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大早噩梦醒来,之后担心黎承,哭了个头晕脑胀,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又见到这阵仗,哪里还受得了,她压不住急的和工作人员道:
“至少告诉我们是哪个航班出事情了吧?”
边上的人附和她:“就是呀,大年三十,我们着急着接家里人回家过年呢,要是出了事情怎么弄?”
“我们也不是闹事情,也不会闹事情,只是机场安全出问题,我们想知道是个怎么回事。”
黎菁着急上火的和人据理力争着,她都没注意到从里面出来的人,准确说她脑子里全是穿着黑色皮夹克倒在血泊里的黎承,以至于穿着一身迷彩作训服的黎承走到她面前她都没反应过来,直到一声熟悉菁宝传进她耳朵里。
她浑身一僵,转头,便见黎承笑望着着她,一张古铜色的脸英武俊帅。
没有黑色皮衣夹克,还是黎承惯常穿的作训服。
黎菁石化在当场,感觉是在做梦,也可能出现幻觉了,或者更不好的事发生了……
她手指尖紧攥在一起,张张涩干的嘴,问道身边的陆训:“老公,你看到我三哥的魂了嘛?”
陆训看到黎承出现,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他下意识低眸去看黎菁反应,听到这一声,他想笑的同时又心疼。
这一次真的把她吓到了。
“老婆,三哥没事,他还是活的。”陆训捏握了下手心的冷汗,笑回道她。
“什么没事,活的,来这儿多久了?”
两个人都站着不动,黎承自己大步走向了他们,听到这句,他笑问道,注意到黎菁脸和眼睛都红着,一眼看就是哭过,他眉一霎隆起成山:“怎么哭过?”
黎承问着,眼睛扫向了陆训:“陆训欺负你了?”
“三哥?”
黎菁怔怔的,她掐了把手指尖,痛的,她眼泪一下哭出来,又笑起来,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太好了,三哥你没事!太好了!”
“傻,我能有什么事?”
黎承伸出长臂抱了下妹妹,无奈笑一声。
“她做了个梦,梦见你出事了,一大早过来等着了。”陆训低眸看着欢喜得又哭又笑的黎菁,和黎承说了句。
“又做梦了?”
黎承闻言,凤眸微顿,他抬眼看向陆训,刚要说话,边上忽然响起一道微哑的男声:“黎师,行李拿好了,可以走了。”
是黎承的警卫员。
“嗯,行。”
黎承应一声,抬手揉了把妹妹头发,笑道:“行了,一个梦而已,都是假的,别怕,三哥回来了,不会有事。”
确定黎承没事,黎菁心里所有的大石头放下,松了一大口气,听到黎承的话,她也没着急和他在机场就争辩,只抿着唇笑了下:
“三哥,我们先回去吧,家里大嫂她们弄了年糕,还有春卷,都是你喜欢吃的。”
注意到他边上同样穿着一身作训服,和他差不多高的瘦高个男人,黎菁诧异了下:“三哥,这是?”
黎承现在的位置,身边会配一个警卫员,但她前面两次见到的小梁个子要矮一些,也要黑一些。
陆训也在这时看了眼瘦高个男人,视线不动声色扫了下他没有佩戴表的两只手腕。
“哦,这是小常,小梁家里出了点事情退伍了,现在是小常跟着我。”
黎承过去小常手里拿过自己的行李介绍一句,又喊道小常:“小常,这是我妹妹,菁菁。”
小常相貌中等,为人严肃,和原来喜欢说话的小梁不同,他话少,只朝黎菁敬了个礼。
黎菁回了他一个笑。
接到黎承了,什么事也没有,家里黎何洋又打电话来问了,他们也没在机场耽搁,一起出去了。
外面还下着雪,只是没先前大了。
陆训把给黎菁带的伞打开给她撑着,又笑看向舅兄黎承:“三哥,你和菁菁一道吧”
黎承摆了摆手:“你和菁宝撑着吧。”
“这么大点雪,我个大男人哪需要打什么伞。”
黎承说完,三两步下了台阶,又喊道小常:“小常,他们撑伞走得慢,你不用等他们,跟上我就行。”
小常应了声,随后跟上他迈下了台阶。
黎菁看着三哥那龙行虎步的背影,笑了下,她仰脸看向陆训:“三哥是大男人,我老公也是,不过不妨碍我老公打伞。”
她脸上又有了笑,眼里又有了光,还会哄人了,陆训弯了弯唇角,伸手揽过她腰,柔声道:“走吧。”
一行人往停车的地方去,先前下的雪不小,在地上落下了薄薄一层,人走过留下一道道脚印。
有些地方被人踩碎,凝成冰了,黎菁脚上的鞋不是很防滑,她走得不快,还很注意脚下。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落下黎承小常一大截。
黎菁见着,她手掖一下敞着的大衣,打算走快些跟上他们,却在这时候不经意扫见落在一层薄薄积雪上的一个大脚印。
前深后浅,和梦里那个她看过无数遍的带血脚印一下重叠了。
一霎,黎菁脸白了下来。
第104章 连环梦
“怎么了?”
