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他迫切得想要更多。
陆钧山的脸红了红,又青了青,接着呆住了,全然没想到这狠心小妇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阉了他。
云湘这话也就随口说说,但她抬眼看到陆钧山那俊美的脸儿沉肃一片,眼神又呆住了的模样,莫名又觉得好笑。
“你这小妇……真是胆大妄为!”陆钧山呆住半晌,才喃喃着道了一句,身体都觉得嗖嗖泛着凉意。
要不是他八尺昂扬男儿身体实在健硕悍猛,这会儿听了这话怕是要已经从里到外吓瘫了去。
云湘见他这般,又是被逗笑了,笑出了声来。
陆钧山听到她这笑,才是缓缓回过神来,盯着她看了半晌,才闷声道:“你昨日不是这般的,可见还是完整的爷更好不是?”
他沐浴过后衣衫披得随意,此刻衣襟拉开了大半,露出健硕的胸膛,帐内烛火昏暗,氛围正好。
云湘默然了一瞬,抬手。
除却昨天外,以前在别院里,她故作柔顺迎合,却是很少碰触他这一副实则称得上绝顶男色的身体的。
昨天放纵着自已心意,感觉确实不错。
帐内,陆钧山的呼吸明显一变,却没动,凤眼盯着面前小妇。
云湘按过他胸膛,又碰了下他块垒分明的腹肌。
腹肌的形状是天生的,有的人天生不整齐,有的人形状不好看,但陆钧山的肌肉却长得规整漂亮,摸起来都是清晰整齐的。
她停下了手,没有继续。
陆钧山等了会儿,不见她继续,开口时声音难免急促了几分:“你这小妇怎么总这样半途而废,把人吊在半路不上不下!”
他怨气满满,虽有恼意,却不曾恼过云湘方才说过的那些胆大妄为的话,只伸手拉过她的手,云湘却轻飘飘来了句:“今天没什么兴致,睡吧。”
这堪称是一盆冷水浇到了头上,心肝脾肺身体都浇了个透心凉,陆钧山恼道:“刚才还对爷上下其手,如今倒说没什么兴致了!哪有你这样将人事到临头却不管了的!”
云湘却要转过身去,陆钧山立刻揽住了她,将她紧紧抱着怀里,却是想到这小妇方才说的将他阉了这话,十足怀疑她是故意考验他管不管得住他自已。
若是他今晚上忍不住了,指不定被这小妇日后拿来说嘴。
他咬了咬牙,深呼吸一口气,转移了话题问:“那去参加太后寿辰的衣服可试过了?”
今晚上云湘试过,便点了头。
陆钧山很顺其自然道:“爷今日也真是累了,睡了!”
云湘没吭声,倒是意外这人什么都不做。
但他既如此,她便在陆钧山强劲的臂膀上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放松自已纷乱的情绪,只想着睡觉,闭上了眼睛。
……
第二日一大早,陆钧山起来冲了个冷水澡才是穿戴了官服出门上朝。
云湘在他走后就睁开了眼,打算今日亲自送弟弟去学堂。
这边寻芳院里倒是安宁,那边不论是郑七娘还是林婉月那儿,却是都气氛不佳。
林婉月昨日遭了大罪,今日早上终于缓缓苏醒,醒来时还有些浑浑噩噩,一时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什么,但很快她想起来什么,往肚子上一摸,便摸到了空瘪下来的肚子,一下嚎啕大哭。
“孩子,我的孩子!”
嘶叫哭喊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院子,惊得人魂都要飞了。
今日陆清泽没去读书,一直守在林婉月这儿,知晓她怀胎十月却生下死胎的痛苦,此刻见到她这般,立刻上前拉住她的手,“婉月,太医说了,你情绪不可太过激动。”
林婉月泪眼婆娑,抬头看陆清泽虽是有些憔悴,可却并不太伤感的样子,一下越发气愤:“我们的孩儿没了,你却叫我不要太激动!陆清泽,你一点都不在意我,不在意我们的孩子!你是不是还想着戚云湘那小贱人?”
