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念儿一时怔愣,像是没反应过来,脑子里进入了无法理解的东西。
许久,她才张嘴。
“什么意思?”
短短四个字,一顿一顿的。
像是喉咙生了锈。
贝婧初也一字一顿,清晰的重复道:“是我干的。”
(等下下,下一章九点)
第496章 不做人了
雷念儿愣住了,又不止是愣住。
像玩偶脱了线,人失了魂。
就这么不知所措的坐着。
她嘴唇微张着,有些颤抖,微微张口,又什么都没说。
贝婧初猜,她想质问。
问为什么。
但是在质问出口的那一瞬又收了回去。
质问没用。
左不过都是那点私心。
若是秦王干的,是为了私心,若是换成她,自然也是私心。
就如她方才反问的‘是谁重要吗?’
都是一丘之貉。
雷念儿猛地起身,疾步向外走去。
是走,又像是小跑。
脚步踏得极快,连身形都不太稳。
贝婧初木然的看着,直到她身影消失,才吩咐:“看着去。”
有人去看着她了。
贝婧初叫人拿了根鱼竿,走到园中的湖边垂钓。
像是方才的一场分歧并未放在心上。
但事实如何只有自已才知道。
等待审判的过程总是难熬的,她要给自已静静心。
玩乐的时间最短暂,或许下一条鱼儿上钩的时候,结果就出来了。
她会不会让她失望呢?
贝婧初不知道,也不愿现在去想。
等到一条又一条鱼儿放进水桶里,贝婧初还没收到消息。
但至少没有消息,而不是有人来告诉她,一些不好的消息。
直到黄昏西下,路边的宫灯点燃了烛火,她等的人来了。
雷念儿眼眶通红,像是熬了三天的夜没睡一样。
也可能是今天的事,比熬上三天三夜更让她伤身。
旁边的视线从上到下扫视打量着,贝婧初不喜欢这种视线。
但是她忍着。
念儿应该是在观察她,为什么从前和她一样赤诚热血的少女变成了草菅人命的恶徒。
而她做这些见不得人的腌臜事,定是在谋划什么。
若是她想得更深一点,连她谋逆的意图,也该猜到一些。
贝婧初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姑娘,想了这么久,定能猜到的。
面上再镇定,攥紧鱼竿的手指还是让即将咬钩的鱼儿察觉到危险。
一条游鱼一摆尾,逃了。
她开口了,贝婧初等着自已的审判。
“你做事太不小心了,这扫尾不够干净。”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失踪,有人会不放弃的找。”
“你要让他们的家人相信,他们已经死于意外了。长痛不如短痛,悲伤一阵后,也就放下了。”
贝婧初猛地转过头去,不敢相信她在说什么。
雷念儿眼睛一闭。
“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我们若是输了,就是万劫不复。”
“着急之下,用一些极端手段,也是情非得已。”
雷念儿捂着脸,深吸一口气。
她不会原谅自已,她想。
她违背了自已做人的良知,所以不配做人了。
但能怎么办?
所以,她选择不做人了。
以后,这世上叫雷念儿的,是一只没有良知的鬼怪。
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哪怕以后永堕炼狱呢?
她有些痛苦的蹲在地上,不太能承受自已的转变。
如果一定要找个人来很,她想着,那应该怪皇帝。
若不是他对太子过分苛责,也不会损伤这么多无辜。
初初只是为了自保,她有什么错。
第497章 秦王遇刺
水面的浮漂激烈的摇晃起来。
一条鱼儿上钩了。
垂钓者却放下了手中的杆,挣扎的水面逐渐归于平静。
它逃过了一劫。
贝婧初在雷念儿面前蹲下,伸手抱抱这个一心坚定站在她身后的姑娘。
她好像要碎了。
但她不会让她碎的。
贝婧初在她耳边轻声解释:“其实我没有杀他们。”
怀里的人抬起头。
一个又一个的转折,让一向聪慧的人大脑透支了。
她的理智无法支撑判断,但她说的话,她从来都相信。
不必求证,不需思考。
说什么,是什么。
她都相信。
“念儿,不是所有的灭口,都需要抹杀掉一条人命。虽然真到万不得已之时,我也不会手软,但还没到那种境地。他们只是被我关起来了,你不要难过。”
是哄她的吗?
雷念儿不知道。
但没关系,她都会相信。
之后,她被带去见了几个人,也是统领。
不过不是禁卫的统领,而是训练私兵的统领。
雷念儿觉得贝婧初疯了,即使有所猜测,但真正的展开在她面前,她还是受到了惊吓。
忠君爱国是从懂事起就被教导的东西,因为储君之位不稳就造反,对她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好在这点惊吓只有一下。
之后反而是豁然开朗。
她本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否则现在应该待在不知道谁家的后院生儿育女。
翻年入春时,该是帝王每年行亲耕礼的时候。
近段时候,皇帝却生了场病,便将此事交代给了秦王。
贝婧初收到消息并无波澜。
皇帝抬举秦王时常有,代行天子事虽然出格了些,在外人看来意义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