黎菁突然站着不动了,陆训注意到她微白的脸色,问道她。
“脚印。”
“三哥在的现场,有个带血的脚印,也是这样,前面的深,后面的浅。”
黎菁眼睛紧盯着地上那个军靴踩下的脚印无意识喃声,又倏然扭头看向陆训:“老公,你说三哥的死劫过了吗?”
“梦里他穿的衣裳不是这一身。”
陆训一顿,他视线跟着黎菁看过的方向看去,地面上雪不是很厚,只浮着薄薄一层,但因为在外走动的人不多,一道道脚印落上去相对清晰。
黎承和小常两个人脚差不多大,一个二十六码半,一个二十七码,不仔细看很难看出差别。
只是人都有走路习惯上的问题,黎承走路四平八稳,落下的脚印也稳稳当当,小常走路有些垫脚,他的脚印是前深后浅,落在地面上变得显眼,很容易让人注意到。
她困在那个梦里,把现场看了一遍又一遍,对那个带血脚印记忆深刻,注意到地面很快联想到。
小常作为黎承的警卫员,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负责黎承安全,一般情况下,只有他出事了,黎承才会出事。
但她看到的现场没有小常,却留下个带血脚印,这实在很难不让人多想。
“那个血脚印也是这样正朝向?”陆训问了这么一句。
“嗯,是正向三哥倒着的方向。”
黎菁攥着大衣的手收紧,她紧着嗓音应了声,须臾,她视线落回地面看了眼地上的脚印,又看向走在黎承身后相差两个肩头距离的小常。
警卫员的反应能力特别训练过,如果他平时都是这个距离近身护卫,有人上前要对他三哥不利,他不可能反应不过来,更何况她三哥本身应变能力不差,不会站在那儿由刀刺过来。
除非,刺他的人就是他信赖的警卫员,从背后喊了他,转身之际被一刀刺入胸口!
黎菁浑身一震,好一会儿,她捏着冰凉的手指转身看向陆训,眼眸惊骇:“老公,是我想的那样吗?害三哥的人,是……”是小常?是他吗?
陆训对上她视线,只一眼,他就知道她猜到了,但这个事情光猜到不行,要证据。
小常能到黎承身边,经过了层层选拔,目前他还什么都没做,露出异样只是打草惊蛇。
“有可能,没弄清楚你的梦之前,什么都有可能,但也不一定,一个脚印说明不了什么。”
“只能说,三哥出事的时候他还活着,你的梦没有看到具体,也无从判断他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陆训说着,揽着她的手下落去握住了她攥着衣角的手,宽慰她道:
“不管怎么说,三哥现在是安全的,他和我们在一块儿也不会出事情,等晚些我们找个机会把你的梦仔细和三哥说说,他会有自己的判断,不会有事。”
瞥一眼走在前面的黎承小常,他又低下头凑去她耳边,声音压低劝她:“老婆,你放松些,不管事情是怎么样个情况,最后总会弄清楚。”
“家里爸妈他们还在等着,我们先回去。”
“可是,”黎菁张嘴想说,她不放心,但她看着陆训认真凝向她的眼睛,又忽然懂了他为什么要她放松些。
他们没有证据,只是凭一个画面在猜测,现在这么杯弓蛇影,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这个事情也不是马上告诉黎承了,就能解决的事。
“你们两怎么不走了?快些,菁宝,三哥饿了。”远处,黎承扭头看他们两站在原地不动了,喊道他们。
“就来。”
陆训回一声,又轻捏捏她手:“走吧,三哥难得回家过年,你不是说爸妈盼着大家一块儿吃团年饭好些年了?”
“嗯。”黎菁轻吸口气应了声,跟着陆训追了上去。
车子就停在不远处,陆训把后备箱打开两人的行李放好,几人便上了车。
依然是陆训开车,黎承已经好几个月没见着妹妹,他拉着妹妹坐去了后面,让小常坐副驾驶。
路上,黎承都在问妹妹这几个月的生活事业。
黎菁这几个月忙,和黎承联系的频率从原来一周一次到两次变成了两周一次,黎承只知道她现在大致在做些什么,具体的却不是那么清楚,现在见面了,他就想知道得事无巨细。
黎菁先前在黎承打电话说要回来的时候,就想象过很多次三哥问起她这几个月经历,她该怎么说得精彩,又会得到三哥怎样的赞叹。
但现在小常的事压在她心里,尽管她已经不停告诉自己要放松,不能表现出来,她心绪还是受了不小影响,她和黎承说话的时候,视线会控制不住飘向前座。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小常是警卫员,警觉性高,对人投注的视线肯定能注意到。
“三哥,小常今年不回家过年吗?”
在再一次她视线投向前方透过后视镜观察人,却对上小常忽然掀起眼皮的三白眼,黎菁眼一跳,忙装作好奇的问了声。
“小常是哪里人啊?”
“他就是我们宁城人。”
黎承坐在边上,陆训的车算宽敞,但黎承健硕,平时坐惯了军车越野车,忽然撅在这种小车后面,他不太习惯,稍微伸展了下腿,他替小常回了句。
“就是我们宁城的?”黎菁惊讶一声。