她抒发着恨意,却不知怎的说着说着便说到了云湘身上,像是找到了一切的缘由一般,便将恨意发泄了过去。
陆清泽觉得妻子有些不可理喻了,但念着她昨日经历了那样的事情,总是心软一些,只低声说:“莫要这般说,孩子许是与我们没有缘分……”
林婉月激动地坐起来,却因为下身疼痛难忍,又白着脸倒了回去,她拍着床抽泣道:“怎就没有缘分了?!孩儿最是粘我这个做母亲的,一直留恋着不肯出来,他最是欢喜娘亲了!一定是那戚云湘克我!对,就是她克我,若不是她,我的孩儿不会死!她活着就是妨我!”
陆清泽去拉住她乱动的手,以免她牵扯到伤口再出血,可林婉月此刻情绪就像疯了一样,哪里能听得一言半句,抬手就挥开陆清泽的手。
“啪!”
结果她的手背一下拍到了床边陆清泽脸颊。
空气静默了瞬。
陆清泽是读书人,平日性子温和,不愿和她过多争执,可如今却也被这一巴掌打得恼了,忍耐不得,说道:“林婉月,你莫要再疯癫!有件事我问过,那一日大夫来给你诊脉,便劝说过你服下催产药生下孩子,可你不舍得,说甚总要瓜熟蒂落才行!甚至恼了大夫,第二日都没招大夫上门把脉, 如此这般,昨日生产才是遭了这一出!若不是你自已,我陆家长孙怎会憋死你腹中?”
林婉月一听,胸口起伏剧烈,流着泪道:“我辛苦为你陆家怀胎十月,你现在却都怪我了?孩子明明之前好好的,定是因为戚云湘在,他不愿出来,如此宁愿憋死了自已!”
陆清泽听她越说越不像话,实在是再不能听下去,站起身来,喊了喜翠和紫蝶进来,“好好照顾你们奶奶。”
林婉月见他要走,哭嚎得更厉害,用力拉扯住了陆清泽,却是牵扯了伤口,下边大出血。
陆清泽赶紧又叫人请大夫。
这边动静这般大,大太太那很快收到消息,她听完头疼得很,又是七娘,又是儿媳,她很是心里憔悴,甚至觉得云湘那儿安安分分的很是省心。
云湘这儿却是跟着戚怀信上了马车。
今日成林跟着陆钧山上值去了,成石守在云湘身边,他见云湘要出门,直觉有些不妙。
第181章 “如此甚好。”
云湘将弟弟送到了万卷学堂,却是得知蒋铖今日不在,不久前请了假归家了。
她没能见到蒋铖,心里有些遗憾失落,但成石却是松了口气。
却说蒋铖昨日遇到郑七娘大胆求爱,深觉自已该是把婚事操办了,正式成为有妇之夫,免得再遇到郑家小姐这样的事,所以决意回去和家里商议娶亲一事。
赵春兰刚洗完衣服正晾晒时,就见到儿子手里提了些东西出现在家门口,她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就欢喜地迎上去,“今日怎的回来了?”
虽说上回母子两个因为亲事闹得有些不愉快,可做母亲的见到儿子总是会高兴的。
蒋铖温笑一声说:“正好想起爹的药丸子快吃完了,便去了医馆里取了新药来。”
赵春兰便点点头,又看他提了这般多的东西,顺口问其他都是些什么。
蒋铖便用很自然的语气说:“是买来给文娘的,我与她的婚事择选个最近的吉日,便将她迎进门来,她独身住着到底不好。”
听到李文娘这三个字,赵春兰心情就不好,自然就想起了上回母子两闹的不愉快,忍不住拧紧了眉,年纪大后越发黑瘦的脸露出些刻薄来,“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不会让她进门!你就算不娶那郑家小姐,也起码得是个秀才女儿!”
