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占尽上风了,燕绥又是那种绝不会出轨的人,何不大方一点呢。
她回头想想自己那些情敌,很有趣地发现,喜欢并敢于追逐燕绥的女子,大部分竟都是性情冷硬独特的那一款,想来冷清特别的人也容易被同样特别的人吸引?毕竟燕绥虽然美貌,但是高远矜贵,平常女子还多半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受。
谁又能想到,他自己喜欢的,竟然是如她这种最普通的,娇小甜美温暖随和的那一挂呢。
缘分啊,就这么妙不可言。
兰旖出去了一阵子,便准点回来吃文臻亲手做的午餐,燕绥对此很是不满,觉得文臻贵为刺史,又是他夫人,还要亲手操持这一大堆路人甲的饭食,很是不该。文臻却恨不得把他这三年来缺失的伙食都给补上,哪里理会他的抗议。
吃完午餐便上路,兰旖带着自己的小包袱,默默跟上了。其余人也都不以为异,没一个人问她怎么不走了?态度都自然得很。
车队一路往西北,特制的马车走得很快,文臻怕不利于燕绥伤口愈合,时不时便要检查一番,却发现燕绥的伤势虽然还是愈合得慢,却比当年情况要好,心下也不禁觉得安慰。
晚间没能赶上宿处,便在山野间的一处旧祠堂休息。
兰旖正想展示一下自己并不娇惯不怕吃苦的优秀品质,就见燕绥手下的护卫根本不用人吩咐,不仅打扫干净祠堂,还早早烧好一壶热水送给文臻,燕绥将热水沾湿了布巾细细给她抹脸和手,完了还取出一个精致小瓶子,说是普甘那里的鱼油制作的护肤霜,给文臻涂在手上,而文臻不知何时也烧了水,亲自给燕绥洗衣服,洗衣服的水里滴几滴绿色的液体,文臻说这是一种草药,洗出来的衣物更干净且微带清香。兰旖诧异地说燕绥穿衣很少穿第二次,没想到和你在一起后如此俭省。燕绥却道:“这衣服只要是她洗的,她洗一次我穿一次,洗破了我也照样穿。”
兰旖被强制性塞了一嘴狗粮,气得起身出去找吃的了,感觉到冷冷的寒风在脸上胡乱地拍,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就这么自虐般地跟着,撒手就走不忍心,放弃要求救人不甘心,哪怕怪那两人逼迫呢也没这回事,人家没留她,没逼她,护法的事一句不提,还救了她,她这是又算哪样?
一转眼看见那对居然也出来了,大抵是捡柴外加弄些新鲜猎物,或者就是久别情侣总要腻在一起,兰旖目光却被燕绥穿的衣服吸引住,那是一件有点古怪的一口钟一样的白色衣服,短短的,只到腰部,看起来毛茸茸的十分暖和。戴着一个精致的貂皮围脖,纯黑色,扣子是一粒珍珠,微微垂下点毛尖油亮的尾巴,俏皮又精致,衬得那张脸越发的精美如玉雕。下头是一件马裤一般的长裤,藏蓝色比较硬挺厚实的布料,裁剪得十分贴身,包裹着燕绥细腰长腿和……那什么的臀。身形漂亮得让人眼睛不知道往哪看好。兰旖盯着那腰看了一阵,又忍不住瞟那优越的大长腿,末了眼珠子又悄悄往上滑……忽然文臻遥遥对她挥手,笑脸可人,兰旖立即心虚地将目光收回去,咳嗽一声,转身走开。
那边文臻吸吸鼻子,心想逼着燕绥换上这套衣裳,裤子还是在湖州仿着牛仔裤式样做的,这么个细腰长腿翘臀天使脸蛋的绝色,女妖你舍得他香消玉殒吗?
燕绥瞟她一眼,对她的小九九心知肚明,然而男色这种事,对谁不是迷?没瞧见这女人自己先直了眼吗?
