必威胁人家吧。”
她还维持着一点善良,想为受害者说句公道话。
结果李尚廉直接连着她一起攻击:“你什么意思?”
“想和我们为敌吗?信不信我给我儿写信一封,直接让章家把你的官位撸下来!”
京兆尹:“......”
说实话,有时候碰到权贵子弟犯案,他们家里的长辈是会来威胁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