“文娘不正是秀才女儿?”蒋铖便笑着说道。
“她都不清白了!”赵春兰跺跺脚,大声道。
蒋铖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娘以后这些话还是不要说了。”
赵春兰是很怕大儿子冷脸的,这会儿又是咬了咬唇,声音嗫嚅了几分,“我好不容易把你养大不是叫你娶个破鞋的。”
蒋铖正了正色,温雅的脸前所未有的凝肃:“娘若是再这般胡搅蛮缠,我以后真的也不必再参加科举了,道理已经与娘说过,读书人品行若是不端,被考官知晓曾抛下订下的未婚妻的话,是有可能被革了功名的。”
当然这话是吓唬赵春兰的,他不是因为这个非要娶了李文娘,而是她也是个可怜人,遭遇那般事情,他们又是有过婚约的,他理应负责。
蒋铖此时脑中又想起了梦里的那个女子。
但梦不是现实,梦外戚怀信的姐姐也不是她。
赵春兰确实不是第一次听蒋铖说这话,只是上一回她以为是蒋铖故意吓唬她的,可今天见他这般严肃认真,一时不敢当假话了,迟疑着又说:“阿铖,你莫要吓老娘。”
蒋铖依旧是很凝肃的脸色:“娘若是不信,便找人打听打听,隔壁村有个秀才叫张篙,当年中了举后抛弃家中糟糠之妻,后被人揭发,功名就被夺了。文娘与我定了亲,有婚书为证,又遭遇了些事,我若弃她,与张篙无异。”
赵春兰以前是听说过张篙这个人中了举结果又当不成官就回来了,也没再继续考,但不知是怎么回事,这下真被吓到了。
虽然厌恶李文娘,但她却不敢拿儿子的前程做赌注。
赵春兰又转念一想,先成亲也行,等将来给儿子纳个好人家的妾,听说做官的人家庶女经常就给人做妾的。
于是她终于点了头,只是开口时多少还有些颓然:“娘知道了,这便替你选个最近的吉日把事办了。”
“还有聘礼,我会准备好给娘。”蒋铖又说了句,却是担心她娘因为不喜李文娘而慢待了她。
赵春兰此时也不好说什么了,闷着脸点点头。
蒋铖便说:“我去文娘那儿一趟送东西。”
赵春兰都懒得阻拦了,无力地挥了挥手。
蒋铖带着东西去了村尾的那间荒屋。
李文娘原先也是秀才家的姑娘,虽说是长在村子里,但被养得也是与普通村里姑娘不一样,识得几个字,很是清秀柔婉,遭遇那般事情,被家中骂着不要脸面,却还是没有寻死,坚强地活了下来。
蒋铖到的时候,李文娘正趁着天气好将菜干拿出来重新晒一晒。
“文娘。”
听到动静,李文娘抬头,见到蒋铖后,面色羞赧了一下,忙几下收拾好手里东西迎上去,她红着脸道:“你怎么来了?”
蒋铖声音温和,将手里买来的东西替她拿进去,语气很自然地说:“我娘会挑选个最近的吉日,帮我们把婚事办了,迎你进门,旁的倒是没什么,我娘会准备好,嫁衣却是需要文娘备好。”
李文娘一听,愣住了,随即喜极而泣,因着蒋铖一直是守礼之人,没想到今日上门与她这般直接地说婚事,而且她也知晓赵春兰有多嫌弃自已,本想着是不可能嫁给他做妻了,但以后哪怕是跟着他为奴为婢都是好的,此时他却来告诉她这么个消息,一时泪眼模糊。
“铖哥,我都不敢贪这事,你知道我……知道我的,我被人糟蹋过了……这是真的吗,我还能嫁你吗?”李文娘语无伦次了。
蒋铖点头, 拿出帕子递给她,温声说:“过去的事莫要再提了,错的是旁人,你又何错之有?”
李文娘呜咽着扑进了蒋铖怀里。
蒋铖怔了一下,身体下意识僵硬住,很是不习惯这样的碰触,心里又想起了梦里的人,但很快他想到摆在自已面前的责任,抬手轻轻拍了拍李文娘的背,以做安抚。
李文娘羞红了脸,又立刻从他怀里起来,低着头说:“嫁衣、嫁衣早就是准备好了的。”
虽不敢想再嫁给他,可嫁衣是女子一生最重要的衣裙,她还是偷偷给自已准备了的。
蒋铖便笑着点头:“如此甚好。”
……
陆钧山傍晚从军署回来,听成石说了云湘今早送戚怀信去学堂一事,心里自然是又酸了一把,但得知蒋铖那瘟生并不在学堂里时,又是莫名松了口气。
成石接着又说了表小姐那儿因着大太太安抚,没出什么事,他踌躇着,又把听来的可林婉月那儿闹出的事遮遮掩掩说了。
“二奶奶与二爷拉扯吵架间又是叫了大夫来好不容易救回,却是以后再不能有子嗣了,二爷愧得厉害。”
陆钧山拧紧了眉,喝斥这脑袋自来不大好的小厮:“人家夫妻间的事,与爷说了作甚?!”
成石委屈,心道不是大爷说家里发生什么都要和他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