只是这女人竟然舍得把自己家男人的色相送给别人分享,晚上少不得床上要好好惩罚她。
兰旖回到祠堂不久,那两人也回来了,采了好些山菇野果,还打了两只松鸡。两只鸡一只做了三杯鸡,所谓三杯,便是一杯麻油,一杯酱油,一杯米酒。不加一滴水,成菜酱红油亮,鸡肉柔嫩。另一只鸡选最嫩的三叉胸脯肉做鸡片炒酱瓜,成菜白绿相间,清鲜好看。鸡皮炸脆了串成小串。鸡杂伴小米椒青椒快炒,其余鸡肉一半做宫保鸡丁,一般伴作料做手撕鸡。并将手撕鸡拌宫保鸡丁里的花生米和酱瓜、腊肉小粒炒饭,而鸡骨也不浪费,油炸得干脆酥香食髓知味……
而燕绥和林擎两个伤员面前各有一盅白鱼汤,那鱼冬季肥美无鳞,油脂极厚,便配上雪菇野菜吸油,汤香得整座山的野猫都在嚎叫。
兰旖看见一只鸡能做出那许多花样不禁目瞪口呆,却又不以为然,道:“烤着吃也便罢了。怎么吃不是吃?这般耗费功夫,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练一会功。难怪你武功平平。”
她话一说完,就能明显感觉到四周的气氛一冷,包括燕绥的那些认识她也很多年的语言护卫,兰旖有些难堪,也有些心惊,却并不打算道歉。实在是因为眼看着文臻连鸡皮也要做菜,燕绥那么个讲究的人,竟然也慢慢地帮她穿着鸡皮,他串出来的鸡皮串,完整讲究大小如一,像朵花似的,她却瞧着刺眼。因此心里决定这么恶心的东西炸出来绝对不吃。
但等到鸡皮串串炸出来,兰旖立即忘记了先前立下的誓言,那东西金黄油亮,脆香酥美,尤其燕绥串的那几串,更是舒展精致,她的手忍不住瞅准了那几串伸过去,冷不防燕绥手一抬,早已将那几串都收拢在掌心,塞给文臻,道:“我串的,自然只有你能吃。”
文臻便笑着微微侧头,她正忙着给燕绥碗里的鱼剔刺,燕绥便慢慢喂她吃,还不忘记把竹签的签头给折了,生怕签头戳着了力可砸锁链,蛮可撞皇宫的娇嫩的文大人的嘴角。
兰旖看得嘴角抽搐,咯嘣一声,嘴里的竹签被咬断了。
她吐出嘴里的竹渣,看看那个被人伺候着连竹签尖端都有人给先折了的女人,忽然悲从中来。
然后众人就目瞪口呆地看见兰旖吃着吃着,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还不忘优雅地咬着鸡皮,并将一只鸡腿给夹到自己碗里。
燕绥似乎又想毒舌了,文臻拍了一下燕绥。林擎嘿笑不语。日语傻乎乎地想问,被中文用鸡翅堵住了嘴。只有采桑,给兰旖递过手绢,只道:“哎,兰门主啊,嘴角有油,擦擦先。”
兰旖也就接过擦油顺便擦泪,也不解释为什么哭,采桑挤在她身边,悄悄地道:“哎,兰门主,奴婢理解您,说真的,奴婢也很想哭。”
兰旖便愕然看她,采桑声音更低:“不瞒您说,奴婢本来也对殿下……那个……有几分想法……本来嘛,奴婢这样的身份……在小姐身边……您也懂的……我们小姐也不是不大度的人……奈何咱们殿下啊,直接把奴婢给拒了……哎……奴婢攀不上高枝儿,后来也就想通了,这人啊,强扭的瓜不甜,便是强留了他,他对你不假辞色,和别人卿卿我我,咱们这种有情的人瞧着,岂不是自己找虐?就这么远远瞧着他也挺好……这女人啊,就该多爱爱自己,找个爱自己比自己爱他更多的人,未来的日子才叫享受啊……”说着便假惺惺用手绢抹她那不存在的泪水。
她声音虽低,但在座的大多都耳聪目明,林擎忽然下筷如飞,满满夹了好多菜端着碗说出去吃更畅快,其实是找地方去笑了。
日语埋头吃,什么都没听见,中文脸色阵青阵白。英文和德语两个面面相觑,又瞅采桑。
文臻忍住笑,正色低声问燕绥:“我还不知道采桑那丫头对你有意,这个,人家都夸我大方了,我也不好意思小气,怎么样,这就给你开脸收房?”
