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宴之皱眉,倒也实话实话,“弟子只是觉得天策阁虽立足皇权,但过度插手朝堂也不益武道修行。”
直白,太直白。
徐景川睨了这小子一眼,淡淡道:“你这样的人当然不适合插手朝堂,否则早早就被杖毙了。”
玉宴之也没否认。
“此事过后,世间再无蔺相,难不成你以为蔺相存在于国有利?”
“弟子并没有这样认为,只是觉得……就算要为国除害,也不该与那些人联手。”
玉宴之眉眼冷漠,语气坚持。
那些人,又是哪些人呢?
“利益之下,无需计较,你若是不服,就多进益,什么时候能打败我把这个位置抢过去,那时再跟我谈应不应该,出去。”
徐景川这话说完,玉宴之什么也没说,直接走了。
而徐景川端了茶杯,淡淡道:“进来。”
顾也进来了,身上带着血。
“宗主,查清楚了,虽然并没有全部认识,但里面的确有好些是蔺珩的部下。”
徐景川颔首,看向左侧屏风后面。
“现在你放心了?”
里面传出一道薄凉之声。
“一日没有找到蔺珩尸骨,又有谁能真正放心呢?不过我们宗主已回帝都跟帝君复命去了。”
此人似乎笑了出来。
“不过此事合作,倒是让我们血流河之人颇感愉悦。”
这笑声实在让人不舒服,顾也面色薄冷了些,隐隐要出剑,徐景川却没有动静,只冷冷看了对方一眼,后者继续嗤笑了下,转身破窗而出。
窗外冷风灌进来。
顾也沉声说:“若非皇命,真不想与这等肮脏之人同流合污。”
徐景川却不置可否。
“他活不了多久。”
“如果他想找死的话。”
他放下酒杯。
第1021章 箭在弦上(第五更,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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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河的宗师出了驿馆,脸上也带着冷狞之意,但他没有轻易离去,因比起天策阁对他的厌恶,他对正道之人更有恶意,反正合作已经结束,两边也用不着再虚与委蛇,不如杀对方一个人恶心恶心。
这个宗师盯上了刚离开的玉宴之。
玉宴之虽然优秀,距离宗师确实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并未察觉到自己被盯上,他只是厌恶在河云道的一切,想要先行离开,也许孤身远行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但这个宗师终究没有机会让玉宴之看到他。
徐景川跟顾也本以为这人会对玉宴之下手,然而没有,对方离开了。
好奇怪,难道他们估错了此人性格?
他到底去哪了呢?
其实没去哪,就去了驿馆靠山后面的山林中。
他的尸体被提到了山上,扔下后,秦鱼拿出材料对准还新鲜热乎的脸模拟制作面具。
娇娇在边上递工具。
“不用递工具,你去帮我挖坑。”
“……”
挖坑干嘛?埋尸体啊!
娇娇看着秦鱼递过来的铲子扯扯嘴角,“那啥,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只是一只娇弱的猫猫,让我这样可爱萌萌哒的存在去挖坑埋尸。”
“你胖,有体力的,减肥,快点!”
“……”
娇娇撸了下胖爪子,抓起铲子就是干!
尸体埋好,再易容下,一个血流河阴险猥琐老宗师新鲜出炉。
娇娇叹气,他又要被散养一段时间了。
“你去找叶柔,去她那混混,顺便帮我留意下是否有人锁定她。”
“行吧,你的美女姘头实在多,我去哪都行,但这次你有把握能瞒过血流河宗主吗?你的易容术。”
秦鱼瞥他一眼,淡淡道:“只要给我时间,我就是装成他爹,他都认不出来。”
娇娇:“胡说八道,那种人的爹估计早死了。”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
一人一猫各有去向,说分就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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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鱼去了帝都。
因为血流河宗主在帝都。
不过越太初还真是让她大开眼界,这个憋屈小皇帝是真的有两把刷子,把天策阁跟血流河宗主笼络都一起为自己所用,又断粮又埋火雷炸山还搞封锁搜查死要见尸,这操作有点骚。
“但血流河宗主那种烂人不见兔子不撒鹰,越太初恐怕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日后都得兑现,也许得牺牲国家跟人民利益,这样的君王也符合黄金屋的价值取向?”
——系统也还没说选他不是吗?
——但我其实想问你,目前为止,你更偏向谁。
——我问的是从感情上来说。
秦鱼一愣,说:“我对他们没感情。”
“不过你如果真要我选,那就选蔺珩吧。”
——为何?因为他看起来更强更聪明?
秦鱼:“不,他长得比越太初好一些。”
当然只是开玩笑而已。
秦鱼本质上不是很偏向谁,她一直都克制自己的喜好,就是怕真到选择的时候有障碍。
所以现在……快到了抉择的时候了吧。
五天后,秦鱼抬头看向眼前高大巍峨的帝都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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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现在一片肃杀。
保皇一脉跟被斩断龙首的相府一脉几乎已经撕破脸,但总体来说风水轮流转,保皇一脉的人大为出气,几乎对相府追着打。
压迫之下,相府一脉现象百出,有反水的内奸,有求饶的怂货,也有宁死硬刚的A货,越太初不管蔺珩是否真的死透,他知道不管这人死没死都得把握机会尽快铲除他的党羽,这样一来,哪怕蔺珩到时候真的还能诈尸回来,只要自己断死对方造反的路子,这一局他就赢了大盘。
所以最近几天朝堂,越太初一直在强行清洗朝堂,人抓了一批又一批,先从小的下手,逐步往上捋,他不敢操之过急,怕动摇朝廷根基,但又不得不尽快处理,因此这几天几乎连觉都睡不好。
不过今天……他要动相府最大的那几根柱石了。
只要他们倒了,相府一脉几乎就要崩解了,其余各地的余孽也会见帝都风势而相继转风向。
自保才是本能。
越太初收了下呼吸,确定跟自己的心腹们定的计划没有疏漏,这才宣布上朝。
朝论一开始,风向就不对了,相府一脉的人一个个面色冷峻,保皇一脉的人一个个杀机腾腾,中立一脉的恨不得请假尿遁,可是不行。
箭在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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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还在担心什么吗?如今看来,这位帝君所用的手段算是比我们预料的好很多,蔺珩只带了三千人送死,大军主力还在苍东牵扯反军。”
上闻雅致觉得这个结果也不错,虽然心里还是不太相信蔺珩真的死了。
边上的上闻遐迩却不说话,反问上闻雅致:“泠韫还没回来?”
“已经接到人了,现在正在洗漱,等会就来。”
世家规矩如此,耽搁一会也没什么。
过了一会,两父女喝了两盏茶的时间,上闻泠韫回来了。
也不提丞相跟帝王,她直接提起海域天莱。
“不要回海域天莱?”
上闻雅致不觉得生气,只是觉得这句话意有所指,“秦鱼说的?”
上闻泠韫点头,又补上一句:“我信她。”
“你信她?她还是蔺珩老婆呢。”
上闻雅致撇嘴,没想到自己亲爹也说了一句:“就因为她是蔺珩老婆,能活这么久都没死,你觉得很厉害吗?”
那倒是真的。
当蔺珩那天煞孤星的老婆,没有两把刷子是真不行。
上闻泠韫:“……”
相府跟太师府真真是太敌对了,这都要损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