燕绥抬眼淡淡看了采桑一眼。
这丫头,给她主子惯得胆肥,连他也敢坑。
“把我给你的赏赐退回来。莫要强扭了我这瓜。”
采桑:“……”
心内尖叫。
什么!
听见了?
这也能听见!
娘哎,我这不是为了帮小姐,往兰门主已经动摇的意志上再踹一脚嘛!
开什么脸!收什么房!谁都不能破坏甜文西皮!
采桑也不行!
她立即收手绢,坐离兰旖身边,理直气壮,“少爷,长者赐不可辞。长者赐不可还。”
燕绥又瞟她一眼。
长者都出来了。
这是急着撇清了。
文臻笑看采桑,心想这丫头跟在她身边历练,如今真是个人才。这么好的姑娘,可万万不能耽搁了她,也该开始慢慢为她物色一门好亲了。
自己的身边人就这几个最亲近的,总得有人幸福一生。
这么一想她心中一痛,敛了笑容。
燕绥明明没有看她,却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抬手抚了抚她的发。
她便仰首一笑,让他安心。
兰旖看着,食欲更猛烈了。
当晚吃撑着了,兰旖好久没睡着,祠堂有个隔间,她和采桑睡在里头。
朦胧间隐约听见隔间燕绥文臻那里有动静,兰旖起来一看,便见外头灯火未点,那两人睡的也是一个隔开的空间,此刻文臻的手掌正按在燕绥的后心,看样子竟是要替他护法。
兰旖算算时日,第二颗药该到最关键炼化末期,然后如果如中文所说第三颗药也吃了的话,现在就会处于两颗药对冲期,很容易承受不住药力爆裂经脉,这也她这般匆匆赶来的原因。然而这炼药导气之法,却不是寻常真气游走一个大周天便可以的。
那两人都只穿着薄薄的内衣,竟是要自己尝试,想必燕绥药性发作,不能拖延?
兰旖本不想出去,然而眼看着文臻手掌贴的是常规的后心而不是炼药导气的丹田位置,就有点急了。
待再看到文臻掌下忽然轻微爆地一声,眼看着那一处衣裳上忽然哧哧起了星火,然后文臻脸色煞白往后一倒,燕绥不顾一切转身回抱她——兰旖便冲了出去,先是一掌拍在燕绥丹田阻住了他的动作,另一掌按在文臻心口,掌心凝霜,化了文臻吐息间的热气,顺势便坐了下来,伸腿将文臻往外推。
文臻一骨碌爬起来,眼看兰旖脸上果然立刻红白相间,看来甚是可怖,立即吭哧吭哧拖了个草匾挡在两人之间,一边脱了燕绥衣裳,一边脱了兰旖外衣,伸头看看左边,汇报:“左肩上凝霜了,是不是手少阳心经有什么不妥?”过会看看右边,提醒:“兰旖你掌心发红了!”
兰旖:“……”
不是,这草匾哪里来的?先前似乎并没有看见?你临时住宿弄个草匾做什么?我是不是又被算计了?
采桑:小姐赛高!
好半晌兰旖收功,脸色发白,也不理会文臻的殷勤,披上衣裳将草匾一踢,转身就走。文臻也不生气,天亮了,送去了热乎乎的酸辣汤和驴肉火烧。
自此一路前行,护法一时就自然转到了兰旖这里,衣裳是脱的,但是总有屏风之类的间隔物,文臻每次都在,实时播报,控制火候,难题完美解决。兰旖对这样的解决方式持默认态度,文刺史脑子灵活,她不是对手。
她得到的报酬是每日文臻换着花样的美食和源源不断的花衣裳,大宝石,保证赤橙黄绿青蓝紫,一天一个色不重样。兰旖现在随便卖个宝石就足够锦衣玉食地回去了,她却不提了。
也不知道不提是终于放弃了,还是舍不得这难得的厨神亲自伺候的伙食。
这一路上,除了赶路实在不方便,只要有机会,文臻必定亲自下厨。尤其住宿之后的早餐,她一向看重早餐,说是一天的精气神之源,后面两顿可以草草,早餐不行。无论晚上睡多晚,她都起最早,无论燕绥怎么抗议,她都必定要弄出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早餐,燕绥先是抗议她起太早,后来见她坚持,只好随她一起起,指望着她心疼他也就赖床了,结果文臻趁他心软,回回把他弄睡着。后来他又抗议美食为什么要带那些阿猫阿狗们一起分?可恶的文臻便一边笑着说是是是,对对对,公举殿下放心,下次一定不分了,就做你一个人的,然后转头就捧一大锅去了林擎那里,燕绥默默气了几回,最终看她微带疲惫的笑脸,禁不住心软,哪里能生她的气呢,说到底,如何不明白她是为了他呢,只是为了他更好的补养身体而已,只是为了他留住更多知己而已,从头到尾,都只是为了他罢了。
因此燕绥也就坚持白日赶路,中午晚上两顿绝不要文臻再下厨,每次她下完厨,必定有热水等着她,燕绥亲自替她洗手按摩,只不过经常按着按着便按到了床上,耽误了出发。
因此每日晨间现在大家都养成了早起的好习惯,哪怕以前爱睡懒觉的兰旖也早早坐在桌边,路过盛产鳗鱼的地方,早上便有鳗鱼面吃,新鲜鳗鱼蒸到骨脱肉烂,剔刺和面,鸡汤揉面,擀得纸一样薄,切得丝一样细,头汤清水将滚未滚,面条捞出,另一边灶火上,鸡汤、火腿汤、几斤鲜蘑菇一大早就炖上炖出的口蘑清汤,加在一起放面条再烧滚,宽汤,搁上碧绿的青菜香菜心,打一个嫩红流心的鸡蛋,汤鲜面滑,每根面都滋味无穷。
到了盛产鸭子的地方,则有新鲜的鸭肉馄饨。馄饨皮擀得薄而小巧,鸭子选一斤以下的嫩母鸭,剔出胸肉,加嫩姜和作料拌过,切入米粒大的最嫩的冬笋尖,再将鲜韭黄挤入一点汁提鲜,皮子裹在掌心,筷子点着馅料,风车般转得飞快,眨眼桌上便是小鸭子般一大群馄饨,现吃现裹,鲜美又有嚼头。
或有羊肉出众的地方,金黄翘底的羊肉锅贴便上了桌,再过一日,大碗刀削牛肉面软烂香鲜……原本不喜欢清汤面的兰旖吃鳗面惊为天人,以为世间从此再无能与之比拟者,要求打包。吃鸭肉馄饨再次惊为天人,要求打包。吃羊肉锅贴再再次……采桑看着她迅速圆了一圈的脸蛋,现在心中开始忧愁,万一最后兰门主放弃了对殿下的执念,却因为对美食的执念要求做小,小姐怎么办?
这一日到了一处山野,明明离天黑还早,还可以往前到市镇投宿,燕绥却吩咐停车,同时护卫们也少了许多。兰旖不管世事,也隐约感觉到气氛有些不一样,而文臻凝视着远处的官道,神情凝重。
前方三十里,就要进入唐家势力中心,川北主城了。
川北比想象中戒备更加严格,负责探路的护卫发现前方三步一卡五步一哨,严密盘查来往行人,所以燕绥下令暂不前进。
当晚兰旖却没有去给燕绥护法练药,文臻去问,兰旖冷笑道:“你以为你弄个屏风,自己在那左右传声便可以把问题解决了?你却不知这药炼化到后头,是非得体肤接触不可的。否则我又何必枉做恶人,自荐枕席?”
文臻皱皱眉,道:“所以兰门主你就不肯将那心法传于我?”
兰旖有点古怪地看着她,忽然道:“也不是不能。你这些日子没少讨好我,也算摸着我的喜好。如今即将进入川北是不是?我以往听说,川北唐家小楼里有块宝石,硕大如盘,色呈冰雪,却在日光下可幻七色光彩。我第一次听说这宝石,便觉得此物当属于我,你若能为我取来,我便将心法传你。”
文臻毫不犹豫:“好。”
第四百四十九章 唐城
川北主城,第一门阀唐家的政治中心。
和多矿多山多水的横水,以及着重商业富盛风流的定阳不同,川北在世人的眼里相对神秘,一向关卡严格,路禁严厉,能和川北通商往来的也多半是多年合作交情深厚的富商大贾,寻常人是拿不到川北路引的。
换句话说,平常人要进川北就很难,更不要说去那川北传说中的唐家核心之地,小楼里偷东西了。
兰旖远远地看着那一道一道的盘查岗,也不禁咋舌。文臻却并不奇怪,这完全就是战时防卫,唐家起事就在顷刻了。
所有进出城的百姓,在川北城十里外,就要接受一道道盘查岗的盘查,本地的看户证,外地的看路引还要当地人作保。进出城变得非常缓慢,百姓们也并无怨言,由此可见唐家对川北三州的管束力。
半上午的时候,长长的队伍尾端忽然起了一阵骚动,马蹄声疾响而来,百姓们纷纷回首,想看是什么人还能在这时候策马狂奔。
没有人让路,因为再快的马,到了盘查岗前也都是要停下的。
烟尘滚滚到了近前,出乎众人意料,马势丝毫不停,那一队骑士当先者手中擎一面黑旗,旗帜上画一柄钢刀,长声喝道:“横水铁,三寸谷有喜讯报——”盘查岗士兵们本来已经要上前拦了,听见这一句,纷纷撤开拒马,放那十几骑长驱直入。
百姓们议论纷纷。
“怎么这些人不用排队盘查的?不是说便是唐家人也要一一搜身吗?”
“是啊奇怪。明明最近门禁严格得很……”
“哎唐三十七你不是号称万事通吗?你知道怎么回事不?”
“当然知道!这是去横水挖矿的队伍,之前挖了好久了,一直没挖到,看如今这模样,是挖着了?这可是大喜讯啊!当然要第一时间放进城!”
“那也不能问都不问啊!”
“这你就不知事了。你没听人家喊什么?横水挖矿的事你知不知道?不知道对不对?这是唐家绝密,只有唐家直系子弟才知道的,更不要说挖矿的具体地址,能知道这个代号的,必然只有直接参与者啊,所以还要盘问什么?”
众人这才释然,但并无喜色,有人咕哝着说挖出铁矿又怎么的?这么劳心劳力挖矿炼铁,总不会是为了给百姓多打几口铁锅,那必然是要造武器的,造武器便意味着战争快要到了,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啊。
虽然百姓厌战,但终究话语权只掌握在唐家手里,只能继续老实排队,却忽然又听见一阵马蹄声起,这回大家下意识地让出一条道路,果然那马队也并不停留,马上骑士擎青色旗帜,高声道:“天京近郊,刺史急报!”
盘查的士兵都露出震惊的神色,再次连忙撤走路障,百姓看着那一队人再次烟尘滚滚而去,诧异地回头想找那个消息灵通的唐家远房子弟唐三十七,却见他也已经白着脸走出人群,竟然不敢再给众人解惑了。
众人眼看着那些骑士的背影,隐隐觉得,似乎要有什么要紧的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